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凜的女人不算很多但也不算少,如果要記住每個女人的名字就是一個浩大的工程,鳳凜也沒必要花費時間去記住他每個女人的名字,寵幸那個女人的時候直接叫愛妃就好了,鳳凜知道錦瑟的名字是個意外,錦瑟不可能主動和鳳凜說,他是聽沈貴妃說的。


    他知道沈貴妃時不時的就弄出來點奇怪的東西,那次她的禦花園彈一首奇怪的曲子,悲悲切切詞和在他開來太過於露骨的詞讓他轉生欲走,結果沈貴妃叫住他,念了一首詩,“錦瑟無端五十弦,一旋一柱思華年。”他知道沈貴妃胸中的筆墨的,不太相信她會做出這樣一首詩。


    “前些日子,宸妹妹送給臣妾一件禮物,臣妾甚是喜愛,這些日子就想著如此迴禮,正巧得了這首詩和宸妹妹的閨名一樣,臣妾就想著把這首詩提刀水墨扇上,雖不算貴重,好歹也算臣妾一番心意,隻是皇上也知道臣妾是簪纓世家,字實在拿出手,臣妾也就鬥膽請皇上題字。”


    如此,鳳凜才記住了錦瑟的名字,為顯親近,也就改為了錦兒。


    錦瑟聽到這聲錦兒才算真的迴神,這兩輩子叫她錦兒的人也就那麽一個,這就是說,現在還無事?


    鳳凜見錦瑟醒了之後就看著頭發發呆,以為她在驚駭,於是就寬慰道,“錦兒不用擔心,你隻是中毒了,許是毒解了,頭發自然便會原來的樣子了。”


    錦瑟暗地裏鬆了口氣,凡世的毒傷不了她的,雖然她不知道是怎麽迴事,但沒事就行了。


    鳳凜見錦瑟張口欲言,忙阻止說,“錦兒剛醒,還是先喝口水吧。”說完親自去外麵拿了杯水迴來。


    錦瑟被皇上親自服侍倒沒什麽受寵若驚的感覺,在室內掃視了一圈,沒見到本該見到的白蘇連翹,隻見到陌生的幾個宮女垂頭靜立。


    “白蘇和連翹呢?”鳳凜被一開口就是問宮女,心中稍微不快,但想到錦瑟是剛醒,也就強壓了下去,“你宮裏的宮女太監太不頂事了,竟然讓你中了毒,朕就命人給你重新挑了幾個得用的,你的兩個大宮女還在外麵,一會再過來伺候。”


    如果是一般的嬪妃,早就措辭謹慎的拒絕了,皇上挑選的那是忠於皇上還是忠於她呢?身邊全是皇帝的人她們怎麽交代一些不能公諸於世的事情呢?


    但是錦瑟聽說白蘇連翹無事就沒事一樣接著低頭喝鳳凜還端在手上的手,她本就沒想過害人,就像她說的,他有白蘇連翹就好了,退一萬步講,她要是害人,有人能攔得住麽?


    鳳凜看到錦瑟毫無異樣,心中的懷疑才徹底煙消雲散,錦瑟確實不像是有有機的人,就算是有心機,今後在在他的人監視中也做不出什麽,也不算監視,在保護她的同時也把錦瑟的事事無巨細的匯報給他。


    作為大鳳朝的天子,他可以放任自己對一個嬪妃動心,前提是這個人必須在他的掌控中,確保她對他確實無害。


    鳳凜閃過種種顧慮,也是一瞬間,外麵已經有人來匯報說已經問出結果了,鳳凜把事情交給了暗衛來做,對於從來都是審問奸細的暗衛來說,審問幾個沒經過專門訓練的太監宮女簡直是大材小用,沒用太大的力氣就問出了想要的答案。


    鳳凜讓暗衛首領隔著紗帳迴話,鳳凜越聽越皺眉,芙蓉軒簡直就是一個大漏鬥,各個宮裏的釘子幾乎都全了,白蘇畢竟沒有專門學過怎麽管理事務,宅鬥宮鬥什麽她也從來沒有參與過,讓芙蓉軒沒有出大亂子就不錯了,鳳凜現在覺得現在他剛才的決定真的太正確了,要讓錦瑟再這麽放任下去,不出事才怪。


    “那藥引是怎麽下的,香爐是誰點的?”鳳凜其實心裏已經有數了。


    “藥引是放在桃花的花心,每次分量不多,又混在了桃花香裏不引人察覺,連續幾天足夠發揮效果了,香爐是一個叫紅菱的小宮女點的,她已經承認是她下的毒。”


    暗衛首領整個人裹在漆黑的衣服裏,跪在地上也隻是漆黑的一團,錦瑟隻在他進來的時候就感覺血腥氣撲麵而來,不自然的低了低了頭。


    “她的主子是誰?”


    旁人迴答這個問題怕是要猶豫,但暗衛隻忠於皇上,迴答的毫不猶豫沒有一點猶豫,“是是淑妃娘娘。”


    錦瑟聽出了大概,鳳凜以為她的頭發是中毒導致的,而真的有人放毒,問出的結果是淑妃。錦瑟卻想到了前幾日沈貴妃意味深長的問她是否怕毒,在她否定後,遙遙看了眼延禧宮的方向,藥引是淑妃放的,但是後續絕對是沈貴妃做的,而且,錦瑟覺得淑妃要下的毒可能不是醉長生,下在桃花中的毒也不是醉長生的藥引,宮女隻管下毒,根本不用問主子是什麽毒,淑妃明知別人是將計就計,也沒了辦法翻身。


    現在是人證物證俱在,淑妃想要狡辯肯定不可能,不得不說,沈貴妃揭發時間實在是太好了,沈貴妃縱火***,順便還禍害了他一個妃子一個孩子,鳳凜心裏憋著一股氣,前線又傳出消息,在南疆的沈將軍大敗敵軍,他根本不可能在是個時候發作,還得給沈貴妃遮掩,錦瑟剛剛從那場大火裏僥幸逃生,昏迷至今才蘇醒,現在正稀罕著錦瑟和他肚子裏的孩子的鳳凜心情能好才怪,又曝出淑妃在他眼皮子底下耍手段,還差點得逞,心中的惱怒可想而知。


    鳳凜對著暗衛首領冷哼一聲,“傳朕口諭,淑妃心胸狹窄,惡毒善妒,不堪為宮妃典範,即日起在延禧宮閉門思過,無事不要出來了。”


    於是,剛被放出來的淑妃又被關了起來,這還是看在她生了三皇子的份上,不過,有了鳳凜心胸狹窄,惡毒善妒這八個字足以讓淑妃一輩子難以翻身,一輩子也就呆在淑妃的位子上了。


    錦瑟現在卻突然想到了四月,沈貴妃死了,這些事肯定是她的心腹做的,四月不可能不知曉,沈貴妃把四月留給她,肯定有她的用意,想到這,抬起頭問鳳凜,“那個背我出來的宮女呢?”


    鳳凜看向暗衛首領,一個小宮女不值得他費心思。


    “四月姑娘一直在養傷。”暗衛首領識相的迴答。


    那天的傷實在太嚴重了,四月的命算救迴了,這輩子也毀了,臉上被燙傷的地方是徹底好不了。


    “皇上,妾想要四月。”


    “等她養好傷再調迴來好了。”鳳凜迴得很幹脆,那個宮女不管是什麽目的,她救了錦瑟的命是事實,錦瑟想要維護一番也是情有可原,再說一個宮女,他實在不放在心上,他不願意為了這麽一件小事讓錦瑟不開心。


    錦瑟達到目的發現和鳳凜實在沒什麽好說的,讓她抱著鳳凜說火場逃生的後怕她真做不出來,幹脆開始閉目養神,鳳凜以為錦瑟剛醒又累了,給她放平枕頭,讓她躺下去。


    鳳凜又在芙蓉軒呆了會兒才離開。


    錦瑟醒了的消息讓白蘇連翹在愁眉苦臉幾天後終於露出了笑臉,這邊喜氣洋洋,永安宮就是愁雲慘淡了。


    淑妃隻是沈貴妃順水推舟,那德妃事絕對是蓄謀已久,德妃的臉毀得徹底,如果不是沈貴妃誠心讓德妃逃出來,德妃真的就和沈貴妃一起葬身火海了。


    德妃看著鏡子中一半美貌一半羅刹的臉,尖叫一聲,寧願自己就此死在了那場火海裏,在還綁著繃帶時候,德妃才存在一分的僥幸,那看著鏡中的自己,徹底絕了希望,現在皇上還對她存著一兩分憐惜之意,但看到猶如惡鬼的臉後,這份憐惜也估計也撐不了多久了。


    德妃氣的把銅鏡砸了個稀巴爛,周圍的一切都遭了殃,能砸的東西全都砸了個遍,宮女都恨不得貼著牆壁,自從德妃醒來就表現的喜怒無常,剛開始幾個給德妃端藥的宮女被砸的頭破血流後,所有人都是十二分小心,現在一看到德妃狀態不對,就早早的朝不易被砸到的方向挪去。


    德妃發完火就看到瑟縮的宮女,本來就沒消下去的火又上去了,張口就要訓斥,就看到一個小宮女顫抖的過來稟報,“娘娘,二公主知道您醒了,吵著要過來看您。”


    德妃的臉被毀讓德妃對沈貴妃恨的咬牙切齒,那安寧公主的臉卻讓德妃恨不得讓沈貴妃挫骨揚灰。


    沈貴妃既然要報複,那就肯定是往死裏整,安寧公主死了,德妃一時的喪子之痛根本不能讓沈貴妃滿意,在德妃被她扣下的時候,就吩咐給安寧公主喂下了解藥,沒了性命之危,臉上的紅斑卻是留了下來了,粉雕玉琢的一個孩子看起來卻是陰森恐怖。


    德妃聽到稟報,動作一滯,想到女兒那張布滿紅斑的臉也不由的打了個寒顫,更恨沈貴妃狠毒,容貌毀了,安寧公主即便是公主之尊又如何,將來哪位世家公子敢娶她?!


    沈貴妃是生生的想讓她們母女生不如死。德妃醒過來之後,就命人緊閉了永安宮,但外麵怎麽傳,德妃不用打聽都可以猜到。


    德妃在永安宮裏脾氣日漸暴躁,居住在賢儀宮的賢妃看著心腹送上來的報告,露出一絲捉摸不透的笑意。


    後宮的格局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錦瑟躲在芙蓉軒浮生偷閑,她說過要給沈貴妃念往生經,她自然不會食言,隻是想到寫的效果更好,就命人找來一些朱砂想開始抄寫往生經。


    這時候四月也養好了傷,被帶到芙蓉軒向她的新主子報到。她知道她雖然救了錦瑟,宮裏更多的人對他是不齒,她的行為在眾人眼中算是背主了,背主的人總會讓人看不起。所以在芙蓉軒的日子,她過的很低調,何況她知道這裏的人都是皇上的人,這會看到錦瑟想要抄經書,猶豫了下,拉住了要出去的白蘇,


    “小主,恐怕此舉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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