鋼琴黑漆的色澤在太陽光下泛出一抹耀眼的光暈, 手指按動側麵的小鍵。


    狹窄的屏幕瞬間光亮起,在陽光之下略顯的單薄,顏洵側身到旁邊樹蔭之下,才將屏幕上的信息看得一清二楚。


    四下的微風輕拂,吹散了他的激動之情,恍惚之間覺得太過意氣用事, 狹長的眼眸之中一片寂靜, 隨後又掃了一眼遠處的別墅宿舍群, 轉而將手機扔進了褲兜轉身迴了別墅。


    許珞虞遞了作業後,頓時覺得惶恐不可終日, 整個心思都亂了。她起身走到了窗前,望著不遠處矗立的高聳的教堂,在林蔭的間隙之中陽光西灑, 漸漸的黑幕拉近。


    她的思緒放在了天際上那瑩潤的圓月之上,四下是知了蟬鳴之聲,夏的蹤跡終於尋找到了。


    她伸手遮住了雙眼, 月光落在她白皙的手背之上,纖細而又文弱, 她幾乎是屏住了唿吸, 靜靜的時間滴滴答答的流逝。


    天光乍開,許珞虞幾乎徹夜未眠。


    直到看到眼底那深厚的黑眼圈, 許珞虞方才覺得如夢初醒, 慢慢的時間已然熬了過去, 未知的一切是喜是憂也已即將揭曉。


    她敷了麵膜, 用遮瑕膏將眼底深深的倦意遮住,一到美帝就跟釋放了天性一樣,那些個金貴的化妝品護膚品也算能夠明麵上擺了出來。


    她拿起了梳妝台上的化妝品,細細描摹著臉上的妝容,三分粉黛色,脂粉敷麵,紅唇嫣然,盯著鏡子容貌更勝的自己,難免有了幾分得意之色。


    她望著鏡子中擁有絕美麵孔的自己,即便是擁有了得天獨厚的美貌也方覺得不能,女人對於美的執著是與生俱來,而且愈加濃烈的。


    翻過了二十她就要奔三了,四下一看尚且一事無成,孤苦伶仃,這樣的想法連同著昨晚上的憂愁一同湧上了眉梢,她似乎都能看見眼角的細紋。


    一時間警鈴大作,她用手撫上了眼角,細細的望著,芳華已逝,紅顏易老,自此今日她尚且還能用美貌在這世間有自己的一席之地,可是之後呢?


    美貌不在呢?


    她一向不喜歡怨天尤人,可是一想到自己的命運一把握在了別人的手上,她隻覺得極為不甘心,步步為營,小心翼翼,這樣的日子究竟還需要多久?


    許珞虞望著鏡子裏的自己歎了一口氣,她隻覺得還需要更加努力一些,不能鬆懈了對美貌的掌握。


    她暗啐以後還得更在外貌之上多加用心,這世間比她美得女人實在數不勝數,可是努力的不一定有她這樣的念頭。


    既然上天恩賜她這樣的氣質美貌,還是多加在別人的視線之中成為佼佼者,誠然內外雙修才是正道。


    穿著打扮收拾好以後,許珞虞起身離開了自己的房間,轉而敲了敲樊意的門,這段時間除了上課時間兩人在一路,樊意多數都是合著美帝的朋友遊山玩水,聯絡感情。


    還沒有敲門,就與正在開門的樊意裝了個正著,仿佛是心有靈犀,兩個人相視一笑,不過樊意的笑意卻很是曖昧。


    圍著許珞虞轉了一圈,嘖嘖嘖點評道:“怎麽今天穿的這樣的正式?”想了想一股調侃又升了起來:“莫非有約會?”


    樊意一向也不是什麽八卦的人,許珞虞暗自觀察著樊意的神色,沒見一絲的輕視,反倒是一股子看好戲的模樣,連帶著話音都軟了一些:“怎麽呢?”


    君翰太子爺的名聲在寧城也是響當當的,樊意自然也是聽過的,曲靖文那廝雖然不是跟君懿一個圈子的,可是賀羨卻是名聲在外。


    本來曲靖文是攀不上賀羨這棵大樹的,可是曲家這兩年可謂是青雲直上,成為了寧城炙手可熱的新起之秀,寧城的達官貴人為此也難免給了曲家幾分薄麵。


    樊家和賀家也算是世交,再者寧城也就那麽的大,生意場亦或者政界都喜歡互相走動,千絲萬縷都連接在一切。


    不過說情意倒算不上,隻能說為了各自的利益而在站在了同一條船上。


    君懿來美帝發展也實屬情理之中,畢竟離著兩黨之爭的關鍵點也越來越近了,成者為王敗者為寇,後路也得為自己留好。


    不過商政有別,從政的也確實不如從商的那麽好脫身,因此樊意早些年就被送到了美帝探路,這話前文說過,這裏不再過多複述。


    樊意清亮的眼眸上勾勒出一抹曖昧的色彩,湊近許珞虞方才開口道:“你跟君懿有一腿?”話是玩笑話,聽得人卻不怎麽認為。


    樊意家,許珞虞雖然了解不深,可是也知道當屬不凡,前段時間也沒有聽聞她提起君懿,怎麽突然就這樣一說?


    思緒到此,一個大膽的念頭陡然在腦海裏升起,莫非君懿來美帝呢?


    再一瞧樊意的神態不似作假,卻不知為何鬆了一口氣。


    究其原因,大概是幸虧她前段時間一門子心思放在了拿到研究生名額之上,而不是借著身旁的這些富家子弟打入上層,積攢點人脈,曖昧曖昧順勢得點好處。


    再者樊意也不喜歡抱著目的的人,還真沒料想到樊意居然跟君懿的關係還不錯,如若不然這樣跟她開玩笑,實在不符合她的性格。


    “你瞎說些什麽。”她的聲音軟綿似香軟的糯米,臉上飛過一抹紅霞,暗暗咬了咬嘴唇看起來嬌羞極了。


    這一出,也分明是淵源頗深,樊意勾起一抹笑意附在了許珞虞的耳際,喃喃道:“君懿來比爾斯頓了。”一時間那雙桃花眼星星點點,竟還有了些不知所措。


    “他怎麽來呢?他來幹什麽?多久走?”美眸裏掛著都是急切,竟問得樊意頓時覺得這玩笑還真有些開大了。


    可是也證實了剛才賀羨電話中交代的事,連帶著對許珞虞高看幾眼。


    寧城的圈子不大,可是一貫的貴胄子弟都是些風流胚子,而且這種迷亂之風早有盛行,還屢見不鮮。


    樊意根正苗紅,雖然看不慣這些,可是耐不住自己也是這個圈子的人。


    不過君懿也算是少有的還算正氣的青年才俊,這段時間許珞虞的行為,她也是看在眼底的,懂進退,知深淺,還不妄圖以色侍人,因此她對許珞虞還算頗為欣賞。


    “趕緊收拾吧,君懿在咱們別墅樓底下等你。”


    此話一出,許珞虞立馬跑進來自己的房間的窗戶旁向下看去。


    終於君懿那張俊朗的麵孔出現在了她的麵前,心中竟然還有了幾分欣喜之情,如若深究起來,應該是與他接觸之中,對她的關懷。


    再想到她一直以來也沒肯鬆口跟君懿定了關係,一則是為了尉恆修,二則她總覺得若是真做了君懿的女朋友,再想借著君懿打入圈子,似乎倒有些後患之憂。


    思前想後還是覺得不能讓君懿吃個定心丸,既然已經借著君懿來了美帝,那就沒有所圖了。可是許珞虞一向來說都不會吧事情做得太決絕,凡事也會給自己留下一畝三分地,以便日後好相見。


    兩人視線一接觸,君懿頓時覺得自己的心又活了過來,漫長的等待和思念充斥著他的心神,許珞虞卻沒敢多看她,轉身就準備下樓去迎接君懿。


    清晨的微風吹拂,揚起了她的裙角,如畫的容顏入了他的眼,烏發散落在白皙如玉的臉頰之上,唇紅齒白,她的聲音似珠玉跳動,落入了他的心底。


    “君大哥。”


    “珞虞。”君懿都覺著自己的聲音顫抖至極,想要緊緊將她抱住,可是又覺得不能失了分寸,唯恐嚇到了纖細的人兒。


    許珞虞掃過他深情的眼眸,倘若她還初出茅廬尚且還能為這一份誠摯的情感所感動,但她明白時間會把所有的深情演變為笑話,這樣的笑話對於經年以後的她是極為殘忍的。


    將不適應的情緒索性全都丟開,她的眉眼裏全是笑意:“君大哥你怎麽突然來比爾斯頓呢?怎麽不給我提前說一聲。”


    他上前走到了身旁,柔聲道:“這不是準備給你一個驚喜嗎?”許珞虞聽了君懿的話,笑意未減又道:“嗯,挺驚喜的。”她的話音變得柔了許多,藏不住的欣喜之情。


    話音落了,方才聽見了賀羨的咳嗽聲,君懿立馬迴了神,拉著許珞虞就朝賀羨介紹道:“珞虞這是我三哥,賀羨。”


    許珞虞禮貌的笑了笑,她跟賀羨沒有過多的接觸,今日才知道這個賀羨竟然是君懿的三哥。


    那麽這個賀羨的身上定然不凡,之前的君懿那幾個兄弟,她也是都見過的,卻沒聽過老大,和老三之名。


    沒想到這個老三,居然是留學美帝的賀羨。


    傅景琛的身份和那尊貴氣兒,她也是看在眼底的,而且他們幾個都是不好惹的主,


    那麽眼前這個賀羨,定然也是個厲害的角色。


    難道顏洵是老大?陡然之間許珞虞腦海裏浮現出這樣的念頭,可是也覺得不合時宜,畢竟君懿來了作為老大的顏洵又怎麽可能不出現呢?


    這樣一下,就立馬將顏洵的身份否定了,可是瞧著賀羨對顏洵的態度,一個大膽的猜想又劃入了許珞虞的腦海之中。


    能讓寧城的闊少名流顯露敬意的,看來這個顏洵應該是上京子弟。


    而且雖然沒聽顏洵說幾句話,細細揣摩口音倒也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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