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昏沉,殘陽如血,天際處那落日宛如鑲嵌了一層金邊,光芒四射,刺得人眼膜如夢似幻,好不真實。


    許珞虞半眯著眼望著天幕上的絢爛之色,仿如癡迷似的伸手想要去觸摸,可是這樣的觸摸隻伸了一半就縮了迴來。


    假如許珞虞沒有遭遇前世那些黑暗的人性,她的心也不會這樣的渴求光明。


    如果不是重來一次。她也許還是那個被拐賣的女大學生,也許還是那個被當做生殖工具的女人,也許還是那個生活在底層的女工。


    她悲涼,同時也憐憫自己。


    沒有人喜歡在汙泥裏活著,就像她喜歡夕陽一樣,因為這樣的美麗就像一瞬間的爆發,而接下來的就是無盡的黑暗。


    她希望自己能夠像夕陽一樣美得波瀾壯闊,美得難以忘懷。前世她考上了寧大便以為會和何家寨那些個早早嫁人的山野村婦有所區別。


    她會找一份好的工作,嫁一個還算不錯的男人,擁有一個完整的家庭,果真平凡而日複一日的生活。


    可是骨子那股不安於室的劣性讓她明白她根本不是那種喜歡過平凡日子的女人,隱藏在骨子裏許容帶給她的貪圖富貴的基因,在後來幾年昏暗的地窖生活中愈發強烈。


    她以為自己跟母親許容那些個風月場上的小姐妹是不同的,她即擁有了美麗,上天也賜給了她一顆聰明的大腦。


    她想要獲得更多,她想要光鮮亮麗的生活,想要豪車豪宅,想要擁有全世界女人最想擁有的一切。


    那段黑暗的日子,受盡屈辱,她曾經多次想要了結了自己的生命,可是骨子那股不甘告訴她隻要活著就還有希望,隻要活著就能找到逃出去的機會。


    經過了幾年的嚴密布置,讓那些個惡民失了些戒心,她逃了出去,可是卻忘了人性的醜惡遠比她想想中還要可怕:


    在被打死之前,她忽而閃過一個念頭,如果再重來一次她一定會攀上社會頂層,讓所有的人仰望她的高度。


    想到這裏許珞虞貪婪的唿吸著氧氣,她感謝上蒼能夠讓自己重來一次,這一次她會拚盡全力得到她想要的一切。


    寧大作為寧城最為著名的高校,寧大不僅吸收了乃至全國各地的優秀人才,更是向社會的各個行業輸出了大量的行業精英。


    容珩自從五年前畢業出國後,外出攝影多年,便再也沒有迴國寧大了。剛一迴來就聽聞恩師蔣啟正已抱恙許久,通了話說是很想念他,容珩當然是不能推辭的。


    這五年來寧大的變化還是有些令人吃驚的,容珩細細打量著眼前的母校,三年前寧大翻修整個風格都變為中式建築風格,不管在布局還是色彩的搭配上,將這座百年名校變得更加的書香底蘊源遠流長。


    而此時的夕陽仿佛是為這所百年名校鍍上了一層金光,如夢似幻美得驚心動魄,作為一名專業攝影師,相機是從不離身的。容珩忍不住用相機拍下了眼前這美麗的校園。


    而就在此時一道美麗的身影進入了容珩的鏡頭裏,容珩放大了瞳孔看著眼前這一副絕美的景象,又火速調整這焦距這才徹底的將女子那張完美精致的臉看了個仔細。


    此時的少女半眯著眼,夕陽的霞光為那她完美的側顏勾勒了美好的畫麵,修長優美的脖頸,白皙精致的臉上暈上了一層絢麗,高挺的瓊鼻,纖長的睫毛,嫣紅的小嘴。


    在光與影的變換下,僅僅隻是一個側麵都讓容珩不得不讚歎造物主對這位少女的偏愛。


    容珩找準角度,哢哢拍了好幾張,也是拍越是想要拍到少女的正臉,此時少女似乎想是得知了容珩的心意似得,緩緩轉身,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這張極具衝擊性的臉進入了容珩的視線,此時的許珞虞雙眼不再是半眯,流光溢彩中仿如澄澈的溪水,碎發零碎的散落在白皙如玉的臉頰上,嫣紅的嘴唇似乎暈上了絢爛的光輝,更加得動人心魄。


    此時的許珞虞早就看著不遠處正舉著相機拍自己的男人,容珩身量一米八幾,穿著一身休閑的運動裝,就是頭發有些長。


    許珞虞瞥了眼,暗道果然長發是這些搞藝術的男人的標配,雖說是遠了些,可是按照許珞虞學來的度量方式,大致也曉得這不遠處的男人絕非等閑之輩。


    畢竟周身的氣度可是很多人學都學不來的,想到此處許珞虞換上了平日裏微微顯露的笑容,整個人在夕陽的映襯下顯得更外優雅溫和。


    此時的容珩仿佛是受了蠱惑,哢哢又是拍了幾張,這才心滿意足的放下相機。隨後翻閱著剛才拍的照片,不禁暗自咋舌。


    這樣的美麗的確是驚心動魄,根本不需要過多的修飾,等再抬眼望去遠處的時候,美麗的身影早就不見了蹤影。


    容珩有些不知所措的望著前方,又伸手揉了揉自己的眼睛。


    如若不是相機裏的照片,他大概會以為這隻是自己闖入的一場幻境,而那個女子仿佛猶如精靈似的撩撥著他的心。


    忽而很久不能迴神,直到電話鈴聲響起才喚迴了容珩的心神,他掏出手機看到屏幕上熟悉的名字,接通,又聽見對方說了一大串話,容珩立馬麵露笑意迴道:“好的,蔣老我馬上就來。”


    許珞虞剛一迴道寢室,就瞧著陳雅蓉瞧著二郎腿坐在了凳子上,見著許珞虞迴來,冷哼一聲:“喲,這不是許珞虞嘛,舍得不來了啊?”


    這話說得絲毫不客氣,仿佛是在興師問罪。而此時站在一旁的薑悅似乎是在看好戲,唯有葛青麵上掛著擔憂之色。


    許珞虞自認為沒有得罪過陳雅蓉,而且這段時間陳雅蓉基本上就不迴寢室,若說真的得罪她的緣由,那肯定是因為謝流雲。


    難道說剛才謝流雲來找自己的事,陳雅蓉知道呢?


    不過瞧著這架勢,估摸著應該是如此了。許珞虞也沒搭理陳雅蓉,若是真跟陳雅蓉產生了矛盾,不好過的還是自己,許珞虞不吭聲。


    陳雅蓉大小姐可不是一般人,脾氣大得很,家裏又嬌慣,那可是無法無天:“你今天做了什麽事,你自己清楚。”


    許珞虞皺了皺眉,一臉疑惑的看著陳雅蓉。


    此時的葛青似乎都能看的見陳雅蓉眼裏的刀子。趕忙上前撮合道:“啊呀。雅蓉,你這剛迴來,要不咱們出去吃點東西?”


    “哼,今天我要讓她說清楚。”


    “對不起,雅蓉我做錯什麽讓你不舒服了嗎?”許珞虞的聲音軟軟的,眼神裏帶著可憐巴巴的意味。


    陳雅蓉忽而想到了自己父親陳德勝華麗那一臉柔弱的小三,氣的發緊:“少惺惺作態,別以為流雲哥哥找你是什麽原因我不知道。”


    這話直指許珞虞,許珞虞簡直無語了,她都以為謝流雲已經忘了自己這個小透明,哪知道居然會又來騷擾她。


    “雅蓉你別誤會,我跟謝流雲真沒什麽的。”此時的許珞虞比起盛氣淩人的陳雅蓉,顯得那是柔柔弱弱的很是可憐,連帶著葛青投來了同情的目光。


    陳雅蓉冷哼一聲:“沒什麽那是最好的,許珞虞你最好好之為之。”說著起身拿起新款的lv包包,離開了寢室。


    許珞虞望著陳雅蓉的背影,歎了一口氣,可憐的女人。


    而此時的薑悅那可是不嫌八卦多立馬擠了過來朝許珞虞開口:“你可不知道吧,謝少放了話,說誰敢追你,那就是跟他作對。”


    薑悅這話雖說八卦,可是也是酸溜溜的,在薑悅看看許珞虞這樣窮酸的人,根本不配得到眾人追捧。


    薑悅不過來寧大不足一個月,就混跡在了寧大各大八卦角落,基本上寧大的各類消息她都一清二楚。


    也是她多嘴給陳雅蓉提了句,這才將陳雅蓉氣的跳腳,起了來找許珞虞麻煩的主意。


    不過她也佩服許珞虞,這柔柔的模樣居然也能將大小姐陳雅蓉製住。


    聽到薑悅這樣說,許珞虞也想通了一件事,怪不得這些日子,沒男人向她示好,原來是謝流雲在從中作梗。不過這樣也行,倒也幫她剔除了些矮冬瓜裂棗。


    許珞虞不語,笑得很是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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