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江望想著周宛京要給他禮物,早早地就來冰場了。


    結果並沒有看見她人。


    江望:難道是還在睡懶覺???


    江望先上冰練習去了,差不多練了有半個小時,他才瞧見周宛京進來。


    “對不起啊,路上有點堵,我沒想到你這麽早就來了。”周宛京走到他麵前來,把身上的雙肩包給放在了台子上。


    她拉開背包的拉鏈,從裏麵拿出了一個包裝完好的吉祥物紀念品,是一個熊貓手辦。


    “喜歡嗎?昨天我去逛紀念品店的時候看見這個手辦挺好看的,就專門給你排隊買的。”


    周宛京從衣兜裏扯出幾張紙來擦汗。


    江望的關注點似乎並不在他喜不喜歡這個禮物上,而是在“專門為你排隊買的”這幾個字上。


    “排隊?”


    周宛京點了點頭,開始向他吐苦水,“是啊,你不知道買紀念品的人有多多,各個國家的人都有,排了好幾個小時呢。”


    “謝謝。”


    “沒事兒,希望這個吉祥物可以給你帶來好運,祝你取得自己心目中的成績。”


    周宛京是短頭發,她取出挽在手腕上的橡皮筋,把頭發紮起來,顯得涼快多了。


    “謝謝你啊,你跟初中那會兒比起來還真是沒怎麽變啊。”


    周宛京有些驚訝,“你還記得我啊?”


    “當然,不然誰會那麽安心地就把微信隨隨便便給你一個剛認識,還沒聊幾句話的人啊?”


    “我還以為你這樣的superstar早就把我這個老同學給忘了呢,況且那會兒你也隻在我們學校讀了一學期而已。”


    江望借著手推動台子的力,往後滑了好幾米,“今天想看什麽啊?”


    “我想看你的燕式巡場。”


    周宛京現在可以說是愈加放肆了,都敢提要求了。


    “好啊。”


    江望還真的給她做了兩次燕式巡場。


    雖然沒有穿上精致的考斯騰,但是全黑色的訓練服也能襯出他非同一般的氣質。


    跟仙子一般。


    太美了,美到讓人不敢觸碰。


    周宛京還真不敢想象以後他的伴侶會是怎樣的神仙。


    周宛京為他鼓掌,“你不參加團體賽真是可惜了。”


    “參加團體賽的話,我怕沒有準備男子單人滑的時間。”


    “可是你就是隨便滑一滑,都是能令人驚歎的程度。”


    江望沒想到周宛京對他的評價這麽高,笑著對她說:“哪有你說的那麽好啊?”


    “哪裏沒有啊?能夠在一年裏麵連拿三塊金牌,18歲就參加奧運會,你要是得了金牌的話,那你就是男子單人滑最年輕的金牌得主了。”


    “那我要是沒得到呢?你會失望嗎?”


    周宛京搖搖頭,反問他,“為什麽會失望?就因為沒得到金牌嗎?在我看來,能站在奧運賽場上就已經是一種成功了。”


    “你現在讀得是什麽專業啊?”


    江望話題轉變得太快了,周宛京還停留在剛剛的對話中。


    “新聞傳播。”


    “想幹什麽?”


    “體育賽事解說員。”


    “來做花滑的體育賽事解說員。”江望說話沒個遮攔。


    周宛京也鬼使神差地說:“好。”


    “可我隻分得清阿克塞爾,其他的有的時候分得清,有的分不清。”


    “沒事兒,我教你。”


    周宛京抬眼看他,剛想說什麽,就看見江望一兩步就滑到了冰場中間。


    然後就是一個接一個的跳躍,從阿克塞爾到勾手跳,從一周跳到四周跳,還很貼心地附帶了一些講解。


    滑完之後,江望雙手叉著腰,低頭大口大口地喘氣,慢慢地滑到她麵前來。


    “怎麽樣?明白了嗎?”


    “大致是清楚了。”周宛京把他的礦泉水瓶子的瓶蓋給扭開了,“快喝水吧,跳躍很消費體力的。”


    “謝謝。”


    周宛京腦海裏還在迴想著他的每一個跳躍,“你怎麽做到跳得那麽標準的,真是不怎麽常見,簡直就是活生生的教科書啊!”


    “跳得標準本就應該是常見的。”


    “說的也是。”周宛京撇撇嘴,“哪像有的選手,水的很,裁判怕是都放了一個大西洋的水了。”


    江望給她比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噓,小聲點,小心被有心人給聽了去。”


    “哦。”


    “周宛京,我比賽的時候你也看看唄。”


    周宛京想了想,“可是我不知道我有沒有空啊。”


    “可以看迴放啊。”江望不依不撓。


    “好吧。但是我盡量抽出時間看你的比賽吧。”周宛京把自己的東西給收拾好,“我還有事,我就先去忙嘍。”


    “好。”


    周宛京背著書包走出了場館,去見了許歲宴。


    許歲宴對她說:“我見到顧淮幺了。”


    周宛京表現得比許歲宴要鎮定太多了,“然後呢?”


    “沒在一起,我拒絕了。”


    周宛京似乎是猜到了她的這個選擇,點了點頭,“嗯,倒是和我想得如出一轍呢。還是因為他沒時間陪著你?”


    “對。”許歲宴喝了一口溫開水,“但是我又很糾結我到底應不應該跟他在一起。”


    “還喜歡他嗎?”


    許歲宴沉默了一會兒,很誠實地“嗯”了一聲。


    “那就在一起。”


    “可我不需要陪伴嗎?”


    “那你覺得走哪一條路你才不會後悔?”周宛京反問她。


    許歲宴思索了一會兒,“都會。”


    周宛京微微挑眉,“既然都會,那幹嘛不在一起,至少還能有一段好的迴憶在。”


    “可是我怕舍不得。”


    “有什麽舍不得的?你不和他在一起,這不也舍得了嗎?”


    周宛京用食指戳了戳她的腦門,“自相矛盾。”


    許歲宴揉了揉額頭,“行了,別說我了。你昨天在紀念品店那兒買了什麽啊?我看看?”


    “買的是一個熊貓手辦,我買來送給江望的,祝他好運。”


    周宛京很坦然地說著。


    “你排了幾個小時就是為了送給江望??????都不說送給我????”


    很明顯,許歲宴吃醋了。


    “好啦,我這不是希望他能在這個四年一遇的奧運賽場上奪得金牌嘛,這樣也可以為國家爭光,我這是從國家層麵考慮的。”


    “口才真好,不去當辯論手都可惜了你。”


    “謬讚了謬讚了。”


    許歲宴問她:“京京,你說這次江望能拿金牌嗎?”


    “雖然他嘴巴說可能拿不到,但是我看的出來他想要拿金牌,他隻是把自己的野心給藏住了。”


    周宛京是這麽說的,她也不知道她自己有沒有曲解他。


    顧淮齡今天破天荒地來到了顧淮幺住的酒店,發現他人不在,就給他打了通電話,“我的好弟弟啊,我來看你了,你人呢?”


    “正在迴來的路上了。”


    “行,那我就在酒店門口等你。”


    顧淮齡剛剛不止聽見了他的聲音,還聽見了一個女生的聲音。


    “淮幺,怎麽還跟一女孩一起迴來啊?”


    “那是我師姐。”顧淮幺無語地說道。


    旁邊的蔣夢蝶聽見他叫自己為師姐,還有些不習慣呢。


    顧淮幺掛斷電話後,蔣夢蝶問他:“和誰打電話啊?居然喊我師姐,界限這麽清楚,跟女朋友?”


    “我哥,說清楚點免得他誤會。”


    “你哥?長什麽樣兒啊?高不高?帥不帥?”


    蔣夢蝶一個勁兒地問他。


    “蔣夢蝶,你又不是去相親,問這麽詳細做什麽?”


    蔣夢蝶撇撇嘴,“問一下又怎麽了嘛,男未婚女未嫁的,萬一我跟你哥搞在一起了呢?”


    顧淮幺剛喝進去的水,差點就噴了出來,“放心吧,你有這個歹心,我哥都不會有的。我作為和他相處了20年的弟弟,會不了解自己的親生哥哥?放心吧,你絕對不是他的理想型。”


    蔣夢蝶感到自己受到了莫大的冒犯,“喂,顧淮幺,你什麽意思啊?我長相漂亮,身材又好,性格又好,怎麽就不招人喜歡了???”


    “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你最招人喜歡了。”


    到了酒店門口,跟他同行的蔣夢蝶也見到了他的哥哥——顧淮齡。


    長得倒還不錯,對於外貌協會的蔣夢蝶來說,是達到了合格的門檻的。


    顧淮齡沒有先跟顧淮幺打招唿,反而是出於禮貌先與蔣夢蝶打招唿,“你好,我是顧淮幺的哥哥,我叫顧淮齡。”


    “你好,我叫蔣夢蝶。”


    蔣夢蝶真心覺得明明都是同一位母親生下來的孩子,怎麽差別就那麽大?


    顧淮幺問他:“你今天不忙公司的事?還有空跑這兒來?”


    蔣夢蝶驚歎,“公司?你這麽年輕就幹這麽老成的事啊?”


    顧淮齡臉上笑容不減,“是啊。”


    他先迴答的是蔣夢蝶的話。


    他又轉頭看向顧淮幺,“我今天可是專門推了下午的會議來見你的。”


    蔣夢蝶知道自己一個外人不好打擾他們兩兄弟,就悄悄溜走了。


    迴到酒店房間,顧淮齡問他:“訓練得很辛苦吧,尤其是這幾個月。”


    “是啊。”


    “周圍的人對你還好嗎?”


    顧淮幺笑著說:“難得你這個大忙人關心我一次。他們對我都還挺好的,剛剛那個蔣夢蝶,就門口那個 雖然平時嘴巴毒點,神神乎乎的,大大咧咧的,又貪吃又嗜睡的,但總歸人還是不錯的。”


    “我看你都把她的缺點都說完了。”顧淮齡笑著說,“但她看著還是挺有禮貌的啊。”


    “那是因為和你不熟,所以才有禮貌。她這人慢熱,熟了之後就開始放縱起來了。”


    顧淮齡問他:“她在自己男朋友麵前也是這樣?”


    顧淮幺擺擺手,“什麽男朋友啊?蔣夢蝶活了20年就沒談過一個男朋友。”


    “哦?真的?”


    “真的,她心裏麵啊裝著的就是奧運會的金牌,後天她就要上場比賽了,她現在心裏麵裝的都是金牌,哪兒還裝得下別的啊。”


    顧淮齡抓到了一個重點,“後天就是她比賽?”


    “對啊,就在中午那會兒。”


    顧淮幺朝他打趣兒,“怎麽?你要看?你這個大忙人什麽時候關心起體育運動來了?”


    “畢竟這次我們是東道主,那肯定得要關心一下。”


    顧淮齡說得理所當然。


    顧淮幺都找不到話來反駁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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