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連薛三姑娘和薛氏,都是滿臉愕然。


    他怎麽會從外麵過來,沒從內室出來。


    “你方才去了何處?”


    謝懷則揉揉額角:“我吃了些酒,身上又被撒了酒水,公主府的丫鬟說帶我去換衣,可我實在覺得煩悶,並沒跟著去,反而在湖邊走了走,如今酒已經醒了些,雙瑞和公主府的小廝都能給我作證,這是怎麽了,堵在此處?”


    玉真公主當即道:“所以好侄兒,你沒踏足芳菲院,是吧?”


    “沒有,我哪個院子都沒進,一直在湖邊,迴了宴席,卻發現大家都不在,便尋了過來。”


    玉真公主鬆了一口氣,而本來已經要散去的眾人,滿臉八卦,更有好戲看了。


    謝家世子根本沒進芳菲院內室,那內室中輕薄了薛三姑娘的,又是誰?


    “這不可能,明明裏麵的,是世子!”


    可謝懷則身上衣裳整齊,根本就沒換過,也沒脂粉氣,又有公主府的小廝作證,怎麽看也不可能是他。


    他走過來,拉住衛嬋的手:“發生了什麽事?”


    他這副自然而然,親昵的態度,被所有人都看在眼裏,如此看來,大長公主說的沒錯,謝世子如此喜愛翁主,夫妻兩人感情深,而謝世子這麽多年的確沒有什麽花邊消息,怎麽可能會做出輕薄薛家三姑娘的事。


    “薛家三姑娘說,被人輕薄了,那人是你,大嫂和三姑娘哭的淒慘,正鬧著要我給個交代。”


    謝懷則覺得莫名其妙:“什麽薛三姑娘李三姑娘的,我認識嗎?”


    “世子,您怎能翻臉不認人,您還給了我隨身的玉佩呢,分明是您說想要我,會給我哥名分。”薛三姑娘哭的不能自己。


    謝懷則倒吸一口冷氣:“我什麽時候說過,你別汙我名聲,見都沒見過你,你說拿了我的玉佩,就要賴上我了?這又是什麽道理。”


    玉真公主看著這一出大戲,真是頭疼不已,立刻道:“好了,到底是不是世子,進去一看便知,這芳菲院可沒後門,周圍的高牆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翻越的,進去搜那狂徒,將人找出來,速速還世子一個清白!”


    家丁們得了令,立刻進內室搜查。


    而玉真公主雷厲風行,當即就要進內室親自去看。


    薛氏目光嚴厲,看向薛三姑娘,氣的要命,明明確定了芳菲院裏是謝懷則在更衣,才讓她進去的,為什麽謝懷則根本就沒在內室,有不在場的證據,他們薛家豈不是成了自毀清白去碰瓷。


    這傳出去,丟臉的,是薛家了。


    “長姐,我沒撒謊,真的是世子!”薛三姑娘哭的涕淚橫流,卻沒人相信她。


    “公,公主,內室塌上,被子裏確實有個人。”小廝慌慌張張來報。


    玉真公主氣壞了,好好地賞花宴,淨起幺蛾子,要是讓她查出誰在後麵搞鬼,她絕不輕饒!


    也不必小廝動手了,她直接上手掀開了被子。


    反正不是謝懷則,這事也鬧大了,不論是誰家的王孫公子,也得給個交代!


    被子掀開,卻露出一張黝黑的臉,那人睡得正香甜,嘴巴半張,還留著口水,上半身還光裸著。


    好歹沒讓那些未嫁的小姐們進來看到,不然非得長針眼。


    “這人,不是那個衛老漢的兒子嗎?”駙馬都尉尖叫。


    幾個男人紛紛望去,果然是那小眼睛的臉黑小子,玉真公主很是嫌惡,把被子又扔到他身上:“把他弄起來,捆住,提到前廳問問,他怎麽會出現在這?”


    “所以,是這小子輕薄了薛三姑娘,並不是世子嘍,我就說,世子這種人,去紅袖招都不叫個花娘奉酒,怎麽可能吃醉了,就輕薄人呢。”駙馬都尉搖頭晃腦。


    可每說一句話,就讓薛氏和薛三姑娘,臉上更蒼白一分。


    薛三姑娘已然要站不住,快要摔下去了,喃喃自語:“怎麽會這樣,怎麽會是他,我不認識他,不是他,他是忽然出現的。”


    她的話沒頭沒腦,邏輯不通。


    然而此刻,已經沒人在乎,她的辯解了。


    她將求救的眼神看向薛氏,薛氏心中忐忑,目露嫌惡,轉移開視線。


    謝懷則嘴角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除了衛嬋,誰都沒注意到。


    他貼在衛嬋身邊,非要她伸手,探探自己的腦門,說自己吃了酒受了寒,可能發熱了,百般撒嬌,眼神粘稠的,好似粘糕,要拉出絲來。


    那黑臉少年終於被叫醒,還懵懵的,就被家丁按著跪下,質問他為何會在芳菲院,記不記得自己做了什麽。


    少年砸吧砸吧嘴,嘿嘿一樂:“俺,跟著侍女姐姐,左拐右拐的,侍女姐姐給了飯吃,還讓我洗個澡,換身衣裳,俺都洗完了,沒人搭理俺,俺就自己出來,順著小路走出來,剛進這裏,一個婆娘就撲過來了,說要侍奉俺,給俺做妾。”


    他上上下下打量,憨厚的笑:“那婆娘在哪啊,是不是俺姐送的,長得真俊,身上軟的像棉花,胸口像倆大饅頭,俺摸了,以後就是俺的婆娘了,俺能帶迴家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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