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春梅的事,讓整個宿舍的姐妹都義憤填膺,一個個都想捋著袖子去幫她教訓那個陳世美。唯有大姐唐衛華非常冷靜:“算了,這種事也強求不來,其實老三一開始說那個男的沒考到北京的時候,我心裏就覺得:他倆成不了。”


    大家都看著唐衛華:“為什麽?”


    唐衛華說:“我們中國人的傳統是講究門當戶對的,就算不是門當戶對,一般來說,都是高男配低女,極少有低男配高女的。這個高低呢,不是指身高,也不是指地位的高低,就是指綜合的條件,家庭條件、受教育條件以及個人條件。男方條件好一點的,女方條件差一點,這個沒關係,很正常,但是女方條件比男方條件好,這個通常很難成。老三就是屬於高女配低男,所以成不了。”


    “是嗎?我覺得也不一定啊。”錢斯盛不相信地說。


    唐衛華說:“當然也是有的,不能說完全沒有。通常來說,女人嫁人,都是想找條件比自己好的,如果碰到條件不如你的,首先你自己心裏肯定就不會樂意,其次即便你同意了,父母那一關肯定也不好過。而且我們國家大男子主義的男人很多,自尊心強,娶一個條件比自己好的老婆,以後在家裏的地位相應就要降低,所以一般也不會娶條件比自己好的老婆。”


    趙明月笑道:“其實我倒覺得,沒有男人不想娶條件好的女人,肯定有不少男人巴不得自己攀個高枝,這樣可以少奮鬥二十年,關鍵是沒幾個能娶得到。”


    趙明月這個少奮鬥多少年是後來一種比較時髦的說法,這個年代還沒人說,所以她這話一出口,大家都笑了起來。


    毛劍蘭勸李春梅:“三姐,你講良心,不甩他已經夠仁至義盡了,他現在主動跟你分手,正好省得你麻煩,以後擦亮眼睛,找一個比他強百倍的。”


    高東方也說:“道不同不相為謀,也不要為在這個王八蛋身上浪費的那些時間和感情覺得氣憤,你應該感到慶幸,在結婚之前認清了這個人的真實麵目,避免了錯誤的擴大和加深。”


    李春梅說:“好吧,我就是覺得自己自尊心受到打擊了,憑什麽是他甩我,不是我甩他!”


    趙明月歎道:“因為你做不出這種沒良心的事來。”


    李春梅低下頭不做聲了,學校裏追求她的人也不是沒有,但是她總覺得對不住她對象,所以全都一口拒絕了,她都想好了,畢業後就要求分配迴重慶,兩個人就能夠繼續在一起了,但是沒想到這才多久,人家就劈腿了,說不氣憤那絕對是假的。


    錢斯盛說:“照大姐剛剛說的那個高低配對,你和姐夫不也是高女低男的模式?”


    唐衛華笑道:“我們這就不一樣了,這是婚後才出現的這個差距。我們結婚之前,兩家的條件差不多,他長得比我高,也算是高男低女吧,哈哈。”


    高東方說:“小趙這個就是典型的高男低女了吧。”


    毛劍蘭說:“什麽高男低女,我們小趙的條件哪點比沈旭躍差呀。”毛劍蘭自從暑假被趙明月救過之後,別提多維護她了。


    大家都笑了起來,唐衛華說:“論個人條件,小趙當然不比沈旭躍差,但是論家庭條件,也算得上是高男低女了。”


    毛劍蘭不以為然:“當初小趙和沈旭躍談的時候,沈旭躍父母還不知道在哪個牛棚裏改造呢,誰條件更好說不上。我反正覺得,小趙他們起碼也算得上是高女配高男。”


    大家都笑了起來,唐衛華說:“對對,就是高女配高男的嘛。”


    趙明月笑道:“什麽高女高男,我們是互相瞅著看對眼了,沒考慮到那麽多問題。”


    “所以說,還是你最幸福。”大家都羨慕地說。


    趙明月笑了一下,沒再說什麽,什麽是幸福,大概就是自己喜歡的人正好也喜歡自己,隻考慮兩個人的感覺,不用去想延伸到現實生活中的問題,那種狀態才是真正的幸福。越單純越幸福,索求得越少越幸福。


    大家為李春梅的事唏噓感歎了一番,為她鼓了一番勁,李春梅消沉了一段時間,然而生活每天都在繼續,時間是一劑包醫百病的良藥,一切創傷都能被時間抹平,不管是身體上的還是心靈上的。


    周六晚上,師大籌備了將近兩個月的社團文藝晚會終於拉開帷幕了。學校大禮堂裏人滿為患,全校師生幾乎都到場了,還有不少兄弟學校的人也慕名前來觀看,將師大的禮堂擠得滿滿堂堂。到最後人都進不來了,不少人都爬上了禮堂的窗台,隔著窗戶往裏瞅。


    當天下午就已經彩排過了,趙明月表演的節目安排在中間靠後的位置,所以前半場節目估計都得在後台看了,甚至都沒法看。


    沈旭躍和於有清跟趙明月宿舍的姐妹一起,因為去得早,倒是占了個好位置。先出來的肯定是歌舞類的節目,因為先要熱場嘛,由於準備的時間比較充裕,節目排得還挺像模像樣的,隻是表演服裝受時代的限製,不怎麽理想。


    像樂器獨奏與合奏這樣的,那就沒法統一著裝了,大家都盡量穿得光線一些,反正也不是看外表,主要是聽聲音的。不得不說,觀看這場表演的感覺,就像是見證一場火山的爆發,人們長久壓抑在心底的感情猛地噴發出來,將整個會場的熱情都點燃起來了。


    沈旭躍帶了相機,也沒怎麽拍照,因為都是不認識的人,拍了也浪費。等到主持人終於出來報幕,下一個節目是戲劇社選送的話劇《雷雨》,沈旭躍才拿出相機,調好焦距,準備拍照。


    幕布拉上,過了許久,才緩緩拉開,場上已經擺上了桌椅、屏風等簡單的道具,這些東西看似簡單,估計找起來也是費了心思的。


    《雷雨》雖然是個經典話劇,但也並非人人都讀過,畢竟這個年頭,書籍極度匱乏,就算是想看也未必有機會看得到。沈旭躍聽說趙明月要表演這個,跑到圖書館去借劇本,但是沒有,提前預約了也輪不上,便跑了幾個書店,終於買到了這本書,抓緊時間看完了,了解了是個怎樣的故事,著重了解繁漪這個角色,因為是趙明月演的嘛。


    因為表演時間有限,表演的隻是《雷雨》第四幕最為突出的一部分。旁白解說故事背景,介紹場景:魯侍萍發現兒女的私情,準備讓他們私奔,三人在飯廳裏遇上繁漪。然後故事開始了。


    趙明月演的繁漪穿著一件長袖深色旗袍,裁剪非常合身,將她的玲瓏曲線展現得一覽無餘,頭發往後挽成一個發髻,臉上還塗了粉底,抹了口紅,比之前跳舞的那些人塗得紅通通的臉蛋看起來清爽多了,也顯得特別成熟有韻味。


    沈旭躍坐直了身體,眼睛盯著趙明月,幾乎都忘記她在演戲了。


    於有清也咦了一聲:“她以前排練的時候沒穿過這衣服啊。”


    趙明月宿舍的姐妹們說:“小趙這衣服是她自己做的,真好看。”


    台上的趙明月已經在表演了,台下有著上千雙眼睛,還有沈旭躍在緊緊盯著自己,說不緊張那是假的,以前雖然也有數千員工盯著她發言,但那是做她自己,本色出演,可以即興發揮,但是現在卻不一樣,她是演別人,要記台詞,記每一個步驟,還得配合他人。


    台下所有人都靜悄悄的,因為話劇表演跟相聲不一樣,不能拿麥說話,也沒有麥,演員聲音要是小了,台下就聽不見,太用力了也不行,顯得失真。難怪別人說舞台劇特別考驗演員的功底。趙明月已經排練了兩個月,功夫沒少下,成效還是看得見的,不過他們再努力,也是業餘演員,專業技能就別提了。好在觀眾也是業餘的,大家都本著看熱鬧的心情。


    大家都覺得,所有人中,表現得最好的還是趙明月,因為她的衣服最好看,形象最好,令人印象最為深刻。節目完成之後,已經出了一身汗的趙明月終於鬆了口氣。從後台下來,然後走前門到了觀眾席,坐在姐妹們為她預留的位置上,錢斯盛也跟著下來了,她雖然沒上台表演,但是一直在後台做後勤工作。


    趙明月坐在沈旭躍身邊,有些不好意思地問:“怎麽樣?”


    沈旭躍嗅到趙明月身上的脂粉香,心神一蕩,笑道:“很好,非常不錯。”


    於有清說:“比排練的時候還要好。”


    大家都說:“表演得很好啊,很有感染力。”


    趙明月抿著嘴笑:“其實就是演著玩。”


    接下來表演了什麽節目,沈旭躍都沒怎麽注意了,他時不時偷瞄一眼身邊的趙明月,被她身上的淡香蠱惑著,心旌神蕩。散場之後,沈旭躍的意識還處於在一種恍惚的狀態。趙明月身上還穿著那件旗袍,不過外麵套了一件厚衣服。沈旭躍看著旗袍開叉處露出的褲子,問她:“你剛剛在場上的時候沒穿褲子,冷不冷?”


    趙明月說:“還好,時間不長,我也緊張,忘記冷了。我現在這麽穿是不是怪怪的?天冷了,不穿褲子禁不住。”現在到了晚上,溫度就隻有幾度了,不穿褲子可不行。


    “沒關係,穿著好了。這衣服是劇組的?”沈旭躍問。


    趙明月笑道:“對,不過是照著我的尺寸做,明天要還迴去。”


    沈旭躍說:“明月,你穿這個好看,以後自己也做幾件來穿吧。”


    趙明月看著沈旭躍,笑靨如花:“真的嗎?你要是喜歡看我穿旗袍,我以後就做兩件來穿。”


    “嗯,你穿旗袍好看,我還給你拍了不少照片,到時候洗出來你自己看。”沈旭躍說。


    “京京出院了嗎?明天再去看看他?”趙明月問。


    沈旭躍說:“應該已經出院了,我這幾天也在忙,沒迴去過,要不你明天跟我一起去我家?”


    趙明月想到沈旭躍父母,覺得有些拘束,但是又不能不麵對:“好吧。明天去。”


    第二天趙明月去沈家的時候,碰上沈馥鬱和楊茂林正往外搬東西,趙明月一看,這怎麽迴事呢,搬家嗎?沈旭躍開口一問,果不其然。


    沈馥鬱說:“我們在平安裏租了個房子,一家子搬到那邊去住,離我和你姐夫上班的地方都近一點。”


    沈旭躍和趙明月對視了一眼,這怎麽迴事,這才多久就要搬出去住啊。沈旭躍進屋一看,父母和京京都在沙發上坐著呢,京京的小腿打著石膏,手邊還放著兩個小拐杖,看見他倆,便開心地叫:“小舅,小舅媽。”


    沈母不高興地對孩子說:“那不是小舅媽,叫阿姨。”


    京京沒說話,看了一眼姥姥,低下頭去。


    趙明月禮貌地打招唿:“伯父伯母,我來看看你們。”


    沈母沒好氣地說:“看什麽,有什麽好看的,沒缺胳膊少腿的,好得很,不用看。我們沒七老八十的,哪敢勞動你們大駕來看啊。”


    趙明月一臉尷尬,沈父還保持著威嚴:“你胡說什麽呢,女兒長大了,都已經結婚生子了,搬出去住難道不應該嗎?”


    沈母說:“不就是怕人說他是個上門女婿麽?做我家的上門女婿難道還虧了他了?我們家條件不辱沒他吧。”


    楊茂林正好從門外進來,站在門口尷尬地摸了摸鼻子,沈旭躍說:“媽,您能不能少說兩句,我姐夫願意自力更生沒什麽不好的。”


    沈母口不擇言:“哼,自力更生還不是要我們幫忙安排工作。”


    楊茂林的臉漲得通紅,沈馥鬱站在丈夫身邊:“媽,我求您了,您就不能少說兩句嗎?我們全家都是依仗著您老人家,我們自己沒出息,這行了吧?”


    沈母看著兒子,又看看女兒,然後一起身,就氣唿唿地進裏屋去了。


    趙明月看著在一旁嚇得什麽話都不敢說的京京,走過去跟京京說:“京京別怕,阿姨帶你到院子裏去玩,自己能走嗎?”


    京京連忙點頭:“我能。”小家夥趕緊拿著拐杖跟著趙明月出去了。趙明月覺得,大人當著孩子的麵鬧矛盾,實在是太不好了。


    沈旭躍留下來當和事老,趙明月猜想可能是楊茂林要麵子,想搬出去住,沈母不願意,便在這裏冷嘲熱諷。估計是沈母這人不好相處,這才是矛盾的根源所在。出了門,趙明月陪著在走廊下的藤椅裏坐著,京京看了一下屋裏,小聲地說:“小舅媽,我姥姥罵我爸爸,所以我媽媽才要搬出去。”


    趙明月吃驚地看著孩子:“你姥姥罵你爸爸什麽了?”


    京京想了想:“我爸爸在家給我燉湯喝,我姥姥說他沒出息,隻會幹女人幹的活。我媽媽聽著就不高興了,然後他們就吵架了。”


    趙明月對老太太有些無語,這都什麽跟什麽呀,上次在醫院看見楊茂林的時候,老太太那樣子還是挺喜歡的呀,這又怎麽不喜歡了,便跟京京說:“你媽媽和姥姥有一點意見不合,你別去管,她們都是喜歡你的。”


    京京撅了一下嘴,他其實不喜歡姥姥,太不慈祥了,總是板著一張臉,比老師還嚴肅。過了一會兒,沈旭躍和楊茂林各提著一個袋子出來了,沈旭躍說:“明月,我們去幫大姐搬家吧,順便去認認門。”


    趙明月點頭:“好。”


    平安裏離他們家不遠,楊茂林借了一輛手推板車,自己將所有的家當搬上了車。沈父的專車在門口停著,司機小劉估計受了沈父的指示,要幫他們搬家,一直讓他們將東西放車上,但是沈馥鬱沒有答應,說自己能搬得了。


    楊茂林將兒子抱起來,放到被褥上坐著:“京京坐穩了啊,咱們迴家了。”語氣是很輕鬆的。


    沈馥鬱朝院子裏喊了一聲:“爸,媽,我走了啊,有空就迴來看你們。”


    趙明月和沈旭躍、沈馥鬱三人跟在板車後麵,遇到上坡時幫忙推一下。沈馥鬱就跟弟弟和趙明月數落母親:“媽真是太過分了,她以前不那樣啊,怎麽過了這麽些年,就越發蠻不講理了,還越來越勢利。她不喜歡你,就橫挑鼻子豎挑眼,做什麽都是錯的,連你姐夫做個飯,都說他隻能圍著灶台打轉,是沒本事的男人才幹的事。你說誰受得了她呀?”


    沈旭躍看著外甥一直都在看著幾個大人,便說:“姐,這話別當著孩子的麵說。”


    “咱媽才沒那麽多講究呢,她還拉著京京數落他爸的不是,所以我才堅持要搬出來的。”沈馥鬱說。


    趙明月聽著,有種物傷其類的感受,這老太太也忒難相處了,別的老人不是越活越通透嗎,她怎麽越活越迴去了,以後要真跟沈旭躍結了婚,絕對不能和她住一塊,否則就等著被念叨死吧。


    沈馥鬱找的房子是個四合院大雜院,裏麵住著好幾戶人家,老人孩子都不少,以後京京就不會寂寞了。他們租的是兩間西廂房,一個外間一個裏間,廚房在外麵,楊茂林給兒子在外間隔了個小隔間,住在那兒。房子很便宜,不是商用的,一個月才六塊錢。趙明月看著這房子,覺得也挺好的,將來要是跟沈旭躍結婚,買不起房子的話,先也這麽租個房子,有一大堆鄰居,應該也不錯。


    幾個人幫著將東西搬進去,沈馥鬱兩口子麻利地將東西歸置到位,沈馥鬱拍拍手:“好了,終於有個我們自己的小窩了。小旭和明月在我們家吃飯吧,第一頓飯,慶祝我們搬家。”


    趙明月想了想:“大姐,要不我們晚上再來吧,中午我和旭躍還是迴你家去看看,省得伯父伯母多想。”


    楊茂林點頭:“說的也是,我們這搬出來了,老人家心裏肯定空落落的,你們是該迴去陪陪。我們就不迴去了,謝謝你們啊。”


    沈旭躍拉著趙明月的手:“那我們就先走了,下午再過來,你們先忙。”


    “行。”


    出了大雜院的門,兩人慢慢地往沈家走。沈旭躍歎了口氣:“唉,沒想到我媽現在變成這樣的人了。可能是身份轉換不過來,我們離開她的時候,都是十幾歲的孩子,迴到她身邊時,全都是拖家帶口的成年人了,大家都有了各自的生活重心。這個家,除了我爸,就沒人需要她了,可能心理落差挺大的。”


    趙明月說:“應該是這樣,老人家的身份還沒適應過來。”


    沈旭躍說:“所以明月,要是我媽說什麽難聽的話,你就別跟她計較,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好了。其實我覺得最可憐的應該是我爸,他得成天跟我媽待著,我媽什麽火都往他一人身上撒了。”


    趙明月想象了一下沈母念叨沈父的情形,哎,哪個兩口子不是這麽過來的呢,沈父恐怕早就練就了金鍾罩神功了,沒準還有絕世神功,專克老太太的嘮叨抱怨症。


    從那以後,直到放寒假,趙明月都沒有去過沈家,因為太忙了,也因為不想去。考完期末考試,趙明月就雀躍起來,終於可以迴家了,一年沒迴去了,還真想念父母,家裏的變化應該很大吧。


    不過她沒有準備直接迴去,而是和沈旭躍一邊旅行,一邊南下迴家,先到山東去爬泰山,然後去海邊看日出,再沿著南下的路線,去蘇州和杭州看看,然後再迴家。


    當然不止他們兩個一起去,沈旭躍還找了一些誌同道合的朋友,趙明月也拉上了於有清,不過一行人中,隻有趙明月一個女生。趙明月也不擔心,這年頭人性淳樸,人身安全問題完全不用操心,況且還有沈旭躍和於有清照顧。


    出發之前,趙明月跟著沈旭躍迴去拜訪了他的父母,沈父聽說兒子要利用假期出去旅行長見識,並不反對,他也覺得年輕人就該出去見見世麵。沈母不樂意,她覺得兒子不該跑到趙明月家去。沈旭躍說:“那裏就相當於我的第二故鄉,我迴去看看家鄉而已,順道送明月迴家。我會趕在過年前迴來的,陪爸媽一起過年。”


    沈父說:“去吧,替我們問候一下小趙的父母。路上小心,好好照顧小趙。”


    “我知道了,謝謝爸。”沈旭躍覺得,有一個通情達理的家長,真是一件多麽幸運的事。


    這是典型的窮遊,他們一路搭火車搭順風車,住旅館或者住親朋好友家裏,宗旨就是能省則省。趙明月不缺錢,但是同行的其他人缺錢,隻好隨大流。大家對唯一的女性都很照顧,趙明月的行李幾乎就沒讓她提過,都在沈旭躍和於有清肩上。


    他們在冬日裏登上了殘留著積雪的泰山,領略泰山的蒼勁與雄壯,在結冰的海邊守候日出,又感受了“上有天堂下有蘇杭”的人間勝景,一路走來,收獲頗豐。


    路上遇過雨雪,也經過風霜,終於迴到了那個魂牽夢繞的故鄉,趙明月看著籠在煙雨中的熟悉村落,眼眶不由得發熱:爹,媽,女兒迴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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