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時分,陳慶標公司通過親戚關係,聯係上自己,在他辦公室裏坐會兒,喝了杯茶,參觀他的展廳,麵積二百多平方,展示一些紅酸枝茶幾,沙發,及辦公桌椅等,規模不及林總。盡管對紫檀很感興趣,對紫檀的利潤向往不已,表示若是能合作成功,利潤二八分成即不用出資便可以得到二成的利潤,條件是挺誘惑人的,但進行更深入的探討,聊了些關於紫檀的特性,小葉紫檀的真假鑒,運輸,清關,銷售等問題時,顯然並非內行之人,對小葉紫檀的習性品質不是那麽熟悉,更為關鍵的銷售客戶群沒有現成的存量,做優勢並不明顯,便借故離開。


    但是毛金山的公司卻不同,他年紀盡管大了些,接人待物卻比較實在,與他詳談後才知道他之前也是在政府機關上班,現在退休了幾個人合夥開此公司,專業做紅木生意,主要是越南酸枝,越南草花梨,緬甸酸枝,非洲血檀及便宜的雞翅木,利潤都比較低。越南的酸枝都被同行做爛了,一個櫃十五噸,每噸五萬元,成本75萬,才賺二萬元左右,若是貨的質量不好還得倒貼,隻能靠以量取勝,每次采購幾百噸甚至千噸,薄利多銷,成本高利潤薄令毛總苦惱不已。通過他小舅子了解到亦嘉是他同學,長期在印度有小葉紫檀的貨源及運輸渠道,激動不已,忙著查找聯係方式,與亦嘉聯係上。知道他近幾天已經迴國在家,便一個接一個電話邀請亦嘉到他店裏洽談合作事宜。中午亦嘉已經來到他店裏洽談過,盡管隻有兩個店麵,但裏麵擺放各種各樣的木材。剛進店,毛老板便熱情介紹他店裏各種木材,走到左邊的鋼架旁邊,指著堆滿木材的架子說道:“這是越南酸枝,每噸五萬五千元左右,那邊是緬甸花梨,這是非洲血檀,你看這血檀與印度小葉紫檀的顏色是否一樣?”亦嘉走到跟前認真瞧瞧,又敲敲血檀,再用手抬起掂量下重量,還真有點混亂,問道:“毛總,從外觀上看不出來呀,隻是顏色稍微鮮紅一點,這真的不是小葉紫檀?”


    “真看不出來?”旁邊的林實業笑著說:“其實是不好辨認,”他頓了頓又道:“外觀上看,也是紅色的,就是有點鮮紅,但這是剛到不久的貨是這顏色,時間長了也變暗紅,其實最大的差別在於重量,這種血檀密度小,重量輕,所以質地沒小葉紫檀好,印度的小葉紫檀密度大重量沉是任何木材都比不上的,掂在手裏一比便出來,還有技術上的區分是切一小片,用火燒下,小葉紫檀發出的是藍色火光,與其他的木材不一樣,這是內行的人才區分的出來的。”


    “血檀的價格怎樣?”這血檀是不好辨認,若是讓自己去挑選,一定會分不清的,亦嘉不禁好奇問道。


    “你猜多少錢呢?每噸才一萬多,”毛總笑道:“與每噸一百二十萬的小葉紫檀有天壤之別,不過一分錢一分貨,用血檀做出來的珠子都會有裂縫,沒什麽用,買的人不多。”他朝右邊的架子介紹道:“你看那些堆滿灰塵,不起眼的小木頭,”亦嘉跟他走過去,瞧瞧那木頭根,莖,小樹枝之類的,問:“這是什麽料,這麽小也有人要?”


    毛總伸手撿來一根樹枝道:“看不出是什麽料吧?其實很少人知道它了,這是海南黃花梨,貴得很,每噸二千多萬呢,現在哪有什麽大料,隻有這些邊角料就非常難得了。哪曾想,前兩年每噸也就六十萬左右,我當時目光短視,沒有買一二噸當庫存現在非常後悔,要不然現在與那幾個有海南黃花梨庫存的人一樣瀟灑,兩年來黃花梨的價格上漲比火箭升空還快,實在可惜,銀行是跟在後麵爭著求他們貸款呢。你也知道銀行是地地道道的勢利眼,幫富不幫貧,若是沒有抵押物,銀行理都不會理你的,可見海南黃花梨的珍貴!”見亦嘉懵著睜大眼睛不相信的樣子,苦笑道:“噢,扯遠了,這些邊角料也僅僅做做樣子而已,說明我們原材料品種多啊,采購商來店裏看到連最貴的海南黃花梨都有,其他品種的木材一定會有貨的,便會坐下來洽談。海南共黃花梨沒什麽貨,其實印度的小葉紫檀也是沒有什麽貨的,我們這一帶的批發商,真正有小葉紫檀的商家不會超過四家,每次貨一迴來大家都爭著搶著拿而不是挑選,能拿到貨後再稱重立馬付款,根本不用談價格,由賣方說了算,那情景與八九十年代的賣方市場一樣躺著數錢。”


    亦嘉隨毛總來到他辦公室坐在小房間裏商談,毛總遞過剛泡好的茶說道:“小黃,嚐嚐,這上等鐵觀音的味道。”


    亦嘉接過茶,未入口一股清香赴鼻而來,忙輕呷一口,茶水順喉而入,過道柔和舒適,唇齒間淡淡的清香溢於言表,自己喝白開水習慣了,很少喝茶,這清綠色的茶水,淡淡清香的茶味,柔和入喉的茶道,不禁連聲讚歎:“好茶!”


    林實業一旁忙附和道:“一斤一萬元的茶呀,味道當然不一樣,招待你這貴客我們也跟著沾光!今後要常來坐坐!”


    “目前印度小葉紫檀什麽價格?”毛總再添茶水問道。


    “不同的供應商價格不一樣,但基本上在每噸二十二萬左右,”亦嘉板著指頭算道:“從供應商到發櫃碼頭每噸費用五千左右,通關費用每噸十萬左右,國內港口清關費用每噸五萬左右,到港成本每噸最多四十萬元。”


    “才四十萬?”林實業驚訝說道:“有時有客戶需要時,我們去其他批發商那裏勻些過來每噸一百一萬還是非常給麵子的,不可想象!”


    “小黃呀,說實話,小葉紫檀利潤非常高,我們老早就想做,就是沒有門路進貨,”毛總聽後也激動不已,喝口茶壓驚緩緩說道:“聽說你在印度時間長,能聯係到貨源,行情清楚,也有運輸渠道,若是能搞到紫檀並運迴來,一個櫃十噸左右便可賺上千萬,那是非常可觀的利潤,一年下來可以賺上幾個億,的確誘惑人,你看看什麽條件我們能不能合作?”他瞧了瞧亦嘉,見他還沒迴話,又道:“紫檀的成本由我公司承擔,你呢僅承擔自己去印度的機票費用,其他的資金不用投資,到時淨利潤分10%給你,你看可以嗎?”


    這麽誘人的條件亦嘉當然動心了,氣氛也溶洽,特別是毛總誠懇的語氣給亦嘉留下深刻印象,與其合作,應該是不會耍陰謀詭計的,有機會是可以與其合作的,打定主意,準備下一次再與毛總再詳談合作事宜,於是笑著迴道:“毛總這麽慷慨大方,我卻之不恭,”


    但是想到還有林總等其他的廠家,也想再去看看什麽條件,也許會更優惠,於是便道:“今天還有事,下次我們再商談合作事宜,你看行嗎?”


    “好的,隨時恭候你的大駕光臨!”林實業說著,便站起來伸出手來道別。毛總緊握住亦嘉手道:“下次或明天吧,明天我們再詳談好吧?我請你吃飯。”


    “謝謝,我安排好時間後便與您聯係”亦嘉也緊握毛總的手,這勁道十足的力度讓亦嘉深深感受到毛總傳遞過來的誠意,因心有雜念,感覺有愧,加快速度轉身告辭,生怕被毛總看出自己心中的惴惴不安。


    望著亦嘉遠去的背影,毛總對林實業道:“小黃這條渠道要栓住栓牢,那是今年發財的轉折點,做酸枝我都搞怕了,又苦又累利潤又薄,還得超負荷運轉,我年紀大了,體力吃不消 。”


    “剛才不是與小黃談妥條件了嗎?”林實業本來對那淨利10%就有意見,那麽高的利潤分紅,沒有與全體股東商量便隨便答應人家,太輕率了,不高興道:“這麽優厚的條件他還能不答應?其他的股東還不知道是否同意呢。”


    毛總瞪了他一眼,喝了口茶,緩緩道:“沒看出來嗎?小黃還在猶豫中,若是已經滿足他的條件,是馬上答應才對,而不是說下次再約,言外之意沒聽出來,你呀,還得再曆練曆練。”


    “小黃也太圓猾了,”林實業不解說道:“我看剛才他挺開心的,答應也爽快,不想有其他的意圖。”接著又道:“晚飯後我與吳克群,謝東明等其他大股東通通氣,約他們來店裏溝通一次,否則,萬一他們不答應不是白忙一場?尤其是那個吳克群吳總,看錢比較重,輕易割肉他可不答應。”


    “怕什麽?”提起吳克群,毛總顯然有些慍色,他僅投資金而已又沒有參與實際經營,每次聯係他一起去越南或緬甸都推脫了,這個老狐狸,就知道分紅拿利潤享受,去越南緬甸,到山區裏去挑木料,知道艱苦又勞累就借故不肯去。我們這老家夥哪能天天去受苦,象他這種股東不要也罷。今年若能做成紫檀生意,就把他踢出去,我自己再去籌款把他的缺口頂上。”他們在亦嘉走後埋怨長歎著。


    離開毛總公司便與林總聯係上。看了其公司實力與展廳規模,覺得其實力不凡,成功的可能性更大,便暗自高興等待其商談條件,但是剛才提出的合作條件,令亦嘉不悅,本想迴絕,又想想這林總公司實力比毛總公司雄厚,促成生意比較容易,便作出與之再接觸的決定。


    “好,謝謝各位兄弟的邀請,”亦嘉道,“若我再不去的話,說明我是個和尚,”


    “哈哈。。。。。。”


    “好,我打電話訂座。”瘦子皮笑肉不笑道。瘦子三十左右,削巴臉,瘦瘦的象竹杆似的,巴不得去用餐,因為他家裏沒煮飯,老婆常不在家。


    “瘦子,晚上老婆又去吃西餐啦?又留下你一人在家?”林總旁邊的一位朋友胖子嘲弄他說道。亦嘉不知道他們所指何意,見他們哈哈大笑,也附和著笑笑了之。


    “媽的,昨晚剛修理了她一頓,晚上又不迴來煮飯。”瘦子搖搖頭歎道:“這種女人真要命。”


    “是你用什麽修理她,用手還是用那小弟?”那胖子更樂,邪邪一笑,問道,亦嘉知道他們一定是老熟人,知根知底,否則聽到這話早就幹起來。


    “都有,你這笨蛋。買鋤頭就是要鋤草,買老婆就是要耕耘,需要我教你嗎?這麽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瘦子一臉奸笑,一點都不害臊,對老婆施暴的言語也敢說出來,令亦嘉吃驚不小,隻聽瘦子又道:“反正準備離婚了,不幹白不幹。離婚以後那東西就是別人的,想再幹便是犯法,我得抓緊時間賺迴本錢。”


    “瘦子,你還是不是男人。”林總不高興,嚴肅道:“一個有尊嚴的男人,老婆被人偷了,不去找男人報仇,不自身找原因,卻拿老婆出氣算什麽本事?整天就懂得幹呀幹。若不懂得收斂,你那小弟就是鐵打的也會被磨平掉,總有一天會被人割掉,與其如此不如我幫你忙先將它取下來晚上配酒。”說著擺出一副要割他小弟弟的樣子。


    “哈哈哈。”眾人一陣轟然大笑。


    “這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位我會盡全力保護他的,你敢動我,小心我靈蛇功的威力。”瘦子馬步下踏,上半身下垂,右手五個指並攏成蛇頭狀與頭部平行,左手叉腰,嘴裏發出吱吱聲,頭部左擺右動的,右手也隨之晃動,問林總道:“怎麽樣,要不要嚐嚐它的威力?哼,是那臭婆娘死不悔改,我多次揍她並不見效,還是常常偷跑出去幽會。沒辦法了,隻能離婚。”瘦子伸出的右手掌又擺了擺,胖子突然叫道:“等等,我看下你的手掌。”


    “幹嘛?”瘦子站直身,不明其意,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沒什麽特別,盯了胖子一眼,胖子小陳並不理會,走過去拉著他的左手看看,道:“你看你這左手腕上麵1-2厘米處有一條垂直橫線直達小魚際,按相命論來說這是八線也就是放縱線,我們都沒有而你卻有而且很明顯,這表明你的生活不規律,長期熬夜,心力交瘁,體力過度消耗。性生活過渡,而且不潔不衛生。 嗜酒、長期服用安眠藥,吸毒等等,我說的對吧?”


    “你會看手相?”瘦子一臉鄙視道:“忽悠的吧?我怎麽會吸毒?哪需要安眠藥?”


    “安眠藥可能不需要,但你性生活過度,生活不規律這不假吧?”胖子悠哉說道。


    “不就是多幾次嗎?但不至於到太陽與月亮都分不清的地步吧,怎麽可能是過度?”瘦子爭辯道。


    “我看是你在外使用頻率過多,以致於無能奉獻公糧給老婆的緣故吧?不然你老婆怎會心甘情願地跑去與他偷情,那男的肯定比你強壯,比你有男人味,我敢肯定他的床弟功夫比你強。”胖子笑皮笑肉不笑道。


    “媽的,敢笑我的小弟不行?強著呢,一柱擎天,不信讓老婆來試試。”瘦子邪惡地笑道。


    “你他媽的找死。”胖子小陳一拳摔過去,瘦子跳躲在一旁,差點碰到亦嘉,他忙縮迴手道:“不好意思,差點碰到你了。你不知道,這瘦子欠揍。整天就想挨揍,被人揍過後人才會老實,現在還沒揍到他,晚上又讓他逍遙一番了。”


    “這麽一說,我倒覺得可能是他太強悍了,他老婆受不了他整夜的摧殘以致另找新的精神寄托吧?”林總開玩笑說道。


    “胡說八道,懶得與你們胡扯。”瘦子覺得勢單力薄說不過人家便轉移話題道:“我現在打電話訂房間,被你們這麽一攪亂,差點忘記正事了。”見亦嘉喝茶間,瘦子悄悄問林總:“這家夥怎麽樣?能不能做事?需要給那麽多手續費嗎?”


    林總瞟了瘦子一眼道:“還早著呢,瞧我的,”繼麵側下身道:“關鍵是能不能做成?若是能成了再談居間費之事也不遲。”


    “剛才不是談過了嗎?”瘦子不解問道:“他要求6個點的居間費,我想太高啦,你剛才不是答應了嗎?”


    “是呀,我也想你這次怎就這麽爽快答應對方,原來另有打算。”小陳也附和著:“不知道這家夥什麽來路,在印度能把紫檀順利運至碼頭的不多,能從碼頭光明正大的發貨更聞所未聞,不會來訛我們的吧?”


    小陳的擔心不是沒道理,在印度小葉紫檀管得很嚴,政府很喜歡抓紫檀販子,一旦抓住了,先交罰款,再付紫檀的錢就把紫檀還給供應商,如此往迴,小葉紫檀就那麽多,可是政府官員口袋裏的錢卻不斷增多,因為抓了該批罰款後還給供應商紫檀,馬上就有下一批的倒黴蛋等著送錢呢。而真正能運到碼頭的人是很有能量的,至少與官員關係非常鐵或者本身就是官員直接參與進去才能達成。到碼頭後便是海關的關係了,能讓海關放行,也要用足夠的錢才能打通,印度目前的狀況與九十年代初期中國的情況差不多,什麽事情都可以用錢來擺平,但也得有門路,否則錢基本上是打水漂了,一旦錢到了印度人手裏,想拿迴來是根本不可能的,就是把對方殺死他也不會吐出來。想到這,小陳打了個寒顫,問林總:“我有點不相信林總,他的背景了解嗎?如何能安全運至碼頭,除非他真的與官方有聯係?”


    “也是,等等機會我們再側敲旁擊下,”林總輕聲道:“小心無大錯,小葉紫檀是貴重值錢,但能運迴來才是本事,成本高的原因也在此。看這家夥胸脯拍拍的啪啪響,話說得那麽自信,先去考察一番看情況怎麽樣。”


    “去國外考察,一趟費用不少呀,”小陳道:“要不與這家夥打個賭,若是真有此事,能做到貨,費用全由我們承擔,否則,全部費用由他來支付,這樣子與他談如何?”


    “主意是不錯,但他未必同意,”林總沉思下道:“做生意前期費用的開支是必須的,先與他談談再說,”他抬起頭側身道:“若是把居間費壓低些不是更好?”


    “居間費的事剛剛不是談過了嗎?”小陳也不解說道。


    “那隻是初步達成的協議,離真正合作還遠著呢。”林總鎮靜道:“”


    “生意哪有一次談妥的?”林總看到亦嘉從洗手間出來,對著亦嘉點頭笑了笑,又小聲對瘦子說道:“晚上ktv的事安排好,讓這家夥開心享受,接下去就好談了。”


    “明白,這就安排去。”瘦子迴了聲便去安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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