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慈問到光統帝最近學習期間有聽說過什麽新聞。而且光統帝進來之前也發現,西慈分明是一臉的怒容,便覺得應該是要問關於溜球國的事兒了。


    當下迴答道:“兒子近來確實聽聞一件奇事,覺得事情很是離奇,想不出個究竟。找幾個同窗聊過,也沒說出個究竟,今兒正準備與額娘求問呢。”


    “哦?”西慈聽了光統帝的迴複,臉上的氣色似乎緩和了許多,問道:“什麽事情啊,說來給額娘聽聽。”


    “是這樣的,今兒同學和老師們,都在聊一個什麽溜球國的事兒。兒臣聽說後問了幾個同學。都說說是東海裏的一個小國,一直向咱黛青稱臣的,最近不知因為什麽,居然被倭奴國給吞並了。那個小國的遺民很多跑到咱黛青來,據說他們專門找著那些朝中官員的家裏哭求救援,大有當年申包胥哭秦救楚之風。可是他們這麽哭法,可是把朝臣們各家都攪得是坐臥不寧。”


    “果然真有這等事啊!”西慈聽完,居然氣得一下子站了起來。然後破口罵到:“這個李鴻章,幹的這叫什麽事兒?左宗棠抬棺收西域,連羅斯人都給鎮住了,他連那麽小小一個溜球都護不住,他手裏十幾萬大軍,幾十艘洋輪船,能打就打,不能打就明白告訴人家。就知道搪塞糊弄,給我們娘們找麻煩,他是居的什麽心?”


    “額娘,這,這又是怎麽啦?”光統帝有點懵。


    “怎麽啦?你以為那些溜球人隻找你那些同學的麻煩了嗎?他們還找到你舅舅家了,把你舅娘都給氣出病了!人家還留了這個,你是皇帝,你來看看。”說著,西慈啪的拍到桌子上一封信。


    光統帝小心翼翼的走過來,取過一看,居然是一封血書。


    信中先寫了一千餘年來,溜球與中土的密切關係,講到溜球國號便是中土王朝所賜,後來又是中土王朝改,而曆代溜球國君,都把中土王朝視若君父,恭順孝敬有加,從未有過失禮之處。


    又講了自黛青入主以來,溜球是最先主動承認黛青大朝宗主國地位的蕃邦。講了溜球第一任受黛青冊封的國君至死沒有等到黛青封號,就一直不讓臣下稱自己為國王,隻以“世子”監國。講到自接受黛青冊封以後,曆任國君怎樣克服艱辛,頂著倭奴的幹擾破壞向黛青朝貢。


    信中接下來筆鋒一轉,提到自兩宮聽政以來,溜球怎樣像孝順母親一樣孝順兩宮以及兩宮的家人,尤其是曆年隻要遇著如壽辰等相關節日,都一定要送上賀禮。溜球是個小國,非常貧窮,但是在孝敬兩宮太後這方麵,是從來沒有疏忽過的。這些都是有禮單為證的。


    可是,最近幾年來,倭奴一直有吞並溜球之意,溜球也一直向黛青通報此事,認為自己是孝順兒女,如今遭到這樣的艱難父母斷不會不管,可是現在居然就這樣被倭奴一舉所滅,這真是無法想像的事情。


    溜球人認為,一定是一些下臣不肯將溜球的事情傳達給兩宮太後和皇帝陛下,否則以黛青上邦大朝的禮儀之道,怎麽可能會不顧屬國的死活呢?所以現在溜球遺臣不得以找到太後的娘家親人,留下此信,希望可以讓太後知道溜球的苦情。如果大朝的的計劃中,需要犧牲溜球以達到某種更遠大的目標,那麽溜球會甘心樂意承擔這個偉大的使命。隻是恐怕太後和皇帝並不知情,被下麵一些小吏所欺瞞,那麽小國就算是犧牲了又有什麽用處呢?


    信中表示,如果這樣還不能讓太後知道溜球人的苦情,那麽溜球所剩下的遺民,將在某個日子,一起在光天化日之下在黛青萬民麵前集體殉國,作為對溜球國最後的忠誠。


    再後麵,是一串的溜球人姓名,寫在最前的是向德宏、林世功,一共有一百多個人名,每個筆跡都不一樣,顯然都是親自寫上的。


    信的後麵,還附帶了一份溜球曆年的禮單,既有正式的朝貢賀禮,又有額外獻給兩太後和她們的娘家親戚的。


    整封信,包括附帶的禮單,都是用血寫的。


    “這得流多少血啊?!”光統帝之前聽說過這種血書,但是並沒有親自看過,現在看時,不禁心中一震。


    “皇帝,你怎麽看?”西慈問道。


    “額娘,這,這信得留多少血啊?”載湉一緊張,把心裏話直接說出來了。話一出口,察覺有些不對,立即又說道:“難怪舅母看了都病了,這,這也太……”


    “太忠烈了,是嗎?”西慈聽到載湉首先關心的是舅母的健康,臉色倒是好了一些,又接道:“可惜,這樣的義士,卻不為我黛青所有。皇帝,除了感歎這些義士,你還有別的什麽想法嗎?”


    光統一驚,他也好,幾個智囊也好,誰都沒有想到過溜球這些義士其實也是可以為黛青所用的事情,看來自己和這些同伴們,還是太幼稚啊。現在見西慈再次問自己的想法,隻好按照靜芬的主意,照著載澤的建議說了一遍。


    誰知西慈聽後,表情卻凝固了,看不出是滿意,還是不滿意。


    過了片刻,西慈終於歎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皇帝啊,你若隻是一個王子,這樣想並不算錯,可你如今已經是黛青的一國之君了啊。”


    光統帝一驚,急忙跪下,誠懇的說道:“兒臣愚鈍,懇請額娘開示教導。”


    西慈這次卻笑了,親手小心的把光統扶了起來,慈聲說道:“起來吧,好孩子。你還小,不懂很正常,有額娘在,額娘都教給你。”


    西慈說罷,說了聲:“抬上來吧。”便有兩個小太監抬進來一個屏風,立在堂前。西慈一揮手,二人便又悄然退出去了。


    光統打量著那座屏風,但見卻是一件四聯木框玉麵屏風,高約九尺,寬約八尺,倒也算得上是一件佳品,風格、材質,都與宮中不大一樣,一時也看不出是什麽材料做的。


    隻是向屏風中的圖案看時,卻是一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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