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大熱的天,大家隻能看著林瑞和三兩的短發眼饞,心裏不禁埋怨古板爹娘,他們又不是王公貴族,哪需要注意儀容儀表,和堂弟林瑞一樣怎麽舒服怎麽來就好。


    但看到爹娘老子一副敢剪頭就打斷腿的架勢,到底沒有敢挑戰他們威嚴。


    三兩之前因為一路顛沛流離加上去了雇主家遭受非人對待,吃不飽穿不暖反而是最嚴重的刑罰,頭發如雜草一樣枯黃異斷,這樣剪完之後反而顯得他整個人精氣神好了很多。


    硫磺皂的味道不太好聞,對林氏族人來說卻是好東西,虞蘭花和張大翠簡直是節省的神,這麽一大家子人都用它洗了頭,最後竟然還剩下一小半,用她們的話來說下一次洗頭的量綽綽有餘了。


    林早早因為還沒有出月子,所以林素素隻用篦子給她篦了篦頭發。


    陳梅這會正擦著自己的濕發走了過來,看著姐妹兩不禁笑道:“咱們當媳婦那會,生完孩子哪有功夫做月子,第二天就得下床做活,迴娘家就更別想,家裏嫂子弟媳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早早,你是個有福氣的,沒了那刻薄的婆家,但娘家人對你沒得挑,老娘和姐姐照顧你,瑞哥兒給你帶孩子,你得好好養著,福氣在後頭呢!”


    林早早看著被林瑞抱在外麵晃悠的晴晴深以為然點頭,她以為以棄婦的身份迴村會受到眾人的指指點點,會令娘家都蒙羞。可小弟林瑞卻從未將這事上心,真的做到了將她的女兒視同己出,並一己扛起了家裏乃至幸存的林氏族人性命。


    林瑞可沒陳梅和二姐想的那樣高尚,他所做的一切努力就是想要在這亂世之中活下來,如果能力允許的話,帶著族人一個不少的活下來。


    晴晴小臉長得越來越開,母親的夥食好,連帶著她都長的肉嘟嘟的。


    胖點好,胖點免疫力都比普通孩子好的多,古代新生兒的夭折率很高,沒有預防針和ad和d3等各種微量元素的攝入,也容易得佝僂病。


    晴晴除了林早早外,最親近的就是林瑞這個舅舅,他身為獨生子女突然來到一個大家族有親人的羈絆,這種感覺除了短暫的驚奇之外,便隻剩下責任了。


    “不好啦不好啦,快來人,老裏正被蛇咬啦!”一夥人突然火急火燎的喊了起來,讓在防雨棚附近做事的族人都驚的站直了身體。


    “怎麽迴事,怎麽就被蛇咬了?”


    “什麽蛇啊?不是黑花蟒嗎?”


    “是黑花蟒我們就不急了,不是黑花蟒!”


    “竹葉青?”


    “也不是,我瞅著灰撲撲的,有點像狗塔屎。”


    “對對對,我覺著也像。”


    狗塔屎也是蛇類的一種,它的學名叫做短尾蝮蛇,這種蛇的蛇形懶惰,喜歡長時間趴在一個地方蜷縮在一起,很像狗屎,所以才有這個名字的出現。


    以前林瑞長大的農村田地裏就偶爾會踩到這種蛇,如果躲閃不及,是真會被它咬傷的。


    它們的外皮灰撲撲的,非常接近田地的顏色,人的肉眼根本不能及時發現它們。


    防不勝防,誰要是被它咬了,就真中獎了。


    它還有一個別稱叫土公蛇,是農村田地裏常見的蛇種之一,毒性非常強。


    林瑞小時候曾聽村裏的爺爺奶奶說過隔壁一個村裏的女人去棉花地裏采棉花,蹲下解手的時候就被這種蛇咬中了下體,連縛紮都做不到,那會的醫療沒現在先進,草藥見效時間也有限,最後女人被毒素走遍身體痛苦死亡。


    “爹爹,你挺著點啊!”林長泰和林長壽從柴火堆那跑過來,臉色通紅帶著憤怒:“我爹怎麽被咬了!”


    林長河道:“我也不清楚,就聽到大伯喊了一聲,然後臉色發白,身上打擺子。我一點都沒耽擱的跑過去才發現一條狗屎塔從大伯腳下遊出去,估摸著是被咬了,我撕開他褲腿果真發現有兩個蛇牙印。”


    林長喜急了:“哎呀,這時候還說那麽細幹嘛,救人要緊啊!”


    “可我們也沒有村尾那老林頭的草藥啊!”


    古時被蛇咬傷就隻有最原始的辦法用草藥敷,可認識草藥懂得其效用的人在每個村上也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林家村倒是有一個,但林平茂和林長喜等人離開林家村的時候他沒有選擇一起啊!


    老林頭現在估計兇多吉少,但裏正大伯的情況也眼看著不好了!


    林瑞忙問:“傷口那邊紮緊了嗎?”


    “紮了紮了,我還用手在傷口邊擠了不少黑血出來,扶著裏正大伯離開的時候黑血已經變得正常了,我以為沒事了,但大伯說他很冷。”林長發道。


    這種出太陽的天氣熱的要命,怎麽可能會冷!


    肯定是蛇毒帶來的身體機能紊亂,現在林平茂身體抖動的更厲害,嚇的林長壽林長泰兩兄弟臉都白了,紅著眼睛看著族人:“大家快救救我爹,求求你們了!”


    說完看向林瑞,一下朝著林瑞跑過來,拉著他就往林平茂那走:“林瑞,我知道你肯定有辦法,你救救我爹行嗎?”


    林瑞將晴晴交給大姐,跟著林長泰大步走著,看到已經陷入昏迷的林平茂,立刻讓人將他抬到了防雨棚內,再次掀開他被咬的小腿,此時整條小腿都紅腫發黑,而被繩子牢牢綁緊的上半截也開始充血,好在毒素還沒有滲到上麵去。


    “三兩,你去牛棚那將我牛車上用麻布包好的東西拿過來。”林瑞喊道。


    “好!”聽到吩咐的三兩刷的一下往那跑去,不一會就將麻布給林瑞拿來,麻布裏麵都是林瑞從房子的家庭藥箱裏搜刮來的,能用到的藥品很少,畢竟之前真沒想過要備蛇毒血清,況且這東西也不像感冒藥這樣的非處方藥能常備啊。


    倒是裏麵有把手術刀,這當初還是買來當美工刀用的,特順手,一把在某寶上也才十來塊錢,現在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用醫用酒精消了個毒後,在林平茂的紅腫的傷口上劃了一個十字形的傷口放血,又是一大股黑血飆了出來。


    “有沒有溫水?”


    “有有!婆娘,你快將水囊裏的水拿來!”林長泰急急喊著。


    陳梅也沒敢耽誤的立刻將水囊遞了過來。


    “堂伯,你用水別簡斷的澆在大爺爺的傷口上,將毒素帶走的越多越好。”等淤血再次變成紅色的時候,林瑞給灑了一點消炎藥粉。


    至於能不能活,就要看大爺爺的命硬不硬了。他不是醫科專業,能知道這些還得托以往看到過的荒野求生節目得來的經驗。


    他倒是也想有人能將草藥給采摘過來,可包括姐夫趙青在內,對治療蛇毒的草藥都一頭霧水,他隻得用消炎藥了,總不能一樣一樣草藥的試吧!


    藥物相生相克,別還沒整明白藥物習性,裏正大伯的小命就被折騰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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