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仰了頭大笑了幾聲,一拳便錘在範長安身上,“範長安!”


    “嗯!”長安也是咧著嘴應道。


    “範長安!範長安!”杜秋娘又叫了幾聲。


    “嗯嗯。”長安的臉紅紅的,她叫一聲,他便應一聲。


    長安的臉越發紅了,可眼睛卻突然蹭地發亮,秋娘這般高興,他心裏也歡喜,一時間,竟忘了自己麵對秋娘時的羞澀,攬過杜秋娘的腰便要上下其手。


    可是,有件事情,他卻遲遲不能忘記——夫綱,夫綱!


    趁著秋娘高興,他抱著杜秋娘,揚了手,“啪”一下便打在杜秋娘的屁股上!當然,他思及杜秋娘的戰鬥力,那手上的勁兒自然輕了許多。


    “範長安!”杜秋娘尖叫一聲,眼睛一圓,抬了手便去咬範長安的脖子。


    隻見長安脖子一縮,鬆了杜秋娘便後退了幾步,餘下的動作卻是十分連貫,雙手一抬,嘴一嘟,眼睛一水地委屈,低聲喚道:“秋娘,你可是親口答應我,往後不同人打架,否則,我便要打你屁股的!”


    這副模樣,倒真像是他受了委屈。


    杜秋娘的手揚在半空,一時間哭笑不得,隻想著這範長安,上迴醉得酒可真是夠劃算,肉也吃了,話也說了,也不管她應沒應下,反正他是應了。


    這真是無賴的最高境界。


    “那你方才還同人打架呢!”杜秋娘應道。


    長安挺了腰,辯道:“那自然是不同的。咱靠的是智慧,不是蠻力!”


    “你的意思是說我野蠻,隻懂用蠻力咯?”杜秋娘沉了臉威脅道。


    “不,不是……”長安退了一退,嘴邊動了動,終究還是說道:“張元寶、趙劍刃二人全不是什麽良善之人,你不應與他二人正麵衝撞。”


    那趙劍刃是書生裏的痞子,外表瞧著或許斯文,可那內裏卻是齷蹉不堪,不懂他的人,隻當他人豪爽不羈。張元寶卻是腹有詩書,便是學堂裏的先生也讚之一二,可是……


    長安想到那日他辱了張元寶,張元寶卻能忍氣吞聲,之後每每遇到他,皆是一副皮笑肉不笑的模樣,便不由地骨子裏生冷。他不怕當麵橫的人,可怕的,是那些沒準背地裏使陰的人。


    張元寶能忍辱,更有八麵玲瓏的本事,這樣的人,若是秋娘真得罪透了他,往後他還會做出什麽樣的事情來?


    他將自個兒的憂慮細細與秋娘說了,秋娘一雙眼睛在他身上逡巡,直看得長安背後發涼,秋娘再要揚手時,長安想躲,秋娘一把抓住他,彎下腰便在他的唇上印上了一個吻。


    “你說得有禮,這一下打,我受了。”秋娘低低笑道,親完要放開長安,卻發現長安的大手掌緊緊擁在她的腰上,怎麽都不肯放。


    房裏的溫度越來越高,秋娘隻覺得身上燥地很,長安埋在她的懷裏,唿吸也有些不正常。


    “秋娘……”長安抬了頭正要喚道,屋門外悠悠地飄進來範老太太的一句話。


    “天現在黑地真早呀。”


    杜秋娘同長安對視一眼,禁不住吐了吐舌頭,換了身衣服便要去做飯。


    不多時,便見門口快速地走過幾個男人女人,臉上帶著更多是圍觀的熱切和八卦來了的興奮,杜秋娘心中一動,出了門便攔住個人,


    他開口一問,那人蹙著眉頭便“嘖嘖”了兩聲:“真真是作孽喲!方才蘇寡婦在河邊洗衣服,被兩個野男人給輕薄啦!”


    “被……被人輕薄了?”杜秋娘想起蘇寡婦那張命帶風流的臉,她能被人輕薄?她恨不得被人輕薄吧?!


    蘇寡婦配上趙劍刃、張元寶,真也是絕配了,她暗暗笑道,迴屋拉了範長安,抬了下巴笑道:“長安,走,咱們看熱鬧去!”


    村長家門前的一小塊地方,沾滿了村裏的人,火把點著,火光幾乎點亮了半天天。


    秋娘在一群人當中,一眼看到被人圍繞在中間的張元寶,身上披著不知道是誰臨時取來的舊床單,他的頭發全是亂的,零散地披在肩頭。


    她從未見過這樣狼狽的張元寶,可他卻依然昂著頭,似乎被人這樣盯著並不損他半絲風采。


    秋娘剛站定身子,便看到張元寶的眼睛從人群中直直的穿過來,落在她的身上。他的嘴抿成了一條線,嘴邊卻微不可見彎起一個弧度。


    隻有秋娘知道,這個時候的張元寶的忍耐性已經到了極限。


    那個蘇寡婦的嘴一張一合,幾乎哭死過去,在地上拍著,“村長,我家男人死地早,這事您得給我做主。我一早拎了衣服去洗,誰知道水裏突然竄出這兩個男人來。聽說他們好歹也是讀書人,怎麽光天化日下能光著身子在水裏嚇人!”


    這個情形,張元寶覺得丟人,生平再沒有這般丟人過。他此生兩次受辱,一次是因為範長安,這一次,連該恨的人都尋不著,整件事透著莫名其妙。


    上一次傷了聲譽,這一次,他脫光了衣服,赤-裸-裸站於人前。


    蘇寡婦的聲音真是呱噪,張元寶想。可是他不怕,蘇寡婦在村裏是什麽名聲,他又是什麽名聲,他如今不過是來走個過場罷了——再丟人,不過如此了。


    “張元寶……張元寶!”耳邊有人喚他,他一抬頭,便見村長凜著神色看著他,“你還有何解釋。”


    有什麽解釋……張元寶自嘲。今日他是犯了太歲了,方才那婆娘一聲尖叫,他忙拉著趙劍刃去河邊尋衣服,誰知道原本該在案邊的衣服徹底沒了影子,趙劍刃一慌,強行拉著他潛迴了河心躲著,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多,直到村長來了,直接派了兩個壯丁,將他們抓了個正著。


    被扔到岸上時,他渾身不著寸縷。


    所有人的眼睛都放在他的身上,即便此刻他的身上穿著衣服,可是他想,還不如他脫光了站著,他們反倒不會這般興奮。


    他又去看杜秋娘。


    張元寶疑惑了……方才他確然對杜秋娘有了些想法,可當杜秋娘用盡全力打他時,眼裏的怒火分明蘊含著其他的仇恨。


    張元寶見識過太多的女人,可在林子裏那次,他分明看到杜秋娘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一個負心漢。


    他何曾與杜秋娘有過這樣的過往?


    眼睛再次落在範長安握著杜秋娘的手上,火光灼灼地刺眼,張元寶的耳邊,轟鳴著那個麵目可憎的蘇寡婦的譴責。


    “秋娘,咱們迴去吧。”範長安挽了秋娘的手道,他對這個場麵絲毫沒了興趣。


    杜秋娘輕輕地笑了笑,拉了長安的手,“好。”


    蘇寡婦依然在那喋喋不休,張元寶卻垂了頭站著。杜秋娘重生後曾經想了一萬次,她不該直接砍了張元寶,張元寶那麽愛名聲的一個人,她就該讓他身敗名裂,就像今日這樣,赤身裸體地接受眾人目光的淩遲。


    前一世做不到的,長安卻幫她做到了,這就夠了。


    張元寶這個人,往後再同她沒有任何關係了。主要他不招惹她,他們便是兩個世界的人。


    二人迴了家,自然又是被範老太太好生說了一通。用飯時,長安餓極了,扒拉兩下吃了兩碗飯,要再添飯時,杜秋娘在桌子下猛踢他的腳,一邊朝他擠眉弄眼。


    長安悶悶地放下飯,頗為鬱卒:秋娘莫不是嫌他太能吃了……


    他再看一眼桌上秋娘做的菜,依依不舍地對範老太太說道:“祖母,我吃飽了。”


    誰知迴了房不多時,秋娘偷偷摸摸地熱了一大壺的酒,又額外做了一些小菜送到了房裏,哐當一聲放到長安麵前,咧嘴笑道:“長安,晚上給你加餐,這是獎勵你的!”


    “獎勵?”


    “嗯!”秋娘重重地點了點頭,“獎勵你幫我懲罰壞人!”


    “哦……”長安默默地看了一眼那個酒,正猶豫著要不要喝時,秋娘已經端起酒杯,一杯落肚,長安攔都來不及,隻得跟著同秋娘幹了一杯。


    “長安,我打那兩人,你怎麽不問我為什麽?”秋娘問。


    “你從不是無理取鬧的人。你打那兩人,定然是因為他們欺負了你。”長安老實迴道。


    “說地好!”秋娘雙掌一合,嘴卻彎了,又連著幹了三杯,再抬眼時,眉眼也是彎的,眼裏像是蒙了一層霧一般,透著絲絲的魅。


    秋娘猜想,自己大約是要醉了,可今日她的目的還沒達到。她原本是要灌醉範長安的……她想色-誘範長安,可是她放不下麵子,醒著的範長安這樣的水嫩,她下不去狠手,可醉了的範長安卻能爆發出平日不同的一麵。


    她從迴來時便打了這樣的算盤。可最終,她一激動,卻將自己灌了個醉。


    待她迴過神時,長安已經眸色漸深,將她抱在懷裏,往床邊走去。


    作者有話要說:西域糕點傳二:話說那日張元寶踹翻一車西域人的糕點,被擄走一千兩,自個兒也被西域人扣下做苦力。足足半年,他總算還清了西域人的債。至最後一日,西域人內急,留攤子與他照看。趙劍刃恰好路過,見糕點香甜,眼睛一亮:嘿,兄弟,我想你失蹤半年,原是靠這發家致富來了。他隨口一說,便挑起攤上糕點往嘴裏送去……


    第二日,秋娘長安再次圍觀,驚訝發現,張元寶趙劍刃二人再次被剝了個精光,正站於路邊大聲吆喝,淚流滿麵……


    切糕,真乃虐人一大神器也~~~


    魚蒙:t^t 點擊留言收藏有些墮怠如何破?木石,我有切糕大神器~!姑娘們,來一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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