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長發和林長河家裏沒有那麽多的蓑衣,所以將僅有的兩套都給了兒子穿著,自己身上被淋的全然濕透。


    此時一臉的狼狽,水珠順著頭發往臉上滾動下來,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


    “謝謝了,謝謝長喜還有長泰長壽兄弟了!”要不是他們伸手幫忙,現在還指不定糧食要受潮多少。


    糧食就是他們的命根子,沒了糧食,拿什麽來活命。


    “都一家人說什麽兩家話!”這話說的其實也沒錯,算起來都是同一個老祖宗,畢竟裏正大爺爺林平茂和林長河林長喜林長發三兄弟的父親林平安是嫡親兄弟。


    “糧食!糧食!”虞蘭花和張大翠兩人打開裝著糧食的布袋驚叫著,裏麵糙黑的米已然濕透,抓在手上沉甸甸的,浸濕的糧食體積並不小,少說也得有個十幾斤。


    一袋糧食濕了十幾斤,十袋就一百多斤了,一百多斤的濕米多麽可怕!


    現在正是暴風雨天氣,不見太陽,頂多兩三天濕米就會發黴,發黴的米中含有黃曲黴素,這種毒素對人體是有很大傷害的,它可能會誘導人體出現一些中毒的現象,甚至還可能會導致腫瘤。


    依照一百多斤的量加上林長發和林長河家那麽多人食用,腫瘤倒是不會發生,但會出現中毒的情況。


    比如出現常見的中毒表現,腹痛,腹瀉,惡心,嘔吐,食欲下降,出現低燒的情況,都是食用濕米造成體內的黃曲黴素堆積過多而造成的,有機率會誘發肝癌。


    總之除非是想找死,否則盡量別碰黴變的東西。


    虞蘭花和張大翠逃荒離家的時候都沒哭的這麽慘過,一把鼻涕一把淚,看著這些受潮的米簡直就像是要挖她的心頭肉:“這麽多米咱要吃到什麽時候!”


    “本來還打算出了林子在動,這會不吃不行了,那等出了林子咱們一家吃什麽啊!”


    林瑞見她哭得這樣慘,不得不提醒道:“嬸娘,估摸著頂多吃個五六天,這還得是溫度低的前提下,要是高溫的話兩三天就要黴變,換句話說你們最長五六天,最短兩三天就必須得吃掉這些濕米。”


    “夭壽啊,咱又不是官老爺,哪能這麽吃啊!”


    林長河嘴裏發苦,求救似的看向林平茂:“大伯,你得幫我們想想辦法啊!”


    林平茂現在也為難,他也不能用自家的好米去換林長河家的濕米啊!


    虞蘭花和張大翠哭得涕泗橫流,一下跪在林平茂的身前:“大伯啊,你得救救我們,不然咱們肯定挨不到目的地啊!”


    “這......”林平茂的眼神不由自主落在林瑞身上:“瑞兒,你有沒有什麽辦法?”


    林長河和林長發目光立刻緊緊的盯著林瑞,林瑞沉吟了道:“也不是沒有辦法。”


    兩家人的目光頓時一亮,看向林瑞:“好瑞兒,快快說來。”


    林瑞道:“這件事也不是我一個人說了算,也得我姐姐姐夫長泰叔和長壽叔家點頭才行。”


    林長泰奇怪:“什麽意思啊瑞兒,你就別賣關子了。”


    “我大伯和三叔家的潮糧就算它一共一百斤,咱們按照每人一天一斤的糧食量來算,其實咱們農家一天就吃兩頓,每頓頂多二兩米,一天也就四五兩,大爺爺家一共七口人,我家算上姐姐姐夫也有十一口人,一天頂多消耗十八斤米,潮米的黴變期是兩三天,現在溫度低,勉強可以存放久一點,但我頂多隻能接受兩天的口糧,也就是能幫你們解決八十斤米。”


    “八十斤米?這你到底是怎麽算的,按你的算法滿打滿算也才四十斤吧!”虞蘭花皺著眉頭。一百多斤米隻是林瑞取了整數,事實上據目測,她家受潮的米起碼一共得有七十多斤。


    張大翠也一副臉色不虞的模樣,她家受潮的米雖然沒有虞蘭花多,但也有五十多斤。


    林瑞解決八十斤米看起來很多,但他的算法怎麽就那麽奇怪。


    硬吃進肚子也不是不行,但這不造孽嘛!有那麽禍禍糧食的嗎?


    這裏的米往常摳嗖摳嗖都能吃個小半年,現在卻要在兩三天內就得吃完。


    不是三個月,是三天啊!


    虞蘭花和張大翠心疼的都要滴血了!


    但這還不算完,林瑞的話沒有結束:“嬸娘,你先讓我把話說完。”


    張大翠不太樂意,不過忍著氣道:“你繼續說,我倒要看看四十斤米到你的嘴裏怎麽就變成八十斤了!”


    “雨天我們不用趕路,自然不用吃頂飽的米糧,你們被淋濕的米我們也不是非要不可,但本著同舟共濟的原則,你們困難我們不能坐視不理,肯定得搭把手。”


    “一斤濕米換我們一斤幹米,重量上我們就吃虧了,沒理由我們做好事還讓我們吃這個虧吧,親兄弟還要明算帳呢,換幹米可以,一斤幹米換你們兩斤濕米!”


    “不可能!”張大翠立刻氣的蹦起來,指著林瑞就罵道:“咱們打斷骨頭都連著筋呢,一筆寫不出兩個林字,你就這樣算計我們的糧食!”


    虞蘭花默不作聲,打定了注意想讓張大翠先當這個馬前卒。


    林瑞依舊笑得和煦:“嬸子,你也不用那麽生氣,這隻是我的一個想法,成不成都得大家說了算,既然你不樂意那就作罷吧。”


    也省得管那麽多,煩都煩死了,良言難勸該死的鬼,先前聽他的話一起搭防雨棚多好,非要整那出幺蛾子,不然大家也不必要非得和她兌換濕米,當誰想占這個便宜似的。


    林平茂看事情陷入僵局,有心想勸勸張大翠和林長發夫妻兩人,結果虞蘭花卻一反常態的連連點頭應著:“瑞哥兒,我換,我換我換!”


    “哎!虞蘭花你!”張大翠怎麽也沒想到虞蘭花這會背刺她,她可是一心一意想為兩人多談一點好處呢。


    虞蘭花想到自家七十多斤糧受了潮心疼的連唿吸都費勁,若是按照林瑞的算法,用他們的四十多斤幹米換自己和張大翠八十斤的濕米,為了公平起見,定是一家四十斤的換。


    張大翠換完了四十斤濕米後頂多還有十幾斤了,但她家卻還有三十多斤的濕米無人分擔,這次說什麽也得占用這個先機。


    見虞蘭花跪的這樣快,張大翠這會也不起什麽幺蛾子了,立刻也嚷嚷著自己也換。


    虞蘭花作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依照她的濕米先換了,總共用六十斤的濕米換到了三十斤的幹米,用烘烤幹燥的米袋套了一層又一層,就怕再被淋濕。


    張大翠最後隻憋屈的用四十斤濕米換到了二十斤幹米,還剩三十斤的幹米打算寧可自己吃掉也不願意便宜了別人。


    林長河見狀也沒說什麽,或許他也認為這樣的交換自己特吃虧。


    “娘,三十斤的米呢!咱總不能幾天就將它吃完吧,要不咱們再求求裏正大爺爺給換十五斤的幹米吧,好歹也能保存的時間長一點,關鍵時候可是救命口糧呐!”


    “三十斤換十五斤,這賠本的買賣我絕對不會做!”


    “娘!”


    林長河怒喝了一聲林子成:“幹活去!”


    林子成氣的跺腳,卻沒辦法反抗自己老子。


    同一屋簷下,氣氛就有些微妙。


    馮珍娘將自家換到的濕米全都煮了,吃不完就炕鍋巴,一層層的幹透用油紙包起來防止受潮。


    她本來也存著僥幸心理,說不定氣溫一直那麽低,五六天的時間一家肯定能吃完,尤其是三兩甩開腮幫子來吃的話多少東西是吃不完的。


    但瑞兒卻說天氣反常的厲害,盡快將這些濕米都處理了,防止發黴。


    林平茂對林瑞越來越看重,先前防雨棚的事情得虧聽了林瑞的,否則現在冒雨出去收拾防雨棚的就是自己了。


    林瑞一行人搭建的防雨棚是按照人員數量來定的,突然擠進來這麽多人,連睡覺都得側著身體才能容下,尤其像林長發和林長河以及兩個兒子根本連睡都睡不下去,隻得再次試圖恢複起自己原來的防雨棚。


    好在中午的時候風停了,暴雨也變成毛毛雨,林長發一行人收拾防雨棚也沒那麽艱難。


    好一番忙活後,林長發和林長河兩家簡陋的防雨棚再度搭建好了,但糧食卻怎麽也不願意搬離林瑞等人的大防雨棚,畢竟沒有一處的防水性能比林瑞的防雨棚還要好。


    若是這次糧食再受潮,他們連活的期望都沒了,還不如直接死了了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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