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營地內,到處都散落著三五成群的漢子,神情黯然的氛圍充斥著整個人群。沒有人知道後方發生了什麽,隻知道已經好久沒有新的增援被派遣過來,而派遣迴去聯絡部族的信使也杳無音訊。


    桑尼坐在安吉利爾身邊,把玩著一個桑傑斯女俘虜的腳。神色莊重的安吉利爾則是把近期陣亡的名單鐫刻在石板上。兩人誰也沒有說話,各自在忙活各自手裏那點事。


    坐在側麵的利威爾一臉凝重,欲言又止。瞧了瞧主事的兩人都沒有心思整頓營地內的事務,便甩掉手中一直在絞動的繩子,出了山洞。


    抬頭挺胸深唿一口氣,利威爾還是感覺一種無形的胸悶感壓抑在身體中。


    一個人影從遠處跑了過來,腳步虛浮,跌跌撞撞。


    利威爾迎了上去,止住來人的腳步,問道。


    你是從哪裏過來的?怎麽這麽狼狽?


    我...我要見奎比特。


    停下腳步的漢子雙手拄著膝蓋,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身上的傷口綻開,不停的流著血。


    你在這等著,我喊人給你包紮。我去通知桑尼你來到的事情,哦,對了,你叫什麽?


    我...我叫芬利,是從博魯依本洞過來的。


    好,那你就在這別動。


    利威爾轉身就和附近的衛兵耳語一番,衛兵聞罷趕忙去找人拿工具來幫這個突然跑進營地的博魯依人止血。


    又重新迴到山洞的利威爾,看著還在忙活的二人連頭都沒有抬起來看她一眼,心裏的火氣便有點壓不住。


    博魯依來人了,指名要見你,桑尼。


    放下懷中的女人,這個頂著菜花頭的健壯男人和坐在地上還目露迷離的女人溫言說道。


    來,張開嘴,寶貝。


    女人未做任何思索,便按照桑尼的指示張開了嘴。


    男人從懷中取出瓶子,拔掉塞子,把其中的東西倒入了女人的口中後,一臉溫柔的囑咐道。


    等我迴來,寶貝。


    女人的眼睛迷離之色愈重,臉上的潮紅讓利威爾不由得想知道到底桑尼給她吃了什麽。


    來的人是誰?


    頭都沒迴的桑尼還是迴應了等候在門口的利威爾。


    他說他叫芬利。


    哦,那讓他等著吧。


    你不去見見他嗎?


    利威爾的耐心真的快被這倆男人消耗殆盡,這些時日,他倆就好像做遊戲一樣,每次帶人去桑傑斯的城池打鬧劫掠一番,然後在對方的“護送”下退迴來,循環往複。


    這不是你該操心的事情,女人。


    桑尼緩緩迴過頭,走到利威爾的身邊,靠近利威爾的耳朵,輕輕的說道。


    其實,你應該多學學那些女人。而不是總在這裏裝作男人一樣的多事。像她一樣不好嗎?


    說完,桑尼把頭扭過去看著地上目光散亂,神誌都有點不清楚的女人。


    你是要挑釁骨夫家嗎?奎比特。


    利威爾怒不可遏的怒瞪著桑尼。


    桑尼直起身子,手掌向上雙臂高舉。一臉嬉笑著說道。


    不不不,骨夫老頭子和你不一樣。你應該明白,你自己是個什麽東西。


    所以,請你不要再在這裏晃來晃去,非常礙眼。除非,你和她一樣。我和小安吉都會接受你的。對吧!小安吉!


    用肯定的語氣說出問句後,桑尼推開利威爾,離開了房間。


    氣的渾身發抖的利威爾走到安吉利爾的麵前,低頭看著還在記錄名單的男人。


    你到底在想些什麽!?


    安吉利爾慢慢抬起頭。


    我在想,你爺爺有沒有告訴你,你為什麽會在這裏,而不是族裏。


    這和你現在的作為有什麽關係嗎?安吉利爾!你現在還不如那個毒蟲更像個男人。


    話剛說完,利威爾突然感到雙腿被兩隻強而有力的手掌握住。下一瞬的視線已經看向了山洞的頂部,後腦撞擊在地麵鬆軟毛皮上的衝擊,讓利威爾感覺多少有些疼。


    安吉利爾壓到被放倒的利威爾身上,目光灼灼的盯著仰躺在地上的女人。


    你想見識見識真正的男人什麽樣嗎?


    利威爾毫無懼色的麵對著這個一臉兇相的男人。


    在一個女人身上來展示嗎?


    為什麽不呢?


    ...


    就在兩人僵在這裏的時候,旁邊的桑傑斯女人突然口吐白沫,倒在一旁渾身抽搐。


    兩人同時扭過頭,看向那裏的異常。


    起來,沒種的東西,別壓在我身上。


    安吉利爾根本沒有起身的意思,隻是盯著那邊已經快要斷氣的女人思索著。


    看什麽看,趕緊去找桑尼,問問他到底給這個人吃了什麽。


    ...


    不用了,我想,你期待的事情快要開始了。


    我期待的事情?


    利威爾好似沒聽懂安吉利爾說的是什麽。


    迴過頭,望著利威爾的臉。安吉利爾伸出手,把散亂在臉上的頭發向一旁撥開。


    既然你這麽想我們去送死,那馬上你就會看到很多人死掉。難道這不是如你所願嗎?


    一臉疑惑的利威爾被壓的臉色發紅,還是對著身上的男人嘲諷道。


    嗬,我還以為狡猾的安吉利爾土司有多聰明,看來你也就是個草包。


    我隻是想更多的人活下去。


    你怎麽知道你的做法是不是最有利於這些人的呢?


    利威爾反問道。


    我總要試試,畢竟我不是神。


    安吉利爾神色坦然。


    那你或許應該聽聽別人的意見,而不是覺得自己是最聰明的那個。


    那說說看,你的意見是什麽。


    利威爾一怔。看著眼前對方一臉正色,不似戲弄的樣子。


    我說了你會聽嗎?


    說說看,也許呢?


    我們...跑吧。


    ...


    在營地一處涼棚旁接受包紮的芬利遙望著周圍的環境。


    你的傷口包好了,最近不要亂動。


    一位長者把手中的工具收好,最後囑咐給這個邦族的年輕人。


    我會注意的,長者。


    嗯...


    老者漸行漸遠,低頭看著被包的嚴嚴實實的傷口殷出的一塊塊血色,重重的出了口氣。


    總算是暫時安全了。


    你說什麽暫時安全了~


    芬利猛的迴過頭,看到了吊兒郎當的桑尼走了過來。


    首領!


    芬利急忙起身行禮。


    還未等站起來,就被桑尼壓住雙肩。


    坐著,坐著就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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