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留在北京的大學教書,這個消息在她未迴家之前就傳遍了,不僅月亮灣所有人都知道了,整個南嶴鄉甚至雲霧縣都有很多人知道了這件事。大學老師,還在北京,這可是個了不得的人物。


    趙順生和胡年春有了如此爭氣的女兒,隻覺得臉上有著前所未有的榮光,腰板兒挺得筆直,任何時候都是一臉笑嗬嗬的模樣。趙順生在他們這一支中排行第三,現在誰見了,都要客客氣氣地稱唿一聲“三爺爺”“三伯”或者“三叔”。


    於有清也迴來了,他姐的離婚案一直拖到現在也沒解決,他是迴來幫他姐去交涉離婚事件的。


    成永強沒有過來接於有芬,估計是受其父母的攛掇,準備離了婚再娶。於有芬也徹底死了心,主動提出跟成永強離婚,但是她提出孩子歸她,要求成永強一次性給兩千塊錢的贍養費。農村離婚沒什麽財產分割,甚至連孩子的贍養費都是一句空話,有良心的就給了,沒良心的你去哭去鬧也依舊拿不到手。所以於有清建議他姐幹脆一次性了斷最好。


    兩千塊錢撫養兩個孩子到成年,這贍養費其實夠便宜的,尤其日後還會通貨膨脹、貨幣貶值,兩千塊能抵個什麽。但現在是83年,正常的農村人均年收入是一百多塊,兩千塊錢,就相當於十幾年的收入了,成家自然不願意給,認定是於有芬獅子大張口。


    很多人都勸於有芬,幹脆就算了,將孩子丟給成家,都是他的骨血,他愛養不養,離了,她一個人瀟灑自在,以後再嫁人都好得很,為什麽要帶著兩個拖油瓶在身邊呢。於有芬卻舍不得自己的兩個女兒,成家重男輕女到那種地步,他們絕對不會善待自己的女兒,女兒在那邊隻會受苦,以後有了後媽,還要受後媽的虐待。她寧願自己苦一點,也要將孩子帶在身邊。


    於家父母都搖頭,兩個兄弟也各執一詞,最後於有清拍了板,他支持姐姐要來兩個孩子的撫養權,將來有什麽困難,他這個當小舅的能幫就一定會幫。於有清現在是家裏說話最有分量的人,他既然開口承諾,那就是定下來了。


    現在的問題是,離婚那兩千塊錢能不能要得來。成家隻願意給五百塊錢,他們兒子離了婚,還要娶親,當然不肯給那麽多錢,所以這個事就一直膠著著。於有清就說,不願意給就拖著,反正那邊急於娶,這邊不急於嫁,看誰拖得起。


    趙明月頭一次暑假這麽清閑,不用想著賺錢,隻在家陪伴父母,幫著母親采茶、縫被子,和父母商量結婚的細節。


    還跟著她大哥去賣了一次茶葉。兄妹倆說起村裏茶廠的事,趙明亮有些感慨地說:“我覺得茶廠也做不久。”


    “怎麽呢?”趙明月詫異地看著大哥。


    趙明亮說:“我們從各個村收迴來茶青,賺的錢都是全村平分,這是白賺的錢,但還是有很多人覺得不公平。有的人家人多,有的人家人少,按戶頭分,人多的人家覺得不公平,按人頭分,人少的人家覺得不公平,這始終都是個問題。每天都有人去找村主任說這個事,他都煩死了。”


    趙明月也歎了口氣:“對啊,總會有人覺得不滿意的。大哥,到時候要是村裏的茶廠開不下去,你可以自己出來開茶廠。”這種吃大鍋飯的想法,讓很多人都對村裏有依賴思想,估計大家都會覺得理所當然吧,她最初的想法是想讓大家共同致富,現在卻有人覺得這樣不公平。


    趙明亮看著妹妹,抬了一下眉:“你是說,讓我開茶廠?”


    趙明月說:“你跟二哥一起合夥,反正你現在已經知道銷路了,你和二哥一個負責製茶,一個負責賣茶,這樣不是很好嗎?”


    趙明亮的小算盤也未嚐沒有這樣打過:“但是我怕人罵,到時候村裏人會戳脊梁骨的吧,我們賺了錢不分給他們,他們會說我們吃獨食。”


    “你看著村裏的茶廠怎麽開吧,要是實在開不下去,你就自己出來單幹。這個時候就是各憑本事了,他們誰想跟你一樣單幹,也行啊,誰也沒攔著,你說是吧。”趙明月知道,這種平均主義大鍋飯總是存在弊端的,共產主義目前也隻是一個理想而已。集體統一製茶賣茶,是比較符合目前的國情的,但是過幾年,市場經濟徹底發展起來,恐怕不止趙明亮想出來單幹,會有更多的人出來單幹了。他們村裏,可沒有一個魄力十足的吳仁寶。


    其實以後茶廠真的發展起來,不管是公是私,對村裏經濟的促進都是一件好事,這樣可以安置就業,促進本地經濟的發展。


    趙明月從外麵迴來,看見母親又在整理棉花:“媽,這麽熱的天,你還弄什麽棉花呢?”


    胡年春看見女兒,臉上露出笑容:“我把棉花收拾一下,曬好,然後請師傅來打棉被,給你結婚準備的。”


    趙明月說:“你不是已經給我準備了三床棉被了?”


    “三床哪裏夠啊,我得給你們準備四床被子,四床褥子。按老規矩來說得八鋪八蓋的,但是你那邊太遠了,帶過去不方便,我們隻好減半了。”胡年春笑眯眯地說。


    趙明月嚇了一大跳:“媽你別嚇我,還八鋪八蓋,你就是這四鋪四蓋也夠嚇人的了,這麽遠,你說怎麽帶過去?照我說,給我兩床就夠了,不夠我以後去買。”


    胡年春笑著擺擺手:“這個就你別擔心了,到時候我們和你舅你姨他們一起過去,這麽多人,能拿得下的。你要是嫁在本地,我們還得打了家具過去。現在小沈說家具他那邊置辦,不用我這邊辦,你說這被子褥子的怎麽能夠不好好準備,不然顯得我們家太寒磣了。”


    趙明月再次感覺到可憐天下父母心,她說:“媽,我們其實一切都從簡的,沒那麽多講究。這些東西,我們自己可以慢慢置辦。家裏條件不好,這旭躍也是知道的。我嫁他家去,也沒跟他要彩禮啊。”


    胡年春說:“既然他家準備家具,還要買縫紉機和自行車,那彩禮就免了。但我這邊肯定也要準備嫁妝的,不能光嫁了個人去。你就別擔心了,我都會準備好的。”


    趙明月進到自己房裏,看見床上放著紅紅綠綠的緞麵被單,不由得笑了起來:“媽,你就別給我準備這個緞麵的釘被了,你給我準備棉布的套被就可以。你要知道,我在北京的房子不寬,不像咱家這樣,沒那麽寬敞的地方給我去縫被子。”


    這年頭流行的棉被被套,都是被裏和被麵分開的兩塊布料,叫做釘被,冬天來臨之前,家家戶戶都要先將被子釘起來,這可是件大事,也不是件容易的事。得在堂屋或者院子裏鋪上席子,然後再鋪上被單和被胎,一針一線縫合起來,好幾床被子要忙活大半天。釘被子了,就意味著冬天快來了。不像後來流行的套被,隻一個布袋子,將棉胎塞進去,抓住幾個角,抖整齊就行了,講究點的還在被子上縫幾針,不讓被胎滑動。


    胡年春扭頭看著女兒:“那怎麽行呢?這緞麵釘被,才顯得出講究啊。你要是嫌麻煩,媽給你多準備兩套套被,但是這個被麵肯定還是要的。不然說我們家一點禮數都沒有。”緞麵用來做被麵,棉布用來做被裏,這樣既好看,又蓋得舒服,就是縫起來忒麻煩,拆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趙明月看著母親,無奈地歎了口氣:“那行吧,你說了算。”以後等她有錢了,就買個大房子,弄個大床,直接就在床上縫被子。


    趙明月問母親:“媽,我三哥都沒結婚,我要是先結婚了,會不會對我哥有什麽影響?”雖然她覺得沒什麽要緊的,但是老輩人講究這個,還是說開比較好。


    胡年春頓了一下:“這個應該關係不大,誰叫他自己不先找的。小沈年紀那麽大了,是該結婚了。你三哥現在不是已經找了對象了嗎?”


    “真的啊?他怎麽都沒跟我說。”趙明月皺皺鼻子,“哼,這個趙明朗,說了有對象就要告訴我的,結果有了都不告訴我。”


    胡年春說:“這事他估計也還沒確定,上次他迴家來過端午,我說你馬上要畢業了,秋天應該就要結婚了,他還沒定下來,別怪妹妹嫁在前頭了。你哥就說,他現在也快定下來了,讓我們別擔心,你隻管結婚就好。”


    “那真是太好了,我明天去縣城看看他。”趙明月對未來嫂子還是很期待的,不知她哥找了個什麽樣的。


    “那你就去看看吧。”胡年春用手將棉花裏沒軋幹淨的棉花籽給揪出來,扔在地上,一隻雞跑來,啄了一下,發現不能吃,便放下了。


    胡年春歎了口氣:“以後你就去北京了,要迴來也就難了吧。”


    “媽,你不用擔心,以後啊,過年可能我迴不來了,但是我有寒暑假呢,假期長得很,我有時間迴來看你和爹。就是旭躍他的時間可能比較少,不像我們這樣有這麽長的假。”趙明月走過來幫母親整理棉花,發現一摸到手上,就是汗,便放下了,這種天,太熱了,但是母親卻整理得很自如,半點汗都出。


    胡年春聽到這樣,也不由得點了點頭:“這個倒也是,沒關係,抽不出空就算了,工作要緊。”


    趙明月又說:“到時候你和爹還可以來北京看我們嘛,在我那兒多住段時間。”


    胡年春笑起來:“哪裏有那麽多時間,家裏養著雞、鴨和豬,你爹還種著地,根本走不開。”


    “那就不種不養了,都交給我哥嫂他們。”趙明月說,“媽,我還想,要是我懷孕生孩子了,到時候接你過去照顧我,行嗎?”


    胡年春看著女兒,然後點點頭:“好。”她就這麽個寶貝乖女兒,又貼心又懂事,還那麽能幹,要不是她自己有出息考到北京去了,還真舍不得她嫁那麽遠。但是孩子總是有自己的生活,做父母的老了,也幫不了兒女更多了,他們有更好的生活,自然要放手讓他們去追求。


    第二天,趙明月騎著車去了縣城。她先去了二嫂那兒,二嫂的店開了有一年了,還挺有模有樣的,生意也逐漸穩定下來了,每天氣定神閑地在店裏忙活,不再像剛開始那樣惶惶不安地等客上門,生怕生意不好。


    二嫂見了她,高興得很:“妹妹,你來啦?快坐。”二嫂趕緊放下手裏的活,來給她端板凳、遞扇子、倒水。


    “不用忙二嫂,我自己來。店裏生意還可以吧?”趙明月從二嫂手裏接過扇子,坐在門口扇風。


    二嫂滿臉笑容:“還行。多虧了你後來給我寄的兩個新樣板。縣裏有幾家裁縫店也跟著我們去年的款式做,不過他們沒我這裏的款式新,所以還是我這裏生意比較好。”


    趙明月點頭:“那就好。二嫂,我三哥找女朋友啦?”


    二嫂看著趙明月:“對啊,他沒跟你說?”


    “沒有。是個什麽樣的姑娘,你見過沒有?”趙明月好奇心旺盛。


    二嫂笑著說:“我見過,來我店裏做過兩次衣服。長得不錯,家是縣城的,是他們醫院的醫生,就是不太愛說話。”


    趙明月點點頭:“那我一會兒去看看吧。”


    “你去唄,要我陪你去不?”二嫂問。


    “不用,我自己去就好,你忙你的。”趙明月笑眯眯的。


    “那在我這兒吃飯吧。”二嫂說。


    趙明月擺擺手:“我去讓我三哥請我吃飯。”


    趙明月坐了片刻,就起身去中醫院了,大熱天的,熱死個人,她戴了頂草帽,手臂為了防曬也套了兩個袖套子,騎著自行車過去了。


    趙明朗沒想到妹妹會來看他,有點喜出望外:“你什麽時候迴來的?”


    “我都迴來多久啦,你都不迴來看看,你這個沒良心的。”趙明月嗔怪他哥。


    趙明朗說:“天地良心啊,我這段時間是在跟同事換班攢假期呢,好等農忙的時候迴去幫爹媽收稻子。我估摸著你也該迴來了,想著你應該會來看我了,結果等了這麽久。”


    趙明月說:“剛到家就碰上大哥去賣茶葉,我跟著出去跑了一趟,然後就來你這兒了。”


    “那你迴來的時候也不順道來看看我?”趙明朗說。


    趙明月笑著說:“我想讓爹媽先高興嘛,這不是來看你了。”


    趙明朗抬手看了一下手表,說:“走,我下班了,帶你去吃飯。”說著將身上的白大褂脫下來,掛在櫃子邊的衣帽鉤上。


    “喲,我哥也戴手表了,我看看,多少錢啊?”趙明月笑著將他的手拿過來看了一下,是塊上海產的石英表。


    趙明朗的臉上綻露出笑容:“不要錢,撿的。”


    “嗬,哪兒有撿的,我也去撿個。誰送的?”趙明月笑得非常曖昧。


    趙明朗用手指點了一下趙明月的額頭:“你這個鬼精靈的丫頭。”


    趙明月跟著她哥出了醫院大門,看了一下:“哥,就我們倆去吃飯?”


    “你還想叫誰去?”趙明朗斜睨她。


    趙明月笑眯眯的:“送你手表的這個人唄。”


    趙明朗說:“她呀,不在這裏。”


    趙明月立即警覺起來:“我二嫂明明說是你們醫院的醫生啊?今天不上班?”難道又換了?


    趙明朗噗地笑出了聲:“是個醫生,但不是我們醫院的。是隔壁那家的。”


    趙明月引頸一看,明白過來,原來是縣人民醫院的,笑嘻嘻道:“行啊,哥,以後咱們家就中西合璧啦,有前途啊。”


    趙明朗白了她一眼。趙明月說:“哥,咱們去隔壁叫她一起吃飯去吧。”


    趙明朗說:“去什麽呀,時候到了,自然就能領給你們看了。”


    “那你還領給二嫂看了呢。”趙明月不滿意地哼了一聲,“快點吧,我今天特意跑過來,就是為了要看我未來三嫂的。你去不去?”


    趙明朗無奈:“好,好,去,行了吧。”


    趙明月跟在他後麵嘰嘰呱呱說:“你看我來,就應該主動帶我去看她的,我以後一年也迴不了一次家,想要看到我三嫂子,那得要猴年馬月啊。”


    趙明朗站住了,看著趙明月,想到這古靈精怪的妹妹以後就要嫁人了,伸出手來摸摸她的頭頂:“對不起明月,你結婚哥可能沒時間去。我把假期都攢來迴家搞農忙了。”


    趙明月也猜到是這樣,上班族,就是這樣身不由己:“沒關係,你幫爹媽,我就覺得沒那麽失落了。”她跟三哥年紀相差最近,相伴的時間最久,兄妹倆在一起玩的時間也多,感情最為親厚,當然希望她結婚,三哥能來。


    趙明朗說:“你別難過,等明年我結婚了,我就有婚假了,我們度蜜月的時候去你家,好不好?”


    趙明月笑起來:“好。”


    趙明朗不知道為什麽突然歎了口氣:“我妹妹這就要嫁人了,我還真舍不得呢。”這個妹妹,說是妹妹,其實更是老師和朋友,在他的人生道路上,阻止過好幾次走歪路,說起來,還真是要感謝她,才會有自己現在的日子,要不然現在自己不知在哪個地底下做老鼠在挖煤呢。


    “我哥要娶別人了,我也擔心有了嫂子,你不會像以前那樣疼我了。”趙明月鼓了一下腮幫子。


    趙明朗安撫地笑了一下:“當然還是像以前那樣疼你,以後還會多個人關心你。”


    “你是說我嫂子嗎?”趙明月衝他哥眨了一下左眼。


    趙明朗笑而不語:“她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尤其是見到陌生人話很少。但是人很善良,所以你別見怪。”


    “那你怎麽認識她的?”趙明月覺得好奇。


    趙明朗說:“她去二嫂店裏做衣服,碰上過一迴。後來我們去地區開會,又碰上了,我主動去找她說的話,她剛開始不愛搭理我,架不住我金城所致啊。”


    趙明月伸出大拇指:“就該這樣,看準了,就要盡快下手。真男人!”


    趙明朗哈哈大笑。說話間已經到了人民醫院門口,趙明月說:“我進去叫她,你等我一會。”


    趙明月點點頭,站在陰涼地裏遮陰。大概過了十分鍾,趙明朗領著一個姑娘出來了,那姑娘個子還很高挑,比趙明月還要高上幾分,頭發剪得齊耳長,鵝蛋臉,眉目很是俊秀,有一點淡淡疏離感,大概是性格所致。對方看見趙明月,彎起嘴角淡淡笑了一下。


    趙明朗趕緊解釋:“這是桂丹,人民醫院耳鼻喉科的大夫。丹丹,這是我妹妹,明月,我跟你說過很多次了。”


    桂丹伸出手來:“你好。”


    趙明月聽她的聲音,如黃鶯出穀,真是悅耳:“你好,我可以叫你丹丹姐嗎?”


    桂丹點點頭:“嗯。”話很少。


    趙明朗說:“走吧,我們去吃飯。我們來得有點遲了,她都已經在吃飯了。再吃一點吧,丹丹?”


    桂丹說:“好。”真是惜字如金。


    趙明月笑道:“丹丹姐的聲音這麽好聽,為什麽不愛說話啊。”


    桂丹愣了一下,過了好一會兒才說:“我奶奶說,多說多錯。”


    趙明月笑了起來:“嗯,沒關係,你喜歡就好。”這一點也說明她家的家教很好,起碼不是個愛嚼舌根、搬弄是非的人。


    趙明朗顯然很喜歡桂丹,他一個勁地在趙明月和桂丹之間調節氣氛,但是桂丹顯然還不大能適應和趙明月相處,話還是很少。吃飯的時候,可以看得出家教相當不錯,斯文有禮,細嚼慢咽的,一點聲響也沒有。


    趙明月覺得,他哥要是娶了桂丹,那生活品位估計要得到質的飛升,不知道能否磨合得過來。


    吃了飯,兄妹倆又將桂丹送迴醫院。趙明月跟她哥說:“你跟她單獨在一塊的時候,她的話也這麽少?”


    趙明朗搖頭:“不會,跟我在一起,話會多一些。”


    “她家裏是做什麽的?”趙明月問。


    “她爺爺和爸爸以前都是醫生。不過都受迫害去世了,現在家裏就隻有奶奶和母親,還有一個哥哥,已經結婚了。”趙明朗說。


    原來也是個吃過苦頭的人。


    趙明朗又說:“她高考的時候,成績非常好,報考了醫大,但是沒有被錄取,上了一所專科,跟我是同一年畢業的。”


    趙明月說:“我覺得她很不錯,好好待她,哥。”


    “我當然會的。”趙明朗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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