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封死了出口?”辰風感到十分吃驚,“可是為什麽?”


    “甕中捉鱉。”沙狼說道。


    “甕中捉鱉?你要捉誰?”辰風下意識地問道。


    沙狼眉頭挑起,覺得辰風的問題有些多餘。


    辰風自然不會覺得沙狼是想要捉他,他是菜鳥,又不是狡猾的雌王八,那麽沙狼想捉的就隻有——


    “你想對付藍忘月?”


    辰風發現自己越來越看不明白沙狼這個人了,屠貫武聽見執天者的名號都聞風喪膽,而沙狼居然想要去對付執天者?


    他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


    沙狼簡單地重複道:“所以你是要出去,還是去救人?”


    “如果我說離開呢?”


    “我會帶你離開。”


    “如果我想去救人呢?”


    “那就去救人。”


    沙狼的話讓辰風徹底摸不著頭腦。


    “你剛才不是說不想去去救不相幹的人嗎?”辰風疑惑道。


    “是你想去救人,不是我想去救人。”沙狼說道。


    “有什麽區別嗎?”


    沙狼冷漠地看著辰風,他看上去不喜歡辰風的問題:“你救人,我殺人,路一樣,不衝突。”


    “那你為什麽願意帶我離開?”辰風奇怪地問道。


    沙狼沒有迴答,隻是冷漠地看著辰風。


    辰風摸了摸鼻子,轉而問道:“你想去殺執天者?你有多少把握?”


    他覺得沙狼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比屠貫武還要強,否則也不可能做段天虎的手下,沙狼究竟哪裏來的自信,想要去殺執天者?


    沙狼沒有迴答,他總是不喜歡正麵迴答辰風的問題,話鋒一轉,說道:“洛書路線中的黑白棋子,是你收走的,是吧?”


    “你怎麽知道?”辰風問道。


    沙狼隨手一揚,一堆黑白交錯的棋子被他的氣訣牽引著,漂浮在空中。


    辰風驚訝地看著這些棋子:“這是——”


    “河圖路線的棋子。”沙狼緩緩地說道。


    “河圖路線,咦?你居然也知道——”


    辰風盯著那些棋子,粗略數了一下,竟然有二十五顆白棋,三十顆黑棋。


    河圖與洛書的黑棋白子數量是不同的,洛書隻有二十五顆白子,二十顆黑棋,而河圖要多出十顆黑棋。辰風方才得到的是洛書路線的棋子,但不小心被藍忘月給搶去。


    而整個靈器陣法的擺設中,河圖與洛書九的位置是重合的,也就意味著宮殿裏的那個大禹鼎隻有九十一個凹槽。


    剛才藍忘月沒有在那裏找到九顆白子,這說明宮殿裏的九顆白子早就被沙狼先一步取走!


    “你能猜出洛書路線的棋子,倒也不算傻。”沙狼說道。


    “這不是我的台詞嗎?”辰風嘀咕道。


    他一直覺得段天虎和屠貫武兩隊人馬都有點魯莽,段天虎的隊伍裏有個什麽都不懂卻飛揚跋扈的山羊,屠貫武那一行人對陣法一竅不通還敢跑進秦站裏,打算靠獻祭的辦法硬闖。


    可沙狼很明顯是個例外,他居然能夠在這片迷霧裏和辰風一樣根據靈器的位置找出河圖洛書的密碼,這一點連辰風都覺得意外。


    要知道,藍忘月如果沒有跟蹤辰風的話,她也沒法弄清楚的。可是沙狼不僅知道怎麽渡過棺材河,還先他一步拿走了宮殿的九顆棋子,和段天虎以及屠貫武兩夥人都不同,這家夥當真深藏不露!


    “想要掌控秦站樞紐,不僅要靠河圖的棋子,還需要靠洛書的棋子,我剛才看到大禹九鼎之後才意識到這一點,便打算去把洛書的棋子也收集來,但發現有人捷足先登了。”


    沙狼看著辰風,繼續說道:“我想應該是你發現了那些棋子的奧秘。”


    “你很意外嗎?”辰風問道。


    沙狼淡淡地說道:“你要是沒發現,我才會意外。”


    “你倒是看得起我。”


    辰風想了想,又說道:“你的計劃是什麽?”


    “你去想辦法掌控秦站樞紐。”


    “那你呢?”辰風問道。


    沙狼眼中發出一種奇怪的神采:“殺人。”


    他說出殺人的時候,麵不改色,可是話從他嘴裏說出來卻有一種令人不寒而栗的感覺。


    “你知道禍鬥吧?就是剛才襲擊我們客車的那個怪物,它都已經被藍忘月給搞定了。你有把握對付藍忘月?”


    辰風有必要把這件事講清楚,禍鬥在雨夜裏神出鬼沒的時候,他們一車上的人都拿這隻怪物束手無策,沙狼當時也找不到它的蹤跡,然而藍忘月真正出手的時候,居然就把禍鬥給擊殺,著實可怕。


    “不妨礙,你拿著它們,跟緊我就是了。”


    沙狼把所有的棋子一揮,都甩到了辰風的手中。


    辰風用氣訣把這些棋子都包裹起來,塞進自己的口袋裏,他的口袋夠大,裝這些棋子綽綽有餘。


    沙狼一路直直地朝宮殿的方向走去,辰風忍不住問道:“你剛才說過,獨自行動的時候,uu看書.uukanshu 不會去救不相幹的人,包括我,現在為什麽又想要幫我?”


    “我沒想過要幫助你。”沙狼悶聲道。


    “但是——?”


    辰風認為這裏應該還有一個轉折。


    “沒有但是。”沙狼說道。


    辰風啞口無言。


    “真是個怪人。”


    辰風心裏的謎團一大堆,沙狼說話怪裏怪氣的,他的老大段天虎都沒有走到這裏,他居然走來了,還比所有人都提前一步找到秦站打算要去對付執天者,他真的有把握嗎?


    可是沙狼並非一個很健談的人,他隻是往前走,即使身邊的迷霧非常濃厚,但他很清楚第九個靈器的位置在什麽地方,走起來也不含糊,更不需要停下來辨別方向。


    辰風連續問了好幾個問題,他幾乎都不迴答。


    辰風在走到一半的時候,叫住了沙狼,拐向了第八個靈器的邊緣,摸索了一陣子,把一顆白子從角落裏摸了出來。


    沙狼麵色淡漠地看著他。


    “以防萬一。”辰風漫不經心地解釋道。


    這顆棋子是他趁何教授不注意的時候放在這裏的,本來也隻是留個心眼,反正要是沒出事再迴來取一趟就是了,倒沒想到防住了執天者。


    沙狼不置可否,他們兩個取走了棋子,隨後就朝宮殿走去。


    宮殿裏一切擺設都很正常,但辰風很快就看到一個人斜著坐在台階上,靠著台階旁邊的護欄,臉上鮮血淋漓,赫然是何教授!


    何教授一臉蒼白頹廢,眼睛微閉著,他的左耳已經不見,隻剩下傷口還在冒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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