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交手過後,轎子仍舊不動,蟒公子稍微受挫。


    蟒公子望著轎子,心中震驚。


    來之前,蟒公子也對紙人王心存輕視,認為這小老兒平庸無能。


    但剛才一交手,紙人王本尊未露麵,僅以幾個紙人,便攔住蟒公子的法器。


    “紙人王,你想去京城,必須經過山南關。”


    “尊主就在山南關上,還有許多朋友在,你想過去,硬闖可不成。”


    “若無尊主點頭,哪個敢放你通行?”


    轎子沉默半晌,傳來一句話,“前頭帶路!”


    蟒公子大喜,“請跟我來。”


    齊治坐在轎子內,心中盤算著。


    蟒公子如此能耐,不過是跑腿的,足見尊主勢力之強、人手之多。


    這些散修邪氣森森,聚集山南關,顯然來著不善。


    山南關是入京要道,一直重兵集結,如今卻落到幫散修手中,足見必定經曆一番腥風血雨。


    齊治想到皇帝召見,想必便是聚集人手,防備這些在野的散修。


    如今正好,對方親自來請,齊治藝高人膽大,順勢混入其中,打探對方虛實。


    到時候見機行事,便是暴露行蹤,齊治手握劍符,也能從群魔亂舞中殺出來。


    齊治踏入山南關時,見遍地荒蕪,人跡寥然,四處殘留痕跡,無不表明剛發生一場大變故。


    蟒公子介紹道,“原先山上駐紮的三千兵馬,被我們略施手段,殺傷大半,剩下的跑個精光。”


    齊治沒有多說,心想這幫散修果真無法無天,敢進攻軍隊,此舉和造反無異難怪,難怪皇帝都嫌人手不足,征調天下道官護衛京城。


    一座座堡壘,仍舊殘留血跡、焦痕,地上散落來不及帶走的兵器輜重,大旗散落在地上,已經被踩得髒汙得看不見底色。


    蟒公子帶著齊治,一路走上峰頂,來到最大的堡壘前。


    此處堡壘正處峰頂,乃是守護關卡的最後防線,越過此地,通往京城便是一片通途。


    蟒公子在堡壘前停下腳步,對轎子拱手,“紙人王,請下轎行走,見尊主可不能這幅樣子。”


    齊治心知無可避免,伸手朝臉上一抹,從容走下轎子。


    蟒公子見到齊治,微微一愣。


    齊治用了相由心生的法術,將氣勢偽裝成風燭殘年,正符合他曾見過的紙人王。


    蟒公子再三端詳,始終看不到齊治的具體長相,但經過辨認氣息,心中認定齊治便是紙人王。


    “請從這邊走!”


    齊治走入堡壘,被裏麵的熱氣熏個照麵,放眼看去,裏麵的散修洋洋灑灑,竟然有二十多個。


    這些散修奇形怪狀,個個目光不善,讓齊治有種鑽入賊窩的感覺。


    人群中,齊治一眼認出尊主。


    眾人都站著,尊主一人獨站,身邊眾人如眾星拱月,紛紛給他讓路。


    尊主走到齊治麵前,笑道,“紙人王,眾道友已等待多時,你來見見他們。”


    齊治頂著紙人王的名頭,也不知道這些人當中,那些人認不認識,隻是含含糊糊點頭,也不打招唿。


    突然,一個精瘦佝僂的黑皮中年,猛地起身,走到齊治麵前,伸手就拍他的肩頭。


    齊治微微皺眉,側身讓過此人。


    黑皮中年嚷道,“紙人王,老朋友了,怎麽如此見外?”


    齊治淡淡說道,“我和你不熟,不要亂攀關係。”


    以紙人王的人品性格,哪能有什麽真朋友,此人一看就是假客套,齊治也不客氣,直接懟迴去。


    黑皮中年怒了,“好你個糟老頭,好心和你說哈,卻不給我麵子。”


    話音剛落,中年對齊治抬手,噴出一股黑水。


    此地是堡壘,內部空間封閉,但凡施展什麽大威力法術,都有可能波及旁人。


    黑皮中年出手時,心有顧忌,此舉僅僅是試探。


    這股黑水淩空飛出,如活物般蠕動,仿佛要尋隙鑽入,走向詭異莫名,令人不寒而栗。


    齊治看得出來,這手法術,又比先前蟒公子的法器厲害。


    堡壘中二十多個散修,黑皮中年隻是其中一員,此地堪稱龍潭虎穴。


    齊治輕歎口氣,伸手抽出一根紙劍,刷刷抖得筆直。


    紙劍裹著劍光,對黑水連切三下。


    黑水瞬間裂成四瓣,斷口狂噴黑霧,仿佛活物般受傷流血。


    黑皮中年眼前劍光閃爍,匆忙後退幾步,雙手護在身前。


    齊治手指抖動,將紙劍收迴,簡單纏在手腕上。


    尊主上前,哈哈笑道,“都是朋友,何必傷了和氣。”


    黑皮中年目光透出忌憚,被尊主勸住,不忿看了齊治一眼,然後轉身坐下。


    尊主先前已聽蟒公子說過,再見齊治出手挫敗黑皮中年,確定他實力可躋身在場眾人的前十。


    “世間傳言大都虛假,紙人王深不可測,沒有傳言那般不堪,是個深藏不露的人物。”


    尊主目光落到齊治手腕上,紙劍卷曲蟄伏,“他這手幻術也真厲害,已達到以假亂真的地步,若是我對上,uu看書 uukanu 也要費一番手腳。”


    “龍娘子迴來了!”


    一陣歡快叫聲中,人群向兩邊分開。


    齊治舉目望去,看到一個身穿大紅袍的中年女子走來。


    這女子脖子修長,如天鵝頸,白皙皮膚上紋著龍爪蘭,紋身鮮紅如血。


    齊治從眾人交談得知,女子名姓不祥,自稱龍爪蘭,是個狠角色。


    龍爪蘭旁若無人,徑直走到尊主麵前,行了一禮。


    隨即,龍爪蘭轉身,對齊治冷冷道,“你就是紙人王?”


    齊治見來者不善,迴道,“真是,你是……”


    “我是龍爪蘭,聽說你曾遇到金氏叔侄,還給了他們小小教訓?”


    “不錯。”齊治承認。


    龍爪蘭咧嘴一笑,從懷中掏出兩顆帶血絲的眼球。


    “你辨認下,這對眼珠子,是否是金誌才的那對法眼?”


    眼珠子殘留的血絲還很新鮮,顯然剛挖出沒多久。


    更重要的是,眼球上浮現一縷縷異芒,沒有因為離開主人而消亡。


    眼珠子靠近齊治,異芒開始發亮。


    齊治身上的偽裝,竟如同雪遇驕陽,猛然間土崩瓦解。


    猝不及防之下,齊治暴露真實相貌,不由得後退幾步。


    眾多散修見到,“紙人王”竟是個年輕人,齊刷刷驚唿出聲。


    齊治麵露無奈,感受發燙的鳳眼寶石,沒法子,金誌才的法眼能破除幻術,連變化之術都被克製,讓他當場暴露。


    先前黑皮中年吃驚伸手,指著齊治問,“你是誰,紙人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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