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少珝無奈地摸了摸鼻子。


    陸清嵐上前給他行了一禮,叫了一句:“珝哥哥。”


    蕭少珝笑容溫煦,但是保持著禮貌和克製:“寶兒妹妹,你也來了。”兩人算是青梅竹馬一起長大,不過他們現在年紀都不小了,到了避嫌的時候了。況且蕭少珝明了蕭少玨的心思,他不想為了這個得罪那個心狠手辣殺人如麻的堂兄。


    陸清嵐問道:“珝哥哥,琪姐姐今天怎麽沒有來?”


    蕭少珝道:“琪兒昨日患了頭風,今日起不得床,母妃已代為向皇後娘娘告假了。”


    陸清嵐吃了一驚:“琪姐姐病了,病得嚴重不嚴重?”


    蕭少珝道:“無礙的,將養一兩日也就好了,寶兒妹妹別擔心。”


    正說著,三公主又蹬蹬蹬跑了迴來,拉住陸清嵐的手臂道:“寶兒,咱們進去。”


    陸清嵐看了三公主一眼,忍不住“撲哧”一聲笑了。沒想到她也有近鄉情怯的時候。便點了點頭,對著蕭少珝福了一福,跟著三公主進了船艙。


    船艙裏一應家具擺設得十分齊全,第三層船艙裏地方不算大,擺了一張床榻,蕭少玨和蔣信鴻在上麵放了一張炕桌,如今正在對弈。


    蕭少玨穿了一件靛青色的錦袍,麵容肅穆,神色冷峻,像是誰欠了他一萬兩銀子似的。


    看見兩個小姑娘進來,蔣信鴻急忙起身見禮,蕭少玨卻托大地坐在那裏沒有動。三公主俏臉微紅地讓蔣信鴻免禮,“蔣大哥你太客氣了。”


    蕭少玨目光故意不去看陸清嵐,隻對著三公主淡淡點了點頭。


    蔣信鴻解釋道:“我等未經公主殿下許可便擅自登船,還請殿下不要見怪。”


    三公主連連搖手道:“沒事的,沒事的。”


    蔣信鴻也不是那等遲鈍的,三公主對他的心思他心裏多少有些感知,可是他心裏有了蕭琪,再容不下旁人,隻能裝作不知道。所以聽說這艘船是皇上賞給三公主的,他根本就不想上來,是被蕭少玨硬拉著上來的。蕭少玨拉他上船不說,還硬逼著他和自己下棋。下棋就下棋吧,又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連平日裏七成的實力都發揮不出來。弄得他完全是一頭霧水。


    蕭少玨的心思他哪裏能猜得透,他是明知三公主會來看自己的船,三公主和陸清嵐形影不離,到時候必然會帶陸清嵐一道前來。到時候他就可以見到陸清嵐了。


    這麽多日子沒見,他可真有點想念她了。不過上次她那麽拒絕他,把他千辛萬苦送過去端硯還給了自己,他當時大發雷霆,一拳把石桌都砸出了裂縫。他也拉不下那張臉主動去找她,隻好人為地製造一次偶遇了。


    蕭少玨覺得,自己為了陸清嵐,簡直都要變成抖m了。


    兩個美少年繼續下棋,陸清嵐本來想出去,三公主見了心上人不舍得走開,陸清嵐隻好在這裏陪著她。倆小姑娘坐在一旁有一搭沒一搭地聊天,陸清嵐一邊看著棋盤,隻覺得今日蕭少玨棋風綿軟無力,與往日犀利奔放大開大合的風格迥然有異,竟被棋力不如他的蔣信鴻壓製得沒有還手之力。


    陸清嵐不由大感詫異。目光就落在了蕭少玨的身上。


    蕭少玨好些日子沒見陸清嵐了,牽腸掛肚得厲害。本想好好看看小姑娘,可是礙著麵子,又不能顯得太主動,心裏的別扭勁兒就別提了,還哪有心思下棋?


    他也覺察出陸清嵐略帶詫異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難免有種被她窺破心思的羞恥感覺,急忙收攝心神,一板一眼地和蔣信鴻對弈起來。可他心裏癢癢的,總是要花很大的力氣才能克製住自己不用眼角餘光去看陸清嵐,所以棋局上愈發的一塌糊塗。


    這個時候船身忽然一顫,原來三公主上來之前,就吩咐船娘開船了。船娘都是經驗豐富之人,其實這船動得十分平穩,三公主和陸清嵐也不過身子微晃了一下就沒事了,可偏偏蕭少玨的肩膀“通”地一聲撞到了桌子上,棋子稀裏嘩啦地掉了一地。


    蔣信鴻狐疑地看了蕭少玨一眼,道:“王爺,既然棋子散落一地,咱們這一盤棋就算平局如何。”


    蕭少玨點了點頭:“也好。”


    陸清嵐撇了撇嘴,明明是蕭少玨自己搞的鬼,他偏偏要裝出十分大度的樣子。從她一進來,這家夥就一副屌屌的樣子,故意不看自己,把自己視作無物,陸清嵐心裏也有些不爽快,也不知哪裏冒出來的一股衝動,就想捉弄一下蕭少玨。


    她笑著走到兩人跟前,道:“無妨的。”說著俯身把棋子一粒一粒撿了起來,然後一顆一顆迴複原狀,蔣信鴻和三公主目瞪口呆地看著她把剛才那盤棋分毫不差地恢複原狀,連蔣信鴻都不得不佩服:“陸姑娘記性可真好,蔣某佩服!”


    蕭少玨則是臉色愈發鐵青,看向陸清嵐的目光中隱含警告之意。


    蔣信鴻又謝過了陸清嵐,然後對蕭少玨道:“王爺,該您了。”


    蕭少玨狠狠瞪了陸清嵐一眼,把黑色的棋子往棋盒裏一扔,道:“不用下了,這一盤是本王輸了。”


    陸清嵐嘴角微翹,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


    蕭少玨卻突然覺得以陸清嵐的性子要是真討厭一個人一定會避而遠之唯恐扯上點關係,以前她不就是這樣嗎,如今這樣捉弄他是不是說明她心裏其實已經沒把他當外人。如此想著覺得心裏舒坦了不少,但麵上絲毫不顯,仍是陰沉沉的。


    蔣信鴻覺察到船艙裏的氣氛不對,咳嗽了一聲道:“我先去趟淨房,少陪了!”起身便溜了。


    三公主也極聰明,道:“我下去看看點心準備好了沒有。”緊隨其後也溜了。


    船艙裏本來就沒有丫鬟伺候,這兩個人一走,就隻剩下陸清嵐和蕭少玨兩人了。陸清嵐哪裏敢單獨和他相處,急忙道:“阿姍,我和你一道。”


    她還沒等挪動腿腳,就聽見背後傳來一聲咆哮聲:“你今日走開這裏試試?”


    陸清嵐聞言像是被人點了穴道似的,站在那裏不敢動了。


    她慢慢地轉過身去,就看見男人臉色陰沉得仿佛能滴下水來,她心裏不由有些後悔,剛才自己不該貪圖一時痛快,整了這個活閻王。她也不知為什麽,看見他高冷的樣子就不爽快,總想打碎這層麵具,看看他藏在後麵的真實樣子。


    蕭少玨已經站了起來,慢慢地一步一步走過來,他身上有股淡淡的壓迫氣息,陸清嵐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兩步,船艙的麵積本來就不算太大,很快被他逼到了角落裏。


    蕭少玨伸出一隻胳膊撐在她的耳側,將她圈在一個狹小的空間裏。陸清嵐立刻不敢亂動,因為兩個人離得很近,唿吸可聞,她要是亂動的話,必定會觸碰到他的身體。


    陸清嵐緊張地思索著,考慮著脫困的法子。蕭少玨跟她臉臉相對,稍微往前一點兒就能碰到她粉嫩的鼻尖,看她像個驚恐的小獸般,眼中滿是驚恐害怕,那鮮紅的小嘴一張一合的,簡直就像是一直在誘惑他犯罪一樣。


    他差點就要不管不顧地吻上去了。總算他腦中還有一絲清明,知道若是在這種情況下輕薄了她,正好給了她借口拒絕自己。所以他閉了閉眼,勉強壓下奔騰的衝動。


    蕭少玨道:“你是故意的,你就那麽喜歡看我出醜?”


    陸清嵐狡辯道:“我也是一片好心!”


    “好心?”蕭少玨哼了一聲:“你當本王是傻子不成?”


    陸清嵐見他兇蠻霸道的樣子,不得不低頭服軟道:“王爺,是我錯了,你饒了我這一迴吧。”她看了一眼蕭少玨的右手,見那上麵還纏著紗布,道:“王爺你快放開,仔細手疼。”


    他不說還好,越說蕭少玨越生氣:“你還有臉說!”


    陸清嵐真不覺自己做錯了啥,道:“王爺你大人有大量,我隻是和你開個玩笑,你沒有必要這麽生氣吧?”


    蕭少玨看著她那可憐兮兮滿臉祈求的表情,一時間真狠不下心來再對她兇巴巴的,哼了一聲道:“你連番惹我生氣,要怎麽補償本王?”


    陸清嵐一怔道:“王爺要什麽有什麽,我能拿得出什麽來補償你?”


    蕭少玨的目光就落在陸清嵐的腰間,陸清嵐正覺得奇怪,他一探手,閃電間向她的腰間摸去。陸清嵐嚇了一跳,差點叫出聲來,沒想到他隻是扯下早上榮哥兒給她帶上的那隻香包。


    蕭少玨拿到香包,便鬆開了手,一連退出幾步。陸清嵐傻眼了,摸了摸自己的空空蕩蕩的腰間:“你做什麽?”


    蕭少玨挑了挑眉,一連無賴的表情道:“怎麽,連一個香包都不舍得給我?”


    這人上一秒還是煞神,一轉眼就秒變無賴,陸清嵐真是哭笑不得,一個香包而已,不值什麽,關鍵是這香包是紀氏繡的,給他拿著像是什麽?


    陸清嵐正要解釋,忽然聽見不遠處傳來一陣劈裏啪啦的鞭炮聲和隆隆的擂鼓聲。想必是龍舟比賽就要開始了。


    蕭少玨說了一聲:“去看看。”當先走向甲板上走去,邊走邊把香囊小心地放進懷裏。


    陸清嵐看得清楚,一時無語,也跟在後麵走上了甲板。


    這時蕭少珝和蔣信鴻已經站在甲板上了,不一會兒三公主也不知從哪裏冒了出來。五個少男少女站成一排,個個都是姿容絕世,惹得船上的所有侍女們都向他們這邊望過來。


    三公主已經命令船往迴開了。這船高達三層,因此站在甲板上視野極為開闊,看得也很清楚。


    隻見十幾艇狹長的龍舟一字排開,在渭水中排開,每一艇龍舟的前麵都有一個造型誇張的龍頭,左右兩舷都密密麻麻坐滿了人,每一艘龍舟上各有二十一人,二十人劃槳,因為每一艘龍舟上的船頭上都架著一隻鼓,所以最後的一個人負責擂鼓。


    此時一聲接一聲的鼓聲就從這些龍舟上傳來,聽得人熱血沸騰。


    陸清嵐仔細數了一下,龍舟一共有十五挺,大齊的金色龍舟和大周的黑色龍舟在中間,一眼便看得到。


    三公主忽然指著金色龍舟上的一個人喊道:“那是十哥,十哥也在誒!”坐在金色龍舟最頭裏的一個身穿緊身水靠的身材挺拔的少年正是十皇子蕭少瑋。沒想到他身為皇子竟然會親自下場比賽。


    哪知三公主咋咋唿唿半天,竟然沒有一個人應答。三公主有些不滿,“你們都看什麽?”


    蔣信鴻這時才長籲一口氣道:“那便是神武營的將士?”


    蕭少玨也歎了一口氣道:“神武營果然名不虛傳。本王一直以為世人對樂炎的推崇是有些誇大其詞了,現在看來,是本王小覷了樂炎。今日的龍舟比賽,大齊怕是要輸了。”


    三公主循聲看過去,就見黑色龍舟上亂七八糟站著一群漢子,穿著統一的黑色衣裳,別的船上的眾人,包括金色龍舟上直前衛的精銳們全都一臉陳肅,滿麵緊張。唯獨他們,一個個懶洋洋半眯著眼睛在那裏曬太陽,所有龍舟上的鼓手都在用力擂鼓,也隻有神武營的鼓手,抱著鼓錘正和另一個人嘻嘻哈哈地聊天。三公主甚至看見一個大漢坐在甲板上摳腳。


    似乎他們麵對的不是一場事關國家榮譽的比賽,而是一次愜意的旅遊休假。


    三公主奇怪道:“這就是你們說得很厲害的那個神武營?我怎麽沒看出來他們厲害在哪?反而覺得他們十分懶散,簡直一盤散沙。”


    蕭少玨道:“他們那不是懶散,而是自信!隻有在血與火中錘煉出來的老兵,才會帶有這樣藐視一切敵人的氣度,這絕不是靠嚴格訓練就能做到的!若說我們直前衛的兵士就像是養在溫室中花朵,他們則像是野地裏經受過無數暴風雨考驗的狗尾巴草。單是心態,我們就輸了一籌。更何況,看他們每一個都是頂尖的高手,且看他們說話時的樣子相互之間都十分熟悉,應該是極擅長配合的。”


    蕭少珝和蔣信鴻聽得連連點頭,連陸清嵐也覺得他說得在理。


    蕭少玨道:“若大周有一萬這樣的騎兵隊伍,咱們也不用和人家打了,直接俯首稱臣便是了。”


    正說著,就聽見蕭少珝道:“來了!來了!”就見一身龍袍麵容和煦的嘉和帝在一群人的簇擁下登上了高台。


    三公主的船並沒有劃出多遠,因此能看得很清楚。皇帝當然是走在最頭裏,緊跟在他身後的,是一身華服的皇後,然後是大皇子、二皇子、四皇子等一眾龍子鳳孫,緊跟著的便是一群外國使節。


    陸清嵐驚唿了一聲:“樂炎!”


    不光是她,幾乎所有人都一眼就認出了樂炎。其實樂炎的容貌十分普通,說不上醜但也絕不算標準意義上的美男子,大齊和大周的皇子們個個生得美貌,樂炎夾在一群皇子們中間,容貌毫不出眾,可他身上偏偏有一種奇怪的氣質,讓人能從千萬人中一眼就將他辨別出來。


    樂炎長得瘦瘦高高的,可以看得出真如傳說中一般,他的身子很不好,臉色蒼白,走幾步還會忍不住咳嗽幾聲,那一雙眼睛,雖然不甚明亮,但卻充滿了智慧,這樣一個病怏怏毫不起眼的人,身上偏有一種淡然寧定的氣質,讓人隻要一看見他就覺得心裏十分安定。就算是掌握著整個大齊,富有四海,權傾天下的嘉和帝,氣勢上也完全無法壓過他。


    蕭少玨喃喃道:“不錯,這就是樂炎。”樂炎和他想象中有區別,可是他又覺得他這個樣子是在情理之中。


    可能是因為樂炎太過引人注目,眾人反而一時間不自覺地忽略了大周的五皇子葉元信,那也是個神采飛揚,俊美無儔的少年。


    今日來看龍舟比賽的,除了葉元信和樂炎,還有許多別國的使臣,鎮北王府世子戴複光和清蕙郡主戴彥珺也被當做嘉賓邀請到高台上就座。


    清蕙郡主今天穿著複雜華麗的禮服,姿容嫻雅地坐在戴複光的身邊,看上去比大家閨秀還要大家閨秀。


    她的目光和蕭少玹一碰,見蕭少玹暗暗點了點頭,就十分淑女地垂下了眼瞼,跟在她身後的一個侍女趁人不注意,悄悄下了高台。


    眾人按照之前安排好的座位坐下,就見座位裏麵空出來一個,舫船上的幾個人目光就全落在蕭少玨的身上,蕭少珝道:“堂兄,您該跟皇上一起到台上去的。”


    蕭少玨擺了擺手,“無妨!”


    蕭少玨如今掌管著東廠和錦衣衛,這次龍舟賽的保衛工作由他全權負責,皇帝想來他定然是忙得不可開交,沒有出現在高台上也情有可原,自也不會說什麽,他要是知道這家夥是為了兒女情長那點事才沒和他一同登台不知又會作何感想。


    嘉和帝說了幾句場麵話,不外乎是這次龍舟比賽大周能派人參加,深感榮幸。此次比賽不過是為了切磋交流,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大齊大周兩國為睦鄰友邦,應當加強交流,永不相互侵犯之類的。


    等他說完了這些,張秀便拿了一個用紅綢包裹著鑼錘給了嘉和帝,嘉和帝站起身來,走到高台前早就樹立起來的一麵銅鑼前麵,用力敲了一下。


    “咣!”那麵鑼也不知是用什麽製作而成的,聲音特別洪亮。嘉和帝並未用多大的力氣,可是那敲鑼的聲音卻清晰地傳了過來。那十幾條整裝待發的龍舟,傳來陣陣整齊的號子聲,二十個人一起奮力劃槳,舟箭一般的飛射而出。


    兩邊不論是彩棚裏的官員家屬,還是就呆在太陽地下麵的平民,全都跟著呐喊起來,一時喊聲震天。


    隻見黑色龍舟上神武營的將士們原本還懶洋洋的,聽到鑼聲的一刹那,立刻就像是打了雞血一樣,幾乎一瞬間便各司其職,那位鼓手更是掄起鼓錘,咚咚咚一聲聲敲在船頭的那張牛皮大鼓上麵,密集的鼓點聲震撼著每一個人的靈魂,一下子就把所有龍舟的鼓點聲全給壓製了下去。


    “嘿!”神武營的將士們動作劃一,二十多人的動作如同一人,那條黑色的龍舟立刻就飛了出去。


    河麵上一共十五艘龍舟,包括燕國在內,也派了一艘龍舟來參賽,可是誰都知道,每五年一次的龍舟比賽,就隻是大周和大齊兩國的舞台,其餘的龍舟不過是陪太子讀書而已。


    因此包括高台上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在內,所有人的目光全都關注在金黑兩條龍舟之上。


    這是最高級別的比賽,贏得的一方,將為自己的母國贏得榮譽。每個人都拚盡了全力。


    一開始,金色的龍舟還能和黑色的龍舟並駕齊驅,將剩下的十幾艘龍舟遠遠拋在後麵,可是向前前行了大概三十來丈,金色龍舟就已經落後黑色龍舟半丈的距離了。


    任憑十皇子如何鼓勁兒呐喊,兩艘龍舟之間的距離也越來越遠。


    岸上鋪天蓋地都是加油助威的聲音。今年是大齊的主場,若是大齊在家門口輸給了大周,那大齊的麵子,嘉和帝的麵子往哪擱?


    嘉和帝在高台上與大臣使節們談笑甚歡,一副並不把輸贏放在心上的樣子。不過聽到張秀給他匯報了比賽的進展情況,他內心也十分焦灼。這個時候,蕭少璟悄悄起身下了高台。


    整個龍舟賽的賽程日程由蕭少瑜安排,訓練龍舟的任務則是交給了蕭少璟,今天這場比賽要是輸了,蕭少璟就是第一責任人,嘉和帝也不知他現在下了高台要如何補救?


    自打龍舟比賽開始,為了看清楚比賽,三公主的船就一直跟在龍舟的後邊,三公主拚命地給大齊的龍舟加油,嗓子都快喊啞了。但是三公主這艘船很大,船娘們又不像是龍舟上的那些人久經訓練,距離龍舟自然是越來越遠了。


    不過行駛了一段時間之後,距離皇帝所處的那個高台也越來越遠,漸漸已經什麽都看不到了。


    蕭少玨估摸著時間差不多了,就對兩個小姑娘道:“你們跟我來。”


    倆人不明所以,不過看見蕭少玨神色嚴峻,兩人不敢怠慢,跟著他來到第二層的船艙,蕭少玨讓人拿出早就準備好的兩套丫鬟的服飾,對她們道:“去換上這兩套丫鬟衣裳。”


    三公主搞不清情況,一頭的霧水:“九哥,為什麽要我們穿丫鬟的衣裳?”


    九皇子不耐煩地道:“叫你換你就換,怎麽那麽多廢話?”


    三公主也不生氣,吐了吐舌頭,迴頭瞧見陸清嵐已經朝著一個密閉的房間而去了。三公主連忙喊了一聲:“寶兒,等等我!”追著陸清嵐跑了過去。


    蕭少玨見陸清嵐不問緣由這般信任自己,臉色好看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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