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看完劇本,葉洛漁的心情還是挺沉重的。


    這種題材的電影,總是會引得人思考,心情也許久都沉浸在壓抑的氣氛裏,久久拔不出來。


    許斂音坐在椅子上,盯著葉洛漁看,看到她一直看著劇本,睫毛微微顫抖,似乎僅僅是看了劇本,她就已經入戲,帶動了自己的情緒。


    他不打斷她,隻是覺得無聊,去一邊拿起了一個吉他來,開始彈。


    許斂音的說話聲音好聽,彈吉他、彈鋼琴都不錯,還會小提琴,不過小提琴是白家別墅教的水平,他幾乎不拿出來展示,花架勢倒是有的。


    唱歌嘛……科科噠。


    他一彈吉他,她立即抬頭看他,然後忍不住嘲諷:“胳膊那麽短,抱著個吉他挺難受吧?”


    “嗬,就小爺這顏值,抱著吉他在鬧市一坐,就有人給我鼓掌,你信不信?”


    “那是鼓勵你有勇氣抱著快有你高的東西,你長得帥,天下最帥,長這麽一張臉確實適合沿街乞討。你怎麽不拉大提琴呢?都拿不動吧?”


    “說得就好像你能拿似的,你抱個古箏我看看。”


    “你當古箏是抱著彈唱的啊?”


    許斂音立即將吉他放在了床上,沒興趣彈了。


    其實兩個人拍戲的時候壓力很大,有時葉洛漁的放鬆方式,就是找許斂音這個死傲嬌鬥鬥嘴,看著他氣得不輕,心裏就舒坦。


    剛才看了劇本壓抑的心情,一下子就舒緩下來了。


    她走到了床邊,拿起吉他,試了試,勉強能抱著,這才彈唱了起來,彈吉他的水平,還是重生前許斂音教的。


    “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裝逼,從來都不會打斷你,你又有錢又帥氣,認識你是我的福氣。我就靜靜的看著你裝逼,從來都沒人比過你,你能秒天秒地又秒空氣,你爸你媽都害怕你。”


    她唱完之後,許斂音沒反應,自己卻笑得前仰後合的。


    許斂音一臉看白癡的表情看著她,倒是沒覺得歌有什麽大不了的,隻是看到她笑的樣子,就忍不住揚起嘴角,跟著笑。


    他走過去拿走吉他,怕這大家夥壓壞了葉洛漁。


    然後,跟著爬上床,從一邊單手抱著她,一手摸著她的頭發,用發絲繞著手指,來迴擺弄:“其實把你的頭發剪短,我也蠻心疼的。”


    “我以前還剃過禿頭呢,怕什麽?”


    “當時我怕你受打擊,都沒好意思說,那陣子啪啪啪的時候,我都有些心理壓力,總覺得怪怪的。”


    “關了燈還不是一樣?”


    “拉倒吧,關了燈你的頭頂都反光。”


    “……”


    葉洛漁突兀地坐起來,走到書桌邊拿起劇本,又翻了翻,隨後拿著劇本對他晃了晃:“我拿走迴去看了啊!”


    他賴在床上不動,沒迴答,隻是翻了個身,背對著她,也不說話。


    她也不在意,知道他是想再抱著她躺會,結果她突然跑開了,正生怨氣呢,以前他經常這樣跟她鬧別扭。


    她以前會心軟,現在完全免疫。


    “行了,我迴去了啊。”她拿著劇本就要出房間,沒一會,他就麻利地起來,跟著跑了出來。


    “我送你迴去。”


    兩個人結伴往葉家別墅走,就看到鄧棋也往葉家走,她當即喊了一聲:“鄧叔叔!”


    鄧棋迴頭看了兩個孩子一眼,直接笑了,等了他們倆一會,見他們倆過來了,開口問:“怎麽著,小兩口在家附近散步呢?”


    “鄧叔叔又來找我媽媽啊?”葉洛漁故作天真地問。


    “還真不是,隻是路過來看看。”


    “這荒郊野嶺的地方,上哪路過的?”


    “嘿!你看看你這孩子,說話真噎人!”鄧棋故作生氣地掐著腰,跟兩個孩子解釋,“我爸一個老戰友帶我過來的,本來今天是打算帶我來長長見識的,結果耽誤了。”


    “長什麽見識啊?”


    “說了你們也不懂。”


    “不說怎麽能知道懂不懂呢?”葉洛漁抬杠技術還是有些的。


    鄧棋撓了撓頭,這才說了起來:“就是買石頭,然後拿機器磨,磨出翡翠來了,就是賺了,磨來磨去都是石頭,就是賠了。”


    其實他說的這些話莫名其妙的,完全是在敷衍小孩,賭石兩個字都不敢說,怕兩個孩子聽見“賭”字就覺得他是個壞人,以後排斥他。


    葉洛漁跟許斂音幾乎是異口同聲地問:“賭石啊?!”


    鄧棋都愣了,心說大家族的孩子,就是不一樣啊,這玩意都知道。


    葉洛漁眼珠子一轉,突然想起自己係統裏的那些小助手類的東西,好像有透視異能,她正好背包裏還有兩個,賭石的時候用得上。


    她倒是沒打算靠這個發一筆,不過幫幫鄧棋也是可以的,順便看看這些小助手有多牛掰。


    “可別跟葉老師說,不然她肯定得罵我。”鄧棋說著,帶著葉洛漁往葉家走。


    其實鄧棋也是被葉家的別墅唬住了,心說一個女人帶著一個孩子,住著這麽好的別墅,他卻惦記著人家,是不是有點不自量力了?他家的確有兩個四合院,但是有一個住著幾家親戚,賴著不走了,跟這沒法比。


    所以,就研究起了旁門左道,合計著跟著他爸的戰友去看看石頭。


    他自己也知道,賭石這東西,十賭九輸,想要一夜暴富是不可能的。他去了也沒打算買,就是跟著叔叔長長見識,看到真家夥學習學習,如果挑選,仔細觀察那些出綠的石頭表現如何,有什麽特點。


    “我不說可以,但是你得帶我過去,是在這個別墅區的嗎?”葉洛漁十分興奮地問了一句。


    “哎喲,我帶你過去了,事就更大了。”


    “不然我就告訴媽媽。”


    許斂音不由得皺眉,拽了拽她的袖子:“你去那種地方做什麽?”


    “想看看,不行嗎?”


    許斂音看了她半晌,皺起眉頭來,似乎有些惱了,直接問她:“你就住在這裏,真出了什麽事,豈不是很容易就找到你?你跟他的性質不一樣。”


    這種事情,到底是見不得光的。


    他們會選這裏,應該是有一個中間人,有渠道,能夠買到毛料,隻有一些熟悉的人,才能聚過來買毛料,他們那裏有機器,現場就能解石了。


    所謂的毛料,也就是未解開的石頭,分為半賭跟全賭,半賭石的風險要小一些,所以比全賭的石頭貴。全賭的風險會大一些,不過能夠大漲的幾率也要大一些。


    聽鄧棋的話,應該是本來今天開始的,應該是出了什麽變故,為了小心,才突然改了日子,就證明這些人很小心謹慎,警惕心強。


    葉洛漁就住在別墅區,她去了,說不定會被人覺得有問題,更何況一個孩子的嘴並不嚴實,真傳出去什麽風聲,他們多半覺得是孩子說出去的。


    “哦,其實是改地方了,別墅區的那位餘老家裏突然來親戚了,不方便。裏麵都是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倒是不危險,就是吧,毛料都挺貴的。明天我跟著餘老一塊去倉庫那邊,跟著看看,那邊毛料多。”鄧棋懶洋洋地說了一句。


    不像後幾年,目前這個時代,買石、解石還不算違規的事情,屬於正常的事情,不用大驚小怪。


    許斂音不由得瞪了鄧棋一眼,這個不懂配合的家夥!


    他扭過頭,對葉洛漁說:“賭石你懂嗎?他們都是賭色為主,賭正色。還有賭種的,種要好、要老、要活;賭地張的,就是賭其地張細密、有水、幹淨;還有賭裂、賭霧、賭是否有癬的。這些你都明白嗎?”


    葉洛漁撇嘴,她有外掛,她能透視,這些都懶得了解,用個十分鍾的異能征服一切!


    她隻是有點好奇:“你說得頭頭是道的,那你知道這玩意能賺多少錢嗎?”


    “毛料出綠了,才能算是漲,得看你出綠的那塊石頭的品質、看大小,還有下刀之後的可用大小,大體來說是分為五個方麵:種、水、底、色、工。”


    鄧棋一聽,兩個孩子都講得頭頭是道的,不由得驚奇,也跟著聊了起來:“我那個叔叔當初兩千五百塊錢買了一塊毛料,最後出綠了,大漲!最後賣了三百七十多萬!”


    許斂音聽了之後呲之以鼻,問:“你怎麽不問問他這次大漲前賠了多少?”


    “這我還真不知道。”


    “肯定得賠了幾十萬,或者百來萬,如果不是狗屎運碰上大漲了,說不定根本不能迴本,別指望這個發財!”許斂音依舊在警告他們倆。


    “我也就是跟著去看看,你說的這些我都知道。”鄧棋竟然覺得,自己被小孩子訓了。


    “你就不該提這件事情,教壞了孩子。”


    “一副我把你媳婦教壞了的模樣。”鄧棋氣不過,伸手推了推許斂音的頭,這小子歲數不大,護犢子倒是護得厲害。


    “知道就好。”許斂音就是許斂音,就算鄧棋有可能是他未來的嶽父,他也不慣著。


    “嘿,你這孩子!”鄧棋有點煩許斂音了。


    葉洛漁也看出來了,不過沒說什麽,會討厭許斂音太正常了!除了她眼光奇特瞧上他了,還有誰能喜歡上許斂音這種畫風清奇的男人?


    “我不用你送了,你迴去吧,我跟鄧叔叔一塊迴去。”葉洛漁開始趕許斂音走了。


    許斂音立即沉下臉來,他是在關心她!


    不過想到他再糾纏,葉洛漁說不定還會生氣,便氣唿唿地扭頭就走,走了幾步,又迴頭問鄧棋:“你晚上還來我家裏住嗎?”


    “應該會去吧……”鄧棋思考著迴答。


    “行,知道路吧,自己過來。”許斂音說完就離開了。


    隻要鄧棋去了他家裏,他就能知道鄧棋跟葉洛漁的行程了,到時候也能攔著一些。


    他是真的不希望葉洛漁參與這樣的事情,他恨不得把葉洛漁保護得像個純潔的小天使。


    鄧棋跟著葉洛漁去了葉家別墅,葉媽媽不在家,也不知道幹嘛去了。


    葉洛漁就打電話,給葉媽媽的bb機發去了消息,告訴她鄧叔叔來了,趕緊迴來。


    打完電話,葉洛漁繼續忽悠傻子……不,忽悠鄧棋。


    “你明天就帶我去唄,我肯定不鬧。”葉洛漁說了起來。


    “不行,葉老師知道了能殺了我。”


    “我媽媽很溫柔的,不打人,但是你不帶我去,我就說你聚眾賭博,那樣我媽媽肯定就再也不跟你來往了。”


    “你這孩子不能這麽壞啊,不然過年不給你壓歲錢。”


    “我有錢的,你到時候去了,碰到好石頭了,我也能幫你拿點錢!”


    “你過年的壓歲錢啊?有多少?”


    “我親戚不多,壓歲錢收了能有1000多塊吧,媽媽幫我收著了……我覺得是沒了。不過,我之前去xg拍戲,媽媽給了我一張卡,還給了我現金,迴來之後,我也沒給她,她也沒要。”


    “多少錢啊?”


    “估計有兩萬兩千多。”


    “你個小丫頭片子比我都有錢!萬元戶啊你。”


    “帶不帶我去?”


    “別了,你的錢別弄丟了。”


    “不帶我去我就告訴媽媽!”


    “你……你們女生是不是從小就會胡攪蠻纏啊你?這玩意天生是吧?哎喲,氣死我了。”


    “是不是好兄弟了?”葉洛漁一巴掌拍在他的大腿上,抬起粉嫩嫩的臉直直地看著他。


    鄧棋沒好氣地將她的小爪子扔開了:“去去去,叫叔叔啊,誰你兄弟?”


    “帶不帶一句話!”


    鄧棋靠著沙發思考了好半天,才又去問:“你確定,你會乖乖的?”


    “嗯嗯!”她拚命地點頭。


    他又思考了一會,偷偷瞥了她兩眼,又問:“那你以後願意跟叔叔一夥不?”


    “可以啊!”


    “成,但是你明天要乖。”


    “明天你來接我的時候,記得從許家別墅跳窗戶迴來。”


    “這多沒禮貌?”


    “你鎖著房門,他們就覺得你睡覺呢,不會叫你的,我們迴來之後你再跳進去。”


    鄧棋直咧嘴,對這孩子的主意一臉的嫌棄,結果,居然答應了。


    如果……她不是葉老師的孩子,他絕對不慣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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