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東曉見她洗過手臉,忙把幹淨的毛巾遞了過去,說:“我讓你好好表現,其實我也得對你好好表現。喬老板,說句掏心窩子的話,自我調迴到雙河鎮工作,我對你表現還不錯吧?我頂著你媽的誤解和我妹的埋怨,還是對你表示充分地理解。像我這樣的男人,你哪找去?”


    喬小麗擦著手臉,笑著說:“你表現得好不好,我心裏自然清楚。再說,你在王大美人麵前肯定也會表現,甚至比在我麵前表現得還要好。現在,我是徹底想通了,你為啥把三家寨當成自己的家了。”她想,你在三家寨的一舉一動,我都了如指掌。因為三家寨有許多女人在我包廠裏上班,你的情況,她們會源源不斷地提供給我。


    方東曉蹲下來也在洗著臉說:“喬老板,你別岔開話題好不好?憑心而論,我與王姐隻是工作關係。你也最了解我,我連你都不敢碰,更別說其他女人了。我可把自己的烏紗帽子看得比命都重。”


    喬小麗揚起拳頭對他威脅道:“你再喊我老板,我現在就迴去。”


    方東曉洗過,又拿個大蘋果洗幹淨遞給她,說:“你先到屋裏休息會,咱馬上就做飯。”他把喬小麗讓進自己的臥室,讓她坐在沙發上。


    喬小麗吃著蘋果,也讓他坐下歇歇。他緊挨著喬小麗坐下,喬小麗下意識地向一旁挪了挪身子,說:“這飯好做,雞魚都是熟的,又買了鹵肉,生菜不多。”


    方東曉說:“讓你又買菜又做飯的,給你添了不少麻煩,我向你表示感謝。”


    喬小麗看他一眼,隨口問道:“你咋感謝?”


    方東曉出其不意地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說:“我隻能這樣表示,讓你失望了。”


    喬小麗摸著被他親過的臉頰說:“方部長,有你這樣欺負人的嗎?”她起身去了廚房。


    方東曉掏出手機在給邀請的客人打電話。他今天宴請的主要對象,是三家寨的四位廠長。他逐個打電話,讓他們在十二點之前必須到達村室,具體什麽情況沒說,但務必要他們過來。


    四位廠長很聽話,他們懷著不同的心態來到村室。他們四個剛到村室院子裏,方東曉就從裏麵鎖上了大門。他們四人被方東曉這一舉動,搞得有點莫名其妙。


    酒廠廠長張西然聞到了香味,不由地向廚房裏望了一眼,他發現廚裏有個美女在忙著。看背影很熟悉,但又沒認出是誰。


    另外三個廠長也都感到疑惑,他們剛進來,方東曉就鎖上了大門,什麽意思?


    方東曉把他們往辦公室裏讓,說:“就今天有點時間,想請幾位廠長吃頓飯。本來想在鎮上安排的,又怕你們忙抽不開身,隻好放在村室裏。為此,我還專門在鎮上請個廚師。”


    一聽說方東曉請他們四人吃飯,他們都感到蹊蹺,這是不合乎常理的事,他們還從沒遇到過這樣的事情,哪有領導請他們吃飯的?都是領導變著花樣要他們請領導。他們都用異樣的眼光看著方東曉。


    方東曉把他們讓進辦公室,說:“你們也別用這樣的眼光看我,我就是以個人的身份想請幾位廠長吃頓飯,借這個機會,咱們好好聊聊。坐坐。”他從抽屜裏拿出一盒煙放在桌上。


    張西然在想方書記請他們吃飯的目的。無緣無故,方書記肯定不會請他們吃飯。他說:“方書記,你來我們三家寨主持工作,辛辛苦苦,應該我們請你才是。我們都很忙,一直抽不出時間,真的不好意思。方書記,你抽煙。”他掏出自己煙散著。


    方東曉接過他遞來的煙,說:“我理解理解,今後的時間長著呐,我們有的是吃飯時間。”他拿出一次性杯子,又給他們倒茶。


    麵粉廠廠長張啟橋說:“方書記,你這是搞突襲,要知道你請我們吃飯,我們也得有所表示。我們進來,你就把大門鎖上了,你這是看不起我們。要不,這樣吧,我打電話讓飯店送來幾個菜,很快的。”他說著就掏手機。


    方東曉對他揮了揮手,說:“不必了,我買的啥都有,馬上就做好,咱今天你們隻管吃隻管喝,別的啥都不談。我就是想與你們交個朋友。”


    輪窯廠廠長張西發說:“方書記話說到這份上了,我們啥也別說了,隻能客隨主便。”他想,在修路的節骨眼上,你請我們吃飯,這不是巧合吧?再說,那些代表不知又向你說了些什麽,無論說什麽,肯定是對我們不利的話。


    木材加工廠廠長張啟超光笑,沒有說話,他抽幾下煙就喝一口茶。他在想方書記請自己吃飯的目的。自己應攤的集資款拿過了,還以個人的名義捐了五百元,該走的過場自己都走了,他方書記還在打自己的什麽主意呢?這頓飯不好吃呀。


    張西發站起來說:“方書記,我家還有兩瓶名酒,我拿過來,咱們共同品嚐,怎麽樣?”他想,你方書記到底是唱的哪出戲呢?


    方東曉說:“我這兒雖沒有什麽名酒,但夠大家喝的。你那名酒留著我們改日再喝。大家沒事,先打幾牌撲克放鬆放鬆,你們一天到晚也夠忙的。”他從抽屜裏拿出撲克牌,對大家說:“你們四個來,我去看看菜弄好嗎?”他起身向外走去。來到院子裏他仰天長出一口氣,他希望今天的酒場能讓自己心想事成。


    廚房裏,喬小麗忙得不可開交。她用搭在肩上的毛巾不時地擦著臉上的汗,案板上已經放著好幾碟拾掇好的酒菜。她見方東曉進來了,頭也不抬地說:“你咋沒陪客人說話?把醬油遞給我。”她伸著白嫩的小手。


    方東曉忙把醬油遞給她,說:“我怕你一個人忙不了,就過來看看。”他望著束著圍裙忙碌的喬小麗,就像是自己多年的妻子,他有種想從背後抱抱她的衝動。


    喬小麗柔柔地說:“我知道你等急了,可我一個人也不能當兩個人使。給你當傭人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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