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陳,阿姨問你個事……你喜歡孩子嗎?”


    戴母這句沒頭沒腦的話一問出來,陳輕舟先是一臉懵逼,接著警惕性瞬間拉滿!


    這是,女兒的事情被戴母知道了?


    “阿姨,我挺喜歡孩子的。”


    陳輕舟臉上不動聲色,內心卻慌的一批,“您別看我年輕,其實我這人老成。


    好幾次迴學校,人保安都把我當成學生家長,您說可樂不?”


    “那是你比同齡人成熟,怎麽能說老成呢?”


    戴母不知道是真的覺得有趣,還是想要營造一個相對輕鬆的氣氛,反正老太太笑的很開心,“其實你和小茹在一起,阿姨是不反對的。


    之前一直想看你的身份證,也是擔心你年紀太小,想一出是一出,對生活沒什麽規劃……嗨,阿姨都是瞎操心!


    小陳,既然咱們娘倆今天趕巧碰上了,阿姨就問你幾句掏心窩子的話,你看行不行?”


    “阿姨您問。”


    陳輕舟正襟危坐,心裏已經開始盤算,如果戴母主動提起蒔蒔的事情,自己該怎麽應對。


    有一說一,麵對戴母,陳輕舟絕對理虧,還是虧到姥姥家那種!


    不管戴婉茹究竟如何想,也不管戴婉茹今後有什麽打算,這都不是陳輕舟麵對戴母時可以臨危不亂的理由。


    人家辛辛苦苦養大的女兒,沒名沒份沒結婚,就給自己生了個娃,陳輕舟就是說破大天去,麵對戴母,也是心虛。


    “是這樣的,小陳,你給阿姨透個實底,刨去那些是是非非,你對小茹究竟還有沒有感情?”


    說到這裏,戴母的表情不由變的凝重,眼神之中,還帶著些希翼。


    “肯定有感情的。”


    陳輕舟揣摩著對方的意思,斟酌著詞句。


    趁著幾句話的功夫,陳輕舟心中已經大概有了應對的方式。


    自己盡量少說話,原則性的問題表達清晰,不那麽重要的問題盡量含糊,少說少錯。


    “既然你對小茹還有感情,那麽阿姨問一句,你們兩個還有可能嗎?”


    戴母這句話問出之後,興許是感覺有些逼迫的意味,趕緊找補,“阿姨不是說現在就讓你做什麽決定,阿姨就是想知道,如果小茹現在還想和你在一起,你能答應嗎?


    阿姨知道你有顧慮,之前阿姨的態度也不是太好,嗬嗬,小陳你別和阿姨一般見識。


    我們這代人觀念太老舊,一時之間可能理解不了年輕人的想法,都是阿姨的錯。”


    “阿姨您可別這麽說,您也是關心小戴,當母親的哪有不心疼女兒的,怎麽能說是錯呢?”


    陳輕舟露出一個理解的笑容。


    戴母暗暗鬆了一口氣。


    女兒現在的狀況,戴母心裏是清楚一些的,因為正是知道一點,才讓她麵對陳輕舟這個小年輕的時候,心裏沒什麽底氣。


    唉,都是我造的孽。


    “小陳是這麽個情況,你在乎不在乎……二婚?”


    戴母這句話,幾乎耗盡了全身的力氣。


    這話一問出來,戴母自己都臊的臉紅。


    在她的視角,陳輕舟一個大學還沒畢業的小年輕,自己會做生意能開公司,經濟條件還不錯,想要找女人,恐怕身邊有大把可以挑選的人選。


    本就覺得女兒的年齡比對方大的多,在戴母看來,實際上是不般配的。


    倒也不是說女兒有多差,而是說陳輕舟選擇的餘地很大,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說,都不應該選擇自己的女兒。


    陳輕舟的笑意僵在臉上。


    什麽情況?


    戴書記還結過婚?


    後來又離婚了?


    不對呀,沒聽她提起過?


    而且哪怕自己沒什麽經驗,陳輕舟也很肯定,兩個人在一起時,戴婉茹應該是第一次……


    “阿姨,您是想……給我介紹個對象?”


    陳輕舟覺得自己的思維已經跟不上對麵老太太的節奏了。


    無數離譜的念頭在他腦海中瞬間閃過!


    什麽戴書記還有一個長相極為相似的表妹,表妹有過一段失敗的婚姻,如今正處在感情的空窗期……之類的想法,讓陳輕舟覺得,自己才是那個思想老舊古板的人。


    “不不不,小陳,你別多想,阿姨的表述可能有問題。”


    戴母也覺得自己描述的可能出現了差錯,老輩人的想法,沒結婚生了孩子的女人,在婚戀市場,是比沒生孩子離婚的女人更低一檔次的存在。


    原本戴母還考慮循序漸進之類的想法,可眼下……


    “是這麽迴事,小陳,如果,阿姨說的是如果,如果小茹還有個孩子,你……能接受嗎?”


    說完這句話,戴母身上透著一股子破罐子破摔的勁頭,整個人都處在一種類似絕望的情緒之中。


    她心裏很清楚,自己這麽詢問陳輕舟,是有點誤導和下套的性質的。


    可女兒那種情況……


    人都是自私的,尤其是對大多數人來說,在涉及到自己子女的事情中,格外的自私。


    戴母沒指望幾句話就套牢陳輕舟,也不認為這種連約定都算不上的談話,可以真的限製住眼前這個稱得上年輕有為的男人。


    戴母之所以這麽問,就是想趁機說出女兒眼下的狀況,隻要話頭聊開了,話題就能繼續。


    當然,戴母心中明白,大概率是沒什麽用處的。


    可是萬一呢?


    萬一小陳不在乎呢?


    戴婉茹反常的行為,戴母不可能不察覺出什麽。


    隻是,老太太隻能揣著明白裝糊塗。


    陳輕舟有些驚詫的眨了眨眼睛,已經摸不準老太太的念頭了。


    她究竟是知道蒔蒔的存在,還是不知道?


    “阿姨,還是那句話,我挺喜歡孩子的。”


    陳輕舟和戴母,就好像身處伸手不見五指的暗室之中,傻子一樣試探過來試探過去……


    誰都不敢,也不想先說實話。


    同時心裏還要不停的盤算,對方究竟是個什麽意思?


    別說放在現實當中了,就是放在諜戰片裏,也得是兩大王牌特工巔峰對決那種戲!


    “小陳你先別緊張,阿姨也是猜測。”


    戴母咬了咬牙,說出了煎熬自己幾個月的猜測,“阿姨就是懷疑,小茹她……她可能偷偷生了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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