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棍上串著的烤雞和麻雀隨著大火的炙烤爆發出濃濃的香味,再灑上一點鹽巴就成了神仙也不換的美味,趙青忍著口水均勻的翻麵。


    本來還在營地打鬧玩耍的孩子們頓時就停了下來,各自眼巴巴的守在家人身邊想要吃口好的。


    說起來四五戶人家,但這都是沒有分家的情況下,一戶人家少說也得十幾口人,分到手上的麻雀燒雞也有多少,零星幾口勉強香個嘴,也好欺騙身體說進食過葷腥了。


    烈火燒的鐵釜咕嚕嚕的冒著熱氣和泡泡,林瑞的幾個族叔家女眷都效仿馮珍娘,用僅剩的一點幹淨的水煮雞血和野菜。


    山雞和麻雀的量雖然少,但山間的菌子和野菜遍地都是,想吃就摘,吃飽為止。


    有些嬸娘打發著孫兒去等飯吃,自己和媳婦則彎著腰繼續采摘,打算在行走的路途上曬幹,也多一項能填飽肚子的食物。


    林瑞覺得這倒不失為一個好辦法,他們現在在深山這樣的寶庫裏,沿途收集食物和物資的優勢得天獨厚。


    他估摸著從翻越連山那幾座山脈和路過兩個城池最樂觀的情況下是需要兩個月,但若迷路繞路或者各種不可抗逆元素的話,時間成本還要成倍增加,。


    他購得的食物心裏有數,他們家按照每人一天一斤的飯量算,500斤米糧頂多撐個兩個月,加上鄉親用來換荒地的五穀雜糧、醃菜臘肉和鹹貨勉強撐兩個多月。


    可其他人不像他準備的這樣充足啊,大伯和三叔家存糧情況比他家差多了,且家中都是壯勞力,消耗也比他們家大。


    有點家底的裏正爺爺也沒有林瑞他豁出去九百多兩銀置下的糧食多,同族血親,沒有看著對方白白餓死的道理,他可不覺得死的隻剩他們一家,能不被其他流民惦記上,唇亡齒寒的道理他懂。


    逃荒以來,即使每天晚上他都會迴房子裏偷偷加個餐,但肚子就和無底洞一樣,不斷消耗體力,所以時時刻刻都想著吃東西。


    一碗用水燉開,野菜雞血內髒一鍋熟的大雜燴他也吃的津津有味。


    三兩更是吃的頭都不抬,少年人牙口好,吃嘛嘛香,木頭的年紀雖然跟他相仿,但食量和力氣遠遠不如他,木頭沒吃完的一點剩菜剩湯,三兩都給倒進自己碗裏連吞帶嚼的吃進了肚子裏。


    用舌頭舔幹了碗裏最後一滴肉湯,他才舒服的摸著肚子打了個響嗝,自從跟著林瑞後,三兩感覺很久都沒餓過肚子了。


    “大伯,咱們勻出些功夫采摘點野菜再走吧,這裏隨處都是婆婆丁和灰灰菜,不摘可就浪費了,好歹也能對付著吃上幾頓呢!”虞蘭花衝著林平茂大聲說著,就算出了林家村,遇事的時候大家還是習慣聽村長的。


    每年到吃野菜的季節都是農村婦人最不可缺少的一個項目,漫山遍野的挖野菜,倒不是改善食物種類,講究身體攝入膳食纖維平衡,而是每年繳各種苛捐雜稅後所剩的糧食根本不夠一大家子吃。


    吃不飽怎麽辦?隻能另想辦法,天上飛的水裏遊的地上長的,隻要能填飽肚子,都會想辦法扒拉到自己家。


    野菜也是每年一個大進項,家家戶戶都吃得的東西。


    林平茂自然也知道糧食的可貴,點了點頭,道:“大家動作麻利點,可不能耽誤了趕路。”


    林瑞打獵不在行, 挖野菜幾下就上手了,蹲在地上挖的頭也不抬,這片林子野菜多了去了。


    林早早休息夠了,想撐著腰也來幫些家裏的忙,立刻就又被馮珍娘虎著臉趕去休息:“你肚子大的能蹲下嗎?別來添亂了,歇你的。”


    林素素用袖子抹了一把汗濕的臉,用葫蘆瓢去水窪裏舀了水澆滅地上的木炭,防止引發山火,聞言點頭:“是啊小妹,你現在雙身子的人,要是動了胎氣這荒郊野嶺的咱也沒法找大夫。”


    “可我......”林早早感到羞愧,她很想說她沒那麽嬌貴的,在江家的時候,哪怕大著肚子,該幹的活她也一樣沒有少幹。


    婆婆和男人從來沒說過一句憐惜她的話,用她婆婆的話就是懷孕沒什麽大不了的,她懷江成才那會還是在田地裏將兒子生下的,沒那麽嬌貴。


    丈夫也告誡她尊重婆母,侍奉丈夫,懷孕是自己的事,不能耽誤家裏活計和進項。


    可被瑞兒帶迴娘家後,逃荒路上也盡量照顧她周全,除了第一天自己堅持走路,第二天就被瑞兒安排上了牛車坐著,身下還給墊了好幾層厚厚的褥子,防止牛車顛簸傷到了她。


    小時候她和大姐經常被母親教導要幫襯著兄弟,將來嫁人還得靠兄弟在娘家撐死腰杆子。


    以前她沒覺得,可現在真發現瑞兒瘦弱的肩膀,為她和肚子裏未出世的孩子撐起了一片天。


    馮珍娘見小女兒著實忐忑,幹脆將針頭線腦和幾塊棉布塞到她手中:“你要是實在閑得慌,可你爹和姐夫縫製一雙手套吧。”


    家裏兩輛牛車,一輛是林長喜趕著的,一輛是趙青趕著的,牛車上裝的滿滿當當,能塞人的犄角旮旯也都塞的滿滿當當。


    牽牛的麻繩攥在趕車人的手上,山林裏多是茂密植被,大青牛沒走幾步就要停下吃些草料,都得林長喜和趙青兩人用力才能將它牽迴正確的路上,幾次三番,兩人手上都蹭出了幾個大水泡。


    昨晚林長喜睡在馮珍娘身邊疼的嘶嘶直吸氣才讓她發現了這情況,今兒個本就打算做手套,眼下發現這一片野菜地心癢癢,也想多摘一些給家裏嚼用。


    正好二女兒心思敏感,那就將縫手套這事交給她,自己挖野菜。


    縫縫補補是林早早最擅長的,雙手接過針線和棉布,連連點頭:“哎哎,娘,交給我吧。”


    將東西給了小女兒後,馮珍娘揣著布袋就走到大家挖野菜的地方一起加入進去。


    樹林裏的野菜實在是多,就這麽一小會功夫,林瑞就裝了滿滿一包袱,正要折返迴去重新換個容器的時候,突然感覺一陣腥臊的臭風吹在自己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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