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草吃了兩口飯,穿著那套狐狸頭圖案睡衣的戴書記吭哧吭哧一個人在家打掃衛生。


    常備的大塑料袋裏,空易拉罐裝的滿滿當當,垃圾桶裏麵,也扔滿了各種不需要的雜物。


    戴母雖然經常來給女兒清理房子,可有些不起眼的小物品,戴母是不敢亂丟掉的。


    萬一女兒迴頭要用,找不到了怎麽辦?


    反正都是生活經驗,以前戴母不太注意,丟掉過女兒放在抽屜角落的一根水筆,結果母女兩個大吵了一架,從那之後,戴母哪怕覺得沒啥用,也不會亂丟戴婉茹的物品。


    實際上,生活中早已沒有價值的東西有很多,不是主人自己徹底打掃的話,還真不會留意自己屋子裏有這麽該丟掉的物品。


    防盜門被打開,戴婉茹抬頭看了一眼,繼續吭哧吭哧的擦電視櫃的死角,這裏麵怎麽落了那麽多灰塵?


    戴母臉色不好看,進門一看女兒破天荒的沒有躲在家裏一個人喝酒,表情微微一怔。


    茶幾上放在印有藥房名字的小塑料袋,一盒打開的藥擺在旁邊。


    “你吃飯了沒?怎麽晚上想起來打掃衛生了?”


    戴母裝作不經意,走到茶幾跟前,看了看那已經吃完的藥……敏婷。


    “在外麵吃過了,您這段時間身體沒好透呢,我也不能單指望您給我打掃房間哈……媽,今後你不用幫收拾屋子了,我下了班沒事做,自己就拾搗出來了。”


    雖然下午的時候慘遭背刺偷襲,但戴書記的精神狀態還是很樂觀向上的。


    戴母抿抿嘴,狀似隨意的撥弄了一下裝藥的塑料袋……全是避孕套,各種牌子各種款式的避孕套!


    “呀,你瞎翻什麽呢!”


    注意到母親的動作,戴婉茹有些不好意思,肉肉軟軟的豐盈身子趕緊從電視櫃跟前站起來,“我剛買的,還沒來得及放起來。”


    哪怕是三十歲,麵對母親有些審視的目光,戴婉茹的臉頰上依然迅速升起兩朵紅暈。


    “咳,你多大的人了,怎麽不知道注意?這種事後藥全都是激素,吃多了不好!”


    來時憋了一肚子話的戴母,一開口,就變成了叮囑,“女人可不能不愛惜身體,不然鬧毛病,想哭都來不及!”


    “哎呀,我知道了,你快別說了!”


    戴婉茹那張依然帶著點春意的臉,紅的快能煮雞蛋了,迅速把茶幾上的避孕套和空敏婷藥盒收起來,“我平時挺注意的,就是,就是,偶爾。”


    看著手忙腳亂的女兒,戴母心中無奈歎息。


    希望剛才是自己看錯了吧……


    “對了,小陳的身份證什麽時候拿過來啊?實在不方便,給我一張複印件也行。”


    戴母舊事重提。


    “他工作挺忙的,我好久才能見他一次……呃,下午我倆見一麵,他就急匆匆的走了,沒顧上。”


    敏婷這東西,是有時效性的,戴書記雖然慌亂,但智商還在線,“迴頭我催催他,下次見麵讓他把複印件帶過來。


    你也是的,沒事看人家身份證幹什麽?”


    “人老了,就事多,人小陳都沒說什麽,你先嫌煩了?”


    戴母耷拉著眼皮,沒說自己剛剛在路上看到的情景,“小茹啊,我和你爸年齡大了,實在是經曆不起太多的風風雨雨了,你好好的,別讓我倆操心了行嗎?”


    懇求的語氣,讓忙亂收拾避孕套的戴婉茹動作微微一僵,下一秒,戴書記把東西一股腦的塞進電視櫃下麵的抽屜裏,笑嘻嘻的轉過身。


    “知道了,不會讓你們倆操心的,我現在日子過的多好啊,你們有什麽可操心的?”


    挽著母親的胳臂在沙發上坐下,戴婉茹開始編故事,“你看啊,我現在工作穩定,不缺吃穿,學校裏每年還有兩個假期,不知道多少人羨慕呢!”


    “你工作上的事,我和你爸可從來沒操過心。”


    “生活上我現在也很好啊,小陳讓我戒酒呢,我打算聽他的。”


    “那你這屋裏還剩下這麽多啤酒,像是打算戒酒的樣子嗎?”


    指著牆邊堆的幾箱雪花,戴母說著說著,自己就笑了起來。


    “那不還沒來得及處理嘛,下午的時候,小陳跟我提要求了,讓我今後別喝酒了……我,答應他了。”


    “那就行,能把酒戒掉,也不枉費你和小陳處一場。”


    “您說這叫什麽話啊?怎麽就不枉費我和小陳處一場啊?我倆好著呢!”


    “行,你倆好好的,我和你爸就放心了。”


    “嗯。”


    “對了,身份證……”


    “迴頭把複印件給你一份還不行啊,老太太整天瞎尋思!”


    “媽也是為你好……”


    “行了行了,我這還忙著收拾屋子呢!”


    “你上次拿迴家那一堆一模一樣的包?”


    “……丟掉吧,小陳給我買了新的。”


    ……


    從一居室出來,戴母的臉就冷的嚇人。


    出了電梯,還沒走到樓門口,老太太就忍不住,捂著嘴低聲抽泣……


    自己這女兒,命怎麽就這麽苦啊!


    我晚上的時候,一定是看錯了……對,一定是看錯了!


    我年紀大了,老眼昏花,隔著一條那麽寬的馬路,肯定是看錯了!


    戴母捂著嘴,躲在樓門外的黑影裏,獨自站了好久。


    ……女兒這樣子,全都是我造的孽啊!


    ……


    吃完飯,陳輕舟四個人溜溜達達往學校走。


    夏梔潯和方靜怡手挽手,一路上嘀嘀咕咕,主要是方靜怡在誇小丫頭扮演的李雲龍威武霸氣,意大利炮一出,整場舞台劇就燃爆了!


    小丫頭不斷點頭,表情神氣,得意的小眼神無論如何也隱藏不住!


    哼,陳輕舟一開始還說什麽李雲龍不該出場,他什麽都不懂!


    看看,這才是真實的觀眾反饋,大家可愛看李雲龍了!


    跟了兩個姑娘身後,陳輕舟和鄭凱一人叼著一根煙,鄭凱目光幸福,是標準的熱戀鈦合金狗眼。


    陳輕舟就奇怪了,這狗東西滿眼都是寵溺,像極了接女兒放學的老父親。


    “輕舟,將來你想要女兒還是兒子?”


    “……女兒。”


    “為什麽?”


    “我不缺兒子,再生兒子的話,我擔心他和你爭寵。”


    “狗日的,你又占老子便宜!”


    “哈哈哈,你呢,你想和方靜怡生個啥?”


    “滾啊,什麽叫生個啥?狗東西就不會說人話!我?嗯,我想要個兒子。”


    “咦,你還是個重男輕女的封建餘孽?”


    “呸!我主要想看我兒子怎麽泡你閨女!”


    “嗬嗬,狗賊,莫要逼為父清理門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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