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清界,青雲門。


    青雲門的內門廣場上,站滿了年輕的弟子。


    從這些弟子的衣著上來看,並不全是青雲門的弟子,僅憑那些弟子身上不同樣式的衣著,便可以判斷,他們至少來自五六個宗門。


    按說,距離秘境試煉已經不足兩個月的時間了,這些築基級別的弟子,早就應該前往莽荒山域準備。


    即便不那麽著急,也應該前往泰羽城或者禹陽城這些距離莽荒山域比較近的城市等待。


    不管怎麽說,他們也不應該來到青雲門來。


    而此時的他們,全都仰著頭,望著內門中的一處建築——武昌塔。


    在武昌塔的周圍,左丘明,薛飛羽,以及青雲門的中高層,全都懸浮在武昌塔的周圍,共同守護著武昌塔。


    而在武昌塔腳下,來自玄清界六大勢力的核心人物,全都仰麵注視著守護武昌塔的青雲門之人。


    那些守護武昌塔的青雲門中高層,大多神色凝重,甚至有些人的額頭還滲出了冷汗。


    隻有左丘明和薛飛羽,還能夠保持淡然的神態。


    下方一名頗具威嚴的中年男子,仰麵看著薛飛羽傳音道:“薛兄,感覺事不可為就告訴老夫,老夫必然出手相助。”


    他的傳音薛飛羽自然是聽到了,隻不過薛飛羽並沒有迴應。


    在威嚴男子的身旁,有一個比較熟悉的身影,正眼神陰翳地注視著左丘明,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來自縹緲閣的梅仁興。


    在威嚴男子的另一邊,站著一名亭亭玉立的女子,這女子一臉關切地注視著武昌塔,神色有些焦急。


    此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從泰羽城匆匆趕來的塗瀟月。


    這三人便是縹緲閣的代表。


    周圍還有來自玄清界其他宗門的代表人物,大多數都帶著關切和焦急的表情。


    當然,並不排除有人不懷好意,比方說來自傲然劍宗的副宗主沈正德。


    既然玄清界幾大勢力都來了,自然少不了昊然劍宗。


    而昊然劍宗的宗主還在閉關,其他人級別不夠,無法代表宗主,最後也隻有讓沈正德來充數了。


    在沈正德的兩邊,分別站立的是執法長老胡然,以及外事長老蘇林奇。


    另外,淩陽宗,百花穀以及天心寺的代表人物,也都站立在武昌塔的周圍。


    眼看著青雲門的人在辛苦守護著武昌塔,前前後後幾天時間,也沒有發生什麽意外,下方便有人放鬆了下來。


    首先開口詢問的,便是梅仁興:“聖主大人,這武昌塔有什麽特殊的嗎?為何青雲門的武昌塔出現異變,我們六大勢力都要前來守護?”


    梅仁興一開口,除了上麵守護武昌塔的青雲門眾人,其他人全都看向梅仁興。


    當然,這些人的眼神裏除了鄙視之外,還有就是對於位置神秘的期待了。


    可見,並不是所有人都知道他們此行的目的以及原因。


    縹緲閣聖主低頭瞥了一眼身邊的這個不知深淺的家夥,又看到其他人那好奇的眼神,心中暗歎一聲,最後還是悠悠地解釋道:“時間太久了,已經沒有幾個人記得,這玄清界為何被人類主宰了。”


    此言一出,原本就充滿好奇的年輕人,一個個都撐起耳朵,生怕聽不到一般。


    倒是天心寺,百花穀以及淩陽宗的幾位老人,仍然閉目養神,好似心無外物一般。


    沒有在意他人的神態,縹緲閣聖主接著說道:“滄元世界修真文明雖然興盛,並且能夠屢次在廢墟中重新崛起,人類文明更是遍布整個世界,但是,還是有些區域,還處在莽荒狀態。”


    “如今,恐怕絕大多數人都已經不知道,幾千年前,這玄清界,也同樣是一片莽荒。”


    “而當時這裏的主宰並不是人類,而是妖族。”


    “這怎麽可能?滄元世界的修真文明不是延續幾萬年了嗎?怎麽幾千年前這裏還是蠻荒呢?”淩陽宗一名年輕的金丹強者忍不住開口道。


    淩陽宗的一位元嬰長老感覺這名年輕弟子有些失禮立即“嗯”了一聲,那年輕金丹立即低下頭。


    不過縹緲閣聖主並沒有因為對方的無理打斷而生氣,反而針對阿騰的問題進行解答:“滄元世界雖然擁有悠久的修真文明,可並不是什麽地方都被傳播到。”


    “你們應該都知道,這個世界原本的主人,並不是人類,我們人類之所以能夠成為滄元世界的主宰,那得感謝我們的初代人皇。”


    “初代人皇生活的具體年代已不可考,但可以肯定的是,那個時代的滄元世界,完全可以稱之為蠻荒時代。”


    “人類之所以能夠擁有今日的主宰地位,那是一代代先輩披荊斬棘,開拓進取的結果。”


    “曆史的演變是有規律的,人類的修真文明也是有規律的,有興盛的時代,必然也有衰落的時代。”


    “滄元世界何其遼闊,並不是一個興盛的時代,就可以將整個世界變成文明的世界。”


    “哪怕直到今日,還有很多地方處在蠻荒之中。”


    說到這裏,聖主環視了周圍一圈,微微一笑繼續說道:“話題扯得有些遠了。”


    “咱們迴過頭來再說一說玄清界。”


    一聽縹緲閣聖主要解釋一開始的話題,年輕弟子們一個個再次打起精神。


    “幾千年前,中土發現了一處了不得的秘境。”


    “一經發現,便引起了中土頂級勢力的重視,他們立即派遣大量的修士前往,其中境界最高的,已經達到了元嬰,最低的是剛剛築基的弟子。”


    “那個時候中土各方勢力鬥爭慘烈非常,一開始並沒有訂立什麽規則,隻是要求,元嬰以上不得進入。”


    “慘,非常慘,第一批進入的中土修士,最終隻有一名築基強者走了出來,其他人,全都葬身其中。”


    “嘶……”聽到此處,不光是武昌塔附近之人,就連內門廣場上,都傳出一陣驚恐的倒吸聲。


    聖主搖了搖頭,一臉無奈地說道:“即便如此,中土那些頂級勢力,仍然沒有認清形勢,他們以為,第一批進入之人之所以沒能生還,原因在於境界太低。”


    “不過他們也沒有立即做出第二次進入的想法,而是沉寂了很長一段時間,並且將秘境封印了。”


    “他們想要等到研究出更加穩妥的方式之後,再進入其中。”


    “可惜的是,有些人貪念太重,為了更進一步,又或者得到長生大道,連亞聖級強者都出手了。”


    “亞聖?!”眾人皆是一驚。


    這裏的人雖然境界都不高,但是亞聖是個什麽級別,連築基強者都知道。


    那可是僅次於聖人的級別,再進一步就是聖人,聖人再進一步可就是渡劫飛升了。


    毫不誇張地說,在聖人不出的時代裏,亞聖就是滄元世界的絕巔存在了。


    “不錯,的確是亞聖。”


    “那個級別的存在,也隻能是亞聖了吧!”


    說著這些,聖主目光朝著中土的方向望了望,似乎在迴憶著那個年代的那些事。


    “亞聖又如何,最終還不是死在了自己的手裏?”


    “死了?”


    “不錯,死的還不止一個。”


    “他們希望憑借自己的武力,來破除秘境的禁製,最終卻死在了自己的殺招之下。”聖主說到這裏,竟然露出了暢快的笑容。


    一眾聆聽者不明白縹緲閣聖主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笑容,不過卻沒有人詢問。


    聖主好似興致來了,略帶興奮地說道:“那處秘境傳承豈是你用強就能夠有所獲的?”


    “從第一次進入,最終隻出來一名築基就能夠看出來,想要在秘境中得到傳承或者至寶,境界並不是唯一的條件,甚至都不算條件。”


    “可惜,那些人還沒有看清這一點,在之後的幾千年的時間裏,竟然還有人不斷地去挑釁。”


    “據說,光是死在秘境手中的亞聖強者,就不少於百人。”


    “嘶……”又是一陣倒吸聲。


    這著實將所有人嚇著了。


    聖主身邊的梅仁興,更是差點嚇尿,本來就五短身材的他,又矮了幾分。


    那可是亞聖,合體境的強者啊,即便是如今的中土,又有幾名合體境強者。


    可僅僅一個秘境,就斬殺了百位亞聖。


    幾千年前的中土,修真文明該是多麽的強盛。


    沒有在意眾人的驚歎,聖主目光在天心寺,百花穀以及淩陽宗幾人的臉上掃過之後,發現幾人仍然沒有特別的反應,便再次開口道:“隨著亞聖死亡越來越多,中土各方勢力再也忍不住對於秘境傳承的渴望,不再偷偷摸摸地去試探,而是準備大張旗鼓地爭奪。”


    “於是中土的各大勢力統統拿出頂級實力,開始了一場傳承爭奪戰。”


    “那是一場延續了百年的大戰,當時秘境以及秘境周圍簡直可以用血流成河來形容。”


    “最終,戰爭隨著秘境被打崩而結束。”


    “然而即便秘境被打崩了,他們也沒有得到想要的傳承,反而中土幾大頂級宗門,全部衰落下去,又一次的更新換代,就這麽呈現出來。”


    “然而,沒有人知曉,就在秘境被打崩的當日,一座寶塔衝天而起,不知去向。”


    “而多年後的還處在蠻荒之中的玄清界東部,妖族主宰的區域內,率先出現了第一個人類聚居地。”


    “那個人類聚居地,便是如今的青雲門所在地。”


    “青雲門居然是玄清界第一個人類聚居地?”


    “原來我們玄清界是青雲門開辟出來的?”


    “那我們豈不是都要承了青雲門的恩情?”


    “那自然是這樣啊,如果沒有青雲門,說不定如今的玄清界,還在妖族的主宰之下呢。”


    ……


    一時間弟子們中間,開始議論紛紛。


    這使得武昌塔下有幾人的表情很是不悅。


    比方說沈正德,比方說梅仁興。


    隻不過,他們都不敢發表內心的不滿。


    沈正德雖然處在元嬰階段,但是因為被左丘明碾壓的陰影還沒有消散,他根本不敢說話。


    梅仁興就更不必說了,連他身邊的縹緲閣聖主都不允許他不滿。


    “聖主的意思是,這武昌塔,來自中土的那處秘境?”縹緲閣聖主身邊的塗瀟月仰麵看著聖主問道。


    聖主微微一笑迴答道:“這個自己領會,老夫可沒說。”


    “你個老財迷,承認了又如何,難不成中土那些家夥還敢來搶奪不成?”淩陽宗的那位老者終於開口了。


    百花穀領頭的那位老嫗也睜開了眼睛,並朝著武昌塔看了一眼道:“如今的中土勢力,不過是名聲響亮一點,他們若敢放肆,僅青雲劍主一人,足以震懾他們所有人。”


    老嫗的話音落下,武昌塔周圍的所有人,齊齊抬頭,看向薛飛羽。


    而此時的薛飛羽,還在安靜地盤坐在半空,時刻守護著武昌塔。


    他們說是這樣說,可他卻不敢有絲毫的怠慢。


    若真的不怕,他們也沒必要全都過來幫忙守護武昌塔了。


    “武昌塔到底怎麽了?”說話的還是淩陽宗的那名年輕的金丹。


    他再一次開口,淩陽宗的那位老者睜眼瞥了他一眼幽幽開口道:“青雲門一名弟子進入其中,已經半個多月了,還沒有出來。”


    “半個月?怎麽可能?以往最長的不也就三天嗎?”那人又問。


    “誰?是哪位少年天才進去了?”梅仁興興趣盎然地問道。


    塗瀟月厭惡地瞥了他一眼道:“許小山!”


    “啥?許小山?怎麽又是他?”梅仁興近乎驚叫地喊道。


    “你給本座閉嘴?”縹緲閣聖主輕聲嗬斥道:“攪亂了上方眾人的心緒,本座劈了你!”


    梅仁興訕訕地低下頭,眼睛裏卻全是驚恐。


    許小山可是說過,他會去他們梅家老宅去問候的。


    這許小山的天賦好,悟性高,運氣又那麽逆天,如今又表現得那麽不凡,這讓他不得不害怕啊。


    除了梅仁興,還有一人此刻的眼神,也釋放出不安與冷意。


    他便是沈正德。


    沈正德可是結結實實地得罪了許小山,許小山也曾說過,將來要好好地迴報於他。


    如今聽說許小山這般的突出,他心裏怎麽會舒服呢。


    他仰起頭看向上方的左丘明和薛飛羽心道:“那也得成長起來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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