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明月將毛劍蘭送到最近的二炮醫院急救,一做檢查,就說是胃穿孔,要馬上進行手術。幸好這是部隊醫院,受wg衝擊比較少,醫療還保有了應有的水平。而且根本就沒提費用的事,就先推進去做手術了,趙明月鬆了口氣。


    一個護士對她說:“你是病人毛劍蘭的家屬吧,你們是哪個單位的?”


    趙明月說:“我們是師大的學生。”


    “你們的醫療卡跟我們醫院不對接,需要繳納一部分醫療費。”護士說。


    趙明月點點頭:“好,需要多少錢,我趕緊去籌備醫藥費。”


    護士說:“你先預備兩百塊費用吧,多退少補。”


    趙明月說:“好。”她心說還好,這年頭起碼還能先看病再交錢,於是趕緊跑迴去籌錢去了。


    這段時間她攢了幾十塊錢,但是離兩百塊還差得遠呢,隻能去找人借,沈旭躍不在,她能想到的人第一個就是宋小蕊。宋小蕊中午送走了趙明月,下午時又看見她來找自己,覺得非常意外,聽說她要幫同學借錢湊醫藥費,便趕緊迴去拿錢。


    趙明月借到錢,又順道去找了錢斯盛,告訴她毛劍蘭生病住院的事,錢斯盛趕緊跟著她一起去了醫院。毛劍蘭還在手術中,趙明月和錢斯盛商量了一下,讓錢斯盛在醫院守著,自己去學校找班主任老師,毛劍蘭申請留校,這期間發生什麽事,就還是學校的責任。又順便去宿舍將毛劍蘭的生活用品收拾了一些過來。


    李老師得知毛劍蘭住院的消息,趕緊和師母都跟著來醫院了,他們到達醫院的時候,毛劍蘭已經做完手術迴到病房了,還在昏睡中。醫生說幸虧送得及時,再晚點就沒救了。趙明月想起這事就覺得後怕,幸虧她今天休息,迴學校了。


    李老師和師母看望過後就走了,留下趙明月和錢斯盛在醫院裏照顧。錢斯盛用毛巾給毛劍蘭擦臉,小聲地跟趙明月說:“幸虧你今天迴來了,要不然多嚇人啊。”


    趙明月也搖頭:“我也覺得有點後怕,萬一我們都不知道,她不就……”


    “哎,所以說老五還是福大命大,你幫她撿迴了一條命。”錢斯盛感歎說,她擦到毛劍蘭的手,跟趙明月說,“你看她的手。”


    趙明月低頭一看,上麵全都是傷口,有的纏了膠布,有的沒有。趙明月驚訝地說:“她不是在街道辦的工廠裏做事嗎,那個廠子好像是個紙盒廠,怎麽會有這麽多傷口?”


    錢斯盛搖頭:“不知道啊,我也一直沒有迴去看過她,她也沒來找過我們。怎麽會弄成這樣啊?”


    趙明月歎了口氣說:“她醒來了肯定要急死去,本來是想賺點錢的,結果這麽一住院,要花那麽多醫藥費。等她醒了,花了多少錢咱們先不說,等她好了再說啊。”


    “嗯,好。小趙你不是在西單那邊開著店呢,要不你迴去吧,我來照顧。”


    趙明月說:“四姐,這樣好吧,白天我要忙,你來照顧,晚上我來照顧,你覺得這樣可以嗎?”


    錢斯盛點頭:“行。醫生說暫時也不能進食,以後等可以吃東西了,我從家裏給她帶,我家也方便一些。”


    “嗯,好。”


    過了一陣,趙明月又說:“你說她平時吃得不多啊,怎麽就胃穿孔了呢。”胃穿孔是暴飲暴食才會出現的情況。


    錢斯盛想了想:“可能就是平時沒吃飽過,胃本來就不好,突然之間吃多了,然後就出問題了。”


    “可能是這樣。四姐你現在迴去吧,今晚我來守著,明天早上你過來接替我。”


    “行。”


    遇到這種時候,趙明月才深切體會到人多力量大的優勢來。


    病房沒有空床鋪,趙明月就睡在走廊裏的長椅上。睡得十分不安穩,隔一陣子,她就起來進病房看一看,看毛劍蘭醒來了沒有。一直折騰到第二天早上,毛劍蘭終於睜開了眼睛,看見趙明月,眼淚唰唰地淌了下來。趙明月衝著她笑:“劍蘭,哭什麽,沒事的,已經沒事啦,別哭。”


    毛劍蘭抓住趙明月的手,咬著下唇努力止住哭聲,虛弱地說:“謝謝。”


    趙明月理著她的頭發:“你也是,這麽逞強,把自己弄得遍體鱗傷的。我不是說了,你要是事情找得不順利,就來我那兒幫我做衣服。”


    毛劍蘭隻抽噎,不做聲,她是覺得不好意思讓趙明月還給她分錢。


    趙明月說:“我也不是白給你錢,你沒來,我還得請人幫忙呢。你要是來了,咱們一起做,做得越多,賺的就越多,那都是你自己賺來的呀。”


    毛劍蘭也覺得那點自尊心太沒道理了些:“對不起小趙,謝謝你。”


    “謝什麽,都是自己姐妹。你別難過,等你病好了,就來我店裏幫忙,不說多了,一天賺個一兩塊還是有的。我現在店裏生意好得很呢,還請了我的房東大媽來幫我釘扣子什麽的,我也是要給她錢的。”趙明月說。


    毛劍蘭聽她這麽一說,便點了點頭:“好。”


    “你別想多了,好好休息吧。爭取早點出院。”趙明月說。


    從這天起,趙明月就在醫院和店裏兩頭跑,每天晚上睡在醫院,醫院裏總是人滿為患,有時候連長椅都沒得睡,隻能趴在毛劍蘭床邊睡。這讓毛劍蘭心裏分外過意不去。趙明月就笑笑:“心裏著急,那就快點好起來。”


    等最危險的時期過去之後,毛劍蘭可以下床活動了,晚上便讓趙明月睡到她的病床上來,兩人一起擠著睡。好在兩個女孩都不胖,趙明月也自知自己睡覺不亂動,不會碰到毛劍蘭的傷口,這才能睡個囫圇覺。


    過了一個多禮拜,毛劍蘭終於可以出院了,趙明月則瘦了一圈,兩隻眼睛下麵都是青色,看得毛劍蘭愧疚不已。趙明月將毛劍蘭接到她店裏,這樣可以方便照顧。


    手術費用花得不多,除去報銷的,隻花了一百來塊錢,但對毛劍蘭來說,已經是一筆巨款了。李老師來看望毛劍蘭,拿了二十塊錢探視費,趙明月和錢斯盛都拿了二十,毛劍蘭自己沒什麽錢,她身邊總共加起來不到十塊錢。所以算起來,還欠了四十多塊錢的債。


    趙明月將退迴來的錢拿去還給了宋小蕊,毛劍蘭欠下的債,就全都是自己的了。毛劍蘭想著自己的債務,便暗暗垂淚。趙明月安慰她:“哭什麽,身體是革命的本錢,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這點錢,等你以後工作出來了,一個月不到就還上了。所以現在當務之急是好好養身體,然後來幫我的忙。”


    毛劍蘭吸吸鼻子,用手抹了一下眼淚:“我就是覺得太對不起你了。你看你,要照顧我,又要給我花錢,還要做事,累得你都沒睡個囫圇覺。”


    “這事都是攤上了,沒辦法,誰也不想的。假設這事兒發生在我身上,你肯定也不會袖手旁觀的,對吧?”趙明月說。


    毛劍蘭沒有做聲,要是這事發生在趙明月身上,她恐怕頂多就隻能出點力,錢是幫不上了。“小趙,你的錢我一定會還給你的。”


    “不著急,等你好了,來幫我幹活,從你的工資裏慢慢扣。”趙明月說。


    毛劍蘭的眼眶又濕潤了,簡直不知道怎麽感謝趙明月才好,她幫了自己這麽多,還要想法子給自己賺錢,這世上有幾個像她這麽好的人啊。


    毛劍蘭在趙明月這邊調養,趙明月拿了錢給曹大媽,讓她額外做點有營養的食物給她滋補,毛劍蘭的身體慢慢康複起來,漸漸有了力氣幫著她打打下手。人手一多,趙明月做衣服的速度當然快了起來,比如毛劍蘭會幫客人量身,給客人拿衣服,她畫好布料線條,毛劍蘭會幫著裁剪,這樣一天起碼可以多做兩三件衣服。有時候等縫紉機空了,毛劍蘭還會自己去學著車線。


    趙明月一邊忙著,一邊掐指算著沈旭躍迴來的日子,他已經離開二十天了,期間也來了兩封信,一封是從沈陽發迴來的,還有一封是從秦皇島發迴來的,他還寄了一張在秦皇島的海邊拍的相片給她,跟她說:“真想和你一起在海邊看日出。”


    趙明月很想迴信給他,但是卻沒處寄,因為等她的信一到,沈旭躍早已拔營去了別處,所以隻能將每封迴信收起來,等他迴來的時候再給他看。


    趙明月想起自己有段時間沒收到家裏的信了,可能是自己改了地址,父親給記錯了,是不是給寄到學校去了,她決定去學校看看,有沒有自己的信。


    這天她閑聊的時候和毛劍蘭說:“劍蘭,你有沒有去看過我們班的信箱?我好久沒收到家裏的信了,是不是給我寄學校去了。”


    毛劍蘭說:“我生病之前看過,沒有你的信,不知道現在有沒有。”


    “那就怪了,我明天去學校看看去,該不會是我爹記錯了吧。”她搬到店裏來的時候就用新地址寫過信迴去,爹年紀大了,記錯了地址還有可能,但是三哥不會啊,而且於有清基本上是半個月就一封信,幾乎雷打不動的,怎麽這都過了這麽久,還沒來信,不知道於有清有沒有考上大學。


    曹大媽聽見趙明月說起信,突然想起什麽來:“趙姑娘,你是不是在說信呢?前陣子你不在家,我好像收到了兩封信,我不識字,不知道是給誰的,就放在家裏櫃台上了,我去看看還在不在。”曹大媽趕緊跑到後麵去了,不一會兒拿過來兩封信。


    趙明月拿過來一看,果然是家裏和於有清寄來的,看到埠的日期,應該差不多是毛劍蘭生病住院那陣子的事了,這都快半個月了。曹大媽不好意思地說:“對不住啊,姑娘,你看我這老糊塗了,一下子就給忘了,你不說,我還沒想起來呢。”


    “沒關係,收到了就好。”趙明月拆開信一看,家裏的信是三哥寫的,他已經在家過暑假了,他說本來打算來北京玩玩的,但是迴到家,看見父母那麽辛苦,也就不好意思讓老人們勞累,乖乖留家裏幹活去了。趙明月笑起來,三哥還是挺孝順的。趙明朗還說,他前兩天遇到於有芬了,好像已經懷孕了,肚子都顯懷了,“我覺得她應該是失身給那個姓成的畜生了”,這是趙明朗的原話。趙明月有種果然如此的感覺,成永強那個狗東西,居然敢做出這種事來,真是個畜生!


    於有清的信是他高考前擠出時間來寫的,寫得不長,他的心情非常矛盾,一方麵躊躇滿誌,一方麵又隱隱不安。7月20日高考,結束距今都有半個多月了,成績應該出來了,不知道考得如何。趙明月心裏暗暗祈禱,希望他能夠考上,畢竟這孩子性子太敏感,受過一次打擊已經足夠了,再來一次,趙明月擔心他有點受不了。


    她收到信,趕緊寫了迴信。就在信剛寄出去兩三天,她就收到了家裏的來信,這次隻有一封,是三哥寫來的,說是這麽久沒有收到她的消息,父母都擔心了,讓他寫封信問問到底是怎麽迴事。趙明月想一想,從她寫了上封信迴去,至今差不多快一個月了,自己沒再寫過信迴去,難怪父母會擔心。趙明朗還在信上說,於有清這次考了全縣理科狀元,如果不出意外,肯定能上大學了。


    趙明月有一種鬆了口氣的感覺,這一次,於有清應該能上大學了吧。


    毛劍蘭的身體一天天康複起來,對做衣服的興趣也濃厚起來,趙明月也沒有對她藏私,將自己會的東西都傾囊相授,教她裁剪衣裳,如何揚長避短、搭配色彩。趙明月供她吃住,每天給她發一塊錢工資,毛劍蘭死活不肯要工資,趙明月就說:“你不要也罷,反正就當還錢給我了,一天算一塊。總不能白幫我幹。”


    毛劍蘭說:“其實我覺得我沒做什麽,反而學到了不少東西。我原來還覺得跟你學裁縫是浪費時間,耽誤我賺錢,所以不肯來你這兒,我覺得自己年輕,隻要肯吃苦,賣點苦力,多少能賺點錢吧,沒想到還倒貼了一把。你看,我眼皮子就這麽淺。”說到這裏,她不好意思地笑了。


    趙明月說:“我這個看起來不上台麵,實際上還是挺好賺的,起碼比你糊什麽紙盒強多了。”


    “那是,比搬磚頭要輕鬆多了。”毛劍蘭笑起來。


    趙明月看著她:“你後來不再紙盒廠做了,去工地了?為什麽?”難怪那雙手傷成那樣。


    毛劍蘭說:“紙盒廠突然清退了臨時工,我沒地方去,就去找了個工地。”


    “那你也不來找我。”趙明月看著她,無奈地搖了搖頭。


    毛劍蘭說:“我錯了。”


    “那你那胃是怎麽迴事?”這事趙明月還沒好好問過她呢。


    毛劍蘭說:“我小時候在家吃雜糧吃多了,本來就有胃病。在工地上幹活特別辛苦,每次幹完活,我都要吃好多饅頭才能抵餓。結果那天不是下了場暴雨嗎,我可能是淋了雨受寒了,有點不舒服,吃了晚飯就上床睡了。結果到半夜就開始胃疼了,我以前也胃疼過,覺得熬一熬就過去了,結果沒想到越來越難受。”


    趙明月嚇了一跳:“你還真是拿身體開玩笑啊,疼了那麽久,你還不去看醫生。”


    毛劍蘭苦笑了一下,吐舌頭:“窮人嘛,怕花錢,再說後來確實是我疼得爬不起來了,幸虧你來了,救了我一條命。明月,你是我的救命恩人。”


    趙明月擺了擺手:“小事一樁,舉手之勞。”


    毛劍蘭看著趙明月,隻是笑了笑,無論如何,自己是欠了趙明月一條命了。


    毛劍蘭開始學著用碎布頭縫衣服,她將布頭一點點綴起來,準備綴成一塊來學裁剪。趙明月就說:“你縫那個幹什麽,你想要學裁剪,就用白布去裁。”


    毛劍蘭擺擺手:“不用,這碎布頭剩著也是剩著,白布給我裁了怪可惜的。”


    趙明月看她綴的布頭還挺好看,花花綠綠的,色彩很豐富,搭配倒也協調:“你要不要試著做一件百納衣。”


    毛劍蘭看著自己手裏的布片:“這個可以嗎?”


    趙明月說:“也沒什麽不可以,反正都是用不著的碎布頭,你用來做件小孩子的衣服也未嚐不可,就是形狀淩亂了點,不規則。”


    “好,我試試。可以給我侄兒做個小衣服。”毛劍蘭說。


    “好。”碎布頭是很練車工的呢。


    八月中旬,曬成古銅色的沈旭躍迴來了,他出現在店子門口,整張臉就隻剩下白牙和眼白是白色的了,趙明月看見他的時候,還有點沒反應過來。沈旭躍背上背著一個迷彩背包,肩上斜挎著一個軍綠色的書包,都鼓鼓囊囊的,他衝趙明月傻樂:“明月,我迴來了。”


    趙明月趕緊從座位上站起來,起身急,將凳子都絆倒了,腳下被縫紉機的腿給勾住了,一個重心不穩,就要往地上撲,看得一旁的毛劍蘭心都要從嗓子眼跳出來了,沈旭躍趕緊奔過來,將趙明月扶住了:“慢點慢點,我這不都迴來了嗎?”


    趙明月的腦袋撞進了沈旭躍懷裏,扶著他的胳膊站穩了,抬起頭來仔細地打量:“旭躍,真是你是迴來了。曬這麽黑了,我都差點認不出來了。”趙明月歡喜地笑著,眼睛裏都閃爍起了淚花。


    毛劍蘭看著久別重逢的兩個戀人,趕緊拿著自己手裏的活避到裏屋去了,把地方讓給他們兩個。


    沈旭躍衝著趙明月開心地笑著:“是的,不過更結實更健康了。你好像瘦了,是不是沒吃好飯、睡好覺啊?”


    趙明月打量了他好幾遍,終於才反應過來:“我沒事。快把包放下來,趕緊坐下。我給你倒水喝,剛剛到北京?”


    “是啊,還沒來得及迴學校呢,就直接來你這兒了。我看你一眼,然後要趕迴去整理調研資料。”沈旭躍說。


    趙明月想要幫他將包取下來,結果發現沉甸甸的,她一下沒提起來:“你包裏都裝的什麽呀?”


    沈旭躍笑起來:“我自己來。”他先將書包摘下來,然後放下背包,然後坐在趙明月旁邊,打開包開始清東西,“我去調研,一路上看到好吃的好玩的,就都帶了一些,給你嚐嚐看看。”


    沈旭躍給趙明月拿東西:“這個是在秦皇島買的大海螺,海螺裏麵還有一串小海螺項鏈,給你玩的。這個也是在那邊買的魷魚絲,我覺得挺好吃的,不知道你習慣這個味兒不。這個是在沈陽買的榛子,從興安嶺那邊過來的,很香。這個是從山東買的……”林林總總擺了一桌子,琳琅滿目,都是好東西。


    趙明月看著沈旭躍,眼睛裏溫柔似水:“你一路上一直都背著?累不累啊?”


    沈旭躍嘿嘿笑:“我還好啦,我們教授喜歡各種石頭,他都背了好多石頭迴去,還不讓我們幫忙。”


    “那你們也得幫啊。”趙明月想起就覺得挺可愛的。


    沈旭躍笑道:“幫,當然要幫,上火車、趕路什麽的,都得我們幫著扛才能上車。我這是來你這兒了,才躲了懶,讓那幾個同學去搬了。”


    趙明月說:“晚上我們一起吃飯,吃了飯你再迴學校。先去洗個澡,去房間裏睡一覺。可以不?”


    說到睡覺,沈旭躍打了個哈欠:“好吧,我休息一下。晚上我們去宋伯伯家一趟,說不定我晚上就住他那兒了,明天再迴學校。晚半天應該也沒事。”到了趙明月這兒,他就覺得全身都放鬆下來了,之前那一個多月奔波忙碌的精神勁一下子鬆懈下來,有點提不起了。


    “好。我同學毛劍蘭在我這裏幫忙,兩個人做快多了。”趙明月一邊收拾東西一邊叫毛劍蘭:“劍蘭,出來吃東西了。”


    “終於找到幫手了?”沈旭躍笑道。


    毛劍蘭出來了,大大方方地衝沈旭躍笑:“你好。才到北京,坐火車迴來的吧,一路上肯定很辛苦。”


    沈旭躍點點頭:“還好。你在這裏陪著明月,她就不孤單了。”


    “嗨,哪裏是我陪她。我這是落了難,被小趙給搭救了。小趙真是個好人,她救了我的命,還收留了我。”毛劍蘭苦笑著說。


    沈旭躍這一個多月在到處漂泊,沒收到過趙明月的隻言片語,是以還不知道這邊發生了什麽事,便訝異地問:“怎麽迴事?”


    趙明月說:“別聽她說的那麽誇張。就是劍蘭病了,我給她送到醫院去住院。舉手之勞而已。”


    毛劍蘭補充說:“醫生說再晚點就沒救了。醫藥費也是她幫我墊付的,找人借的錢,現在又讓我在這裏做事,你說是不是她救了我的命?”


    沈旭躍迴頭看著趙明月,抬手摸了摸她的腦袋:“既然明月說是舉手之勞,你也就不必放在心上了,都是同學,互相幫助是應該的。”


    趙明月說:“爐子上燒著有水,兌上冷水應該夠用了,你去洗個澡,先睡一覺。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不餓,我們下車後就吃了飯了。”沈旭躍說著,自己去洗澡去了。


    趙明月將吃的東西遞給毛劍蘭:“來嚐嚐,他帶迴來的特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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