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南，我叫你進宮，本是念著你畢竟是顧家人，無論如何不會對不起我大哥，可我沒想到，你今日竟然犯下如此大錯。
他們說我腹中孩兒是被你害死的，我不敢全信，隻因你我相識許久，我不願相信你是如此心如蛇蠍之人。
可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想怎麽樣？
難道非要害死我，將顧家至於死地，才肯罷休嗎？”
顧雲知說著，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娘娘，不是這樣的，我是被冤枉的。”
“你還要如何狡辯，你送的糕點我一口未動，太子偶然來我宮裏，隻吃了一口，便開始渾身冒汗，腹痛不止，陛下和我親眼所見，難道這還有錯不成？”
腹痛，冒汗，還吐血，隻吃了一小塊就這樣，看來這下毒之人已經動了殺心。
可若是嬪妃之間相互陷害，也不至於讓太子直接喪命，畢竟那些進宮的妃嬪多半都是高門大戶，盡管渴望君心照拂，也不至於直接殺死皇帝唯一的血脈。
這要是被查出，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況且皇帝和太子時時常伴左右，若是皇帝也吃了呢？豈不是連皇帝的性命都不保了？
沈青南依舊跪著：“娘娘，此事並非我所為，我就算想下毒，也不至於這麽明目張膽地給自己留下把柄，這件事有內情，我已向聖上稟明，隻要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定然給你一個交代。”
“哼，說的輕鬆，要是三天之後你查不到呢？”
“那我自願領了這刑罰，絕不拖累顧家一人。”
顧雲知坐迴了榻上，小雨兒出了門，將屋門掩上。
“起來吧。”
沈青南起身，雙膝因為受凍，變得格外麻木。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就給你三天時間。
但是你必須告訴我，我的孩子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顧雲知因為小產，心裏鬱悶，比從前消瘦不少。
沈青南深知她心裏的忌憚，上前幾步：“娘娘，我生來孤苦無依，身邊的朋友也少之又少，唯一能說上話的，也在我十八歲那年離我而去。
自那以後，我便再也不曾與人親近過。
直到我進了顧府，遇見了你們兄妹，我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渴望安穩度日，闔家團圓。
無論我從前是誰，現在我隻是侯府的夫人，是你的家人，我不可能會害你。”
沈青南說的很小心，卻也是真情。
自從母親被害，她變得十分機警，從來不敢信任任何人，剛來顧家的時候，也隻不過是隨著記憶中秦王一家的相處方式，學著秦王妃待人接物的模樣，極力讓自己變得十分乖巧而已。
直到後來遇到顧老太太，見到了顧清野對自己袒露出的點點真意，胸口的冰才漸漸化開。
她在無人之處，漸漸學會了愛，不可為外人道的愛。
“罷了，無論是不是你動的手，事情早晚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如今你已在劫難逃，你還是先想想從何處下手吧。”
既然皇帝有此旨意，顧雲知沒有阻礙的道理。
“那我是否可以問娘娘幾個問題？”
顧雲知沒有說話，但是將小雨兒叫進來，給沈青南賜了坐，才緩緩說起那日的事來：
“當日你進門後，糕點就放在那裏，我無心食用，丫鬟們也不常進來，一時間竟也忘了。
等到第二日，陛下見我還在病中，心鬱難解，便特意帶著太子，過來與我解悶。
那日日頭很好，陛下陪我出去走了幾步，誰知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太子居然自己跑了迴來，不知怎麽又找到了那盒糕點。
幸好小雨兒見著了，覺得不是當日現做的，便從太子手裏拿迴了剩下的那半塊，這才保住了太子一命。”
“那當時照看太子的人，隻有小雨兒嗎？還有沒有其他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我宮裏的人底細都幹淨，從前發現過幾個別有用心的，已經被我前前後後打發了出去，留下的幾個便沒有什麽了。”
聽了這話，沈青南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顧雲知雖然也很聰明，可她的這份篤定卻令人生疑。
“那在這期間，可有外人來過你這裏，哪怕隻是坐坐？”
“外人？”
顧雲知低下頭，沉默片刻後，堅定地搖搖頭：
“沒有。”
為了幫助沈青南查案，顧雲知讓小雨兒一路陪著她。
小雨兒在宮中多年，宮裏的事，她知道的極為仔細，沈青南問什麽，她都能應對自如，有因有果。
“你小小年紀，怎會知道這麽多？”
“我自小就來了宮裏，這裏就和我的家一樣，人人都說這宮裏孤寂無聊，度日如年，可我卻覺得，沒有什麽地方能比得上皇宮。”
“可是你還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或許這就是原因吧。”
兩個人一路來到一個偏僻的小院內，隻見其中並無太多華貴裝飾，但與別處不同的是，庭院裏的桂花樹上，裝點著星星點點的黃色花瓣。
遠遠看去，竟和真花無異。
而廊下則擺放著不同的花束，紅橙黃藍，各色皆有，仔細看那模樣，也是極為少見的。
“小雨兒，咱們沒來錯吧，這真的是妃嬪的宮室？”
“沈娘子莫怪，這位梅妃本是苗疆少女，多年前漠北戰亂頻起，苗疆之地匪患嚴重，先皇派兵平亂，禍亂最終平息，而這少女和許多族人一起，被送進了宮裏。”
“既然能送進宮，身世定然不同尋常。”
“不錯，據說是當地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隻可惜雙親亡故，無依無靠，進宮之後，先皇並未接見過她，幸得她乖巧聰慧，又心靈手巧，常常在陛下的生母麵前走動，與陛下相熟。
後來陛下登基後，為了護佑她，封她為梅妃，但卻不曾讓她侍過寢。”
這宮牆之內，竟然還有這樣不落俗塵的女子。
“這是為何？陛下身邊的妃子並不多，但對各宮嬪妃也算禮敬有加，素來為人稱道，怎麽對她卻如此不同？”
“不是陛下無意，而是梅妃自己不願意。”
沈青南越聽越有趣，恨不得即刻就見到這位神秘女子。
他們說我腹中孩兒是被你害死的，我不敢全信，隻因你我相識許久，我不願相信你是如此心如蛇蠍之人。
可如今事情已經到了這種地步，你還想怎麽樣？
難道非要害死我，將顧家至於死地，才肯罷休嗎？”
顧雲知說著，聲音開始顫抖起來。
“娘娘，不是這樣的，我是被冤枉的。”
“你還要如何狡辯，你送的糕點我一口未動，太子偶然來我宮裏，隻吃了一口，便開始渾身冒汗，腹痛不止，陛下和我親眼所見，難道這還有錯不成？”
腹痛，冒汗，還吐血，隻吃了一小塊就這樣，看來這下毒之人已經動了殺心。
可若是嬪妃之間相互陷害，也不至於讓太子直接喪命，畢竟那些進宮的妃嬪多半都是高門大戶，盡管渴望君心照拂，也不至於直接殺死皇帝唯一的血脈。
這要是被查出，可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況且皇帝和太子時時常伴左右，若是皇帝也吃了呢？豈不是連皇帝的性命都不保了？
沈青南依舊跪著：“娘娘，此事並非我所為，我就算想下毒，也不至於這麽明目張膽地給自己留下把柄，這件事有內情，我已向聖上稟明，隻要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我定然給你一個交代。”
“哼，說的輕鬆，要是三天之後你查不到呢？”
“那我自願領了這刑罰，絕不拖累顧家一人。”
顧雲知坐迴了榻上，小雨兒出了門，將屋門掩上。
“起來吧。”
沈青南起身，雙膝因為受凍，變得格外麻木。
“既然是陛下的意思，那就給你三天時間。
但是你必須告訴我，我的孩子的死，到底跟你有沒有關係？”
顧雲知因為小產，心裏鬱悶，比從前消瘦不少。
沈青南深知她心裏的忌憚，上前幾步：“娘娘，我生來孤苦無依，身邊的朋友也少之又少，唯一能說上話的，也在我十八歲那年離我而去。
自那以後，我便再也不曾與人親近過。
直到我進了顧府，遇見了你們兄妹，我才知道自己原來也渴望安穩度日，闔家團圓。
無論我從前是誰，現在我隻是侯府的夫人，是你的家人，我不可能會害你。”
沈青南說的很小心，卻也是真情。
自從母親被害，她變得十分機警，從來不敢信任任何人，剛來顧家的時候，也隻不過是隨著記憶中秦王一家的相處方式，學著秦王妃待人接物的模樣，極力讓自己變得十分乖巧而已。
直到後來遇到顧老太太，見到了顧清野對自己袒露出的點點真意，胸口的冰才漸漸化開。
她在無人之處，漸漸學會了愛，不可為外人道的愛。
“罷了，無論是不是你動的手，事情早晚都有水落石出的一天，如今你已在劫難逃，你還是先想想從何處下手吧。”
既然皇帝有此旨意，顧雲知沒有阻礙的道理。
“那我是否可以問娘娘幾個問題？”
顧雲知沒有說話，但是將小雨兒叫進來，給沈青南賜了坐，才緩緩說起那日的事來：
“當日你進門後，糕點就放在那裏，我無心食用，丫鬟們也不常進來，一時間竟也忘了。
等到第二日，陛下見我還在病中，心鬱難解，便特意帶著太子，過來與我解悶。
那日日頭很好，陛下陪我出去走了幾步，誰知就在我們說話的功夫，太子居然自己跑了迴來，不知怎麽又找到了那盒糕點。
幸好小雨兒見著了，覺得不是當日現做的，便從太子手裏拿迴了剩下的那半塊，這才保住了太子一命。”
“那當時照看太子的人，隻有小雨兒嗎？還有沒有其他人？”
“我知道你想說什麽，可我宮裏的人底細都幹淨，從前發現過幾個別有用心的，已經被我前前後後打發了出去，留下的幾個便沒有什麽了。”
聽了這話，沈青南倒是覺得有些意外。
顧雲知雖然也很聰明，可她的這份篤定卻令人生疑。
“那在這期間，可有外人來過你這裏，哪怕隻是坐坐？”
“外人？”
顧雲知低下頭，沉默片刻後，堅定地搖搖頭：
“沒有。”
為了幫助沈青南查案，顧雲知讓小雨兒一路陪著她。
小雨兒在宮中多年，宮裏的事，她知道的極為仔細，沈青南問什麽，她都能應對自如，有因有果。
“你小小年紀，怎會知道這麽多？”
“我自小就來了宮裏，這裏就和我的家一樣，人人都說這宮裏孤寂無聊，度日如年，可我卻覺得，沒有什麽地方能比得上皇宮。”
“可是你還沒有去過別的地方。”
“或許這就是原因吧。”
兩個人一路來到一個偏僻的小院內，隻見其中並無太多華貴裝飾，但與別處不同的是，庭院裏的桂花樹上，裝點著星星點點的黃色花瓣。
遠遠看去，竟和真花無異。
而廊下則擺放著不同的花束，紅橙黃藍，各色皆有，仔細看那模樣，也是極為少見的。
“小雨兒，咱們沒來錯吧，這真的是妃嬪的宮室？”
“沈娘子莫怪，這位梅妃本是苗疆少女，多年前漠北戰亂頻起，苗疆之地匪患嚴重，先皇派兵平亂，禍亂最終平息，而這少女和許多族人一起，被送進了宮裏。”
“既然能送進宮，身世定然不同尋常。”
“不錯，據說是當地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姐，隻可惜雙親亡故，無依無靠，進宮之後，先皇並未接見過她，幸得她乖巧聰慧，又心靈手巧，常常在陛下的生母麵前走動，與陛下相熟。
後來陛下登基後，為了護佑她，封她為梅妃，但卻不曾讓她侍過寢。”
這宮牆之內，竟然還有這樣不落俗塵的女子。
“這是為何？陛下身邊的妃子並不多，但對各宮嬪妃也算禮敬有加，素來為人稱道，怎麽對她卻如此不同？”
“不是陛下無意，而是梅妃自己不願意。”
沈青南越聽越有趣，恨不得即刻就見到這位神秘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