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敬的地獄咆哮酋長,蒙鑄者恩典,在巒石與大地的見證下,高裏亞之王、懸槌堡元首、所有食人魔的皇帝向您表達最真實的敬意。”馬爾高克一開口就表示了他的尊敬,他帶著恰到好處的笑容對格羅瑪什示好。


    而這意味著高裏亞人存亡,部落宏偉帝國的第一個仆從國即將誕生的會議也正式在一個此前無足輕重的小地方召開。


    麵對著馬爾高克的態度,格羅瑪什並沒有一點點不自然的姿態,他隻是昂起頭看了這個食人魔一眼,便有些失望的搖了搖頭。


    “時隔這麽久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


    他是在敘舊嗎?


    馬爾高克坐下後,微微一笑,“你倒是和上一次我們在戰場相遇的時候一樣。”


    隨風飄蕩的濃密長發、瘦削的身材上那野獸般結實的肌肉、閃閃發亮的獠牙在他身上有一種壓倒性的氣勢。


    無論時隔多久,他都要說上一句,沒能在俘虜時就立刻殺了他的絕對是一個蠢貨。


    哪怕他心中罵的那個“蠢貨”正是他的長輩。


    “好了,既然是客人,那就先吃點東西。”格羅瑪什一揮手,示意幾個獸人去準備些食物,“我的薩滿快要冥想結束了,正巧我們可以一起享用午餐,順便增進一下我們之間的關係。”


    什麽薩滿能得到如此賞識?


    馬爾高克點了點頭,“能和你還有你看重的薩滿一同享用午餐是我的榮幸。”


    “也許這是一位淵博的長者?”馬爾高克試探性的詢問道。


    “長者?”格羅瑪什拿起酒杯一飲而盡,“不不不,他是個剛剛成年不久的孩子。”


    一個孩子能得到這樣欣賞,甚至還需要你來留意他是否進食。


    即使馬爾高克有兩個腦袋他也想不出原因,總不能是這個孩子有什麽驚天動地的本領吧?


    不一會,又一個“獸人”進來了,也許他就是格羅瑪什說的那個薩滿。


    隻從外表就可以看出這個獸人的不凡,雖然食人魔習慣稱獸人們的閃電是裝神弄鬼的小把戲,但是這些小把戲變為一個獸人的身體構成後,他還真的是小把戲嗎?


    奈爾戈坐在格羅瑪什的身側,這是一個離他相當近的位置了,無論是在哪個種族,這都足以表明格羅瑪什對他的信任了。


    馬爾高克打量著這個獸人,似乎想研究他究竟是怎麽把自己變成閃電一樣的。


    可越是探查就越是震驚,要不是他就坐在麵前能清楚感受到他體內還有血肉的殘餘,馬爾高克險些以為這是個元素生物。


    “這是升騰,元首。”奈爾戈感受到了馬爾高克的探查和震驚,但他也不以為意,“肆意窺視別人身體可不是好習慣。”


    在常人肉眼看不清的速度下,一小股電流突然出現。


    他說:“我可不是你的妃子。”


    “哈哈哈哈哈。”


    帳內不少獸人笑出了聲,就連格羅瑪什的嘴角都有些勾動,馬爾高克不得不眯起眼睛,略略低下頭,他沒有恐懼,隻是風有些大了,讓他身上有一點點麻。


    他說:“我隻是想滿足一點好奇心。”


    “那麽你都知道了什麽?”奈爾戈饒有興趣的詢問這個受辱的國王。


    “你的強大和在魔法上的造詣。”馬爾高克的聲音幾近諂媚,“讓我感到震驚。”


    “嘖。”奈爾戈輕蔑的笑著,“若不是有如此法力,我們又怎麽能將你請到這裏。”


    這句話帶來的一陣沉默讓食人魔們感覺如坐針氈,紛紛望向自己的國王。


    他們或是緊握雙拳,或是閉目塞耳,甚至有緊張的食人魔已經伸手摸向了武器,隻等元首一聲令下。


    “好了。”格羅瑪什擺了擺手,“元首是我們的客人,他不是戰俘,沒必要如此苛刻。”


    至少現在還不是。


    “端上來。”


    和食人魔的飲食很像,獸人也喜歡吃肉,端上來的這些菜肴也都以肉為主,烤肉、煮肉、燉肉以及肉湯,還有幾個隻是裝飾用幾乎沒人去動的果子和一大盤烤魚。


    吃飯期間,格羅瑪什和奈爾戈都沒有刁難馬爾高克,這讓食人魔們鬆了一口氣,他們不敢想象如果再次受到羞辱他們會怎樣。


    可要奈爾戈說,這才哪到哪?也就是馬爾高克識時務,這樣他還能過一過國王的癮,不然?


    城破時牽羊禮都是輕的,他的那兩顆腦袋都得掛在格羅瑪什的王座上。


    直到酒足飯飽,盤子都快被舔幹淨了,一點肉都不剩的時候,格羅瑪什才用低沉的聲音緩緩開口,“作為戰歌氏族的酋長,我很高興你能應我邀約前來為兩族之間的和平進行努力,我也相信懸槌堡方麵對於此時的局麵也進行了慎重的考慮。”


    馬爾高克嗡聲說道:“是的酋長,雖然很多高裏亞人還想要繼續作戰,但我認為這已經沒有必要了,我們來到這就是想聽一聽酋長您究竟想要些什麽。”


    格羅瑪什看似不在意的說:“我聽說懸槌堡的城牆已經被我們攻破了?”


    “沒錯。”奈爾戈看了馬爾高克一眼,自豪的迴答說:“我們已經攻破了懸槌堡城市入口的防線,正在他們的街道廝殺,他們的家已經不再是家了。”


    對於這個結果馬爾高克早已知道,若非如此想必他還不會這麽果斷的選擇屈服。


    馬爾高克閉上了眼睛,試著想象這幅場景:懸槌堡現如今的場景。


    城門防線失守,獸人一窩蜂的衝進來,一個個獸人脖子上掛著野獸的牙齒,身上繪滿紋身,拿著鋒利的武器來包圍著他的軍團的景象,砍斷食人魔的肢體,讓他們倒在地上。


    這些馬爾高克都知道,他已經厭倦了這種啞謎,他不想看見這種景象了,他睜開眼睛,唿出一口氣。


    “說出你的條件吧酋長。”


    格羅瑪什自信的開口說:“不急,在此之前我想先問問你,元首,你想讓曆史記住你嗎?以最後一個食人魔國王的身份。”


    “末代君王,這可是不小的殊榮。”奈爾戈輕聲開口說:“一般情況下隻有開國君主可以有和末代君王一樣被銘記於曆史。”


    “懸槌堡的光榮不會斷絕在我手。”馬爾高克臉色平靜,“戰歌氏族的力量不足以占領懸槌堡。”


    “你們太弱了。”


    此話一出,幾個獸人士兵臉色當即一變,事到如今還在挑釁,簡直是不知死活。


    格羅瑪什抬起手,製止了士兵們的憤怒。


    “說下去,元首。”格羅瑪什想知道,這個食人魔國王能說出些什麽。


    有道理的他會聽,沒道理的他會樂,總之不急於一時,碗裏的肉還能跑了不成,如此想著,他手中的小刀也切開了碗裏的肉塊。


    馬爾高克繼續說道:“你們的人數太少了,你們有多少士兵?連年征戰下即使我往多了算你們最多也就三萬人,三萬士兵,連徹底包圍懸槌堡都做不到。”


    “更別提我們有鑄者的恩賜,就算神器的力量你們一無所知。”馬爾高克說:“可法師的力量你們應該是知道的吧?如果我在這裏爆發出全部的力量,即使你是地獄咆哮,那你也隻能慘死當場。”


    “你死後,你的士兵會失去鬥誌,食人魔則是士氣大振,我們很快就會重新修複懸槌堡。”


    格羅瑪什並沒有退縮,甚至連看到對方在如此仔細地提起殺死自己時都沒有慌亂。


    無非是幾句白日做夢一樣的幻想罷了。


    格羅瑪什看向奈爾戈,示意他反駁馬爾高克的話,和這個演說家國王不一樣,格羅瑪什不習慣耍嘴皮子,他隻喜歡耍斧子。


    “不是那麽精彩的演講,元首。”奈爾戈指了指身後的士兵,“也許你的記憶夠好到能記住所有獸人的長相時,你會驚訝的發現,這些獸人居然都是新麵孔。”


    他說:“戰歌氏族人數不多,可這又能說明什麽呢?哪怕是十不存一,隻要給我們10年時間,我們又能帶著大軍重新席卷納格蘭,而你們食人魔又將如何?繼續向我們說著獸人太弱了之類的蠢話嗎?”


    他說:“神器和法師的力量或許強大,但為什麽你們不用呢?是因為不想嗎?我看不見得,就當你們的力量可以摧毀納格蘭,可這種東西隻有在沒有使用前才最可怕,一旦使用了沒有達成你的目標,那麽我們倒是好說,大不了隱居地下,你們呢?破碎的納格蘭隻會成為你們的墳場。”


    他說:“無論是地獄咆哮還是我,亦或者其他人,我們死後還會有其餘獸人過來填補空白,也許你不知道,現在你們麵對的已經不隻是一個氏族這麽簡單了。”


    他拍了拍手,又有幾個獸人從帳篷外後麵走了進來。


    這幾個獸人脖子上掛著一串念珠,手裏拿著巨大的劍刃,背後攜帶著燃燒的劍刃徽記的戰旗。


    標準的火刃劍聖。


    當他們進來時食人魔變得更加戒備,誰也不知道這些火刃獸人的出現是不是為了殺死他們。


    “火刃獸人隻是離我們最近罷了。”奈爾戈好奇的詢問馬爾高克,“當黑石、霜狼、血環、影月、碎手等氏族甚至是德萊尼人的大軍在克許哈格節一同到了沃舒古時,我們的聯合進攻你擋得住嗎?”


    奈爾戈一條條的反駁了馬爾高克的話後還沒完,他又開口說:“也許你還會說懸槌堡城牆堅固,隻要把我們趕出街道啟動魔法防禦那你們可以一直待在裏麵幾十年甚至更久。”


    “可我是誰?我是薩滿啊!我們薩滿的力量足以改變天氣,我們都不需要動手就可以讓你們的食物顆粒無收,讓你們餓死在名為懸槌堡的大棺材裏。”


    “現在,你還覺得我們獸人弱嗎?”奈爾戈直視著馬爾高克的四個眼睛,卻發現他額頭已經開始冒出了細細的汗珠。


    格羅瑪什很滿意,他看這個雙頭死胖子已經很不爽了,你們來求和的,都混成這模樣了還覺得自己是贏家?玩上恐嚇這一套了。


    我們獸人要真是弱用得著你提醒?你早就過來打我們了,裝什麽呢?


    “聽到了吧,元首,現在告訴我懸槌堡的價值,給我講講你們這些人生命的價值。”


    馬爾高克哼了一聲,“酋長,您的薩滿說的很有道理,可他說錯了一點。”


    “那就是我們會在自己的家中召喚山崩,用火焰恐懼你們的戰狼,用淤泥腐蝕你們的金屬。你們的薩滿所學的魔法無法觸碰到我們。我們會嘲笑他們那假模假樣的雷電,把他們的頭顱打碎成粉韰,每一個高裏亞人都願意和五個甚至更多的獸人一同死掉。”


    馬爾高克壓下諷刺的語氣,鄭重其事的說:“在食人魔死光前你們不可能占領懸槌堡,就算能殺死我們你們也隻能得到一片廢墟。”


    所以他一直以為我們想要的是他的城市?


    “我們為什麽要你們的城市?”格羅瑪什反問道:“相比城市我更看重屍體。”


    他想把食人魔全部殺光?真是瘋子。


    馬爾高克不理解,即使是奈爾戈說了那麽些話後他依然覺得這隻不過是獸人想要占領懸槌堡的詭辯罷了。


    結果看格羅瑪什這認真的模樣他們居然隻想讓他死,那你們還談個錘子啊!這麽極端你們真的會有盟友嗎?


    沒有這麽談判的,哪有一上來就說我想把你們全殺光了的。


    馬爾高克深吸一口氣,他說:“好吧,酋長,懸槌堡會向獸人稱臣。”


    他的辯論沒有輸,這不是他口才的問題,隻是格羅瑪什這個野蠻人太過於瘋狂,他對子民的看重讓他放棄了繼續辯論罷了。


    “僅此而已?”


    格羅瑪什有些疑惑,他是不是腦子還不清醒,需要薩滿用冷風吹吹。


    “我看不行。”奈爾戈搖了搖頭,“我有更好的主意。”


    條件,得改。


    “別太過分!”馬爾高克的表情瞬間冷了下來,如果不是此刻所處地點不對怕是他手中已經開始凝聚出魔法的波動了。


    “是你太過分。”


    獸人賭國運打下來這一仗就為了要一個宗主國的名頭,然後其他啥也不要?


    有病吧,他又不是菩薩,就算他是他手下的士兵也不是羅漢,靠著吃露水就能活。


    “你以為我們再和你商量?這是通知!”奈爾戈的身高相比於馬爾高克來說無疑是個矮子,但就是這個矮個子卻仿佛化身成戈隆一樣,貪婪而強勢。


    “如果此刻我們沒能闖進你的家裏,那麽你的條件確實不錯。”奈爾戈提高了自己的聲調,“可現在你們就是屠夫案板上的肉,我想怎麽切,你都得受著!”


    哪怕我要把你們切成切做臊子,不要見半點肥的在上麵。


    是啊,現在食人魔真的成了獸人眼中的一塊肥肉,想要隨意切割,但他還沒有什麽好的辦法。


    野戰的兩次失敗,懸槌堡的城門被攻破。


    這一切都說明了現在他們隻能選擇接受,無論獸人的條件有多離譜。


    他沒得選。


    當然,其實馬爾高克還是有的選的,隻要他把祖先留下的泰坦遺物激活,或者聯合法師們施展法術,強大的魔法足以把城市和獸人一桶埋葬,讓納格蘭被讚加海淹沒一半都不是難事。


    但是,他太軟弱了,他沉迷於無用的王冠和虛名中無法自拔,這也導致了他最終隻能從人主變為人臣。


    “說出你們的條件吧,酋長。”馬爾高克的表情有些僵硬,不受控製般低下了頭。


    格羅瑪什用手撐起臉頰,似乎對此並不關心,他瞥向奈爾戈,他知道,他的副官一定早早地就準備好了怎麽讓食人魔大出血。


    奈爾戈自然不會讓他失望,他不緊不慢地將一張卷軸遞給格羅瑪什,卷軸上麵是奈爾戈想到的獸人所要求的條款。


    【


    懸槌堡條約


    1.懸槌堡承認戰歌氏族為宗主國,懸槌堡的一切外交行為需上報戰歌氏族酋長方可施行,戰歌氏族酋長有權代表懸槌堡對外宣戰,戰爭中懸槌堡需無條件配合,國內資源、工廠、武器可被隨時征用。


    2.懸槌堡每個活下來的食人魔需向戰歌氏族支付四枚金幣的賠款。


    3.懸槌堡內所有獸人奴隸需無條件釋放,包括各地總督領地內的獸人。


    4.懸槌堡元首仍保有元首、巫術之王、國王頭銜,但任何懸槌堡下屬總督都同樣需要向戰歌獸人酋長效忠,酋長淩駕於國王之上。


    5.開放懸槌堡允許獸人自由進入建立大使館,懸槌堡需要無償分享給有能力學習魔法的獸人魔法知識。


    6.懸槌堡稅收由戰歌氏族代為征收。


    7.包括懸槌堡在內的一切食人魔領地,戰歌氏族為首的聯軍擁有駐軍權利。


    8.任何違背以上條約內容的食人魔將被視為高裏亞叛逆,戰歌酋長有權對其以叛國罪名處決。


    】


    格羅瑪什冷笑著,“簽下你的名字吧,元首。”


    馬爾高克的手指有些顫抖,不隻是他,所有在場的食人魔都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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