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完了春節,楊巨檀催收佃戶租金,裝上一袋子大洋,來到清溪鎮,找到怡紅院的老鴇,贖出了一點紅,帶迴楊家圍子。


    過山風讓花舌子去楊家圍子聯絡一點紅。


    楊家圍子來了一個貨郎,挑了一副擔子,擔子上裝的針頭線腦,糖人麻糖。吸引了屯子裏的女人孩子,圍著貨擔嘰嘰喳喳挑貨品。


    喧嚷聲傳到了楊家大院。一點紅正寂寞難耐,聽到外麵熱鬧,便衝出來,朝貨擔奔去。


    一點紅跑到貨擔前,看見貨擔上花花綠綠的貨品,興衝衝的挑了起來。


    一點紅正挑的高興,貨郎在她耳邊低頭說:"大當家的過山風向你問好。"


    一點紅聽到後,吃了一驚,眼睛死死盯住貨郎。"


    貨郎若無其事的又說:"大當家的過山風囑托你的事忘了嗎?"


    一點紅頓時臉色煞白,遍體流汗。一點紅鬼頭鬼腦朝四周看,周圍的女人孩子都在埋頭挑貨物,沒有人理會她。一點紅顫抖著輕聲說:"過爺想知道什麽?"


    貨郎就是花舌子。花舌子說:"大當家的想知道楊家大院有多少人?多少條槍?有幾個炮手?楊巨檀在楊家大院嗎?"


    一點紅結結巴巴的說:"我,我就去查。楊巨檀在楊家大院,每天都在。"


    花舌子兇狠的說:"我後天還來,你查清告訴我。"


    花舌子挑上擔子,喊著:"針頭線腦,糖人麻糖。"走出了楊家圍子。


    一點紅心懷鬼胎,晚上躺在楊巨檀懷裏,裝作關心的問道:"咱家的槍夠嗎?人夠嗎?綹子來砸窯咱家能抵住嗎?"


    楊巨檀驕橫的說:"我養了三十多位家丁,趙二狗子和張三毛驢子領頭。還從清溪鎮請了兩個炮手,一個叫吳大炮,一個叫馮三炮。都是管直,指那打那。我還高價買了一挺捷克機槍。任他綹子再霸道,也砸不動我的紅窯。"


    一點紅牢牢記在心裏。


    兩天後,花舌子又挑著擔子,來到楊家圍子。走到楊家大院門前,放下貨擔,喊了起來:"針頭線腦,糖人麻糖。"


    一點紅聽到喊聲,知道花舌子又來了。一點紅心裏發慌,又不敢不出來。一點紅戰戰兢兢的走出楊家大院,來到花舌子麵前。


    花舌子陰騭的眼睛盯著一點紅,壓低嗓音問道:"上次大當家的讓你打聽的事,你打聽了嗎?"


    一點紅連忙迴答:"打聽了,楊家大院養了三十多位家丁,領頭的是趙二狗子和張三毛驢子。請了兩個炮手,一個叫吳大炮,一個叫馮三炮。還有一挺機關槍。"


    花舌子又問:"楊家圍子最近有什麽大事嗎?"


    一點紅迴答:"沒有。"


    花舌子陰騭的說:"你得鬧出一個大事。你逼著楊巨檀給你辦喜事,迎娶你。"


    一點紅迷惘的問:"我一個贖出來從良的,能做姨太太就挺滿足了?"


    花舌子兇狠的說:"按我說的辦。今晚就鬧他。明天我來聽消息。"


    一點紅害怕的說:"我鬧,我鬧。"


    花舌子笑了,說:"辦的好。大當家的會獎勵你的。"


    黒龍山,山勢險惡,陡峭的山峰上布滿狼牙怪石。隻有一條崎嶇山路通往山頂。山頂上有一片平坦的草地,草地被柵欄圍起來,裏麵散布幾座石頭壘起的房子。


    這就是黑風寨。其中有一間大房子,是黑風寨的聚義廳,大當家的過山風坐在聚義廳正中的大師椅上。椅子上鋪了一張老虎皮。


    童貫轉世後,托生到黑龍山裏的豪強趙家,趙家在關東山裏世代為匪,童貫降生到趙家,取名叫趙祥雲。趙祥雲從小就陰險狠毒,鬼計多端。因為他陰毒,被鄉民們起了個綽號,叫過山風。趙祥雲也狠得意這個綽號,自以為無人敢惹。


    過山風十四歲時就夥同草上飛丶竄地龍丶卷毛虎丶山狸貓丶花舌子丶白尾狼丶草地狐丶大眼賊幾個惡棍幹了一件震驚鄉裏的大事。


    那幾年,年景不好,連年遭水災旱災,顆粒無收。鄉民們在家鄉活不下去,紛紛拖兒帶女的去逃荒。


    黑龍山山裏有一條驛道,驛道依山繞水,崎嶇曲折。經過了一條大岡。大岡上坡十裏,下坡十裏。坡上林木茂密。難民們出門逃荒,攀過大岡是唯一通道。


    過山風眼晴盯著大岡,打起了鬼主意。世道不寧,驛道上常有地蹦子(當地小匪),穿帳子的(攔路搶劫零星小匪)出來卡線劫道,難民們不敢獨自上路,都是在村鎮裏聚集了三丶五百人一起走。


    過山風和草上飛丶竄地龍丶卷毛虎丶山狸貓丶花舌子丶白尾狼丶草地狐丶大眼賊每人揣了一把匕首,來到驛道上,等難民們過來。


    一群難民,有五百多人,拖拖拉拉的走過來。過山風和草上飛丶竄地龍丶卷毛虎丶山狸貓丶花舌子丶白尾狼丶草地狐丶大眼賊混進了難民隊伍,也跟著向前走。


    難民發現了幾個生人,問過山風說:"你們是什麽人?"過山風狡詐的說:"我們是送信的。"難民不疑,和過山風一夥一起走。


    難民們走上大岡。攀上漫長的大岡,難民們精疲力竭,爬到岡頂,紛紛坐下歇息。


    過山風對難民們說:"你們先歇著,我們去前麵探探路。"


    過山風一夥向前走。走到岡頂下坡的地方,突然往迴跑。邊跑邊喊:"岡下麵來了一夥綹子,帶著槍,正往上爬。你們往後躲一躲,我們去擋住綹子。"


    難民們聽說綹子來了,嚇得站起來就向後跑。難民們擠成一團,擁擠在岡頂邊上。


    過山風和草上飛丶竄地龍丶卷毛虎丶山狸貓丶花舌子丶白尾狼丶草地狐丶大眼賊拔出匕首,兇相畢露,惡狠狠的朝難民逼來。過山風兇狠的吼叫:"想活命的,扔下買路錢。"


    難民們被圍在大岡頂上,周圍是溝壑,長滿荊棘。過山風一夥攔在前麵的路上,無處可逃。一個個嚇的瑟瑟發抖。


    草上飛從難民手中搶出來一塊包袱皮,鋪在地上,吼叫:"把錢放到包袱皮上。"


    難民們哆哆嗦嗦掏出錢,彎腰放在包袱皮上,起身就朝岡下跑去。


    一個老人撕開貼肉的汗衫,取出二張紙票。放在包袱皮上。邊放邊說:"丟財免災,命沒了什麽都沒了。"蹣跚的朝岡下走去。


    難民們都跑到岡下了,包袱皮上銀元丶銅元丶羌帖丶金票丶銅錢,堆成了山。


    過山風把包袱皮包起來,背在背上,和草上飛丶竄地龍丶卷毛虎丶山狸貓丶花舌子丶白尾狼丶草地狐丶大眼賊洋洋得意的走下岡去。


    過山風在江湖上名聲大振。過山風趁機拉起了杆子。


    過山風劃起了一百多綹子,在黑龍山裏打家劫舍,稱王稱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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