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凜知道眼前的這個人不是德妃,但是看著那張曾經朝夕相處同床共枕的臉一轉眼變成了眼前這張恐怖之極的臉,怎麽都覺得心裏有陰影。


    而且讓他更惡心的事情的發生了,眼前那個千嬌百媚的臉就如同門上經曆了歲月洗禮終於從門上掉落的油漆一樣,臉皮一片片的掉落,臉皮後是仿佛血肉一般的紅唿唿的東西,偏偏鮮紅的唇上掛著詭異的笑容,鳳凜心理在堅強也是一個凡人,見過最血腥的畫麵不過是戰場上的血肉橫飛,眼前的情形不但恐怖而且詭異到了極點,鳳凜沒暈算得上是他心性極度堅韌,隻是不可避免的臉色蒼白,嘴唇緊緊地抿著。


    錦瑟不是個體貼的人,對於鳳凜堅強的舉動沒有任何的體貼,而且還在火上澆油:“果然是個下賤的東西,這個時候還想要迷惑本座。”


    原來,魔物周圍的紅霧又有升騰,不過不再是那種濃稠的幾乎把人都淹沒的紅色,而是淡淡的粉色,如同滴入清水中的鮮血,漸漸的氤氳開來,鼻尖也是一些撲鼻的香氣,那種濃鬱的花香幾乎要把整個人的嗅覺都給泯滅,讓除了那種甜膩的香氣再也沒有其他的一些的感知。


    “桃花瘴?本座說怎麽這麽大膽,原來仗著這個東西。”


    錦瑟隱隱咦了一聲,然後很快的又化為不屑的冷哼,秀氣的眉高高的挑起,眼中的趣味越來越多。


    “你倒是確實真有幾分本事,怪不得能從青嵐手下逃走。”


    錦瑟一直覺得奇怪,魔物成不了大氣候,人間修士都可以自行解決,青嵐雖隻剩下仙魂,心裏也著急著棲梧,可是沒必要連一個魔物都讓他從他手下逃走了。


    桃花瘴可不是凡世說的那種彌漫在南疆附近的瘴氣,那種不過是色如桃花,故被人稱之為桃花瘴,凡人的桃花瘴錦瑟還沒看在眼裏,而她口中的桃花瘴可不是那種普通的瘴氣。


    修真界的桃花瘴也是由顏色如三月桃花般鮮豔而得名,就連施行的同時也會散發出桃花般甜膩的香氣,它的惡毒之處卻是凡人所說的桃花瘴幾百倍。


    桃花瘴單單是煉製就不容易,首先就必須要集齊八十一位妙齡少女的靈魂,而且也必須是死前懷著極致的恨意,再其次需經過上千年的錘煉,第一次煉製就必須煉製七七四十九年,中間每隔一年就必須再往裏讓進百名靈魂,隻要一年中斷,前功盡棄。


    四十九年之後才是初成,之後在經過八次錘煉才算真的大功告成。


    這個法寶煉製如此困難,自然有它的厲害之處,無盡大陸三千年之前就曾經有一個魔修把桃花瘴修煉到了極致,他用的還不是凡人的靈魂而是修士的靈魂,威力自是不可同日而語,在無盡大陸掀起了滔天血浪,攪動的所有人都不得安寧,十大門派損失慘重幾乎一度頻臨滅派,隻是那人突然消失才保住宗門傳承,如此還是經過千年的休養生息才恢複了昔日的繁榮。


    自此桃花瘴的煉製方法卻也是消失了。


    桃花瘴用起來粉色的紅霧如同粉色的花瓣紛飛,從遠處看起來一如傳說中的桃園聖地,可是這種紅霧卻是含著萬千毒素,死者怨毒的詛咒盡混在其中,稍稍沾上稍許,境界下降都是輕的。


    那個魔修煉製的桃花瘴自然不是這個魔物煉製的可比擬的,看樣子不過是稍稍進行過第二次煉製罷了。


    錦瑟麵上不屑,可心裏也是稍稍警惕了下來,那位魔修似乎是六親不認,仗著桃花瘴不但大肆殺戮名門正派的弟子,遇到魔修照殺不誤,就算過了魔修消失了百年,也都是談他色變,桃花瘴那種幾乎逆天的存在也是深深封存在了各個門派的藏書樓中。


    就算是現在不過稍稍具有雛形的桃花瘴,施法也不過是一個小小的魔物,錦瑟仍然不敢大意。


    心裏心思萬千,麵上不顯,扯唇說道:“煉製桃花瘴需要的至少千條人命,而看你周圍怨氣彌漫,殘魂哀嚎,果真是從陰暗誕生魔物,本座殺了你倒真的是替天行道。”


    魔物籠罩在紅霧之中,臉上的臉皮已經掉落的差不多了,原先的妙目的地方也隻剩下了兩個漆黑的黑洞,原先好似血肉模糊的地方也重新長出了一層皮膚,微微泛紫的皮膚微微發著光芒,好似上好的紫玉,除了膚色不同,瞬間就恢複了德妃那副美貌的樣子,而在臉皮掉落的時候那張紅唇卻好似釘在那似得,兩個接眼珠都一個個咕嚕嚕的掉落在地,紅唇卻好好的帶著嫵媚的笑容掛在那,紅通通的臉上隻有一張紅唇這種恐怖的畫麵讓鳳凜直接僵在那,哪怕魔物重新恢複了德妃的美貌,鳳凜也是一眼都不往那瞟。


    錦瑟沒注意鳳凜繃得緊緊色身體,魔物卻是看得真真的,聽到錦瑟話拿起淺淺素手掩住紅唇:“仙人說的是,奴真的是罪該萬死。可奴真的是愛死了這條命,仙人如果真的要非要奴這條賤命,奴也隻好陪著仙人好好耍耍了,仙人藝高人膽大自是不懼奴的雕蟲小技,隻是不知道我們尊貴的皇上抵不抵擋得住。”


    鳳凜一僵,下意識的就要喊人,在看到錦瑟的背影時又停了下來,按捺住行動,看到這種詭異的東西,他直覺叫出了旁人也不管用,不過是徒增傷亡罷了。


    要說掩飾情緒鳳凜絕對是其中翹楚,心裏不安,臉上還帶著笑意看向錦瑟,泛白的臉也好似隻是傷勢未好。


    錦瑟聽到魔物的話,連往後瞥一眼都沒有,又恢複原先的冷若冰霜,朱唇輕啟:“生死有命,死了也隻能說他命裏該絕。”


    鳳凜放在身側的手緊緊的握住蠶絲被。


    魔物聞言,笑的更加的嬌俏,妖嬈的身體掩映在淡淡的粉色之中身段愈加的風流,嬌滴滴的聲調也帶上了蠱惑:“皇上您看,宸妃娘娘這麽不在乎您的死活枉皇上如此的寵愛她,不若跟著臣妾,臣妾保皇上長生不死,永享萬千富貴,皇上意下如何?”


    “臣妾也願陪侍身側,侍奉皇上左右,紅袖添香夜讀書豈不是美事一莊。”


    說的最後一句,似乎嬌羞無限,妖異的眸子半垂著瞥向鳳凜,腮上也浮起兩片紅霞,美麗非凡。


    鳳凜對那句長生不死略為心動,在錦瑟毫不猶豫拒絕之後,他根本沒有死心,隻不過他一向謀定而後動此事才忽略不計,他到底心誌堅定,心神不過稍微恍惚一下,再定眼之後,看著魔物的眼神更是警惕。


    剛剛不對勁!


    他就算對長生感興趣,確不會把希望放在一個殘忍詭異的魔物身上,他可不會忘記剛剛那個詭異無比的畫麵,他背上已經被冷安濡濕。


    “娘娘道法高深,去屈尊降貴的留在皇上身邊,皇上就不曾懷疑過娘娘的目的?”


    錦瑟不知道為何沉默不語,由著魔物挑撥他們之間的關係。


    鳳凜是九五之尊,在登基之前經曆的陽謀陰謀不是這些修道之人可以比擬的,就算魔物在宮中徘徊了數百年,見過數不清的齷齪,但是居高臨下的觀看永遠體會那種身在其中步步驚心稍有不慎全盤皆輸的感覺,揣摩人心上,鳳凜幾乎就是成精了。


    魔物這種拙劣的挑撥離間他根本不會放下眼底,他想過很多錦瑟留在宮中的理由,卻始終沒有一個可靠的推論,聽完魔物的話心神一動,它似乎知道?


    “錦兒留在宮中自然有她的理由,朕無需過問太多。”


    臉上一片淡然。


    魔物眯著眼打量了半天,硬是沒看出絲毫的破綻。


    “要是她要的是皇上的命呢?”


    嫵媚的音調瞬間轉換成了陰森森的聲音,加上陰冷的麵容,讓人憑空生出不詳的預感。


    “錦兒確實道法高深,她想要朕的命,何須‘屈尊降貴’?”


    再說到屈尊降貴這個詞的時候,鳳凜加重了語氣,屈尊降貴從來都是用在他身上,現在居然有人在他麵前說別人屈尊降貴,他心裏一陣煩悶。


    就算知道錦瑟不是凡人,身份自然不同於一般,可是不管她身份如何,現在都是他欽封的宸妃,是他的女人,說她呆在他身邊是‘屈尊’,對於一個帝皇來說,這絕對是侮辱。


    偏偏他對這個侮辱他的人還沒有絲毫的辦法,還是要靠那個‘屈尊降貴’的那個人去對付,這更讓他憋屈了。


    鳳凜心思極深,倒沒讓魔物看出來什麽。


    “可是若她圖的皇上身上的陽氣呢?皇上可是千裏挑一的純陽體質,若沒有人采陽補陰,皇上到真可長命百歲,可是若精氣失了大半,皇上可就······嘖嘖。”


    魔物挑著唇惋惜道,臉上都帶著絲絲遺憾。


    “皇上如此信任宸妃,宸妃卻是如此對待皇上,皇上做為九五之尊怎麽能讓人如此對待,臣妾雖不是德妃,但是臣妾對皇上心慕已久,不忍見皇上如此被人耍弄,臣妾願意為皇上討迴公道,隻願皇上能待宸妃娘娘十之一二待臣妾,臣妾變心滿意足了。”


    不知不覺間,魔物又變迴了那種蠱惑的聲音,一雙妙目也是癡癡的看著鳳凜,好像眼中隻要他一人,隻要他一聲令下,它就願意為了他肝腦塗地。


    鳳凜剛剛才差點著了道,這會自然不敢大意,眼睛盯著蠶絲被上繡的栩栩如生的五爪金龍,也不抬頭,更不說話。


    錦瑟終於開口說道:“下賤的東西,莫不是在皇宮裏呆久了也染上幾分習性,也對,你這桃花瘴也多是用嬪妃的魂魄煉製的吧,這麽多殘魂沒有煉化,朝夕相處被同化了也不起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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