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爺不必如此看我，孩子是無辜的，我不會害她。”
沈青南察覺到顧清野投來的目光，以為他又在懷疑自己。
“所以，清夢的死，真的是你一手策劃的？”
顧清野還是想問清楚，畢竟傅清夢去世時，並沒有表露出任何怨恨沈青南的神色，傅若軒一口咬定是沈青南動手，但當時的他並不在現場。
“如果我說不是，侯爺信嗎？”
“隻要是你親口說的，我就信。”
沈青南想要辯解，可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你說啊。”
看著顧清野滿臉焦急的神色，沈青南當然明白他在等什麽。
“算了。”
她想起自己還有別的身份，在顧清野這裏，她已經得到了太多照拂。
她知道擁抱希望，然後親眼看著它在自己麵前破碎，會有多麽的痛徹心扉，所以她寧願從一開始就打破他的所有幻想。
顧清野什麽都沒說，正準備出門，沈青南忙站起身：
“侯爺。”
顧清野轉身迴眸，立馬走到她麵前。
“你說，我在聽。”
沈青南倒是退了一步：
“我此次進宮，雲娘娘讓我帶給侯爺一句話。”
顧清野深吸一口氣，側過身子。
“雲娘娘說，請侯爺小心鳳陽公主，還說陛下似乎也已有所察覺。”
顧清野背過身，邊走邊說：
“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你就別操心了，鳳陽公主是陛下的同胞骨肉，必不會害了陛下，你們不必多心。”
沈青南怔怔地站在那裏，他居然連這樣的話都不相信了。
“大娘子。”
紫蘇見到顧清野離去，趕忙進門，見到沈青南正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將自己的一方繡帕遞了上去。
“我沒事。”
沈青南拿過帕子，哽咽著說道。
“奴婢不知娘子還有這樣一段過往，傅娘子是難產而亡，侯爺怎會將此事怪到娘子的頭上？娘子又為何不解釋給他聽呢？”
沈青南苦笑著，搖搖頭沒有迴答。
夜深了，沈青南特意去見了傅若軒。
昏黃的燈光下，傅若軒正坐在桌前，仔細寫著什麽，許是手上的傷還未好，落筆之時，還要用另一隻手托著才行。
見到來人是沈青南，他立馬站起身，將筆丟在案上，直衝她而來。
紫蘇見此，忙擋在沈青南的身前。
“傅將軍，你可別忘了，這裏可是侯府。”
傅若軒聽罷，腳下的確頓了頓，紫蘇提醒得不錯，沈青南即便已經暴露身份，依舊能夠在府中行走自如，可見顧清野對她寵愛到了何種境地。
轉念一想，清夢在侯府那麽久，顧清野都沒有動過情，即便知道是被人害死，顧清野也沒有嚴懲過她。
沈青南將他們兄妹害成這樣，讓傅家落到如此之境地，不論如何，顧清野都不該如此縱容她。
他也才明白，自己和傅家，在顧清野心裏，始終都沒有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重要。
“傅將軍，咱們的賬也算兩清了，你害死我母親，你也沒有了妹妹，一命抵一命，是報應，也是你們自找的。
如今你既已出獄，我也不怨你說出了我的身世，你迴去告訴傅宏偉，若不想讓傅家絕後，永遠別來招惹我。”
傅若軒怎麽說都是人人敬重的將軍，怎會因為這一兩句威脅就會屈服。
隻見他抬起拳頭就要落下，卻被前來的顧榮拉住了。
“傅將軍，別和這種女人動手，我哥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才迴來，可別又動了傷口。”
顧榮說著，迴頭瞪了沈青南一眼，似乎在斥責她不該多事，而後將傅若軒扶到榻上，並對著沈青南說道：
“還不快走？”
因為這件事，顧清野消失不見，沈青南苦熬一宿，未能成眠。
第二日，她覺得心中實在憋悶，便來到後院的那方荷花池水附近。
湖水已然結冰，站在岸上，冷風隻往衣袖裏鑽，湖麵上的雪才開始化開，哪怕暖陽高照，依舊冷的人徹骨冰涼。
“這麽冷，大娘子怎麽有興致來這裏？”
沈青南轉身，高亦竹坐在木椅上，被丫鬟芸若推著朝她走來。
“沒想到天氣如此大寒，平日裏最不愛出門的高先生也出來了。”
沈青南一直都聽說高亦竹不愛出門，可這幾天丫鬟們四處都能見到他的影子。
“二公子去了宮裏當值，我便有了不少閑暇時日，便讓芸兒帶我四處看看，沒成想就遇上了大娘子。”
沈青南凝眸，此前她就開始懷疑對方的身世，自己和顧榮交手那一日，若不是她的房屋忽然起火，將顧榮引了過去，她可能早就暴露了。
但她唯一想不通的是，高亦竹的腿若是真的受傷不能動，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遇難。
況且，按照黑風閣的規矩，顧榮和顧清野已然對她生疑，她隻剩下兩個選擇，要麽是退迴黑風閣，但未必能留下性命。就算僥幸過活，也必定要被扒層皮。
要麽就是用自己的死，完成使命。
顯然，這樣的關頭，無論是誰，都不會出手幫她才對，可那場火實在來得太妙，讓她忍不住生疑。
“大娘子為何這樣盯著我，有什麽想問的嗎？”
“我在想，高先生進府以來，我從未能和先生好好聊聊，不如乘著今日無事，去我那裏坐坐？”
高亦竹微微一笑，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圍爐坐定，丫鬟們都被沈青南安排去了偏殿，兩人則在屋內對弈良久。
“聽說這幾日府裏發生了不少事，大娘子可還好？”
“我知道高先生博古通今，最會寫文章，卻不知先生對府裏的這些瑣事也這麽上心。”
“人情練達，方能成就文章，我也隻不過是從丫鬟們嘴裏偶然聽到的。”
高亦竹緩緩說著，吃了沈青南一子。
“高先生那日說夜裏的風將閣上的畫打翻在了地上，不知現在修複完好沒有？”
“虧得大娘子提醒，那幅畫我一直放在案上，不敢忘卻。
然而今日出門時，我忽然轉念一想，破鏡重圓是世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既然已經壞了，那就丟掉便罷了，有舍方才有得，你說對吧。”
沈青南剛要落子，才發現高亦竹又吃了自己三四顆棋子。
沈青南察覺到顧清野投來的目光，以為他又在懷疑自己。
“所以，清夢的死，真的是你一手策劃的？”
顧清野還是想問清楚，畢竟傅清夢去世時，並沒有表露出任何怨恨沈青南的神色，傅若軒一口咬定是沈青南動手，但當時的他並不在現場。
“如果我說不是，侯爺信嗎？”
“隻要是你親口說的，我就信。”
沈青南想要辯解，可卻怎麽也開不了口。
“你說啊。”
看著顧清野滿臉焦急的神色，沈青南當然明白他在等什麽。
“算了。”
她想起自己還有別的身份，在顧清野這裏，她已經得到了太多照拂。
她知道擁抱希望，然後親眼看著它在自己麵前破碎，會有多麽的痛徹心扉，所以她寧願從一開始就打破他的所有幻想。
顧清野什麽都沒說，正準備出門，沈青南忙站起身：
“侯爺。”
顧清野轉身迴眸，立馬走到她麵前。
“你說，我在聽。”
沈青南倒是退了一步：
“我此次進宮，雲娘娘讓我帶給侯爺一句話。”
顧清野深吸一口氣，側過身子。
“雲娘娘說，請侯爺小心鳳陽公主，還說陛下似乎也已有所察覺。”
顧清野背過身，邊走邊說：
“這件事我心裏有數，你就別操心了，鳳陽公主是陛下的同胞骨肉，必不會害了陛下，你們不必多心。”
沈青南怔怔地站在那裏，他居然連這樣的話都不相信了。
“大娘子。”
紫蘇見到顧清野離去，趕忙進門，見到沈青南正抬手擦去臉上的淚痕，將自己的一方繡帕遞了上去。
“我沒事。”
沈青南拿過帕子，哽咽著說道。
“奴婢不知娘子還有這樣一段過往，傅娘子是難產而亡，侯爺怎會將此事怪到娘子的頭上？娘子又為何不解釋給他聽呢？”
沈青南苦笑著，搖搖頭沒有迴答。
夜深了，沈青南特意去見了傅若軒。
昏黃的燈光下，傅若軒正坐在桌前，仔細寫著什麽，許是手上的傷還未好，落筆之時，還要用另一隻手托著才行。
見到來人是沈青南，他立馬站起身，將筆丟在案上，直衝她而來。
紫蘇見此，忙擋在沈青南的身前。
“傅將軍，你可別忘了，這裏可是侯府。”
傅若軒聽罷，腳下的確頓了頓，紫蘇提醒得不錯，沈青南即便已經暴露身份，依舊能夠在府中行走自如，可見顧清野對她寵愛到了何種境地。
轉念一想，清夢在侯府那麽久，顧清野都沒有動過情，即便知道是被人害死，顧清野也沒有嚴懲過她。
沈青南將他們兄妹害成這樣，讓傅家落到如此之境地，不論如何，顧清野都不該如此縱容她。
他也才明白，自己和傅家，在顧清野心裏，始終都沒有眼前這個惡毒的女人重要。
“傅將軍，咱們的賬也算兩清了，你害死我母親，你也沒有了妹妹，一命抵一命，是報應，也是你們自找的。
如今你既已出獄，我也不怨你說出了我的身世，你迴去告訴傅宏偉，若不想讓傅家絕後，永遠別來招惹我。”
傅若軒怎麽說都是人人敬重的將軍，怎會因為這一兩句威脅就會屈服。
隻見他抬起拳頭就要落下，卻被前來的顧榮拉住了。
“傅將軍，別和這種女人動手，我哥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始末，必定會給你一個交代，你才迴來，可別又動了傷口。”
顧榮說著，迴頭瞪了沈青南一眼，似乎在斥責她不該多事，而後將傅若軒扶到榻上，並對著沈青南說道：
“還不快走？”
因為這件事，顧清野消失不見，沈青南苦熬一宿，未能成眠。
第二日，她覺得心中實在憋悶，便來到後院的那方荷花池水附近。
湖水已然結冰，站在岸上，冷風隻往衣袖裏鑽，湖麵上的雪才開始化開，哪怕暖陽高照，依舊冷的人徹骨冰涼。
“這麽冷，大娘子怎麽有興致來這裏？”
沈青南轉身，高亦竹坐在木椅上，被丫鬟芸若推著朝她走來。
“沒想到天氣如此大寒，平日裏最不愛出門的高先生也出來了。”
沈青南一直都聽說高亦竹不愛出門，可這幾天丫鬟們四處都能見到他的影子。
“二公子去了宮裏當值，我便有了不少閑暇時日，便讓芸兒帶我四處看看，沒成想就遇上了大娘子。”
沈青南凝眸，此前她就開始懷疑對方的身世，自己和顧榮交手那一日，若不是她的房屋忽然起火，將顧榮引了過去，她可能早就暴露了。
但她唯一想不通的是，高亦竹的腿若是真的受傷不能動，她又是如何知道自己遇難。
況且，按照黑風閣的規矩，顧榮和顧清野已然對她生疑，她隻剩下兩個選擇，要麽是退迴黑風閣，但未必能留下性命。就算僥幸過活，也必定要被扒層皮。
要麽就是用自己的死，完成使命。
顯然，這樣的關頭，無論是誰，都不會出手幫她才對，可那場火實在來得太妙，讓她忍不住生疑。
“大娘子為何這樣盯著我，有什麽想問的嗎？”
“我在想，高先生進府以來，我從未能和先生好好聊聊，不如乘著今日無事，去我那裏坐坐？”
高亦竹微微一笑，爽快地答應了。
兩人圍爐坐定，丫鬟們都被沈青南安排去了偏殿，兩人則在屋內對弈良久。
“聽說這幾日府裏發生了不少事，大娘子可還好？”
“我知道高先生博古通今，最會寫文章，卻不知先生對府裏的這些瑣事也這麽上心。”
“人情練達，方能成就文章，我也隻不過是從丫鬟們嘴裏偶然聽到的。”
高亦竹緩緩說著，吃了沈青南一子。
“高先生那日說夜裏的風將閣上的畫打翻在了地上，不知現在修複完好沒有？”
“虧得大娘子提醒，那幅畫我一直放在案上，不敢忘卻。
然而今日出門時，我忽然轉念一想，破鏡重圓是世上最不可能發生的事，既然已經壞了，那就丟掉便罷了，有舍方才有得，你說對吧。”
沈青南剛要落子，才發現高亦竹又吃了自己三四顆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