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風心中微微歎息。


    他明白了。


    那時候的喬晴兒修為不夠,都沒意識到自己被執天者盯上。


    喬宏勝被迫選擇救他的女兒,出賣了莫北飛的父親。


    莫北飛的父親被執天者找到,興許是為了幫助莫北飛逃走,選擇了自殺,成為了紫金太陰樹的一枚果實。


    “是我害了莫叔叔。該死的應該是我,不是莫叔叔。”


    喬晴兒把頭埋在了辰風的肩膀。


    辰風遲疑了一下,還是伸出手,把喬晴兒摟住。


    那是他的師姐,他沒什麽多餘的想法,隻是以一個傾聽者的身份,安慰著喬晴兒。


    辰風不知道該怎麽評價這件事。


    他甚至都不知道該不該去怪喬宏勝。


    救女兒,那是父親該做的一件事。


    可是出賣朋友,終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情。


    喬晴兒沒法再去麵對莫北飛,甚至都沒法再去麵對她的親生父親。


    她一直都活在愧疚中,選擇離開了那個家,迴到了驛站,等著莫北飛迴來,告訴莫北飛她願意承擔一切。


    可是莫北飛再也沒有迴去。


    就像一匹孤狼,在外麵流浪著。


    “他不應該選擇救我,是我毀掉了師兄本該擁有的一切,如果當初不是為了我,師兄不需要承受這一切……”


    喬晴兒顫抖著,把一切的過錯都攬在自己身上。


    辰風沉默了許久。


    他並不想為喬宏勝開脫,但他很清楚執天者的行事手段。


    如果喬宏勝不出賣莫北飛的父親,恐怕死的就不隻是一個喬晴兒,還有他們喬家其他人。


    喬宏勝是被迫做出的選擇。


    “你真的恨你父親?”辰風問道。


    喬晴兒身子顫了下。


    辰風說道:“其實我明白,你從來都沒有恨他,他無論如何都是為了救你做了那件事。你隻是在恨自己,你恨自己當初阻止不了執天者,恨自己成為害死師兄父親的源頭。”


    喬晴兒握緊了拳頭,她渾身都在顫抖著。


    “我想你和喬家斷絕關係,隻是在保護喬家,對嗎?”


    辰風看著喬晴兒,他很了解喬晴兒的性格,喬晴兒從來不是會逃避責任的人。


    他繼續說道:“師兄一定會去找執天者,執天者為了對付師兄,一定會去了解他的過去,如果執天者意識到師兄和你的關係,查到喬家,那麽執天者必然會對喬家下手,所以你隻能選擇狠心和喬家斷絕關係,這是保護喬家最好的辦法。”


    在長盛村察覺莫北飛痕跡的那天晚上,辰風問喬晴兒的家在哪裏,喬晴兒說在很遠的地方,已經迴不去,現在便利店就是她的家。


    那時候辰風還不明白,可是他忽然理解了那句話。


    喬晴兒抬起頭,看向辰風。


    她已經是淚流滿麵。


    這麽多年了,她把這件事埋在心底,誰都沒有說。


    直到辰風把話說透。


    喬宏勝以為女兒恨自己,不肯原諒他,可是他哪裏會想到。


    這隻是喬晴兒在保護他。


    誰會有家不想迴?


    除非不能迴。


    她隻是以最果斷的方式保護自己的家人。


    “但你對你父親那樣說話,太傷他的心。”辰風說道。


    “我必須那樣說…必須那樣說……讓他當沒生過我這個女兒,他至少還能好好地活下去。”


    喬晴兒顫聲道。


    辰風微微搖頭:“他不像是會放棄女兒的父親。”


    喬晴兒蜷縮著,她心在抽搐著。


    ——


    夜晚的風,吹得更大了。


    辰風默默地看著黑夜籠罩下的這座城市,莫名感到一陣壓抑。


    他開口道:“師姐,你還記得師父是怎麽救的許力賢嗎?”


    喬晴兒的身子一怔!


    辰風繼續說道:“死在紫金太陰樹下,這個人生前所有的印記都會被紫金太陰樹給包裹住,成為一枚果實。執天者需要一個完整的死人,那也就意味著我們並不是沒有機會。”


    許力賢當初就是因為死在紫金太陰樹下,被老爺子以辰風的血液為引,將他給複活的。


    雖然複活之後的許力賢,不再是一個純粹的人,而是成為了一件依附在自己遺體上的靈器,但情感意識都與生前無異,可以說,仍然是生前的那個人。


    “如果我們能夠把那棵樹奪迴來,師兄的父親還有機會。”


    辰風說道。


    這是唯一的辦法。


    可是這個辦法也十分艱難。


    因為他們看見的隻是那棵紫金太陰樹的投影,真正的紫金太陰樹並不會被這些牧長隨身攜帶著。


    執天者是一個龐然大物,目前展露出來的隻是冰山一角,他們的本部在什麽地方都不知道,如何去尋找那棵紫金太陰樹?


    最重要的是,執天者實力最低的都是開脈期的牧,煉神期的高手都隻是一個牧長,六卿和左徹,又該如何去應付?


    但辰風沒有把這些話說出來,他知道自己必須去摧毀執天者這個組織。


    因為執天者也盯上了他的村子,盯上了季阿公,盯上了辰風和他的老爸。


    他到現在還不清楚六卿為何要說那句話,可是辰風絕不會讓自己的老爸被執天者抓去。


    喬晴兒默默地聽著辰風的話,她漸漸地坐直了身體,看著下方的夜景。


    “我明白了。”


    喬晴兒說道。


    她的聲音忽然變得很奇怪,就像是下定了什麽決心,變得沉穩有力。


    辰風意識到了什麽,皺起眉頭:“師姐,你不能離開驛站。”


    “我必須去幫他,我不能讓他獨自去麵對執天者。”喬晴兒低聲說道。


    “他不是一個人,我們都會幫他,隻有在驛站,在師父的幫助下,我們才知道該如何擊潰執天者!”


    辰風提高了聲音。


    喬晴兒微微搖頭,無力地說道:“我不想再迴驛站了,我一直在等他迴去,可是我很清楚,沒有報仇,他不會迴來,他不想因為自己的仇恨,牽扯到驛站,這是他離開的原因。”


    辰風抿緊了嘴唇。


    就像是喬晴兒為了保護喬家,保護她父親,選擇與家裏斷絕關係。


    莫北飛離開驛站,也隻是因為他不想連累驛站。


    他們心底都有自己要保護的東西。


    “你知道,無論是師父還是師兄,亦或是我,都不會對執天者的事情袖手旁觀。”辰風說道。


    但喬晴兒站了起來,深吸了一口氣。


    她知道自己必須去做點什麽。


    辰風微微歎息道:“我告訴你紫金太陰樹的事情,不是為了讓你離開的。”


    “就算你不提起這件事,我仍然會去找他,這不關你的事。其實自從我踏入煉神期那一刻起,我就想去找他,隻是一直在猶豫,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但我現在大概明白了該怎麽做。”


    辰風方才告訴了喬晴兒關於執天者要尋找什麽樣的目標,喬晴兒就知道自己要怎麽去對付執天者。


    “你這樣,我沒法和師父解釋。u看書..cm ”辰風說道。


    “你不用解釋,師父從來都不會去管我們的去留,他說過驛站不是束縛我們飛翔的地方,等你羽翼豐滿了,終有一天你也會離開那裏,去做自己的事情。”


    喬晴兒看著辰風,說道:“對我們來說,你仍然是菜鳥,你還需要驛站的保護。”


    辰風嘴巴微微蠕動了兩下,他忽然覺得很失落。


    “一定要走嗎?”辰風問道。


    “你就當作我去執行任務了,這一直是我的任務。”


    喬晴兒勉強擠出一個笑容。


    “晴兒姐姐,不能再考慮嗎?”妙妙跑過來拉著喬晴兒的手問道。


    她一直都和喬晴兒很親密,因為都是女孩子,有許多共同的語言。


    “是啊,你走了,我們兩個玩遊戲就帶不動坑比大師兄了。”空空咬著吸管說道。


    喬晴兒蹲下來,幫妙妙整理了一下衣裳,又捏了捏正在吸奶茶的空空的小臉蛋,道:“你們兩個要乖一些,我隻是暫時離開,有需要的話,我還是會迴去的。”


    她看了一眼下方的大酒店。


    縱身躍下高樓,身影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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