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去化驗的藥還沒有結果,林平安就已經從宋軒成那裏知道了桑青已經向法庭提出申請,準備在懷孕25周時,采集羊水做親子鑒定,以此證明腹中胎兒和林雨澤的血緣關係。 原本,在法庭還沒有正式受理,下禁令之前,林家是不可能得到消息的。可是很巧合的,桑青請的律師是宋軒成的舊同學,既是朋友又是敵手,彼此間很是熟悉,一接到委托,他就給宋軒成打了個電話。


    “他是故意在向我們施壓他這套手段我以前就領教過了。不出兩天,他就會打電話過來,暗示我們可以做庭下和解了。”


    宋軒成話音未落,薑鳳已經沉聲道:“絕不和她調解”


    薑鳳從來都是一派溫和,貴婦風貌,像現在這樣強硬的態度,林平安還真是沒有見到過


    。而相反的,之前還對桑青的大吼大叫的藍采萍卻保持了沉默,似乎對這件事,已經有了另外的想法。


    雖然這次,人並沒有到全,可是在場的卻都敏感地感覺到藍采萍的異樣。林淑雅睨著藍采萍,又去看正側過頭去和林慕遠說著話的林靖遠,冷笑道:“那個女人想要打官司,我到不怕。隻怕現在有人另有打算,和敵人同流合汙,狼狽為奸,那這事情可就麻煩了。”


    “二姐,你太多濾了怎麽可能有這種事呢”林慕遠臉上突然漲紅,沉聲抱怨著,可目光卻轉向薑鳳。薑鳳沉著臉,看著兒子並不說話,可臉色卻很不好看。


    “我是希望真沒有那麽傻的人要是真有這樣的,我看,咱們全家人可得合力教育叛徒了”


    林靖遠“哈”地一聲笑了起來,站起身來,笑著拍了拍手,“其實咱們也不用這麽擔心,這不是有軒成在嗎?有他在,還怕桑青做什麽呢?”


    宋軒成一笑,不是謙虛而是真的坦然,“二叔,恐怕要辜負你的厚愛了,雖然像這樣的案例,香江比較少,可是之前美國也有過類似的案例。著名風尚雜誌的老板死後,他的未婚妻懷了孩子,而且是試管受精,由代孕媽媽生下孩子。當時那位法官所做的判決,是那個孩子可以繼承其父的財產……所以,如果之後桑青做了dna測試後,證明孩子確實是爺爺的,那按照那份遺囑,他有資格分配那20的股份,也有資格坐在這座大宅裏。換句話說,在孩子沒有成人之前,桑青作為監護人,會代替他履行一切權利……而在這之前,大概遺囑的執行,也會被延遲,直至看到dna測試結果。”


    終於說完了要說的話,宋軒成看著麵色各異的親長,沉聲道:“這個官司很難打的。如果真的打起來,將會一拖再拖,沒有兩、三年,是絕對不會完結的。這其中耗費的時間和精力,不用我說大家也是知道的。雖然說,作為律師,是最喜歡打這種官司的,可是作為林家的一份子,我建議一旦桑青通過測試,還是坐下來進行庭外合解的好。”


    “庭外合解?你是說要我看著桑青搬進這座大宅來住,每次出席公司會議時,都要看到她的臉是嗎?”薑鳳忽然低聲笑了起來,“真是諷刺一個連生都沒生下來的私生子就能讓這麽個女子得到這些?那明天再找上門來一個兩個三個私生子的話,是不是都能這樣住在林家呢?”


    看得出薑鳳是真的生氣了,可宋軒成卻仍平聲答道:“是,按照法律,的確是這樣。”


    “法律、法律?見鬼的法律軒成,你聽著,從現在起,你就是林家的代表律師,不管這個官司要打多少年,我都不會讓桑青得到半毛錢”


    目光微瞬,宋軒成想了想,才道:“如果要我做代表律師的話,需要有所有人的委托書才行。而且,我畢竟也是和對方有利害關係的,可能到時候對方律師會拿這一點來攻擊,可能反倒不利。”


    “我不管對方律師會怎麽做,我隻知道老爺生前很信任你,而我,也信你。”薑鳳淡淡說著,忽然轉過頭去,瞥了眼林慕遠,沉聲道:“慕遠,你和我來一下,我有些事要同你說。”


    林慕遠應了一聲,可臨走前,目光卻是瞥見林靖遠。雖然沒有交談,可卻明顯的素有換了下目光。 林平安把兩人的神情看在眼裏,心裏變得更加不安,一等眾人散開就立刻打電話給任弘文,在知道化驗報告已經拿到後,她立刻就坐車趕了過去。


    心情激蕩,卻在看到報告時完全迷惑了。


    “沒有問題?是真的沒有問題?怎麽會沒有問題呢?不可能啊之前李護士明明說……對了,一定是其他的沒有換過,隻是那隻藥盒被換了是不是?”她有些糊塗地自語著,完全被弄糊塗了,甚至是有些陷在裏麵無法迴過神來。


    任弘文在旁看著她,忽然一聲低歎,抓住林平安的手腕,用力一帶,就已經把她扯進懷裏。“平安,不要再去想那些了。如果你真的懷疑,我為你請私家偵探去調查。可是你自己,不要去調查——誰都不要去查”看林平安仍是一副迷糊的模樣,他的表情就嚴肅起來,“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平安我要你向我承諾,絕不會背著我去調查任何事……”


    抬起頭,望著任弘文現出緊張之色的眼眸,林平安心頭一熱,合了下眼,她把頭埋在任弘文的胸前,低聲呢喃:“我答應你放心啊,就算是為了你,我也絕不會再去私自調查。不要為我擔心,我是真的一旦承諾,就絕不會違背哦”


    因為她近似撒嬌一樣的聲音,任弘文便笑了起來,擁著她,低聲道:“原本我是想盡快就娶了你,讓你成為任太太的,可是現在看來,這件大事,至少也要再等一年才行了。”


    林平安垂下眼簾,心頭泛上一絲苦澀。當初她急著快點舉行訂婚儀式,未免沒有想要盡快離開這個家的意思,可是卻原來她的惶惑,她的不安,她的恐懼,其實並不是來自她對那個家的怨,而是來自她對親情的渴望與敬畏。


    聲音有些哽咽,可是臉上卻露出笑容,她隻搖動著任弘文的手臂,笑盈盈地說著:“婚禮晚一些舉行,讓你知道我是多麽難求,以後才會更對我好,不是嗎?”


    任弘文低笑,雖然沒有應聲,可抱著她的雙臂卻越發用力。自從定婚後,任弘文就很喜歡這樣抱著她,緊緊的,仿佛是想要把她鑲嵌入自己的身體。雖然帶著之前沒有的霸道,可卻讓林平安覺得很有安全感。有時候,一個無聲的擁抱,遠比無數的言語更讓人歡喜。


    因為答應了任弘文,林平安就把之前的種種懷疑都收在心底。臨迴去時,還特別在酒店裏帶了林浩峰最喜歡的冰淇淋蛋糕。雖然林浩峰沒有和她說過更多,可是她知道,爺爺的死亡,對浩峰意味著什麽。


    這樣一次又一次的打擊,連她這樣再世為人的成年人都無法承受,更何況是浩峰。


    迴到林家的時候,天色已經晚了。沒有讓任弘文直接送進去,在鐵門邊上就笑著告別,林平安提著蛋糕盒一個人沿著林蔭大道走進去。


    不知是心情略為好轉還是真的今晚的月色特別美,走在林蔭大道間,仰頭望著如水般瀉下的月光,林平安忽然覺得鼻酸。


    之前,居然沒有和爺爺這樣一起靜靜地欣賞過月色。早知道,她就該多陪陪他的……


    眨了下眼睛,她苦笑著,揉著眼睛別過頭去。一瞥之間,恍惚瞧見有道人影一閃而過。心頭一驚,她強壓下要衝出口的驚叫,偏了頭細看,雖然再也看不到什麽人影,可心上那一抹驚意卻再也壓不下去。想了想,她到底還是悄然無聲地穿過道路兩旁的梧桐,走進了那片樹林。


    月色自枝葉間投下斑駁的柔光,讓這片樹林也顯出幾分神秘詭魅之感。原本白日看起來挺拔的樹木,此刻看起來盡是陰森。


    走進樹林好一會兒,林平安仍然沒有發現剛才一閃而過的人影。就在她猶豫著還要不要再往


    林中深處走時,卻突然聽到一聲微聲。那是有人踩在枯枝上,發出的輕微的“趴”的一聲。 心口猛跳了下,林平安佯作轉身要走,卻在走出幾步後猛地迴身,一個箭步竄入那幾棵樹後。


    月光投落,映亮樹後來不及閃避的青年。林平安瞪著那熟悉的麵容,忍不住“咦”了一聲:“大堂哥,你在這兒做什麽?嚇死我……”


    抱怨著,她走近些,才發覺林浩嶽的臉色實在是難看,連平日招牌式的爽朗笑容都沒有了。


    心中覺得古怪,林平安下意識地就停下腳步,雖然臉上還有著笑,可眼底到底閃過一絲狐疑。


    就在這時,林浩嶽手裏一點銀芒閃過,映亮林平安的眼。雖然那光並不刺眼,可不知怎麽的,電光火石間,林平安突然似想到了什麽。隻怔了半秒鍾,就立刻喝道:“你手裏拿的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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