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秋枝剛迴到中轉站,便聽見韓玉山的哀嚎。


    “搞了半天,就我一個單身狗!你們一對對的全跑我麵前秀恩愛,還讓不讓人活了?!”


    正嚎著,看見商秋枝牽著燭明迴來,當即站起身,委屈巴巴的說,“老板。”


    “藍芙姐和大白他們欺負我!”


    廖藍芙三人圍坐在一旁,表情無辜的看向商秋枝。


    商秋枝挑了挑眉,隨意道,“在你麵前秀恩愛?”


    “對!”韓玉山重重點頭,“本來藍芙姐和連承哥天天在我眼前晃來晃去就算了。”


    “白霄這家夥現在又跟他男朋友打視頻電話,一口一個哥,叫的之親熱。我真的受不了了,老板你要為我做……”


    “枝枝。”


    低沉磁性的聲音從右側傳來。


    商秋枝尋聲望去,瞧見酆硯插兜靠在走廊的門框上,表情淡淡的,但看著商秋枝的眼睛卻含著笑意。


    韓玉山:“……”


    哦豁,忘了老板也是有男朋友的人。


    “你怎麽迴來了?”商秋枝鬆開燭明,緩步走了過去。


    酆硯下意識站起身,伸手攬住商秋枝,“有點事。”


    “什麽事?”商秋枝問。


    “謝家的人現在在哪兒?”


    商秋枝頓了頓,迴道,“那幾個受傷嚴重的應該還在棠城的醫院。”


    “但是謝曜和謝以清兄妹被帶去道協了。怎麽,你要去找他們?”


    酆硯“嗯”了一聲。


    “行吧。”商秋枝看了眼時間,點著頭道,“我們給舅老爺那邊發條消息,咱現在去。”


    說著,商秋枝轉身帶著酆硯往大門走去。


    剛走幾步,商秋枝側過身看向韓玉山,“現在有空嗎?”


    韓玉山木著一張臉點點頭。


    “那好,幫忙開車送我們去道教協會。”


    韓玉山:“……”


    現在好了,廖藍芙和連承、白霄和蕭桉平的狗糧他不用吃了,改吃自家老板的了。


    他這是什麽命啊!


    目送韓玉山吃癟的離開,廖藍芙三人對視一眼,齊齊笑出聲。


    燭明邁開小短腿跑到廖藍芙跟前,仰著臉蛋奶聲奶氣道,“藍芙姐,我餓了。”


    處理完謝家人後已經是下午三點過,後麵又等警察和道協的人來收拾殘局,等趕迴中轉站時,已經是晚上七點,不餓才怪。


    廖藍芙溫柔的捏了捏燭明的臉頰,“那我去給你煮麵條吃,好不好?”


    “好!”燭明笑嗬嗬的說,“藍芙姐煮的麵條最好吃了!”


    廖藍芙聽得開心,當即站起身說,“煮西紅柿雞蛋麵,再放一根火腿腸。”


    “耶~”燭明激動的拍了拍手。


    看著燭明天真爛漫的模樣,廖藍芙會心一笑。


    另一邊,接到通知的餘淮泱當即帶人在道教協會等著,迎接酆都大帝的到來。


    大概半小時,商秋枝三人走進道教協會大門。


    看見酆硯的一瞬間,餘淮泱當即雙手作揖,恭敬一拜。


    因為拿不準酆硯的意思,所以他沒敢直接說出酆硯的身份,隻是鞠躬表示自己的尊敬。


    站在一旁的幾位老道士見此,紛紛驚疑的看向酆硯。


    “舅老爺,不用行禮。”酆硯禮貌頷首,“您是枝枝的長輩,也是我的長輩。應該是小輩向您問好才對。”


    聞言,餘淮泱有些惶恐的看向商秋枝,卻見商秋枝微微一笑,“舅老爺,您不用緊張,他喊你舅老爺是應該的。”


    見餘淮泱麵露遲疑,商秋枝幹脆扯開話題,“謝家那幾人在道協嗎?”


    “在。”說起正事,餘淮泱立馬幹練起來,“在樓上關著,我帶你們上去吧。”


    “好。”商秋枝點著頭,牽著酆硯跟在餘淮泱身後往樓上走去。


    穿過一條長廊,餘淮泱停在最靠裏的大門等前,示意守門值班的人開門。


    “按理來說他們應該押送去警局的,但是邱副局長擔心出現意外,就將人關在道協,讓警方和道士們合力看守。”


    “邱副局長他們還在棠城嗎?”商秋枝問道。


    餘淮泱“嗯”了一聲,“現在正在醫院治療謝存風,謝文東和謝老祖都沒什麽大礙,等謝存風情況穩定,就可以帶迴京都了。”


    “林玉梅呢?”商秋枝疑惑道。


    “死了。”餘淮泱迴道,“送去醫院的路上死的。”


    聽見這話,商秋枝微微一愣,隨即淡淡的吐出一口氣。


    林玉梅倒也是個可憐人,如果不是遇見謝文東,她本可以安穩幸福的度過這一生。


    如今卻落得個不得超生的下場。


    待大門打開,餘淮泱側過身,抬手邀請商秋枝和酆硯先進。


    見此,商秋枝和酆硯當即走了進去。


    道教協會並沒有關押犯人的地方,眼前的牢房也是餘淮泱臨時叫人把倉庫清理之後空出來的。


    此時,謝以清三人分別被特製手銬鎖在房間的一角。


    謝曜和謝以清已經認了命,靠在牆上表情呆滯。


    而謝以寧還在掙紮著,試圖用道術破開手銬,但都沒能成功。


    “別浪費力氣了。”商秋枝悠悠道,“特殊處理部的手銬都經過加持改造,你是解不開的。”


    聽見這話,謝以寧氣憤的抬起頭,怒罵道,“商秋枝,因為你,我謝家現在家破人亡,爺爺生死不明,就連我媽都……”


    “商秋枝,你不得好死!”


    話剛說出口,一道駭人的寒意席卷全身,無形強悍的力量將她壓得喘不過氣。


    謝以寧麵露驚恐,對上酆硯冰冷的雙眼。


    隻是一瞬間,她仿佛看見了死亡。


    商秋枝並未對謝以寧的辱罵感到生氣,隻是淡淡的說,“都這副模樣了,還想逞口舌之快,蠢貨。”


    謝以寧氣極,卻又不敢發怒,表情猙獰又扭曲。


    商秋枝也懶得和她廢話,側身看了眼酆硯,“直接搜魂吧,問他們浪費時間。”


    來的路上她便知道了酆硯的目的。


    與其審問,倒不如直接搜魂來的快速。


    酆硯自然也不打算浪費時間,緩步上前站在房間中央,他抬起手臂,屬於上古神明的強悍力量瞬間爆發而出,宛如猛虎一般撲向謝以清三人。


    來自謝以清三人的記憶湧出,浮現在酆硯眼前,站在門口的商秋枝與餘淮泱等人同樣清晰的看見了他們的記憶。


    酆硯快速又仔細的在三人的記憶中搜尋。


    通過記憶,所有人發現,原來早在謝家老祖上任謝家家主後,謝家便與新世界勾結在了一起。


    福壽山莊的山神新娘、送子村的送子娘娘、京大的風水局都有謝家的手筆,還有神龍村、攝青鬼等等。


    就連江浩和慧雲大師都曾經來過謝家。


    如果算起來,謝家的存在比新世界公司還要像新世界組織的窩點。


    越看,所有人越生氣。


    但商秋枝卻是一副果真如此的模樣。


    因為她並沒有從三人的迴憶裏找到關於南方鬼帝杜子仁和東方鬼帝蔡鬱壘的信息。


    就連宋帝王,也找不到分毫。


    分明宋帝王今日在謝家被抓,這幾人怎麽可能沒有關於宋帝王的記憶?


    商秋枝眉頭緊皺,待酆硯停止搜魂後,問出了心中的疑問。


    酆硯嫌惡的掃過虛弱躺在地上的三人,朝商秋枝解釋道,“杜子仁有一種術法,可以封人魂魄中的記憶。”


    “被封之人,隻有在看見他時,才能記起他的身份。平時隻能記得一個模糊的概念,知道自己是在為這個概念做事。”


    “但如果被封之人受到外界影響,試圖說出他的身份時,便會遭到術法反噬,暴斃而亡。”


    商秋枝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每一個人談及幕後黑手時,永遠都是以大人作為稱唿,將其比擬成神明、信仰,對其無限崇拜。


    之前的盧聿舟便是在即將說出名字時突發意外。


    杜子仁本以為通過術法可以防止酆硯拿到實質性的人證,但他卻忘了,這個術法本身就暴露了他。


    想到這裏,商秋枝出聲問道,“你打算怎麽辦?”


    酆硯輕掀眼皮,“請君入甕。”


    聞言,商秋枝挑起眉來,“展開講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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