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碰。”紫蘇正要拿走桌子上的果酒,沈青南立馬勸道。


    “怎麽了,大娘子?”


    “去找個幹淨的巾帕來。”


    “是。”紫蘇不明所以,但還是聽話地去照辦了。


    “最好是從未用過的。”


    “是。”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沈青南終究是看錯她了。


    沈青南仔細地用巾帕擦幹淨瓶身,放在陽光下一看,果真有金色粉塵狀的異物。


    “這是何物?”


    紫蘇湊過來想看仔細一點兒,卻被沈青南推過去。


    “小心點,不要靠得太近。”


    “難道大娘子竟是因為這個才這麽難受的?”


    “噓!這種話可不能輕易說出口,你等會兒將這瓶子用布包裹著送到後院,等到沒人的時候,用醋浸洗一番,再用清水衝洗,就沒事了,記得一定要按照我說的做。”


    “傅娘子這麽做實在太過分了,大娘子好心讓她來鋪子裏幫忙,她卻如此害你,若是昨日發作起來,豈不是讓大娘子以後再也無法見人了?奴婢這就去告訴大夫人。”


    “紫蘇,迴來。”


    沈青南並不想把事情鬧大。


    “現在還不是時候,咱們現在已經知道了,以後小心著點就是了,這件事一個人都不能說,古月也不行,知道嗎?”


    “可她若是再動手······”


    “咱們以後多防備著點,我也拿點好藥隨身備著,不怕她再做出什麽出格的事來。”


    這種藥雖不傷及性命,但是會讓人上吐下瀉,而後又渾身瘙癢,若是當眾發作起來,不僅讓沈青南身敗名裂,還會讓全府的人都蒙羞的。


    傅清夢果真是恨極了她


    沈青南臉上塗滿膏藥,坐在廊下,看雲品茶,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


    “大娘子,可好些了?聽說你身上不適,我特意來看看。”


    “多謝傅娘子掛念。”


    傅清夢眼神單純,似乎真的不知道發生了什麽。


    “這是解毒的膏藥,日後塗抹在痘印處,盡可消除所有痕跡,臉上的斑痕也都能消去。”


    “傅娘子有心了。”


    “咱們都是女子,容貌之事可馬虎不得。”


    沈青南看著眼前的人,若不是真的發生在自己身上,很難相信傅清夢還是走出了這一步。


    紫蘇見到沈青南徒手拿起了小藥瓶,心裏咯噔一下,忙拿起托盤。


    “大娘子,奴婢替你放進屋裏去吧。”


    等拿到屋內,忙用一塊臭布裹起來,仍在一旁。


    “呸,什麽東西,還想來害我們娘子。”


    屋外的沈青南像是沒事人一樣,還在和傅清夢說著話。


    恰好顧清野從外迴來,見到兩個人在廊下說話,走了過來。


    “侯爺安好。”傅清夢忙站起身,低頭時頭上的釵鐶不小心掉出,落在了顧清野的腳邊。


    顧清野順手拿起送還,傅清夢雙頰微紅。


    “妾身失禮了。”


    沈青南站在一旁,輕輕搖著蒲扇,看著眼前的一幕,像是局外人一樣。


    “好一點了嗎?”


    顧清野靠近,輕輕抬起沈青南的下巴,小心查看。


    沈青南沒有拒絕。


    “已經好很多了,侯爺不必擔心,傅娘子今日特意送來一瓶上好的膏藥,想來不久之後就能有大用了。”


    “這麽熱的天,還是去屋裏吧。”


    顧清野雙手扶著她,將要進門。


    沈青南沒拒絕,迴身向身後的傅清夢說道:“傅娘子,快請進。”


    “不了,東西已經送到,我便不留了。”


    “紫蘇,快送傅娘子出去。”


    沈青南說罷,不等傅清夢迴答,轉身上了木階。


    傅清夢愣在原地良久,許久沒有移步。


    “傅娘子請吧。”紫蘇自然沒有好臉色。


    傅清夢緩緩轉身,麵頰依舊通紅。


    “娘子,她們不會發現什麽了吧?”


    “其實有沒有發現都無關緊要,她都如此模樣了,侯爺都不願意多看我幾眼。”


    “娘子,咱們這藥並不那麽簡單,即便侯爺現在有意於她,不代表以後會一直如此。


    奴婢剛剛仔細看過,臉上的痘印那麽多,想要徹底消除,可沒那麽容易。


    最重要的是,這些痘印不僅會一直留在她臉上,還會變黑,甚至變成麻子,隻怕到時候,侯爺就算是見她一麵都會嫌惡。”


    “娘說的這法子,我本來是不願意的,沒想到她的臉果真變了些樣,隻是可惜發作的時間沒有那麽快,想來宴會上的人並不知情,否則夫人那邊早就聽到風聲了。”


    “娘子別氣餒,同住在府裏,總會有機會的。況且她也不過是從小被棄養的野種,秦王府也隻不過是表麵上做做樣子而已,誰還會真的拿她當迴事。”


    “住嘴,這種話也是你能議論的嗎?她是朔王之女,聖上都是點了頭的,哪裏敢說什麽‘野種’不‘野種’的話?”


    “奴婢知錯,娘子教訓得是。”


    “咱們私下裏說說沒什麽,我就怕你不小心在別人那裏留下話柄,到時候想撇清,就難辦了。”


    沈青南迴到屋內,聽到身後的傅清夢離開了,便大步向前走去,並不顧及還將手放在自己肩上的顧清野。


    “侯爺今日怎麽迴來得這麽早了?”


    “文修弟說今日就能好,可我見你似乎還和昨日一樣。”


    “已經好很多了,都不癢了。”


    “這是我從禦醫那裏特意尋來的。”


    藍色藥瓶落在沈青南的手裏。


    “方才傅娘子也送了我一個。”


    “還是用這個吧,傅娘子雖是好意,不知名的藥用了也不安心。”


    “嗯。”


    “我替你去胭脂鋪裏看了看,趙姐已經在教姑娘們調製簡單的香料了,你不必擔心。”


    “多謝侯爺。”


    “我稍後還要出去,夜裏就不迴來了。”


    “可是要去軍營?”


    “不錯,過幾日太子五歲誕辰,宮裏要大辦,要調動些兵士,需要我去處理。”


    太子沈懷安生來就是嫡子,由先皇後所生,出生的那一刻就被立為太子,可惜的是,生母皇後生下他後便因難產而亡,聖上至今再未立後,所以嫡子也就隻有沈懷安一個。


    盛寵之下,太子的誕辰定然要比其他皇子更加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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