許珞虞伸出了手將她緊緊攔在懷中, 彼此相互依靠著,沉冷的嘈雜聲, 淩亂的腳步聲, 在整個空間中迴蕩,。


    短短的兩分鍾內,所有鋪天蓋地的顫動搖晃著人們的思維,天災的不可抗拒讓人變得什麽的渺小,越是這樣越是覺得蒙上了一層恐懼感,像是被悲劇扼住了咽喉,無法掙脫。


    終於建築物停止了搖晃,這短短的安寧背後,則是人性的突變, 人們一湧而下, 整個樓梯間人潮擁擠, 嘶喊聲、尖叫聲、怒罵聲、乃至憤恨聲全都交織在了一起。


    漸漸的空氣中凝結了下來, 充滿恐懼的眼中洶湧出一絲小心翼翼,慌張強裝的鎮定索性都迸發了出來,地震的搖晃感讓人無法安穩,感覺地麵都是濕滑的站不住腳跟的,緊貼著牆壁將所有的依附貼在冰冷的鋼筋水泥上,企圖尋找道一絲的安定。


    靜謐而狹小的空間感逐漸將她裹了起來, 這種再次經曆的感覺在恍惚間又將她拉迴到了前世, 黑黢黢的地窖之中, 在山崩地裂時厚厚土曾將她掩埋起來, 接著就是冰冷黑暗席卷在靈魂深處,撕裂著她的**。


    想一死了之卻又有強烈的想要活下去,兩股敵對的情緒交織在一起,是如此的刻骨銘心,以致於再次感受到的時候,胸口中的憤懣逐漸將她的心緒崩裂了,難捱的傷感將她包圍了起來,就像是黑暗中的泥土裹在她的身體之上。


    精致的臉上漸漸浮現出了一絲懼意,又緊緊將眼眸閉上,滾燙的淚水推著她的眼皮,企圖奔流而下,這種熱流衝到她的鼻腔,酸澀的讓她覺得胸中一痛。


    緊緊的咬住了下嘴唇奮力想要將沉浸在過往中的自我拉出來,延伸到了身體不自覺的意識中全身顫抖,這種情緒順著她的握著她的手蔓延到了葛青的神經末梢,順著衛生間小窗上透著點的光將她的臉色看得一清二楚。


    她緊緊的閉著雙眼,貝齒將下嘴唇狠狠的咬住,連著妖冶的血都沁了出來,與慘白的臉色形成了顯明的對比,這種紅與白的交織在一起,抓人眼球。


    像是夢魘的侵襲將她困在了一個悲觀的世界裏,渾身的抽搐,除了死死握住她的手,再也找不到任何信念,難以壓抑的悲傷逐漸蔓延開來,再恐懼的氛圍下凝成一道悲傷的屏障,在安靜的深處:“珞虞...珞虞你沒事吧?”


    緊閉的雙眼讓她陷入了無窮無盡的黑暗之中,這種難以抗拒的潛意識悲觀的將她包裹了起來,像是在黑夜中前行,周遭是籠罩著的迷霧,讓她兜兜轉轉迷失了方向,漸漸的覺得有一道溫柔的聲音,在唿喚著她,指引著她,就如同眼前有了些光芒,隱隱約約在告訴她方向。


    順著身體的晃動,將她頭腦中的陰霾全都打碎,漸漸的像是有了視距,緊閉的雙眼慢慢睜開來,隨即是一陣滾燙的淚水澆在她的肌膚上,眼前的一切也逐漸清晰起來。


    惶恐的神態充斥著薑悅的麵部表情,在她的杏眼中許珞虞終於見到了此刻自己的模樣,一絲難以壓抑的異樣,席卷了全身,悲愴至極的絕望。


    好一會兒才送了些握住葛青的手,恍惚間低喃道:“我..在。”此刻的聲音充滿了疲憊夾雜著濃厚的鼻音。


    順著就是溫暖的懷抱,葛青將她緊緊的抱住,輕輕的撫摸著她的後背,試圖讓她得到一些安慰,平靜下來。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的心才安定了下來,這種夢靨般的沉淪於過去還是這麽久以來的第一次,如果用個名字來形容則是創傷後的應激反應。


    接著葛青將她輕輕的扶了起來,攙扶著朝著樓下走去,這是一條二十多層樓的下坡路,一層一層的階梯沿著步伐的鼓點逐漸變得平緩,這段路說長不長說短不短,艱難而又難以割舍。


    彼此攙扶著彼此,終於下到了公寓樓底,時間的漫長終於將她從過往中拉了迴來,眼前的人群擁擠在了一起,有彼此哭泣的,有大聲議論的,更有甚者還要衝迴公寓樓的,背著錢物,拿著貴重物品,人世百態,相繼擺在了麵前。


    終於一道,洪亮聲響在人群中拉開一道弧線:“是南川,南川地震了。”


    南川離寧城約莫一千多公裏的距離,震感就如此的劇烈,若是在震源地不知道有多麽的可怕。


    寧城外來人口居多,特別是西南部的打工者更是不勝枚舉,如此一來大半的人立馬朝往家鄉的親人們打著電話。


    有的人在通了電話後痛哭流涕,有的人惶恐不安,又過了一會兒,南川地區的手機信號全都凍結了。


    也就在這個時刻,天空上劃過十幾道弧線,直升機躍然衝屋頂上上飛過,交織在了一起而駛向的方向則是西南方。


    幾乎是在第一時刻,尉恆修就接到了上級救援的命令,火速的就趕往了軍用機場,他們事第一次前往災區的特種隊伍,狹小的機艙裏擠著七八名戰士,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幾乎是全力而進。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還沒有到震源中心,眼前便是一片廢墟,山體滑坡,然後便是一灘死氣沉沉的人海。


    油然而生的肅穆的悲愴讓袒露在外的眼珠裏閃爍著淚花,滿目瘡痍,似乎遠遠地都能聽到哀鴻遍野,這種幾乎於絕望的氣氛將機艙裏所有人的心都揪住了,尉恆修眼中一痛,這比接到指派任務時,預料災區的情況還要嚴重。


    廢墟裏不知道還掩埋了多少人,這種想法一旦入了大腦之中,就將他的理智崩析了,胸中熱流竄湧,難以壓抑的低嚎了聲:“準備救援。”


    此時直升機飛的很低,災區的所有一切的展露在他的眼底,似乎都能看著鮮血都在染紅著這一片土地,幾乎是按捺不住想要立馬展開救援,之中突兀的想法似乎被一旁的於揚給洞悉了,立馬按住了尉恆修的肩膀,沉聲道:“修哥,馬上就到了,至於救援隊也已經出發了。”


    眼神中充斥著血色,順著靜謐的氣氛蔓延開來,尉恆修死死地盯著於揚,他將他的肩膀壓得很緊,不讓他又任何異動,倘若違反了軍令這是所有人都承擔不起的。


    “修哥,那邊更重要!”像是沉重的一擊,終於將尉恆修的一腔熱血擊潰的一塌糊塗,這種情緒延續在他的眼底,一絲灰暗接踵而至,頹唐的倚著一側,似乎不敢再去多看眼前的一切。


    深深的無力感甚至讓他有些壓抑,軍令如山,沒有命令貿然去改變援救路線,等著他的便是嚴酷的懲罰。


    而這個任務也是目前唯一個能夠讓他調離上京軍區自有選擇的機會,倘若失去了這個機會,下一個時間點又不知道是多久了。


    南川地震的震感,蔓延開來,全國的目光都交織在了一起,震源地的情況也在第一時間反饋到了新聞中心,也及時向著牽絆著大眾告知進展。


    “上京那邊,已經派遣了總理前去,我這裏也就到了隨行團的指令,咱們立馬動身,這一去應該是十天半個月的事,立馬準備。”此時梁政剛放下了從上京那邊打來的緊急電話,就立馬朝傅景琛開口道。


    不久前的地震的震感也讓他們驚慌失措,索性也沒有什麽大的問題,緊急著就是南川7.8級特大地震的信息席卷了全國。


    傅景琛立馬點了點頭:“行,我立馬去準備行李。”迫在眉睫,梁政立馬站了起來,朝著門外走去,至於身後的傅景琛又立馬的幾通電話打了過去,吩咐好後,兩人又坐上了去往北橋軍用機場的車。


    國際救援是需要地震等級到8級以上,暫定的7.8級,在一定情況下阻擋了國際間的救援,信息不算普及,不過也在迅猛的發酵之中。


    接踵而至的一切,讓所有人的都措手不及,所有的電視台幾乎將視線對準了南川,一時間流言蜚語鋪天蓋地而來。


    餘震,疫情一些列大震之後的後續影響將所有人的心都揪著,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短短幾個小時內,救援隊一係列愛心車隊糾集在一起,朝著南川進發。


    平複之後,寧城雖然恢複了往日的寧靜,可是華夏大地卻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葛青並沒有迴學校,而薑悅早已經消失在眼前,兩人尋了許久也沒見到蹤跡,一片擔心之餘終於接到了電話。


    飛速又趕往了醫院,此時的薑悅躺在了病榻上,臉蒼白了一片。


    “怎麽呢?”剛一推開病房門,立馬就又一名護士站到了兩人身旁打量了一眼:“病人的家屬是吧?這位病人剛才流產了,已經做了手術了,麻煩你們把手術費交了。”


    如此突兀的話,直接將她和葛青都怔住了,眼光落在薑悅慘白的臉頰之上,心思中多了兩分可憐。


    見著兩人沒動,護士冷眉橫直:“趕緊把住院費交了,後續還有治療。”


    終於才將兩人拉迴了心緒,許珞虞盯了葛青一眼,歎了一口氣:“青青你照顧薑悅,我先去把錢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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