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竹英昨天就發現不對勁了,以往米糧還多的話,拿走個幾把米大家並不會放在心上。可現在林長發家裏就剩兩口袋米了,吃一頓少一頓,竹英和牛芹兩人負責做飯,天天將這些米麵看的就和眼珠子似的。


    最近大家粥吃的也清湯寡水,往往趕路時還沒走個十裏地就餓的胃裏倒酸水,雙腿也發軟。為了不讓林子成的事情再發生一遍,哪怕是湯水不稠,也會在裏頭丟下一些醃肉,勉強當個葷腥。


    竹英以為米糧晚上被人偷了,但也不太確定,幹脆就在糧袋裏放了個一個巴掌大的葉片,就攤開在糧食的最上頭,這樣黑燈瞎火的真有人來偷,一定不會發現葉片的存在,若是他真的偷竊,那葉片也一定不能保持昨晚她放的模樣。


    結果今天早上起來,竹英和牛芹兩妯娌迫不及待的打開糧袋一看,發現哪裏有樹葉,糧袋裏也凹下去一小塊,頓時就嚇軟了腳,慌忙將事情告訴了自家公爹和男人。


    林長發和林子均三兄弟沉吟了下,看了睡在一邊正香的虞蘭花,低聲道:“先別聲張。”


    虞蘭花這些天精神一直不濟,半夜偷自家糧食,再偷偷給娘家送糧,折騰的她疲憊不堪,每天都是最後一個起的。


    白天趕路時候也是稍微有個休息的空檔就靠在車上趕路,她還真得謝謝林平茂家,他家的大青牛死了,多數的東西都是靠人力拉著,好在他們家壯勞力多,林長泰林長壽林子明林子仁和陳梅陳枝都輪流著拉車,趕路的速度降低了不少,車軲轆還老是壞,所以時不時的就得下車來修。


    虞蘭花走的瞌睡連連,時不時的往後看,想知道虞家有沒有跟上來,殊不知這幅動作落到默默關注她行為的林長發等人眼裏。


    晚上休息的時候是林子昆守夜,他坐在視野最好的位置,將營地裏的情況盡收眼底。誰若是翻個身,他的目光都能掃過去看一眼。


    虞蘭花睡在地上急的不行,她娘家的兄弟侄兒趕了一天路都還沒吃飯呢!


    想到這裏,她輾轉難眠,不停的想著辦法。


    此時躺在身邊的林長發起身,嚇了虞蘭花一跳,慌忙閉著眼裝睡。


    感覺到身邊人起身的動靜,虞蘭花偷摸著睜開一隻眼,見他走到子昆身邊說著什麽,恰巧他的身形將子昆的視線擋的嚴實,看不到她這個方向。


    她又謹慎的看了一眼周圍睡著的兒子兒媳和孫兒們,確認沒有醒來的跡象,尤其是林子正鼾聲陣陣,將林長發和子昆說話的聲音都蓋過去了。


    也不知道哪裏來的膽子讓她一骨碌爬起,摸到板車旁,小心的將東西移開,雙手熟練的插到糧袋裏開始偷米。


    氣氛緊張的她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連額頭上的汗珠都大滴的落下來。吞了吞口水,感覺到手中抓到一個異物,低頭一看,不知道什麽時候一片樹葉混了進來,她將它丟在地上,繼續抓著,直到抓夠了數,才將糧袋紮緊,又將東西恢複到原位。


    鬆了一口氣,將要往東南的方向跑去,東南方向是她和虞家人約好的方位,每天晚上虞四郎和虞六郎害怕她迷路,都會提前走到開闊地來接,虞蘭花並不擔心她身上的糧送不到虞家手裏,隻要能偷到就行。


    “蘭花,你幹什麽去!”後麵傳來林長發忍著怒氣的低沉聲音。


    虞蘭花小心佝僂的身體一僵,迴過神來,發現林長發和林子昆父子兩人的目光都看向她這裏,從僵硬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我能幹啥去,解個手唄,不遠,就在那邊的幹草叢。”


    此時躺在地上裝睡的竹英和牛芹也爬起來,聲音帶著十足的怒氣:“娘,你剛剛偷糧我見著了,你是不是把糧食送到你娘家去了,那是我們的活命糧啊!咱們一家都吃不了幾天了,你咋還能偷給別人呢,你就是個家賊!”


    虞蘭花心虛又理虧,一張嘴還在硬撐:“偷什麽偷,我沒偷!”


    林長發一把走過來拽開她的衣服,指著她懷裏的米糧問:“你懷裏的米不是偷來的哪裏來的?你身上還能長出米來了,要這樣咱一家也餓不死了!”


    虞蘭花:“我拿自己家的糧咋能叫偷呢!”


    林長發指著她:“你拿咱家的糧去接濟你娘家就是家賊,你這婆娘也不看看現在都是啥時候了,連咱們都快被餓死啦,你記掛著你娘家舍不得你娘家,非要見到咱家的墩子和豆子餓的像他們家的粱兒和穀兒一樣才甘心嗎?”


    “你偷幾迴了!”林長發攥緊虞蘭花的手怒目而視,一副要將她生吞活剝了的樣子。


    “三......三迴。”虞蘭花看著林長發臉上哀求:“長發,這次就當最後一次行不行,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我娘和兄弟們餓死啊!”


    林長發這邊的動靜讓林長喜林平茂和林長河以及高家和小媳婦家都被驚醒,主要是虞蘭花哭的聲音太大了,尖銳又刺耳,就像有人在耳邊用指甲嘩啦玻璃的聲音,將大家的睡意驅趕的一幹二淨。


    馮珍娘睡眼惺忪的揉著眼睛,看向家裏的兒子:“瑞兒,要不要讓你爹去看看?”


    林瑞轉了個身:“看什麽看,這是人家事,得看我大伯怎麽做了。”


    林平茂和林長河看著林長喜一家都沒動靜,知道林瑞的意思,幹脆也坐了迴去,看林長發家裏到底怎麽處理這問題。


    林子均林子昆等人怎樣都勸不動這個老娘,虞蘭花也光棍,既然東窗事發那就不藏著掖著了,以自己妻子和母親的身份威脅:“長發,咱們怎麽說也二十多年的夫妻,今兒我都這樣求你了,你就不能鬆一鬆口嗎?”


    林長發腦門上氣的青筋都冒了出來:“鬆口?怎麽鬆口?這一鬆口咱們就和你們家那吸血蟲的娘家攪和在一起,以後哪裏有好日子過!”


    “不會的!他們不會的!”虞蘭花忙不迭的拍胸口保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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