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長抽著旱煙,步伐矯健的過來,同行的還有桂花嬸子和老太太,王建軍拉著半車子的食材緊隨其後。


    見到這麽多人慕名而來,老村長習慣性的揚起笑臉。這麽一個天天在西灣村用大喇叭給村民們做思想宣傳工作熟手,那要想和別人拉家常,能聊的話題,那是張口就來,想都不要想想一想,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


    人還沒站穩,大嗓門子就喊起來了:“哎喲,歡迎大家來到我們這小地方,鄉裏鄉親的都別客氣哈,那有啥需要你直接跟我們說。”


    這話說的,真讓人有賓至如歸的感覺!


    看到老太太和村長居然也來了,莫菖蒲兄弟倆趕忙迎上去:“村長叔,娘這麽晚了,你們咋也過來了,我們這能忙的過來。


    村長叔,娘,這是大醫院來的童教授和李醫生,他們找兒子聊點點病患上的事。”


    什麽交流哦,還不是來取經?


    二老心裏跟明鏡似的,村長臉上卻笑成了一朵花:“哎呦,那這可是有本事的大領導啊,能來我們這裏一腳旮旯的地方可真不容易。


    “領導呀,我的小兒子啊,性子耿直,說話也是直來直去的,這得罪人了,自己還不知道!這輩子他是改不了了,要說了什麽不中聽的,你們可別往心裏去,多擔待擔待哦!”


    老太太也不等童教授他們迴話,轉身就對兄弟倆說:“兒喲,你們好好交流交流,我給你們做點的吃的,白天忙了一天了,連個飯都沒來得及吃,估計又得熬一宿哦,這麽下去身體可吃不消了!


    對了,老大你拿妮兒那些藥丸子,等她迴來了,可得跟他好好算算。那丫頭摳摳搜搜省了幾個月的錢,可能花在這上頭了,熬了多少個晚上做出這麽點成品,可見多麽不容易。”


    這年頭總有一些穿的人模狗樣,有點權,有點勢的,下鄉辦事的時候,都喜歡打著各種名頭,裝聾作啞,吃拿卡要


    老太太開飯店這幾個月以來可見的太多了這樣的情況。如今可是提早敞開了給大夥把話挑明了說而已。


    兒子是成年人,他樂意做好人往裏麵補貼病患!那他是自己的選擇,他這個老太婆也管不了。也不打算管!


    可輪到曾孫女可不行,憑啥小小年紀還要被自願做這些好事?總不能幫了你,你還要 我曾孫女跟著吃虧吧?她要不護著點,這兄弟倆沒準又帶出一個傻徒弟。


    她家這麽多年兄弟倆一個采藥製藥,一個妙手行醫,活人無數,卻個個都見不得別人窮苦,真要是心腸硬一些,也不會過的這麽艱難!


    莫菖蒲安慰道:“行,我曉得,不會少了她的,該多少我都補給她,你老把心放迴肚子裏去吧。”


    童教授摸了摸鼻子,有些莫名的尷尬。這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老太太繞了這麽大圈子,感情是把他們事怕來的人賴賬啊?


    人與人之間這點信任都沒有嗎?


    “大娘,看病給錢,那是天經地義的事,不管用誰的藥,我們都一分不會少她的。”


    得了準話的老太太,可不管外人咋想,臉上笑得更歡:“那中,我不打擾你們了,童教授,劉醫生,你們忙啊,一會兒啊,我給你大夥做疙瘩湯,你們來吃嚐一嚐。”


    達到目的的老太太迅速撤離現場,她才不管在場的人都是啥反應!直接吩咐家旺,桂花嬸和王建軍就近搭灶,生火,做飯!


    “來來來,桂花,你兩個人把車子上的麵粉取出來,倒在盆裏和成糊糊,一會兒炒個炒些雞蛋,加點番茄,就做個簡單的番茄雞蛋疙瘩湯。這麽晚了,咱都別講究了,先吃口水熱乎的再說。


    建軍呀,你再去 你二哥的柴火垛子裏報兩捆木柴來,這麥稈子太不耐燒了。”


    “好的老祖宗!”爽快應下。


    “老祖宗,你這是打算免費請大家吃嗎?”桂花開玩笑的問道。


    “談不上免費不免費的,人家主動給,我就借著,不給,我就當做一迴好事,咱老婆子現在也不差這點。我就圖個心裏舒坦。


    這遠來的都是客,這人啊,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不過呀 今兒事發突然,我這也是借花獻佛,用的都是你莫兄弟的東西。趕明兒他們迴來了,我在掏錢給不上,總不能讓他們吃虧。”


    “那你剛才還怕他們不給要錢?”這不是典型的好事做了,還把人得罪了嗎?


    “桂花呀,咱們一輩子和人打交道,什麽人沒見過?這一言九鼎的人有,可這這欺軟怕硬,得寸進尺的不也是多嗎?


    你小叔給人看了一輩子的病,外麵欠他多少醫藥費恐怕他自己都說不清!他不主動提,人家家能不給。我也曾問過原因,他自己說是為在外的兄弟積福。那我就不好說什麽了。”


    可妮兒不能再這樣了!該她得的,她憑什麽不要?”


    “老祖宗,這你就放心,我看妮兒可不是願意吃虧的主,她心裏都有譜呢?這個家早晚還得她撐著,你老就安心享福吧 。”


    \\\"哎呀,那我就解膩吉言,哎 快,快,快水開了........”


    l老太太那邊手忙腳亂的煮起了大鍋飯。再看看老村長,短短幾分鍾就這麽聊著聊著,三兩句話就打入人家家屬內部,拉近彼此的關係,話裏話外,親熱的不行!句句都在安慰人心。


    那個熱情的勁頭,就好像見到久別的的兄弟似的。妥妥的心理安撫高手!


    “大夥既然來了,就把心放到肚子裏去,我這大侄子啊,可是十裏八鄉有名的好大夫,那那水平高著呢。”


    村裏出了這麽一位好後生,老村長是與有榮焉,驕傲之情,溢於言表。恨不得天天拿個大喇叭,在別人麵前多說兩句,莫廣白提醒他幾次別吹過頭了。


    人家當麵樂嗬嗬的應著,過後,該怎麽誇還是怎麽誇。搞得每每有患者問起,莫廣白都的給別人解釋一遍,自己就是普普通通,平平無奇的鄉下郎中。


    還是白英私下跟老村長做了好幾次思想交流,才讓老人家的興奮勁卸了下來。


    可這會在別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追捧中,老村長嘴癮又犯了,不過他好歹知道收著點;“莫大夫他們一家那個是祖傳的名醫,打上上輩那可是世世代代行醫。


    如今啊,他們兄弟倆一個會製藥,一個會看病,那水平都沒得說。菖蒲的小孫女,又繼承了兩人的衣缽,更是後生可畏。”老爺子不時的吸兩口煙,該說的毫不保留的告訴了大家。


    這也沒啥好隱瞞的,在他們村隨便找個人花點時間都能打聽清楚。 與其讓他們聽別人天花亂墜的吹,不如他們這個村長親自做宣傳來可信!


    “老爺子,你說那個莫大夫的的小孫女是她的小徒弟 吧,這人呢我們是沒見著,可大名兒卻聽過。咱們就是見過小大夫治好的病人,才奔著這兒來的。


    這不是想著名師出高徒嗎?徒弟水平這麽好,師傅豈不是更高一籌。”


    “哎喲,你說是妮兒啊,哎喲今兒那丫頭一家子都去他姥姥家啦。不然今天還真可以讓你們瞧瞧小大夫咋治病的。那氣度一點不比他師傅差。


    什麽?你們還在醫院裏見著了,他們可沒啥事吧?”聽人說妮兒在醫院裏見著了老村長不免楸起了心。


    “沒呢,老爺子,聽說受傷的是他的一個親戚。還是被莫大夫的那個小徒弟治好的了。咱們就是看到那個病人活蹦亂跳的,才一路打聽過來來的。


    “哦那就好,那妮兒啊我是咱們村的福娃,我跟你說呀……”


    童大夫和劉健這會也講患者安排好,再看著老村長就這麽一會兒的功夫,就把人家的家底打聽的一清二楚:誰是哪兒人呢,家有幾口人呢?種了多少地呀,年收入咋樣呢……


    就差直接打聽人家祖宗十八代了!這水平做個村長是不是太屈才了,這簡直是社交天花板,放任何地方都是搞情報的高手!


    環視一眼,在那邊指揮年輕人做準備工作的莫廣白 和不遠處已經開始做飯的老太太。


    兩人下意識的覺得,這個村裏可算“藏龍臥虎”能人不少呀。組織協調能力這麽好,沒有人指導把關。那是無法做到的。


    會是莫大夫嗎?可真不能小覷!不管如何童教授覺得這一趟不算白來。


    院子的的四個角落和中心部位 ,被人各增加了一個100瓦的鎢絲燈泡,照的整個院子亮亮堂堂的,桌子上還有一個備用的手電筒。


    莫菖蒲在一旁的四方桌子上擺好了,脈診,銀針,藥丸,藥膏,各種清創的用具。


    病人一個個按照有重到輕的順序過來,童教授和劉健主動擔起前期的拆卸和初步消毒和二次工作,這是他們的專長,做起來得心應手。為了減輕病人的痛苦,在沒有足夠麻藥的前提下,莫廣白用銀針個他們做了局部麻醉。


    看到清創時,毫無痛感的病人,童教授按下心裏的震撼!可看到劉健和莫菖蒲也能熟練的用針麻醉,他麻木了!


    ,太諷刺了,小醜隻有他自己嗎?


    劉健見童真盯著他的手,還以為對方會質問他為啥不規範操作,忍不住解釋道:“那個童教授,我們這小地方,藥品缺少是司空見慣的,在沒辦法的前提下,隻有能用的法子我們都會學點點試試,畢竟老百姓要看的事療效,而不是過程。


    “我懂,急診室就你一個人會針灸麻醉嗎?”


    “主治大夫要求都學,還是咱們醫院老大夫壓箱底的技術,可惜我就學的個皮毛。我看莫大夫這一手操作,才算是精通。”


    “莫大夫,你這也是祖傳的麻醉技能嗎?”童教授化身好奇寶寶了。


    “這不是學中醫的入門技能嗎?我一個製藥的當初也必須要學的。很難嗎?我小孫女也會。”莫菖蒲頭也不抬的迴答道,就好像在說吃飯睡覺不是本能嗎?


    二人識趣的閉嘴,入門技術處,習以為常?


    聽聽都自己說的啥話,真不是在凡爾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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