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到來的,是兩名氣質絕塵的少年。


    一個是來自淩搖聖地的季少軒,而另一個,則是來自青雲門的牧飛塵。


    這個人無論是容貌還是氣質,都極為出挑,兩人一出現,現場男男女女的中土弟子,立刻便被兩人的形象給鎮住了。


    太亮眼了。


    另外,眾人之所以安靜下來還有一個原因,那就是牧飛塵和季少軒同時出場。


    如果當初青雲門沒有發生那件事的話,大家也就不會是這種表現了。


    畢竟,現場這些來自中土的年輕修士都知道,淩搖聖地聖主之一的東籬青嵐,與青雲門的兩個頭麵人物關係十分的要好。


    可是,現場所有人都知道,這個牧飛塵,可是被青雲門逐出宗門的。


    這說明,牧飛塵一定是做出了背叛青雲門的事情了,才會被逐出宗門。


    可作為與青雲門近乎聯盟關係的淩搖聖地,其弟子季少軒,竟然會和青雲門的叛徒結伴而行,這就有點不正常了。


    難不成,牧飛塵之所以背叛青雲門,和季少軒有關。


    毫不在意眾人的目光,兩個翩翩少年,很是從容地朝著廳內走去。


    可能是因為季少軒的名頭太盛的緣故,行進過程中,不少人都上來和季少軒打招唿。


    “少軒公子來了,要不就坐我們這裏,這裏還有位置?”


    “多謝,多謝!”


    “少軒公子,這位牧師兄難道已經加入淩搖聖地了嗎?您怎麽和他同行?”


    “偶遇,偶遇!”


    “少軒公子,均瑤仙子怎麽沒有同行,大家可都期待已久了。”


    “抱歉抱歉!”


    ……


    一路上很多向季少軒表達善意的,還有很多是詢問葉筠瑤的,而詢問牧飛塵的人卻很少。


    畢竟,在他們的眼中,牧飛塵仍然還是玄清界的土著。


    “少軒公子不愧是少軒公子啊,你看那容貌,你看那氣質,你看那風度,愛了愛了……”


    “別丟人了,人家淩搖聖地之人可是說了,少軒公子和筠瑤仙子可是金童玉女,任何人都不可能搶奪成功的?”


    “那又如何?大不了做小!”


    “丟不丟人呢你,咱們淩雲殿沒人了嗎?”


    “你們說,那個牧飛塵是不是已經加入了淩搖聖地?”


    “不可能的,如果他敢加入淩搖聖地,那青嵐聖主就敢直接斬殺了他。”


    “那為何他能和少軒公子同行?”


    “這你還沒看出來嗎?咱們少軒公子一向與人為善,對誰都是和顏悅色的。”


    “你說路上遇到一個上杆子貼上來的,難不成少軒公子還會趕他走嗎?”


    “你們這些人,嘴巴也太惡毒了些吧?我看那牧飛塵還是有自己的驕傲的,並不像一個卑躬屈膝之輩。”


    “嗬嗬,算了吧,表麵上看不出,心裏麵早跪了!”


    “哎你們說,均筠瑤仙子為何還不來,我這心都快化石了。”


    “你要是想死你就繼續,沒人攔著你!”


    “你什麽意思?”


    “你們還沒聽說吧?就在昨天,昭陽門的幾個弟子去那許小山的商會找茬,硬是被路過的筠瑤仙子給打出來了。”


    “還有這事兒?筠瑤仙子這是搞的哪一出?”


    “你們難道沒聽說嗎?筠瑤仙子一年前來玄清界秘密調查的時候,偶遇過許小山。”


    “還真沒聽說,我隻是聽說,筠瑤仙子之所以成為聖女,就是因為那次任務。”


    “不錯,那次任務筠瑤仙子得到的情報,也是促使我們前來參加試煉的根本原因。”


    “那我們還真得好好感激筠瑤仙子呢。”


    ……


    趕到酒樓二樓的季少軒,在聽到現場議論許小山和葉筠瑤的時候,神情停滯了一下,然後嘴角微微一揚,轉身坐下。


    牧飛塵也毫不客氣地坐在了對麵。


    “牧師兄最近都在哪裏行走啊?”季少軒一坐下,便立即詢問。


    “並沒有,我一直都在禹陽城!”牧飛塵平靜地迴答。


    伸手擺出兩個茶杯,倒上茶,將其中一個送到牧飛塵的麵前,隨後才再次詢問道:“牧師兄有沒有興趣前往中土,如果有興趣,小弟願意牽線搭橋,無論是想要加入宗門勢力,還是加入世家大族,小弟都可以幫忙的。”


    牧飛塵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看向季少軒道:“不急,我還要等人!”


    “等許小山嗎?”季少軒微笑著搖了搖頭,然後繼續說道:“還是別了,我知道牧師兄等他的目的。”


    “聽我的,沒有意義的。”


    聽到季少軒這樣講,牧飛塵眼神微微動了一下,仍然平靜地問道:“為何這樣說?”


    “打不過。”說了三個字,然後收了紙扇,輕輕敲擊著桌麵道:“別說是你打不過,就算是當日咱們所有人一起出手,也打不過。”


    這一次,牧飛塵終於動容了,他不敢相信地問道:“季兄何出此言呢?”


    很明顯他無法接受季少軒這個結論。


    作為青雲門曾經的領序列弟子之一,他也擁有著超凡的天賦,他的修煉速度也不比他人慢,甚至還是其中幾位出色的一個。


    若不然,即便他提出來,也不可能被同意參加那次對決。


    可為何,一個剛剛加入宗門的十三歲少年,就能夠迫使門主放棄他?


    季少軒深深地看了一眼牧飛塵道:“牧師兄,你太執著了。”


    “你是否還記得,你們青雲門零序列的使命是什麽?”


    聽了這句話,牧飛塵立即冷靜下來,卻並沒有迴答季少軒的這個問題。


    “我知道,你們零序列的弟子在被選中的那一天開始,識海就已經被下了禁製,無法說出零序列的秘密。”


    “你不必在意,我也不想知道,我隻是想要提醒你,從你決定和許小山一爭長短的那一刻起,或許已經偏離了初心了。”


    說完這句,季少軒便不再說了,而是張開折扇,一邊扇著,一邊看著牧飛塵,似乎是在給他時間思考。


    而牧飛塵,也的確是陷入了沉思。


    而就在此時,下方大廳裏,則又一次陷入了安靜。


    季少軒透過憑欄看下去,一個身材高大,肌肉橫長的漢子,已經走進了大廳,並且很隨意地找到一個空位坐了下去。


    而距離他最近的幾桌中土弟子,則是紛紛遠離,生怕觸了黴頭。


    對於他人的忌憚表現,那漢子一點也不在意。


    他就獨自一個人坐在那裏,滿臉的愁苦。


    “牧師兄,下麵來了一個有趣的家夥。”季少軒迴頭對沉思的牧飛塵說道。


    牧飛塵朝著下方瞥了一眼,當看到那漢子的時候,眼睛一亮,似乎是想起了什麽有趣的事情。


    “別!”季少軒趕緊攔住牧飛塵道:“這家夥性格暴戾得很,不過一般不惹事。”


    “可一旦有人得罪了他,那就是不死不休。”


    “在你無法保證一定勝過他的時候,我奉勸你不要招惹他。”


    牧飛塵本來已經準備起身了,不過聽了季少軒的話,還是安定了下來。


    “他不是在青雲門嗎?怎麽不和青雲門的弟子在一起?”牧飛塵疑惑地問道。


    “你認為就他這樣的,青雲門的人會接受他嗎?”季少軒反問道。


    “那是不是說,青雲門以及玄清界其他勢力的人也已經到了。”季少軒又問。


    “嗯,據說武昌塔的事情,三天前就已經解決了,幾大勢力為了盡快趕上秘境試煉的時間,全都拿出了壓箱底的飛船,以最快的速度趕過來的。”


    “不過他們今日並沒有出門,也不知道躲起來商議什麽大事。”季少軒頗具意味地看著牧飛塵,好似想從牧飛塵身上看出點什麽。


    “雷寇,你還真將自己當成一個奴仆了,你還要不要臉麵了?”一聲暴喝,從下方大廳傳來。


    連心境不錯的季少軒,都忍不住站起身來走到憑欄處朝向看去。


    牧飛塵也跟著走了過來。


    這裏本是中土弟子聚集的地方,各大勢力的長輩們已經提前警告過這些人,無論曾經有沒有過節,在秘境結束之前,都不允許他們產生新矛盾。


    一切,都以成功完成試煉作為目標。


    因此,這些中土弟子在這裏聚集,最多也就是言語上相互攻擊,這麽多天,還從來沒有發生過肢體衝突。


    要麽說人家中土弟子素質就是高,作為修行者,能夠保持十幾二十天不打架,當真是好心境。


    可是,剛剛這麽一聲暴喝,恐怕不是異常言語攻擊就能夠了結的。


    出言嗬斥的,是一名天魔聖宗的弟子,而被嗬斥的,則是那名剛剛進來的高大漢子。


    那天魔聖宗的弟子之所以這麽嗬斥他,那是因為,這漢子不是別人,正是輸給許小山,並自願成為許小山奴仆的天魔聖宗弟子雷寇。


    作為天魔聖宗的弟子,那名弟子恐怕是感到雷寇的行為丟了天魔聖宗的人,也可能兩人之前就有矛盾。


    隻見那雷寇在那人的嗬斥說出口之後,忽地站起身來,兩米多的身高,對那僅有一米七的少年,形成了碾壓之勢。


    那嗬斥的少年,仰麵看著滿臉橫肉的雷寇,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然後色厲內荏地說道:“雷寇,你可聽好了,長老們已經說了,任何人若是在秘境結束之前挑起肢體衝突,就會受到極為嚴厲的懲罰。”


    場中除了說話的這名弟子和雷寇之外,全都已經退到了牆邊,生怕衝突會波及自己。


    相對於季少軒和雷寇,下方大廳裏的這些弟子,根本不是一個層次的。


    可以說,雷寇稍微一出手,這些人必然重傷。


    他們是來參加試煉的,可不是來找死的,遇到這種容易送命的場麵,能躲則躲。


    “你敢將剛才的話再說一遍嗎?”雷寇震耳欲聾的聲音,響徹整個酒樓。


    這一下,連其他樓層的人,也紛紛前來圍觀。


    甚至連酒樓外麵的路人,也都聚集在門口,想要看看這些來自中土的“貴人”們,這是整哪樣。


    “怎麽了?我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你不就是給許小山當奴仆了嗎?”那人膽子還真不小,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


    他的話音剛落,雷寇立即伸出小簸箕一般大小的手,朝著那人的腦袋便抓了下去。


    “啊……雷寇殺人了!”那人一看雷寇出手了,二話不說就想要逃走,嘴上還不忘大喊。


    奈何他實力太低,還沒有走出一步,就被雷寇抓住了腦袋,像小雞仔一樣被拎了起來。


    “是誰給你的膽量來挑釁我?啊?”


    “老子自問從來沒有得罪過你,你這自殺式的挑釁,當真是沒有任何深意嗎?”


    眾人一聽,雷寇說得好像也在理。


    兩人實力如此懸殊,隻要稍微長點腦子的人,都不會選擇挑釁吧?


    可他就是這麽做了,而且還專挑別人的短處。


    在雷寇心裏麵,最為屈辱的事情,莫過於給許小山做奴仆了吧?


    盡管這件事是他願賭服輸,心甘情願的。


    可是,那也隻是在麵對許小山的時候,而其他人這樣說他,那就是挑釁。


    可是,是誰安排的這場挑釁事件呢?


    “救命?田師兄救命啊!”那人一邊掙紮,一邊求救。


    當“田師兄”這個名字被喊出來的時候,雷寇的臉色立即大變。


    周圍也有很多人臉色變了變。


    就連二樓的季少軒,都收起了折扇,左右尋找著什麽。


    牧飛塵很是好奇,那人口中的田師兄,有那麽大能力?


    “雷師兄,大家都是同門,沒必要這般狠辣吧?”一個陰沉尖厲的聲音響起。


    這聲音使得現場所有人都忍不住渾身瘙癢,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一道暗紅色的身影,從大廳的深處緩緩走出。


    隻見此人麵色慘白,身材消瘦,一頭紅發很是隨意地散亂著,遮住了大半張臉,黑黑的眼圈,削尖的鼻子,血淋淋的嘴唇露出森白的牙齒。


    這就是一個怪物啊。


    “田翎子!”雷寇一看到此人,立即喊出對方的名字:“這個人是你安排的?”


    “哈哈哈哈!”尖利的笑聲,刺激得很多人都忍不住捂住耳朵,他陰沉的目光盯著雷寇說道:“這還需要我來安排嗎?”


    “你做出這麽丟人的事情,天魔聖宗的任何人,都可以站出來指責你。”


    “況且,這位師弟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你……”雷寇想要說,這件事是長老同意過的。


    可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無論如何,這種事情不能推到長老身上,否則他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都不知道。


    可眼前這人實在可恨,當著那麽多人的麵挑起內訌,他到底想幹啥?


    “說吧,你要如何?”雷寇輕輕一甩,將之前那人甩出去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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