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初期,一切都要開源節流,趙明月既當老板,又當銷售,還要兼任財務和設計師,忙得跟個陀螺一樣轉不停,簡直恨不得自己有三頭六臂。


    忙過一個冬天,春天來臨的時候,趙明月的工廠也迎來了第一個春天。這個年代,缺的不是錢,而是物資,賺錢需要膽色和勇氣,隻要是下海的人,瞎子都能撈著個金元寶,更何況是有前瞻性的趙明月。


    趙明月廠裏出產的衣服款式別致,質量也好,比同樣質量的從南方過來的衣服還能便宜一些,做生意的人分毫必爭,豈會不想揀便宜的買?


    於是才到三月份,趙明月廠裏的訂單就開始積壓了,十幾個人根本忙不過來。趙明月抓緊時間招工、引進設備,擴大規模,當初租房子的時候,就料到了這個情況,特意租了個大院子。這邊忙著趕貨,那邊忙著培訓,很快工人就達到了三十幾號人。


    趙明月並沒有想過引領時尚潮流,用二十一世紀的服裝款式來衝擊八十年代的人們審美觀,她隻要緊跟時尚潮流,在苗頭一起的時候抓住機會,並且稍加改良,這樣就可以大賺特賺了。這兩年開始流行健美褲和蝙蝠衫,但是北方市場上並不多見,一開春,趙明月就開始大量製作健美褲和蝙蝠衫,訂單如雪片一樣飛過來,生意火爆到不行。


    工廠開辦不到半年,就開始盈利了。趙明月一邊抓緊時間趕訂單,一邊積極擴大規模,買了不少設備,又去勞務市場招了不少工人,到年中的時候,廠子裏就有四十台機器,六十多號工人了。趙明月還招了兩個銷售,讓他們負責去跑市場,又招了一個會計,專門負責管賬,還買了一台小貨車,請了一個司機,專門負責送貨,把自己解放出來,工廠總算開始步入正軌。


    周末的時候,趙明月終於不用加班算賬、送貨,可以迴家陪兒子和丈夫。沈旭躍也不用每到周末就帶著兒子陪老婆加班了。周六的傍晚,趙明月迴到家,看見兒子跟著兩個哥哥在玩,三個男孩在牆根下抓蜻蜓,京京帶頭貓著腰躡手躡腳地往牆角的夜來香花叢走過去,壯壯和亮亮也學著哥哥的樣子,彎著腰,縮著脖子,探著小腦袋往牆根下看去。


    趙明月生怕打擾到孩子們,輕輕地跨進院子,看著他們的動作,亮亮一扭頭,看見了媽媽,也顧不上蜻蜓了,歡喜地驚叫著跑過:“媽媽!”


    他這一叫,自然驚動了正在棲息的蜻蜓,飛走了,兩個小哥哥都扭頭來看:“小舅媽(二嬸)。”


    趙明月伸手一把抱住了奔跑過來的兒子,抱起來親了一口:“寶貝兒,想媽媽了嗎?”


    亮亮用力點了點頭:“嗯!想了。”


    趙明月問:“爸爸迴來了嗎?”


    “還沒有。”亮亮脆生生的答。


    趙明月說:“媽媽明天放假了,帶亮亮去北海公園劃船好不好?”


    “好,我還想去動物園。”亮亮把玩著媽媽的發梢。


    “可以,早上去動物園,下午去劃船,好不好?”


    “好。”


    現在正在暑假中,幾個孩子都不用上學,京京幾乎每天都在姥姥家玩,因為隔壁有幾個同齡的小朋友,還有兩個小跟班。京京和壯壯也說:“我們也要去。”


    “好,都去!”趙明月抱著兒子往家裏走,“壯壯,你媽媽迴來了嗎?”


    “迴來了。”壯壯迴答。


    正說著,方臻就出現在廚房門口,手裏的盤子裏盛著切成三角狀的西瓜:“明月迴來了?快來吃西瓜了。”


    趙明月笑著點點頭:“大嫂。明天我帶孩子們去動物園,你去嗎?”


    方臻遲疑了一下:“這麽熱,你帶他們去動物園?”


    趙明月歉意地笑:“我已經很久沒有休息了,早就說好了帶孩子出去玩的,結果他每周末都陪著我在廠裏加班。”


    方臻笑她:“你這個女強人,要是做個老師,現在不就在放暑假,多自在啊。”


    趙明月咳了一聲,笑道:“我不是閑不住麽。現在好了,我以後也能跟你們一樣,可以周末休息了。”


    方臻說:“找到會計了?”


    “嗯。這周來上班了。”趙明月鬆了口氣。


    方臻將西瓜遞給她,亮亮伸手想去接,趙明月看著他沾滿了泥灰的小手:“亮亮,先去洗手,再吃東西,這樣就不會肚子疼啦。”


    方臻也跟自己兒子說:“去,洗手再來吃。”


    壯壯仰頭看著他媽:“媽媽幫我洗。”


    “讓二嬸順便幫你洗了。”


    趙明月迴頭對壯壯說:“壯壯,過來吧。”


    京京已經是個上中學的小少年了,自然會自己洗手。


    沈父聽見屋外的動靜,拿著半導體收音機出來了,看著熱鬧的院子,眼睛浮著笑意。這幾年老爺子退了之後,沈母對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兒女也沒什麽煩心事,兒孫滿堂,心情舒暢,身體調養得很好,沒有出現過再次中風。


    沈母這兩年也變了不少,雖然還是免不了嘮叨,但也不故意去刁難刻薄,一家人相處得也還算融洽。


    一個家庭,如果不存在利益上的衝突,父慈子孝,兄弟姐妹感情好,那還是很和睦的,沈家目前就這樣。沈馥鬱家裏不缺錢花,沈啟學兩口子沒有做生意,錢不多,一個月收入也有兩百多塊,足夠他們全家花銷了,趙明月這邊看起來最有錢,其實最緊巴,因為趙明月的錢都拿來投資了,一家子的吃穿用度,都是用的沈旭躍的工資,說起來,目前沈旭躍就是趙明月堅強的後盾。


    孩子們洗完手,蹬蹬蹬跑進屋裏去吃西瓜,沈母在屋子裏喊:“輕點,別把紗門的紗給刮壞了。”夏天為了防蚊子,都裝了紗門窗的。


    趙明月跟在後麵走進屋去:“媽,我迴來了。”


    沈母正在疊衣服:“你迴來了正好,水已經燒好了,你給亮亮洗澡吧。這臭小子,天天都念叨要讓媽媽給洗澡。我說奶奶給你洗不行?他就說,奶奶沒有媽媽香。”


    趙明月忍不住笑出了聲,捏了捏兒子的小臉蛋。


    亮亮正捧著一瓣西瓜在啃,西瓜汁順著嘴角流到了衣服上,幸虧穿的不是白衣服,染上了西瓜汁也看不出來。趙明月放下手裏的包,走過去用手絹給兒子擦了一下下巴,然後拿了一塊西瓜吃起來。


    方臻伸手替兒子抹了一下額頭上的汗:“京京,你媽媽今天怎麽沒來?”


    京京已經啃完一片西瓜,在啃第二片了,小孩子正在長身體,食量特別大:“我媽媽今天燙頭發去了,說燙完頭發才過來。”


    趙明月問:“你爸呢?”


    京京說:“我爸去廣東了。”


    趙明月詫異地說:“你爸去廣東幹什麽?”


    “好像是誰叫他一起去做生意。”


    趙明月心說,這事兒怎麽沒聽他們說起過,不過料想京京也說不出什麽來,一會兒問問大姐好了。


    方臻笑著說:“還是大姐比較會懂得享受生活。”


    趙明月說:“你也可以啊。”


    方臻說:“我就沒必要去燙頭發了。天天帶著帽子,燙了也不知道給誰看。”


    “當然是給大哥看啊。”


    “哈哈,他?你知道當初他怎麽說春梅那頭發,跟個鳥窩似的。他是個老古板,接受不了新鮮事物,我看還是算了吧。”方臻說起這事就笑嘻嘻的。


    趙明月忍不住笑出聲來:“大哥這麽說春梅的頭發嗎?”


    “這話你別跟春梅說啊。她現在頭發都剪短了,利落得很。”方臻說。


    趙明月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很久都沒跟大家夥見麵了,一直忙得天昏地暗的:“我好久沒跟大家聚一下了,忙得都不知今夕何夕了。”


    方臻說:“對啊,我們都在說你是商業界的撒切爾,鐵娘子了。”


    趙明月感覺非常窘迫:“哪有那麽誇張,以後我就不那麽忙了,有空和大家一起玩了。”


    “媽媽我也要去。”亮亮聽見玩,不失時機地插話進來。


    趙明月笑眯眯的:“好,我兒子也去。”


    亮亮的性格像趙明月,非常開朗,喜歡說話,說起來嘰嘰喳喳的,特別有意思。而壯壯的性格則比較內向一點,不怎麽愛說話,沒事就悶不吭聲地坐在一旁自己玩耍,不知道在想什麽。方臻說兒子這樣不好,趙明月就說沒什麽不好,沉默是金,尤其是男人,話少顯得沉穩。隻要孩子性格好,人品端正,不用去管話多還是話少。


    趙明月等兒子吃完西瓜,又陪著兒子畫了一會兒畫。亮亮最愛畫哪吒,大眼睛,圓臉蛋,藕荷手臂和小腿,還有一個金圈圈。畫畫的時候,亮亮的嘴巴一直嘰嘰喳喳說個不停,跟趙明月說今天發生的事,京京哥哥給他做了小風車,壯壯搶了他的小風車啦。兩個年紀相仿的孩子相處,總是會存在很多爭執的,因為都不懂得禮讓。


    趙明月就說:“壯壯也要那個紙風車,那就讓給壯壯,讓京京哥哥再給你做一個。”


    “可是他已經有一個了。”亮亮說,“他的轉不快。”


    “那你就把自己給他玩一會兒,兩個人一起玩,好孩子要和大家一起分享玩具。”趙明月教導他。


    “好吧。”


    母子倆玩了一會兒,然後去給亮亮洗澡,亮亮坐在院子的澡盆裏,興奮得直撲水,媽媽好久沒給自己洗白白了,興奮啊。他拿著一個皮球在澡盆裏玩耍,嘴裏“啾啾啾啾”地叫著,不知道在高興什麽,趙明月幫他洗完頭發,將香皂打在他身上,在他小小的身體上抹著,逗他:“亮亮,奶奶給你洗澡不香?”


    “也香。沒有媽媽洗的香。”這小人精,嘴巴真甜,趙明月真擔心這小子以後會變成個京油子。


    沈旭躍夾著公文包從院門外跨進來:“兒子誒,你都快趕上衛嘴子了。”


    亮亮騰一下從盆裏站起來:“爸爸!大麻花!”


    趙明月迴頭看丈夫:“迴來啦?”


    “你今天怎麽迴來得這麽早?”沈旭躍驚喜地說。


    趙明月說:“會計和司機找到了,我就不用算賬送貨了。以後周末也不用加班了。”


    沈旭躍快步走過來:“那太好了,我們爺倆就不用陪著你去加班了。”他一邊高興地在兒子臉上親了一口,又忍不住親了趙明月一口。


    亮亮伸手捂住眼睛,咯咯笑:“羞羞臉。”


    趙明月嗔道:“你老不正經,當著孩子的麵呢。”


    “爸爸愛媽媽,這是最好的愛的教育。”沈旭躍非常得意,“亮亮,麻花在這裏,洗了澡再來吃。”


    京京跑了出來:“小舅,天津大麻花!”


    沈旭躍說:“接著,自己拿。”


    壯壯跟在京京屁股後頭,也要大麻花,沈母在一旁叫:“現在不能吃,一會兒要吃飯了,先放著,吃了飯再吃。”


    滿院子熱鬧鬧的,充滿了溫馨的氛圍。沈旭躍放下包,洗了手,拿了個小馬紮坐在一旁看老婆和兒子,感覺真幸福呀,這才像是過日子嘛。


    趙明月說:“明天帶孩子們去動物園玩,下午要是還有精力,去北海公園劃船去。”


    “好。”沈旭躍滿口答應,他們一家都好久沒出去玩了。


    趙明月將兒子身上的肥皂泡全都衝洗幹淨,將他擦幹,抱到沈旭躍懷裏,小家夥赤條條的,在父母懷裏打著滾,別提多高興了,爸爸媽媽都迴來了。孩子的心多小啊,小得隻要有爸爸媽媽,世界就完滿了。


    天黑下來,沈馥鬱也迴來了,頭發果然被燙得一卷一卷的,看上去洋氣了許多,她這個年齡,燙個頭發,倒是相得益彰。


    吃飯的時候,趙明月問:“大姐,姐夫去做什麽生意呢?”


    沈馥鬱說:“有人拉他合夥,去南方進電器來賣。”


    “哦,有門道嗎?”


    “有的吧。那個人也是經常往南方跑的。”沈馥鬱說。


    趙明月點點頭:“靠譜就行。”


    沈馥鬱沒再說什麽,她也不知道靠不靠譜,那人是楊茂林跑出租時認識的,坐過他好幾次車,兩人聊起來,便知道對方都去過廣東。楊茂林一直都對去廣東淘金念念不忘,趙明月不再去,他其實心思一直都沒斷過,這會兒一有機會,便動了心,開著車跟著一起去了。


    亮亮今晚上特別興奮,到了平時睡覺的點也還不想睡,一家三口躺在床上,扇扇子聊天,亮亮掰著自己的腳丫子放到嘴邊啃,有一搭沒一搭地和父母聊天。趙明月伸手捏著兒子胳膊上的肉窩窩:“亮亮,你怎麽啃自己的腳丫子啊,沒吃飽?”


    亮亮說:“王軒也這麽啃。”王軒是幼兒園裏的小朋友。


    “髒死啦,腳丫子臭臭的,不要啃。”趙明月撓著兒子的胳肢窩,亮亮被逗得咯咯咯直笑,也沒精力去啃自己的腳丫子了。


    沈旭躍一禮拜迴來一次,想和老婆親熱一下,但是兒子始終不肯睡覺,實在是件麻煩事,便說:“亮亮,你怎麽還不睡覺?快點睡。”


    亮亮打著哈欠:“想聽媽媽唱歌。”


    趙明月笑著說:“好吧,你躺好,媽媽給你唱。月亮在白蓮花般的雲朵裏穿行,晚風吹來一陣陣快樂的歌聲,我們坐在高高的穀堆旁邊,聽媽媽講那過去的事情……”她一邊輕拍著兒子的肚皮,一邊唱著歌兒,亮亮最愛聽這首歌,因為歌裏有媽媽。趙明月每次就給他唱這歌,他聽著就能睡著。


    趙明月自己唱著這歌的時候,感覺像是迴到了老家,晚上和父母兄長們一起在曬場上的穀堆邊乘涼,聽蛙噪蟲鳴,看流螢飛逝,夜風吹來陣陣草木的清香。


    沈旭躍聽著她的歌聲,思緒也飄忽到了那個遙遠的村莊,突然說:“等亮亮大一些,送他去姥姥姥爺家過暑假。”


    “我也是這麽打算的,沒有在鄉下生活過的孩子,童年總是有缺憾的。”趙明月說。


    沈旭躍看著兒子:“臭小子終於睡著了吧?”他小心翼翼地將熟睡的兒子抱到床那頭的角落裏,迴過身來摟住媳婦,咕噥著說,“這條件,想親熱一下都不容易啊。”


    趙明月輕笑著說:“等我工廠完全安頓下來了,我們就迴家去住。我打算先給你買輛車子,然後我們再買座房子……”她還要繼續規劃,嘴已經被沈旭躍堵上了。


    第二天,一家三口帶著京京和壯壯一起,踏上了遊園之旅。方臻和沈馥鬱對動物園興趣不大,又嫌熱,就沒跟著去。孩子們總是喜歡各種動物的,京京幾乎每年春遊或者秋遊都會來動物園,但他每次都興趣濃厚,這孩子特別喜歡馬,每次去了動物園,就蹲在那兒看馬,讓其他人去逛,逛完之後,去叫他一起走就行了。


    沈旭躍開玩笑說:“這麽愛馬,讓你爸給你買一匹。”


    “我老家有馬,我還騎過。但是我媽媽不帶我迴去過暑假,等過兩年,我上高中了,我就自己迴老家去過暑假。”京京說,這孩子十三歲,已經跟趙明月一般高了。


    趙明月說:“我們什麽時候也抽個空,去京京老家玩玩,帶著亮亮一起去。”


    沈旭躍說:“好啊,等亮亮再大一些。”太小了不記事,去了有點可惜。


    這一天,他們玩得筋疲力盡的,趙明月夫妻倆各自抱著一個玩得已經睡著的小孩子迴到家,發現家裏的氣氛有些不對。沈馥鬱看見他們就哭了,沈旭躍連忙問:“怎麽了大姐?”方臻趕緊過來將他懷裏的壯壯接過去。


    沈馥鬱說:“你姐夫他出事了。”


    沈旭躍就急了:“啊,出什麽事了?”


    “車子在路上被人打劫了,你姐夫還受了傷,貨全丟了。”沈馥鬱抹著眼淚說。


    “傷得嚴重不?人在哪兒?”


    沈馥鬱說:“說是砍到背上了,沒有生命危險。在湖北和河南交界的地方,現在人在信陽住院。”


    沈旭躍說:“那我去信陽,是不是還要帶錢過去?其他人有事沒有?”


    沈馥鬱紅著眼睛搖頭:“司機小馮沒有受傷,是他打電話告訴我的,讓我送錢過去。我跟你一起去信陽。”


    “報警了沒有?”沈旭躍問。


    “這我就不知道了。”沈馥鬱搖頭。沈旭躍趕緊打電話托人買最快一班去信陽的火車票。


    趙明月發現父母都擔心得六神無主了,尤其是沈父,坐在那兒一言不發。趙明月擔心老爺子受刺激,便說:“爸,您別擔心啊,姐夫他會沒事的。”


    沈父過了半晌才說:“國家不是在嚴打了嗎,怎麽這群畜生還這麽猖狂,沒把這群畜生抓起來槍斃!我去打個電話。”


    趙明月看見老爺子是真動怒了,生怕他一生氣,血管就爆了,趕緊悄聲跟沈母說:“媽,您去勸勸爸,小心他的血管。”


    沈母趕緊去勸老爺子去了。這邊沈旭躍已經找朋友訂了火車票,訂的是當天晚上十一點的票,明天就能到了。


    這一晚上全家都愁雲慘淡的,趙明月都不敢怎麽說話,去南方做生意的事是她挑的頭,要是她不帶頭,楊茂林就不會有這心思了,所以這事她覺得自己也有責任。“對不起,大姐,要不是我,姐夫也不會想著去南方做生意了。”她最怕的就是在路上出現安全事故,還好她那兩次都沒事,唯獨這次他跟別人去,就出事了,可見危險係數非常大。


    沈馥鬱搖頭:“這跟你有什麽關係呢,這純粹是意外罷了。”


    沈旭躍說:“現在是怎麽迴事誰都不知道,等去了才清楚。都別擔心,姐夫人沒事就放心了,貨丟了,能找迴來就找,找不迴來,就當破財免災了。”


    吃過飯,沈旭躍和大姐沈馥鬱就去火車站了,本來當晚沈旭躍準備迴天津的,看樣子單位那邊也要請假了。


    第二天下午,沈旭躍就到了信陽,了解了事情經過後,給趙明月打電話迴來:“姐夫估計是被人坑了,跟他合夥做生意的人跑了,那一車貨也被搬得一幹二淨的,那些人應該全都是那家夥安排的,四萬塊錢的貨,全都丟了。”


    趙明月吃了一驚:“四萬塊都是姐夫的?”


    “那倒沒有,有一半是他的。”沈旭躍說,“跟他一起做生意的那家夥,是他開出租認識的客人,對方坐了他幾次車,聊得熟了,就這麽搭上了,聽說對方在南邊有門道裝電器,便跟著去了。他太輕信對方了,唉!”說到底,都是一個貪字作祟。


    趙明月說:“你安慰一下姐夫,人沒事就好,錢是身外之物,別擔心,會賺迴來的。”


    “我也是這麽跟他說的,爸跟他原來的下屬打電話了,讓他幫忙查一下這個事,當地的公安局也在調查這事,不知道能不能破案。姐夫的傷情不算太嚴重,過兩天就出院了,我在這邊待兩天,然後和小馮一起把車開迴來,大姐陪著姐夫坐火車迴去。”


    趙明月說:“好,你們路上注意安全,單位那邊已經請假了吧?”


    “請了。我掛了啊,別擔心,一切都會好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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