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孩子們都躺在裂蹄牛皮上,被號令上床睡覺時。


    阿穆克瓦已經帶著奈爾戈離開了戰歌氏族的駐地。


    這也是一項傳統:當首場筵席結束後,每個氏族的薩滿都會離開,去攀登守望著他們歡娛的聖山沃舒古,走進山洞之中,接受元素之靈和先祖之魂的教誨。


    “這可真是夠讓人意外的。”阿穆克瓦露出一個微笑,眾所周知,戰歌氏族以不信任外族和那極端的驕傲聞名,而他卻有一個戰歌氏族的朋友。


    從路上其他獸人的注視可以看出,他們對這對奇怪的獸人組合有些驚訝。


    有的人也許會為兩個年輕人的友情感到一絲不安,在很多獸人的想法中:就是因為他們的孤立,讓各個氏族都保持自己的神秘感才讓所有氏族都擁有和平。


    不過那些長老們也隻是看著罷了,並沒有出來訓斥或是強製性的阻攔他們之間的接觸。


    畢竟,奈爾戈和阿穆克瓦也是個薩滿,薩滿總是要有些特權的。


    奈爾戈沒有說話,他還在思考關於沃舒古的事,前世關於魔獸的劇情他還記得很多,也忘了很多,腦子裏對於沃舒古的印象也隻剩下了一點點。


    “好像是個德萊尼人的飛船?”奈爾戈有些摸不清頭腦,這還是他正式當了薩滿後的第一次參與薩滿的集會。


    時間過去了有一會。


    奈爾戈抬頭望著聖山熟悉又陌生的輪廓,不禁微笑。沃舒古的山脊不像其它山脈一樣參差不齊,它的山尖是一個完美的三角形。它精致的表麵反射著太陽的光芒,像水晶一樣閃耀,與周邊地貌迥然不同。


    很久很久以前,它從天空中降臨,先祖的靈魂隨即被吸引而至;因為這樣,獸人才在它神聖的陰影下建起居所。那些先祖的靈魂們無論生前有怎樣的爭執和分歧,在這座山中,他們都是一體。


    “這就是德萊尼人的飛船?”奈爾戈愣了一下,即使是在這他也能感受到其中蘊含的那股力量。


    是靈魂,是聖光?


    “在想什麽?”阿穆克瓦笑著詢問道。


    “難道你不覺得這裏很美嗎?”奈爾戈反問道,這裏可不是前世那些吹出來的所謂洗滌心靈的地方,這裏的力量是真正的在影響他,他甚至感覺有十個薩滿在輪流對他釋放淨化術一樣。


    阿穆克瓦點了點頭,“當然。”


    他看著聖山的景色和周圍薩滿的模樣,有很多薩滿和他們一樣,也沉迷於聖山的獨特景色,這並不稀奇。


    “走吧,別讓那些長者等急了。”奈爾戈拉著阿穆克瓦,一同走進那神聖的居所。


    洞口是完美的橢圓形,嵌在聖山光潔的表麵上。


    這裏應該就是原本飛船的入口。


    他們一同進入洞穴,並排著走,前方已經有薩滿把牆壁上排列的火把點燃了。橙黃的火光映出盤旋下降的道路,這條路已被多年來踏過的獸人腳掌磨得平滑。路上不時出現幾個台階,以使朝聖者的腳步更加安穩。這條通道總是涼爽宜人,又比冬日的戶外要溫暖。


    終於,道路不再下降。再向前,牆壁上便不再有火把。


    這是到了?


    奈爾戈臉上確實顯出了一絲疑惑。


    從這裏開始,前方就已經沒有了火把,失去了火焰帶來的光明,薩滿們一個個的緊隨著前麵獸人的腳步繼續向前進。


    在這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通道裏走了有一會,曙光終於出現了。


    前方發出微弱的光亮,那就應該是他們的目的地了。


    光亮越來越大,直到這裏沒有一絲黑暗之時。


    他微眯著眼睛,打量四周,觀察著一切。


    那光亮從洞穴中的一潭池水中發出,好似將一切都罩上了一層柔和的銀紗。洞穴裏的每件事物都光滑而柔美,閃著淡淡微光,沒有任何突兀的隆起,沒有一片粗糙的表麵。


    又是那種熟悉、純粹的力量流遍奈爾戈的全身,這其中的靈魂力量能讓最暴怒的獸人也重迴理智。


    前麵的薩滿長者們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讓新來的薩滿們看個夠。洞穴極為巨大,比之前祭典上的鼓場和舞場還要巨大,四壁無數隧道通往大部分薩滿們從來未敢涉足的地方。


    “你們是否都帶了水袋?”有位蒼老的獸人問道。


    奈爾戈點了點頭,他不知道為什麽要特意囑咐他們為什麽要帶水袋,不過既然說了,他也當然是照做了。


    奈爾戈留心觀察著周圍薩滿的一舉一動。那些老薩滿們放下身上攜帶的包裹,示意他們也照做。


    小心翼翼地取出幾個水袋,一一將其打開,喃喃念了一句禱文,將袋中水注入閃著幽光的水池。


    這就是薩滿們在做的事。


    奈爾戈也有學有樣,順便聽有經驗的薩滿輕聲講解為什麽要這樣做。


    \\\"每一次我們來到這裏,都要將自己隨身攜帶的純潔水源奉獻給聖山。


    在一代又一代薩滿的貢獻下,這裏也有了聖池。


    而且聖池的水也從不像普通洞窟中的水那樣蒸發,這就是靈魂之山的力量。\\\"


    “先祖保佑。”阿穆克瓦輕聲念道。


    水袋倒空之後,薩滿們一個個的都在池邊坐下,向深邃的池水中凝視。奈爾戈和阿穆克瓦也學著相同的動作。


    看著水中的倒影,一開始,奈爾戈隻能看到自己和其他獸人的臉;他們的五官倒映在發光的池水中,看起來好似前世故事中的巫師、邪教徒一般。


    隨後,一個個身形加入了他們。


    一個個靈魂憑空出現在薩滿們的身旁,他們也在水中留下了倒影,也和薩滿們有著理不清的親屬關係。


    他們相談甚歡,卻唯獨沒有奈爾戈的事。


    奈爾戈倒是理解,就算你再厲害也不能把我前世的祖宗給拉過來吧?


    而這一世?


    誰家玩魔獸創建角色還讓你選自己祖宗?


    不過這也算是證明了,自己這軀體的確來自自己魔獸裏的遊戲人物賬號,根本沒有親屬在德拉諾。


    “你很奇怪。”有薩滿注視到了奈爾戈,“你能看見先祖,你也是個薩滿能獲得元素之靈的援助,可是卻沒有先祖出現在你的身邊。”


    “或許我沒有先祖呢?”奈爾戈有些開玩笑的講出了事實。


    薩滿搖了搖頭,怎麽可能?難道還有獸人是地裏長出來的?


    “我無法溝通我的先祖,看來這項節目和我已經無緣了。”奈爾戈有些輕鬆,薩滿們也沒有因此排斥他,他更是輕鬆。


    他對阿穆克瓦說道:“我先出去轉轉,一會我自己會迴駐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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