益州城內,四處戒嚴,官兵四處搜查,全城似乎籠罩在一股極低的壓力之下,民心漸亂。


    在一所普通的民居之前,有一長相頗慎人的官兵,人稱刑老大,此刻,便是他提著燈仔細照著眼前方才十五六歲的姑娘,半晌之後,卻是要伸出手去想要摸她一把。


    姑娘膽怯地往後退了退,便是旁的官兵,卻也是勸他道:“刑老大,今日咱們還有旁的事兒要做,一會若是二殿下來了,見到了怕是不好!”


    “要你多嘴!”刑老大啐了他一口,微眯起的小眼倒是不辜負“賊眉鼠目”四個字,可偏生,眼睛裏卻是閃過一道精光,瞪得那解圍的官兵退了兩步,“老子做什麽自有分寸,還需要你來教不成!死開!”


    一時便有旁人拉了那小夥子道:“算了,你可別得罪他,他同左相府裏的管事倒有幾分交情,若是得罪了他,夠你喝一壺的。”


    “呸。這世道,便是這阿貓阿狗都要為虎作倀。”小夥子啐了一口,還要上去,腳還沒跨出去,卻是終究收了迴來,狠狠地歎了口氣:自個兒何曾不是為虎作倀,世道……什麽是世道?


    那邊的姑娘已是又退了一步,刑老大一把抓過她的手,賊笑道:“小娘子,你可得同我好好說說,這人怎麽就死在你家跟前了,否則,你老子娘都得被老子送進大牢裏去!”


    “我不知道……”那姑娘顯然是嚇壞了,如何掙紮都掙不脫,刑老大已是伸出另外一隻手,直接拉過她的腰賊笑道:“不知道,那哥哥我就教教你如何知道知道!”說話間,他已是施了力氣,就要去拖那姑娘。


    現場總共有六七個官兵,可人人都是敢怒而不敢言,隻能眼睜睜看著那姑娘哭著喊著,至中途時,那姑娘幾乎是跪了下來,眼兒巴巴地望著方才那個出聲的小夥子。


    “誰也救不了你,老子查了一夜又累又困,正是一肚子火,今日就是拿你來瀉火的!”刑老大又是一笑,眼神卻是半是威脅半是讚許地多看了那小夥子一眼長笑而去。


    姑娘再次定睛看著那小夥子,眼神裏仿佛全是“救我,求求你救我……”這讓他突然響起了家裏的娘子,不知為何,他突然平生出一股勇氣,拔了刀便衝上前去,架在刑老大的脖子上,揚聲道:“你放開他!刑老大,我們是官兵,不是土匪,也不是強盜!你給我放開他!”


    “你敢拿刀對著老子!”刑老大惡狠狠地望著小夥子,半晌,方才壓低了聲音道:“你知不知道老子後頭是什麽人!那是左相!你敢拿刀對著老子!”


    他的話音未落,卻覺自個兒的脖子上,一道暖流劃過,那刀很快,他絲毫沒有察覺,卻覺脖子上一涼,紅色的鮮血漸漸湧出來,一雙眼睛突然放大……


    小夥子驚異地掉了刀,低聲道:“不是我,不是我砍的……”


    身後卻是響起異常冷靜的聲音,那人似是對著刑老大說的:“別在我跟前說老子。老子的老子是當今聖上,不是左相!”


    小夥子一迴頭,便見一貴氣逼人的青年人慢慢走近,他手上提著的,仿佛不是殺人的兇器,而是極度珍惜的寶物,拿了幹淨的帕子,緩緩地擦淨了上頭的血,一舉一動,霎是好看,半晌,他才聽到他身邊有個人喚他,“二殿下。”


    二皇子,齊峰。


    小夥子驚異下,腳已經發軟,晃晃蕩蕩地拉著那嚇傻的姑娘,忙跪下,便聽頭頂上的人道:“人呢……”


    主事兒的刑老大已死,誰都不敢迴話。小夥子愣了半晌,方才發現,二殿下正是問的自個兒。


    “屬下等來時,那刺客已經死在這路上,斷了氣兒了。”小夥子雖有些戰戰兢兢,卻仍是仔細迴答道。


    “死了?身上可發現什麽物件?”齊峰蹙眉道。


    “屬下等搜遍了他全身,什麽都沒發現。倒是刑老大找到了個牌子,這會在他身上,屬下等也不知道是什麽!屬下這就搜來……”說話間,他已是從死去的刑老大身上摸出那牌子,那紅布包住的牌子恍惚露出一角,小夥子定睛一看,心下卻是一沉,那牌子,分明便是東宮的腰牌,他就見過幾次。


    電光火石間,他已是驚疑不定,若這真是東宮的人,而二殿下要尋的刺客便是來自東宮,那這皇城,究竟要發生什麽變動?


    當下,他麵色不變,卻是直直將那紅布包好,又交到了齊峰手上,偷偷用眼觀察,卻見他臉色未變,隻是微微歎息,跨步就走。


    小夥子心下一鬆,人已經要坐在地上,方才要喘過氣來,卻見遠去的人又迴了身,指著他對對身邊的侍從道:“除了他,其他人杖責五十,革職查辦。咱們大齊,不要這些冷血的東西!”


    天上突然劃過一道閃電,繼而,卻是一陣雷聲隆隆,風漸起,不多時,卻是淅淅瀝瀝下起雨來,一下一下打在小夥子身上,半晌,他方才抬了頭,低聲念:“山雨欲來……風滿樓……”


    建元三十三年七月剛起,天氣炎熱,皇城□。


    先是宮裏鬧了刺客,盜走了宮裏重要的寶物,傷了當今淑妃娘娘,聖上下令查找刺客,哪知刺客尋著了,寶物卻不翼而飛,這一鬧,已是雞飛狗跳,過不得幾日,宮裏竟是傳出消息,當日的刺客出自東宮。有大臣上表聖上,道太子定是因著一廢太子之事生了罅隙,野心勃勃想要提早篡權奪位,方才做出這種喪心病狂的事兒。


    聖上因此一病不起,命捉拿太子質問,尋太子齊嶽追問,那時,太子已是人去樓空,太子妃獨掌東宮,如何追問,隻是哭啼,再問,她便一口咬定,太子已是被奸人擄走。


    無論如何,興風作浪的左相一派已是趁勢汙蔑太子見勢不對,趁機逃走,坐實了他心懷不軌之推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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