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玨也鬆了一口氣。


    李玉忽然道:“聽說你做父親了,還沒恭喜你!孩子還好嗎?嫂子還好嗎?”他努力讓自己表現的很平靜,可是提到陸清嵐的時候,聲音還是忍不住顫了顫。


    蕭少玨看了李玉一眼,笑了。“是個兒子,快四個月了,已經會翻身了,非常的活潑可愛,我和寶兒都愛他。”說到兒子,他臉上現出一種異常溫柔的表情,頓了頓,他又道:“她,也很好。”


    她有了一個兒子,丈夫對她又是那般寵愛有加。她應該是很幸福的。


    想到此處,李玉竟然安心了不少。


    蕭少玨拍了拍他的肩膀,“想什麽呢,來,喝酒喝酒!”


    李玉的酒量和蕭少玨相比要差不少,很快就被蕭少玨灌趴下了。到了此時,整個帳篷裏站著的人就隻剩下歐陽大統領和蕭少玨兩人了。關鍵是南大營太狠了,喝酒根本就不用杯子,用的都是大海碗。


    歐陽大統領搖搖晃晃地走過來,舌頭也有些打結了,“本將軍一輩子沒服過誰,今天,本將算是服了王爺了。”


    蕭少玨也站了起來,他喝了不知多少酒,身子也有些微微發晃:“歐陽大統領,咱們今日是不是非得分出個勝負輸贏?要不,今天就算打平,留下一個念想,咱們下次再好好喝?”


    歐陽大統領明白他這時給自己留麵子,他已經到極限了,再喝下去,非得出醜不可,可是蕭少玨呢,根本就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裏。


    “哈哈哈!王爺,您這個朋友我歐陽交定了。”他上前來摟住蕭少玨的肩膀,用力拍了拍,“你有您但凡有事,隻一句話,歐陽風裏來雨裏去,絕對沒有二話。”


    “大統領,這句話我可記下了。”蕭少玨笑咪咪地說道。


    當天晚上,歐陽大統領給他們每個人都安排了舒適的帳篷,蕭少玨睡了兩個多時辰便醒了來。


    他揉了揉發痛的太陽穴,宿醉的感覺真是令人難受。起身穿好了衣裳,他把衛彬叫了來:“他們三個起了沒有?”


    衛彬道:“都還在睡呢!”四個人的帳篷挨在一起的,所以很容易知道其他三個人的情況。


    蕭少玨道:“把他們幾個都給本王弄醒了。今天還有正經事要幹呢!”


    衛彬答應了一聲出去,不大一會兒,於鬆、北鎮撫使、袁副將就全都聚集在蕭少玨的營帳裏。大家叫苦不迭,“哎呦,我的脖子!”“南大營這群王八蛋,太狠了,哪有這麽個喝法的?”


    蕭少玨道:“行了,別念叨了,趕快用早膳,一會兒還有正事呢。”


    眾人簡單用過早膳,歐陽大統領親自來了。他昨天也沒少喝,不過氣色比起於鬆他們好了不少,可能是沒少經曆這種場合。他給蕭少玨行禮之後,道:“王爺,於總督、兩位將軍,南大營即將進行早操,幾位賞個臉,過去指點指點?”


    蕭少玨笑道:“南大營戰力天下聞名,你就是不來請,本王也要厚著臉皮過去瞧瞧。”


    “那王爺這邊請。”歐陽大統領帶著四人來到一個大校場,這是平日裏的練兵用的。


    南大營的高級將領們都來了,見到四個人之後,紛紛七嘴八舌地打招唿,比昨天和善多了。尤其對蕭少玨,語氣中更是透出一股子欽佩來。


    這就是喝酒的力量,於鬆也不由好笑,難怪昨天蕭少玨要那麽和他們喝酒,喝完這一次,再辦事就容易溝通多了。


    四個人被請到東邊的高台上,謙讓了半天,還是歐陽大統領坐了主位。又談笑了幾句,有一個軍官走到歐陽大統領的旁邊提醒他時辰到了。


    歐陽大統領當即麵色一肅,整個人都不一樣了,那種睥睨天下的氣勢讓人為之一凜。“放炮,開始!”


    隨著歐陽大統領的一聲令下,三聲炮響,震天動地,一千名步兵、一千名騎兵,一千名步騎混合部隊先後開進了校場,在各自軍官的帶領下,組成各種軍陣,南大營的精銳名不虛傳,真個人如龍,馬如虎,氣勢非凡。


    內行看門道,外行看熱鬧,蕭少玨暗暗點頭,於鬆看得驚心動魄,對歐陽大統領的敬畏又深了一層。


    一時間操練完畢,歐陽大統領笑道:“王爺,末將手下的這些兒郎,可還入你的眼?”


    蕭少玨笑道:“何止是入眼?歐陽大統領名不虛傳,訓練出來的精兵全都如狼似虎,也難怪這麽多年來,大梁難越雷池一步……”把南大營的軍隊好一通誇。


    南大營的高級將領們十分高興。


    歐陽大統領笑笑,他可沒有被蕭少玨幾句誇獎的話捧得找不著北:“王爺過獎了,您在京師推進兵製改革,我南大營也受益不少。”南大營事關重大,兵製改革中並未對其進行較大的改革調整,不過臧元凱給他們設計了一套全新的後勤係統,南大營經過改造之後,後勤供應能力大大提上了一個台階。


    因此歐陽大統領這話倒也有幾分真心。


    蕭少玨臉色掛著客氣的笑容:“大統領過獎了,您是軍界前輩,我那些不過是小打小鬧罷了。”


    歐陽大統領道:“王爺這麽說,就太謙虛了。我聽說王爺在北燕山訓練了一支火、槍營,軍力極為強盛,在高水一戰中,五軍營望風而逃,根本沒有還手之力。今日,您剛好帶了一千名火、槍兵來到我南大營,不知能否給咱們展示一番。”


    蕭少玨打了個哈哈:“有南大營的兒郎們珠玉在前,我的手下都是些混子,就別讓他們獻醜了吧。”


    歐陽大統領笑道:“那可不行,今天您要是不滿足咱們的要求,咱們可不放你們走。”


    軍官們跟著起哄:“王爺,您就讓咱們看看火、槍營的實力吧。”


    “是啊,您的火、槍營被傳得神乎其神,要是不讓咱們看一眼,咱們晚上可要睡不著覺了。”


    蕭少玨抿著嘴微微一笑。這些兵油子的心思他明白,不過是火、槍營被各方盛讚,他們不服氣罷了。今天他是來求援的,可是麵對這些兵油子,不讓他們看看你的實力,他們永遠瞧不起你,昨天甩開膀子喝酒算是一次,這次的軍演也算一次。


    他笑道:“既然各位兄弟這麽想看,那就兒郎們給各位演練一番吧,不能和南大營的兄弟們比,各位就當個樂子一看。”


    蕭少玨轉頭對袁副將吩咐了幾句,袁副將早已熱血沸騰躍躍欲試,答應一聲便下去準備去了。


    不過一刻鍾時間,袁副將就點齊了兵馬,開進了校場。


    歐陽大統領不由臉色微變,速度太快了。一千名士兵,那可不是十個人,說走就走,令行禁止,這絕對是精銳中的精銳才能有的素質。


    於鬆也認真看去,但見這一千名火、槍兵都騎著高頭大馬,人人表情放鬆,鬆鬆散散的,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比起剛才南大營展示的騎兵,個個精神緊繃的樣子,似乎差了不止一籌。


    可是南大營的軍官們卻個個麵色凝重,有的人臉上竟然露出一絲駭然之色。他暗暗感到奇怪。


    他畢竟不是行伍出身,不明白這其中的關竅。這一千名火、槍兵看似鬆散,實則是成竹在胸,根本就不把對手瞧在眼裏,剛才南大營的騎兵隊伍,因為檢閱他們的都是營中的高級將領,精神崩得太緊了,就像弓弦一樣,崩得太緊了就容易折斷,這個樣子上戰場,遇見真正的敵人就很難興奮起來了。


    蕭少玨帶來的這一支火、槍隊才是真正的精銳。


    這時袁副將一聲令下,一千名士兵整齊劃一地跳下馬背,向著蕭少玨單膝跪地,齊聲高喊:“參見王爺!”


    這一聲喊得太響了,那驟然爆發的排山倒海般的聲響,把於鬆嚇得一個哆嗦。


    蕭少玨笑著起身,雙手向下壓了壓,淡淡道:“兄弟們辛苦了。”


    “不辛苦!”眾人齊聲迴答。


    蕭少玨坐下。眾人也都起身,袁將軍帶著他們轉了小半圈,麵向歐陽大統領,他抱拳,眾人再次齊聲喊道:“歐陽大統領!”


    歐陽大統領練兵多年,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倒覺得頗為新鮮。能把一千名士兵訓練得如同一人似的,這份能耐也叫他歎為觀止了。


    見完了歐陽大統領,眾人翻身上馬,火槍營的士兵們都配有兩種武器,一種是最新式的火銃,另一種則是適合砍劈的彎刀,不但火銃,就連彎刀也被臧元凱帶著工匠完善過了,更符合人體力學的標準。


    袁副將一聲令下,火、槍兵或拿火銃,或拿彎刀,擺出各種陣型,衝鋒、防禦,相互配合,相互掩護,陣型的變化並不是很多,但是每一種都非常實用。


    南大營的眾人看了半天,有些沒看明白。


    歐陽大統領還能保持冷靜,底下的人難免議論紛紛。


    “這不就是一支騎兵嗎?這有什麽稀奇的?”


    “是啊,我怎麽沒看明白。”


    “老齊,你是專門訓練騎兵的。你手裏的王牌部隊和這支部隊比起來怎麽樣?正麵交鋒的話,有幾成勝算?”


    老齊猶豫了一下道:“隻有三成。”


    “三成?這麽少?”


    “這不廢話嗎?你沒瞧見這群兵是什麽素質嗎,這他媽個頂個都是從京師三大營裏挑出來的精銳中的精銳,即便是咱們的士兵,素質和他們比起起來也差了一截,更何況那種彎刀,我瞧著心裏麵瘮得慌,似乎很有些古怪。”他這還沒把火銃的威力算進去呢,因為他也知道火銃到底有多大的威力。


    歐陽大統領也發現了,這群火、槍兵,一直拿著火銃比劃,根本就沒開過一槍。他笑著對蕭少玨道:“王爺,也讓你的兵放兩槍給我們瞧瞧。”


    蕭少玨點了點頭,“明白。”


    他坐在那裏,隨意地給袁副將打了個手勢,袁副將也興奮起來,高台對麵是一座峭壁,袁副將帶著士兵們一陣衝鋒,然後一聲令下,眾人把火銃全拿了起來,一槍在手,兵士們像是打瞌睡的老虎恢複了精神一般,所有人都精神奕奕起來,眼中有淡淡的嗜血光芒一閃而逝。


    眾人心中一凜,才知道剛才這幫子士兵根本沒出全力,全都當做玩兒呢。這才是他們真正的氣勢。


    奔到峭壁之前十來丈,士兵們齊齊勒馬,袁副將高唿一聲:“放!”


    “砰砰砰!”一連串爆豆一般的響聲,把所有人都嚇了一大跳,遠處南大營士兵們胯、下的坐騎因為沒聽過槍聲,全都不安地騷動了起來。


    南大營的高級將領們到現在終於有些坐不住了。


    一陣的硝煙彌漫,第一排一輪齊射之後,立即從兩側迂迴到後翼,填裝子彈,第二排又開始齊射,然後是第三排,以此類推,兩翼再遠的地方,一直有兩百名騎士嚴陣以待護翼著射手們。


    剛才火、槍兵們所有的動作,這迴大家都看明白了。


    待硝煙散盡,南大營眾人看著峭壁上那一排排整齊的彈孔,全都倒吸了一口涼氣,半天都沒人說話。


    反觀火、槍兵們,策馬奔迴來,把火、槍換成了彎刀,又變成吊兒郎當的模樣了。


    這時有人低聲問:“老齊,這迴怎麽樣,還有幾分把握?”


    老齊唿了一口氣:“奶奶的,還有個屁的把握。老子要是在戰場上真遇上了這樣的大軍,絕對有多遠跑多遠呢。”這還打個屁啊,這根本就沒有任何打贏的希望啊。


    從前他們認為高水之戰是火、槍營吹出來的,什麽五軍營沒有絲毫還手之力,他們根本就不信,可是現在他們見識過火、槍兵的厲害之後,他們都信了。


    一時演練完畢,眾人迴到中軍大帳,將領們看向蕭少玨的目光又自不同。這些行伍出身的丘八,最瞧不起含著金鑰匙長大的公子哥,想讓他們低頭,也簡單,隻要你比他們更強更狠。


    昨天蕭少玨用酒量教訓了他們,讓他們不得不服,拉近了和他們的距離,剛才有用火、槍營好好給他們上了一課,讓他們知道了什麽才是真正的軍隊。


    他們已經徹底被蕭少玨折服。對他也開始發自內心的尊敬。這種尊敬,單靠他皇子的身份地位,是絕對不能得到的。


    眾人在營帳中坐好,好半天還是鴉雀無聲的。他們真被蕭少玨帶來的火、槍兵給震住了。


    歐陽大統領咳嗽了一聲:“王爺,今日本將真是大開了眼界。”


    蕭少玨笑了笑,當初火、槍兵剛剛訓練出來的時候,他的表情也沒比在場的各位好多少。


    歐陽大統領道:“咱們軍營裏,不興那些虛套子,您來南大營,到底有什麽吩咐,請說吧。”


    於鬆精神一震,終於開始說到正題了。


    蕭少玨道:“我是來給大家送銀子的。”


    高級將領們一陣哄笑,“王爺您可真會開玩笑。”誰不知道衡州災情嚴重,賑災用多少銀子都不夠使的,還能給他們送銀子。


    歐陽大統領笑道:“您就別逗我們了!”


    蕭少玨堅持:“我真是給你們送銀子的,你們怎麽就不相信呢!”


    “您來真的啊?”歐陽大統領也感受到了他話中的誠意。


    蕭少玨想了想,絕對不和他們繞彎子,“當然,還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大統領能把南大營吃不完的糧食勻給我們一些。”


    蕭少玨剛說完,歐陽大統領麵露難色,還是一口拒絕了,“這不可能!那是兄弟們的口糧,絕對不能出讓。”去年南大營鬧糧荒,是真把高層們給鬧怕了,誰都不想上次的事情重來一遍。


    蕭少玨似成竹在胸:“大統領先別急著拒絕。本王既然來到這裏,就有一套完整的方案,既能解了衡州的燃眉之急,也能有利於南大營的發展,用我的一位幕僚臧先生的話說,這叫雙贏。”


    他清了清嗓子,侃侃而談道:“南大營如今存量有大概二百萬石,分布在八個巨大的糧庫內。對不對?”


    歐陽大統領苦笑道:“您還真是了解得門兒清。”


    蕭少玨笑笑:“這兩百萬石糧食,當時由各州運抵南大營,每一筆都是經過本王之手的,我能不清楚嗎?南大營這些士兵,保證士兵的訓練量,每天有一萬石的糧食就足夠了,兩百萬石糧食夠你們吃大半年了。而現在是七月,到了九月,新糧下來,又會有源源不斷地糧食供應過來,這樣滿打滿算還有兩個月,有六十萬石的糧食就足夠你們用了,剩下的糧食,你們完全可以賣給總督府。我們願意出兩倍的價格購買,也就是二兩銀子一石。”


    歐陽大統領道:“六十萬石萬一不夠呢,我們不能冒著兄弟們餓肚子的危險,和你們總督府做生意吧?”


    蕭少玨神色不變:“大統領考慮的周到,那我們給你們多留些糧食,隻買你們一百萬石的糧食。如何?你們拿到這些銀子,換裝也好,擴軍也好,全隨你們,就是你們把錢給兄弟們分了,也沒關係,都由本王一力承當,向父皇稟告陳情。今年的新糧收了,還是免費支應給你們,朝廷分文不收。”


    蕭少玨就管著兵部呢,這些事情他自己完全可以做得了主。


    眾人麵麵相覷,二兩銀子一石,一百萬石就是二百萬兩銀子,雖然現在黑市上的糧食價格原原不止這麽點兒,但是他們真去黑市銷糧,也不可能一下賣掉一百萬石糧食,拿到這樣一筆巨款。而且有蕭少玨的背書,這些銀子直接就洗白白了,一點風險都沒有。蕭少玨的話剛才說得很明白了,這些錢就算在座的將領們全都給分了,他也不多說一個字。


    千裏做官隻為財。不少人都有些心動了。


    不過也有老成持重的人表示了不同的意見。其中一位姓宋的副統領,南大營的二把手就說話了,“這件事還是有些冒險。一是咱們不知道今年各地的收成如何,萬一今年歉收,缺糧,咱們讓兵士們喝西北風去?再者朝廷運糧一向慢吞吞的,戶部和兵部的官老爺們一向不好打交道,這些都存在著很大的變數,還有皇上到底是個什麽意思,咱們這些丘八們可一點都猜不到。”


    歐陽大統領點了點頭,萬一蕭少玨嘴上說得好好好,皇上根本就不同意這麽幹,豈不是把在坐的人都坑了。


    蕭少玨笑道:“宋統領不必擔心,這麽多年以來,南大營的軍糧都是優先押送的,你們想想,哪一年不是足數把糧食運過來的?朝廷斷了誰的,也不會短了你們的,還指望著你們對付大梁不是嗎?況且在中樞不是還有本王呢嗎!本王可以給你們寫下保證書,軍糧最先保證給你們。”


    歐陽大統領道:“王爺的信譽一向良好,這誰不知道,保證書就不用寫了。”


    眾人紛紛附和,“是啊,咱們信不過誰,也不會信不過王爺啊!”


    蕭少玨點了點頭:“至於父皇那一邊,你們也大可放心,我今天出現在南大營,父皇是完全知情的。”


    他拿出一封信來,交給歐陽大統領讓他查看。歐陽大統領翻了翻,居然是蕭少玨寫給嘉和帝的密信,蕭少玨將他要去南大營買糧的打算全都全都寫了進去,並沒有絲毫隱瞞,並且有他對整修漢水河堤的建議,皇帝最後給他批了一段話,大致的意思是叫他放心大膽去做,他全力支持雲雲。


    歐陽大統領看完了這封信,就像吃了一顆定心丸,他徹底放心了。


    他把信傳了下去,高層們一一看了,“這就沒問題了”,他們最擔心的還是皇帝的態度。


    於鬆趁熱打鐵道:“南大營處於潮濕之地,糧食不易保存,每年都有不少儲存的軍糧爛掉。且糧食放長了,口感會差很多,士兵們也都不愛吃。與其把糧食放在那兒爛掉,何不開倉放給當地百姓,多救幾條人命,也能得些銀子分給兄弟們,他們背井離鄉在這兒一呆就是五年十年,也著實不容易。況且衡州和南大營唇齒相依,哪一次和大梁的戰鬥,咱們衡州的老百姓不是節衣縮食盡力支援南大營,這次衡州有難,南大營能看著不管嗎?絕對不能啊!”


    這番話說出來,又有不少人動搖。


    “於總督說得有理。”


    “咱們南大營也不是忘恩負義之輩!”


    蕭少玨看了於鬆一眼,滿是讚許。薑是老的辣,道德綁架,這話說得到位!


    此時南大營百分之八十的人都被說服了。隻有幾個老成持重的,還在保留意見。


    蕭少玨看向歐陽大統領道:“大統領,你拿個主意吧?”


    一時間眾人的目光全落在歐陽大統領的身上。


    他沉吟了片刻,緩緩道:“說來說去,南大營的兵是皇上兵,是朝廷的兵,咱們辛辛苦苦在這裏駐守,為的就是讓皇上放心,讓老百姓過上好日子。如今衡州災荒嚴重,咱們有能力幫自然要幫一把,不能咱們吃香的喝辣的,讓父老鄉親們活活餓死。”


    一開口就把基調給定了下來。於鬆大大鬆了一口氣,他知道這件事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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