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醒來,洛星河的手習慣性地攬過枕邊人,卻不小心摸到了鏡流頭上硬邦邦的……


    鹿角?


    洛星河一睜眼,凡人形態的藥師躺在自己床上,她睜開一雙清冷的眼眸,疑惑道:“星河,你怎麽了?”


    說著,她就要湊近過來。


    “一定是在做夢,打開方式不對,我重新醒一遍。”


    洛星河給了自己兩巴掌,倒頭繼續睡。


    藥師捏了捏他的臉,“星河,你又在搞什麽,快去做早飯,我先去洗澡了。”


    藥師輕車熟路地走進浴室。


    “啊啊啊啊啊啊!”浴室傳來尖叫聲。


    洛星河趕忙跑進去,然後看到了一絲不掛的藥師呆呆地站在鏡子前,連忙扔了件衣服給她。


    穿好衣服後的藥師眼眶微紅:“星河,我不知道自己怎麽變成這個樣子的,嚇到你了,對不起。”


    洛星河從語氣判斷道:“你是鏡流?你是我的鏡兒!”


    青年抱住她,恨恨道:“一定是阿哈的惡作劇!我們去找祂!”


    變成藥師模樣的鏡流微微點頭,握緊了他的手,心頭微暖。


    真正的愛情就是這樣,無論你變成什麽模樣,我都能認出是你,並且陪你承擔一切,在你身邊,給你安慰。


    彩虹橋。


    洛星河朝著光瀑後的洞天喊道:“阿哈你這個神經病,給我出來!”


    阿哈抱著懷裏的麵具出來,麵具勾勒出一個邪惡的笑:“喲,這不是洛星河麽?怎麽了,思前想後,還是覺得藥師姐姐長得好看,就拋棄了你那鏡流師尊了?”


    變成藥師模樣的鏡流仍然能夠動用劍技,毫不留情地一劍朝著阿哈劈去。


    這一劍沒造成傷害,但是解氣。


    阿哈安慰道:“消消氣消消氣,這件事雖然跟阿哈也有關係,不過最主要的原因,是你的藥師姐姐舍不得你,才與我聯手施展了這道【移形換影】。”


    阿哈瞥了一眼地上的菩提樹下,變成鏡流模樣的藥師在蕩秋千。


    洛星河生氣道:“太過分了,不許你用鏡兒的形象!”


    劍光一閃,變成鏡流模樣的藥師,手中凝聚出一把豐饒神劍,抵擋了這一擊。


    真正的藥師使用鏡流的模樣,祂說道:“【琉璃】,吾為了變成這般模樣,可是付出了很大的代價,汝難道不喜歡麽?”


    洛星河不由分說直接出劍,“我喜歡的,是她的身體,她的靈魂,所有屬於她的過去和將來,你這個徒具其形的星神,不配用我家鏡兒的模樣!”


    長劍【琉璃】與豐饒神劍交鋒。


    從遠處看倒像是洛星河與鏡流在打生打死,而藥師在一旁滿臉擔憂。


    這可能是有史以來,第一次出現令使級的人類要和星神決一死戰。


    阿哈坐在彩虹橋上,看著地上的樂子,感覺這次交易賺發了。


    鏡流模樣的藥師手持豐饒神劍,根本不需要任何劍技,就能隨意抵擋洛星河的攻擊。


    “【琉璃】,我可以完全變作你眼前的這個女子,性格,喜好,習慣,甚至是劍術,你隨我一起生活,放棄【因果】命途,豈不是更輕鬆快樂?”


    洛星河已經接近力竭,一旁真正的鏡流上前攙扶起他。


    青年一字一頓道:“你 根 本 不 懂 愛 情 !”


    【因果】之命途在兩人腳下延伸,兩位星神聯手施展的移形換影的紅色因果線顯現。


    鏡流與洛星河雙劍合璧,【彩雲】【琉璃】化作兩道直線交叉,鎖定了那條因果線。


    飛劍轉瞬即至,兩人竭力出劍,耗盡了體內令使級別的力量,將那條線徹底斬斷。


    現實開始發生逆轉,因果線斷開之後,鏡流和藥師的身軀各自恢複正常。


    兩人雙雙陷入昏迷。


    藥師揮動手中麥穗,為他們恢複著體內的消耗。


    阿哈隨手一揮,將兩人丟迴房間的床上休息。


    藥師感慨道:“【因果】之力,比本座想象之中,還要強大。”


    畢竟來自兩位星神的手筆,都能被尋覓到因果線,然後出手斬斷。


    要知道現在的洛星河與鏡流才堪堪是令使級別,還不是最頂尖的令使級。


    任由他們成就神格,整個宇宙又有哪位星神能夠在他們二人之前將自己的【因果】藏匿好?


    藥師自問做不到,阿哈想必也是有此擔憂,才答應她的建議。


    又想起洛星河那句:“你根本不懂愛情。”


    藥師微微歎息,星神怎麽會懂愛情,愛情是凡人才會有的,最珍貴的東西。


    阿哈一閃身湊近道:“其實阿哈認識挺多星神的,和祂們都有一些過節……哦不,是交情,藥師姐姐如果想要愛情,我給你介紹一位如何?保證你滿意!”


    藥師懶得理他,這家夥除了為自己找樂子,實在想不到有什麽理由這麽殷勤。


    ……


    房間裏。


    洛星河從昏迷中醒來,懷裏趴著睡得香甜的白發女子。


    他伸出手,輕柔地撫摸著她的長發,拿起一縷嗅了嗅。


    鏡兒的味道,有些清冷的香氣,夜晚的感覺,像是曇花,淡雅悠然。


    曇花,曇花,曇花一現,便是瞬間的永恆。


    和那句“彩雲易散琉璃脆”,不謀而合。


    鏡流醒轉,美眸看著他:“在看什麽?”


    洛星河親了親她的額頭,說道:“在看鏡兒的睡顏,很美。”


    鏡流被他誇得有些臉紅,這一抹紅暈如天邊雲霞,光彩照人。


    看上去更加嬌豔動人,看得洛星河目不轉睛,生怕下一秒就會消失不見。


    “鏡兒,你知道曇花麽?”


    “知道啊,曇花一現嘛,這是一種隻有晚上才會開的花,花期很短,但是很美。”


    “是啊,所以曇花也被稱為【月下美人】。”


    鏡流紅唇微撇:“那你說,是曇花好看,還是我好看?”


    洛星河故意道:“曇花。”


    鏡流眼神一瞬間變得冰冷,唇邊帶著冷笑道:“再給你一次組織語言的機會。”


    洛星河柔聲道:“曇花雖美,不及我們家鏡兒的萬分之一。”


    他深深地吻在鏡流的紅唇上,鏡流也迴應著他。


    曇花的話語:堅定、純潔、守護,瞬間的永恆,珍惜眼前。


    他隻是想借著曇花告訴她這些。


    但也許並不需要刻意去解釋什麽了。


    他想說的一切,她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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