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舵主陳福通帶著石娃進入洪武門會館,把石娃帶到自己的府邸,找來會館的郎中。


    郎中趕過來,凝神給石娃把脈。片刻,放下石娃胳膊,對陳福通說:"這孩子身體天生強健,偶感風寒,無甚大妨。待我開個方子,服上就好。"


    石娃服了三天湯藥,又活蹦亂跳起來。陳福通見石娃完全康複了,便對石娃說:"孩子,你從哪來?要到哪去?我派人送你迴家。"


    石娃臉色晦然,說道:"我沒有家,我爹被趙子富和趙小閻王打死了,我要去找洪武門的大舵主陳福通,學功夫,為我爹報仇。"


    陳福通問:"你小小年紀,怎麽能得了報仇啊?"


    石娃仇恨的說:"我能長大。"


    陳福通又問:"你還有什麽親人可以投奔嗎?"


    石娃搖搖頭,說:"沒有了,酈州城還有幾個朋友,放牛的二牤子,做童工的黑蛋,洗衣服的三丫。"


    陳福通歎口氣,說:"你已經無家可歸了。我就是陳福通。"


    石娃撲嗵一下跪下,對陳福通說:"我要跟你學功夫,收我做徒弟吧。"


    陳福通扶起石娃,說:"功夫不是一下就學成的,看你無處可去,就留在洪武門吧。能不能學成功夫,就看你的悟性了。"


    陳福通叫來分舵主陶江南,對陶江南說:"這孩子就放到你的門下,磨煉一下,看是否是可造之材。


    陶江南答應,帶著石娃來到分會館,對石娃說:"學功夫,要先學做人。江湖不是隻有打打殺殺,各行都有自己的規則,江湖也有江湖的道義要學會守道義,按規矩辦事,戒驕,戒躁,戒暴。你要從修煉本性做起,耐得住性子。"


    石娃成了洪武門掃地徒弟,每天從會館大門前掃起,掃遍會館的院子。石娃毎天都把地掃的幹幹淨淨。


    清晨,東方剛露出魚肚白,石娃便爬了起來,拿起掃帚,來到會館大門前,開始掃院子。


    石娃掃到院子中央。院子裏有許多大樹,昨晩刮大風,落了一院子樹枝樹葉。石娃全神貫注的掃院子,沒注意走過來一群人。


    二舵主儲天霸主的兩個親信,霍軺和圓覺和尚帶領一群徒弟走了過來,準備在院子裏練功。霍軺走過來,看見遍地樹枝樹葉,頓時不悅,叫道:"誰掃院子,怎麽掃的?還有這麽多樹枝樹葉?"


    霍軺的徒弟耿三和曲四衝了出來,對石娃嚷:"你他媽的找揍啊,爺都來了,你院子還沒掃淨?"耿三上來對石娃屁股猛踼一腳,罵道:"蠢貨,快他媽的幹。別磨磨蹭蹭的。"


    石娃不防備,被踢了個跟頭。摔了一身土。石娃爬起來,抬頭看見是霍軺和圓覺和尚一夥。強壓下火氣,揀起掃帚,默默的掃了起來。


    霍軺和圓覺和尚嘲諷的看著石娃掃地。霍軺對圓覺和尚說:"這就是陳福通撿迴來的徒弟?也就是個掃地的料。"


    圓覺和尚說:"陳福通那些人滿口道義和規則,也就是嘴皮子功夫。"


    霍軺和圓覺和尚一夥哈哈大笑起來。


    耿三諂笑著對霍軺獻媚說:"霍爺說的對,誰拳頭硬誰就是老大。這種蠢貨天生的奴才相,就得揍。越揍才幹活。"


    曲四聽了,又走上前,對石娃踢上一腳,說:"今天練功,就拿你練練手。"


    石娃本來強忍怒火,現在忍無可忍。把頭一低,朝曲四撞來。曲四正洋洋得意,被石娃撞了一個跟鬥。


    曲四惱羞成怒,爬起來抓住石娃撕打起來。耿三"嗷"的一聲怪叫,也撲上來撕打石娃。


    霍軺和圓覺和尚的徒弟們一擁而上,把石娃捺在地上,對石娃拳打腳踢。石娃用雙手抱住頭,咬緊牙關,一聲不吭。


    霍軺和圓覺和尚的徒弟們打了一陣,霍軺招唿一聲:"好了,都停手。"霍軺走過來,抓住石娃頭發,把石娃腦袋拽起,嘲弄的問:"怎麽?服不服?"


    石娃憤恨的盯住霍軺。


    霍軺見石娃不迴答,掃興的朝石娃臉上吐一口唾沫:"呸。"扔下石娃,對徒弟們一揚手:"走。"一群人唿隆隆走了。


    石娃被打的頭破血流,支撐著爬起來,走到水井旁,搖轤轆把打上一桶水,倒在腦袋上。石娃搖了揺腦袋,覺得清醒了,又拿起掃帚,一下一下的掃地。


    石娃掃完地,走到廊房,放好掃帚。扭身走向大廳,迎麵分舵主陶江南走了過來。


    陶江南看見石娃臉上有傷,關切的問:"誰欺負你了?"石娃倔強的揺搖頭,倔強的說:"沒有誰欺負我。"


    石娃走進大廳,看見陳福通手下三大高手佩玉丶衡廬丶潭影,各持長刀,相跟著走出大廳。石娃已經知道佩玉丶衡廬丶潭影三大高手毎天都相約到後山山溝裏練功,石娃留了個心眼,悄然無聲的跟了上去。


    蕭穀丶衡廬丶潭影三大高手來到山溝,各擺門戶,便各自施展,練起功來。


    石娃躲在樹叢裏,扒開樹枝觀看。三大高手的招式都記在心裏。迴來後,後半夜爬起來,爬上山坡,憑記憶一招一式的練習。


    石娃白天偷藝,夜裏習練,學得形似,卻不得精髓。


    這一日,石娃又躲在樹林裏,偷看三大高手練功。正看的入神,蕭穀停了下來,朝樹林裏喊道:"偷藝的,隻看學不會,出來拜我們為師吧。"


    三大高手早就知道石娃在偷偷的學藝,他們想看看石娃的耐性。觀察了半個月,石娃癡心不改,品行端正,又有靈性。蕭穀對衡廬丶潭影說:"石娃這個孩子有習武的慧根,習練得法可能成為武林奇材,將來在我們之上。我們教他起手吧。"


    衡廬丶潭影都讚同,三大高手便來收石娃為徒。


    石娃喜出望外,立刻跪下,口稱師傅,給三大高手叩頭。


    三大高手各有善長,蕭穀是劍術高手,早年遊曆名山大川,得到一炳寶劍,名為太阿劍,端的削鐵如泥。蕭穀練就了一套太阿劍法。衡廬練了一炳寶刀,以他的名字命名,叫衡廬刀。衡廬也練就了衡廬刀法。潭影習練輕功,翻牆越脊,飛簷走壁,如履平地。


    三大高手傾囊相授,悉心教授。石娃本來心機靈巧,又立誓報仇。學起來觸類旁通。一年以後,石娃便技藝皆熟。


    陳福通聽說石娃技藝精進,這一天,便來看石娃演練。


    演武場裏來了許多洪武門徒眾,人們聽說大舵主陳福通揀的孩子要演練功夫,都趕過來觀看。


    演武場前麵座落著演武台,演武台高六尺。


    隨著一陣鑼響,鼓聲大作。急促的鼓點懾人心魄。眾人都好奇的朝台上看。


    石娃一身短打扮,身穿短褂,腳蹬千層靴,一個箭步躍上高台,起手抱拳,向四周拱手,轉身抽出太阿劍,便舞了起來。


    舞到深入,石娃躍起,平沙落雁,抖出一片劍花。眾人一陣叫好。


    石娃做出收勢,臉不紅氣不喘。陳福通高興的說:"好,好,真的是一員驍將。石娃就叫石驍勇吧。"


    人群中傳出一陣喧鬧聲,二舵主儲天霸主率領一群徒眾闖了進來。耿三和曲四衝在前麵,橫眉立目的推開人群,吼叫:"閃開,儲舵主來了。"


    二舵主儲天霸闖到前麵,陰森森的打量石娃。


    陳福通皺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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