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值冬日,寒風凜冽,忽而下起了小雪,紛紛揚揚將這個蓉城包裹上了一層潔白之色。


    越是這樣的潔白,看得許珞虞心中越是蒼涼,她哆哆嗦嗦的將自行車停在了廠裏的車棚內。


    許珞虞工作的地方是西南最大的食品加工廠,而她隻是車間裏勞碌的小女工。


    摘下來了口罩,許珞虞搓了搓手朝工作間走去。


    一進車間換好了工作服,就看著車間裏早就忙碌了起來。


    她詫異的盯著眼前的這一幕,按理說這個時間段人應該沒多少,今天這是怎麽呢?


    此時的李素剛把機器擦幹淨,就看到了剛進車間許珞虞,揮手朝她開口道:“小許,你昨天休假,今兒大領導要來,車間劉主任昨個就打了招唿讓我們把車間收拾一下,昨晚上太晚了還剩些,今兒早上大家一早就來。”


    聽到李素這樣的解釋,許珞虞立馬就明白過來了。


    這好好表現的機會,車間主任劉建軍肯定不會放過。劉建軍在食品廠呆了這麽多年,早就盼著高升去總部辦公樓了。


    既然大老板要蒞臨,他自然不能放過這樣的機會,定是要紅紅火火的表現一番,拿出成績來。


    幾年前,自打許珞虞逃出了李家溝那個深淵,一路向南跑到了蓉城來就因為沒有學曆更沒有身份證,在這幾年期間什麽活都幹過。


    好不容易攢了點錢,才將自己被人販子毒啞的嗓子治好了。


    聲音雖說不想從前的婉轉動聽,但至少也算能說話。


    而在認識李素後,她就將所有積蓄塞了關係,這才成為了一個有身份證的人。


    後麵又在李素帶領之下,進了現在這個食品廠,終於算是在蓉城徹底的紮根了下來。


    看著眼前的工人們都在忙碌,許珞虞也不敢耽誤,挽好袖口,立馬也投身於其中。


    打掃完後隨即又投入到生產之中,許珞虞也算是個能手,畢竟早些年也是考取過重點大學的人。


    雖說是在地窖裏渡過了幾年非人的日子,但學習能力當然還在,不到兩年的就坐上了車間負責人位置上。


    可是說是個負責人,其實跟那些流水線上的女工並沒有什麽區別。


    隻能說別人隻負責一樣,而她需要做的就是所有的一切全都要會,那裏需要人就立馬補上去。


    工作量很大,不過工資倒也還算豐厚。


    車間裏熱火朝天,劉建軍推開了門,急急忙忙大聲吼道:“趕緊準備好,等會大老板要來。”


    劉建軍是個偷奸耍滑之人,隻不過人家裏有些背景這才放他來車間做了個主任,這一幹就是十年。


    日子長了,他那裏還甘心隻做一個小小的車間主任。


    於是乎將各種關係殷勤的事都做了,近來上頭也有了鬆動念頭。


    雖說劉建軍聽到消息,心裏是滿意了,不過卻更加迫不及待,這不機會來了。


    劉建軍早就對許珞虞心懷不軌,要說原因那很簡單因為許珞虞美啊。


    按道理來說許珞虞這長相做個花瓶明星那是沒有問題的,隻可惜這出身太過於窮酸,而且聽著說黑曆史還很多,年紀也大了才在這廠裏混日子。


    隨著了解深入,劉建軍也越發了解許珞虞約這平庸下隱藏的美麗,就想著要包養她,奈何許珞虞這人是個不開竅的。三番五次都拒絕了他的恩賜,可是從今天起就不一樣了。


    隻要大老板高興了自己說不定能混去總部,再不濟也是升職做個副廠長,這樣的身份地位怕是許珞虞都要轉而纏著自己了,劉建軍越想越美,仿佛都那美人都在自己身下嬌嗔了。


    看向許珞虞的目光更加得熾熱,許珞虞又不是個傻子當然看穿了劉建軍的想法,心裏雖說惡心極了,可是按照她現在的身份地位自然不能有任何掙紮。


    而也就在此時車間外一陣喧鬧,劉建軍仿佛得了指令似得。


    先是指揮著所有那個人好好表現,然後整理自己的著裝,隨後走了出去,迎接大老板的到來。


    也就在這個時候,一群身著西裝的人走了進來。


    領頭是個一八幾身量極高長相俊朗的男人,許珞虞似乎都能聽到那些個年輕女工抽氣的聲音,於是隨著將目光放在了男人身上。


    這個被劉建軍喚為大老板的男人,是個約莫三十五六左右的青年男人,他正跟一旁的廠長高延征說著話。


    許珞虞的目光望著男人。


    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泛著清冷的光暈,那濃密的眉,高挺的鼻子,微薄的唇型,無一不在長相著高貴與優雅。


    仿佛渾身散發著疏離的貴氣兒,俯瞰著眾生的悲苦。這樣完美的人讓許珞虞想到自己汙泥似的人生,更加的自慚形穢。


    這是她今生永遠都無法跨越的溝鴻。


    她就算掙紮出了李家溝那個深淵,可是憑著她根本無法爬到社會的頂層。


    縱使她還有些美貌,可是也已經是一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了,於美色這條路根本走不通。


    她何嚐不想做人上人,可是這幾年來社會的經驗告訴她,那簡直就是癡人說夢。


    一個毫無依靠,毫無技能的女人如何在這個吃人的社會裏活的像一個人,答案是異想天開。


    許珞虞不知道是以怎樣一種失魂落魄的心態迴到自己的崗位上去的,想要突破階級的念頭就像一根刺一樣紮在她的心裏,隱隱作痛。


    劉建軍自打大老板來了後,得到了升職的喜訊那可是風騷的很,架子大的很,下午許珞虞就被這小人得勢的劉主任叫進了車間辦公室。


    劉建軍其人肥頭大耳,頂著個啤酒肚,眼睛小的老鼠縫似的,透露出了猥瑣的光芒,看得許珞虞渾身不舒服。


    劉建軍一瞧許珞虞來了,立馬站了起來:“珞虞啊,來來來坐。”一邊迎著許珞虞,一邊又將凳子指給了她坐。這獻媚的樣子,讓她不寒而栗,所謂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


    “劉主任,這..這不太好吧。”這兩年來,許珞虞一直在跟劉建軍周旋,幾番下來也知道怎麽避開著滿肚子壞水的劉建軍。她不留痕跡的將劉建軍拉著自己的手給鬆了下去,臉上掛著羞怯的笑意。


    雖說許珞虞已經三十好幾,又遭受了非人折磨多年,因著年輕的時候長得實在太過於美麗。


    以至於現在那美麗的痕跡還是能夠清晰可見,這也是劉建強一直不懷好意的根本。


    這些年許珞虞因為貌美也吃了不少虧,一個無權無勢的貧窮女人若是擁有美貌,這簡直就是天大的罪過,為此許珞虞也是費盡心思的遮蓋。


    不過天生麗質難自棄,總是有些許風情的流露。像劉建軍這樣的男人肯定眼饞的很。


    “怎麽不好啊,你可是咱們車間最優秀員工。”劉建軍話說得很是圓滑,可是那雙眼睛卻時不時朝著許珞虞胸部看去。


    “劉主任說笑了,請問劉主任有什麽事找我的?”


    “小許,你也知道我馬上就要升職走了,這車間主任的位置就空了出來,我覺得你很有前途的。”劉建軍說道這裏不壞好意地盯著許珞虞。


    許珞虞當然明白他話的意思,一則是他升職了權利更大,若是她不順了他的意,隨時可以解雇她,二則就是若是跟了他,那麽車間主任的位置就準備留給她了。


    許珞虞就算是要上位,可是她也不屑跟這樣一個男人,一想到劉建軍跟她繼父何強那相似的麵容,頓時覺得惡心極了。


    她無時無刻不期盼著成為人上人,可是要委身於這樣的男人,恕她實在做不到。


    她不是一個隨波逐流的女人,不然也不會廢了那麽大的力氣從李家溝的地窖裏爬出來。


    “劉主任,你知道的我能力不好能不勝任。”許珞虞話說得極為委婉,可是臉上的表情卻極為決絕。


    劉建軍勃然大怒,整個臉充滿了猙獰,好一個敬酒不吃吃罰酒的女人:“許珞虞,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許珞虞深吸了一口氣,一雙桃花如水般的澄澈,仿佛是要洗淨鉛華,這是這一雙勾人的桃花眼使得劉建軍兩年以來都對著許珞虞魂牽夢縈。


    “劉主任的好意,我心領了,不過我覺得現在這樣真的挺好的。”


    劉建軍本來就做了讓步,想再給了她一次機會,可是這個女人實在不識趣。


    這廠子裏但凡好看點的女人,那個不在他的威逼利誘下乖乖跟他上了床,唯獨眼前這個不識好歹的許珞虞不開竅。


    想到這裏劉建軍腦子裏的怒火一下噴湧出來,既然這樣他還跟她客氣什麽,於是一把抓住許珞虞的手臂,將其抱在了懷中。


    許珞虞根本沒有料想到劉建軍居然敢這樣做,此時的劉建軍腦子裏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上了這個女人,看她以後不乖乖聽自己的話。


    他一隻手禁錮著她,另一隻手又扯著她的衣服。


    雖說是冬□□服較厚,可是劉建軍自小在農村長大力氣大得很,一把就撕掉了她的衣服。


    此時許珞虞已經被嚇懵了,陡然她腦子裏浮現出了當日繼父何強那滿臉的欲念,兩個人頓時重合在了一起,極大的恥辱充滿了她的心中。


    她掙紮著想要掙脫劉建軍的禁錮,可是這人已經下了決心,那會管得了她的掙紮怒罵,咧開一黃牙張牙舞爪的怒聲危險道:“你要是敢反抗,我就告訴全廠的人說你為了得到主任之位,勾引我,我看你到時候還有什麽臉麵待在這裏。”


    這句話像是扼住了許珞虞的喉嚨,她不敢置信的盯著醜惡的劉建軍,隻覺得渾身發冷。


    人性的醜惡她早就領悟過了,可是要將這樣的羞辱全擺在麵上,這可是一迴。她當然知道人言可畏,這世間有多少女人是死在了流言之下。


    她以為自己能夠逃得出命運的禁錮,可是事到如今她生出了一種無力之感,她已經是那麽努力去生活了,可是為什麽依舊過得這樣的悲慘,就因為自己出生貧窮?


    她不甘心,她不甘心啊!


    許珞虞的眼裏燃起了熊熊的烈火,仿佛是來自地獄裏的鬼火,灼傷著劉建軍,劉建軍吃了一驚,他從來沒有看過這樣的許珞虞。


    可是他一個男人又豈能幹不過一個女人?已經有太多女人被他威逼利誘獻身了,劉建軍雖說驚著她眼中的怒火,可是按照他的經驗,拿下她自然不在話下。


    劉建軍扯著許珞虞的衣服,許珞虞像是得了什麽怪力,一下掙脫了劉建軍的禁錮,朝門跑去,劉建軍那裏會給她機會,上前撲倒了她。


    坐在她的身上,揚起手就是給了許珞虞好幾個巴掌,罵罵咧咧道:“臭女表子,老子讓你跑!”隨即又是給了她好幾巴掌,許珞虞那張白皙的臉早就扇得不成人樣。


    “放開我,你這個混蛋。”她咧嘴怒吼道,又是一陣掙紮。


    劉建軍骨子裏帶著殘暴的血腥氣息,越是動手越是起勁,這種極致的快活之感似一陣熱流傳遍了他的身體,他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的興奮。


    用手扯住許珞虞的頭發,將許珞虞的頭提了起來,又狠狠的摔了下去,一來二去,許珞虞早就失去了反抗的力氣。


    她感覺到了自己生命的流逝,半眯著眼看著此時滿臉因為激動而變得極為扭曲的劉建軍,她好想掙紮,可是卻沒了任何力氣。


    “臭□□,讓你不聽話,老子讓你不聽話!”


    後腦勺的血流了滿地都是,妖冶的血色刺激的劉建軍更加激動,下手也更加的重,仿佛是要置許珞虞於死地。


    半晌女人失去了所有的反應不再掙紮,整間辦公室充滿了黑暗,也就在這一刻,門被踹開,光從門外照耀進來。


    而倒在血泊中的女人,早就沒有半點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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