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樂看到白英歸來,一個大小夥子瞬間哭了出來,再也顧不得會不會丟臉了。


    “妮兒,你快看看我家狗子,他的腿,好像腫起來了。”雲樂媽也跟著嚎啕大哭。


    她就這麽守著兒子才多大一會,親眼看見,大伯拿著刀子把他的傷口又劃個大口子,那血嘩啦啦的直流。好不容易流出的血顏色正常了,腿卻腫起來了。


    她的心疼的就像被人戳了個洞,也在嘩啦啦的流血,就在這樣漫長煎熬下,眼看白英一行人歸來,她終於憋不住,崩潰了。


    她的幺兒哦,從生下來就沒遭過這樣的罪,真要了她的老命哦!


    白英看了這個堂舅媽一眼,道:“放寬心吧,這是正常現象,一會我把外敷的藥再給他用上,要是效果好 縣城說不定都不用去。要是沒用,你家是趕到縣城也來不及了,這麽長時間,折騰也差不多毒入五髒六腑,直接拉迴來吃席吧,以後你老再也不用這麽操心了。”


    雲樂的哭聲一頓,:“.......”


    啥玩意,吃席?


    老子還沒死呢,你就想著吃席,果然是個黑心的!


    雲樂媽:不是說還能救嗎?咋落到吃席的地步,她這命苦的幺兒哦!


    眾人看著雲樂那活蹦亂跳的樣子:這丫頭嘴巴可真毒,糊起人來,眼睛都不眨一下。


    “咋了?不接著哭了?我瞅著你這鬧騰勁兒,還以為你真不想活呢,可把你能耐的。”


    雲樂心頭一梗,把臉一瞥不搭理白英。他不就是哭的誇張點嗎,有必要這麽說他啊?


    白英也沒再跟他們廢話,幾步走到雲樂的身邊,取出隨身帶著的銀針往腿上的穴位一刺,針尾在她的手中揉撚著,或順時針或逆時針,或輕提淺插。


    雲樂的眼睛不由自主盯著腿上的針,就這麽被白英擺弄幾下,血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不流了。除了酸,麻,脹,她卻無任何痛感!


    “可算止住了!”雲波大喜,激動地差點撲過去了。他剛剛弄了半天都沒止住血,心裏正沒底呢.白英這麽輕輕鬆鬆 的一上手就弄好了。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沒有!


    老村長也不由自主的鬆了一口氣,剛才那血流的太嚇人了。他都以為自己和雲波下手太重,傷了孩子動脈呢。


    就憑白英露出的這麽一手,他對雲樂的治療一下子有了信心。


    白英潑了一盆冷水過去:“別高興的太早,這隻不過是初步清創而已,就是他剛才這個鬧騰的勁,毒素早就順著血液往上走了。能不能完全好還得看後麵的治療效果和他自己的運氣了。”


    雲樂一僵,你這嘴吃了毒藥吧,能說點好聽的嗎,哪怕聽起來像假的,好歹也是個安慰啊!


    院子裏的人也被白英的話,搞得心態不行了。這一驚一乍的,實在是受不了了。


    白英瞥到她媽的眼神,決定不再嚇唬這娘兒倆了,她取下針,看著雲樂道:“你聽我說,不許在哭了,一會我給你敷藥,包紮好了就可以讓我爸送你去醫院。不出意外的話你應該可以堅持到縣城。


    你不是一直號稱天老大,你老二嗎?別認慫,躺著去,站著迴來不是問題。”


    雲樂身子一軟,倒在他媽的懷裏,總算可以鬆口氣!他一定可以的。絕不能讓這死丫頭看笑話。


    白英來不及用正規的手法將所有的藥物毒素降低,隻能使用自己的特殊能力,快速的把各個藥性在搗爛的過程中中和,使其療效最大程度的發揮出來。


    草藥糊糊一層又一層的塗在腿上,再用紗布包好,最後一步終於鬆開了腿上麵的綁帶,白英小手往上一拍:“行了,爸,帶他去醫院吧。”


    “妮兒,要不你跟著一塊兒去吧,這路上要是有個什麽意外,也好及時處理。”堂舅媽還是有些不放心的建議。


    “不了,我要是跟著去,不知道是我救他還是他救我。”白銀趕緊的拒絕。


    開玩笑,每次坐車暈車的狀態都能要了她的命。這種柴油車為主要交通工具的時代,對白英這種天生暈車的人來說是極不友好,不用別人救她不錯了,還想指望她救人?


    她對自己的製藥水平有信心。幫雲樂撐過這一段時間是完全不成問題的。他們如果一直用她的藥,完全康複也不是沒有可能。隻不過大夥看她年紀小,心裏總是有所顧忌,所以她才會建議大家立馬去醫院圖個心安。


    “這說的是什麽話,村裏又不是沒有大人,二狗子他大伯還在這兒,你老是指使一個孩子幹什麽?把錢準備好,我們馬上出發。”村長也看不慣雲樂媽這種逮著一根隻羊使勁薅的做法。


    “堂嫂不是舍不得讓妮兒去,實在是妮兒坐車暈起來的,上吐下瀉的,到時候別說幫忙,不添亂就不錯了。


    上午坐車來的時候,暈的人都站不穩了,這會兒也是咬牙堅持著。


    要不是跟雲樂玩的好,妮兒也不會在這忙前忙後的。”雲杉忍不下去了,自家的孩子自己疼。


    做人做事兒別太過分,你家的兒子是個寶,我家的閨女難道就是根草。要不是看在親戚的情分上,雲杉恨得立馬拉著女兒和丈夫轉頭就走。


    他們是來做客的,不是來做牛做馬的!


    雲樂媽老臉一紅,也意識到了自己剛才的做法不地道:“妹子,我不是那個意思,這不是隻有白英才懂得醫術嗎?”


    “小孩子嘛,哪個不是給一點顏色就敢開染房,給點陽光就燦爛。


    她正兒八經的醫術,不過才學幾個月,這次也隻是瞎貓子碰上死耗子,正好在他小爺那裏見過相同的病患,她才敢誇口能幫得上忙。


    若是換了另一種毛病,妮兒可就隻能抓瞎,懂得什麽醫術啊,不過是一點皮毛而已。”


    “你妹子說的也有道理,別磨嘰了,趕緊的拿錢走吧。妮兒迴去睡覺!”白英姥爺道。


    “那個村長叔……”老媽用手搓著衣角,有些難為情,不好意思開口。


    “咋了呀?你到底磨嘰啥嘛?”


    瞅著她這副扭扭捏捏的樣子,村長鼻子直冒火。


    “是不是家裏沒錢了?”還是雲杉心細,一下子就想到了難處。


    雲樂媽摸一把臉,心一橫,顧不上什麽難為情不難為情了:“咱娘兒幾個這大半年就靠土裏這點出息過活,娃他爹從開春出門到現在就沒有寄過一分錢迴來。我這也是是實在沒法......”


    “你,這......”


    這要去縣醫院,兜裏不揣個百二八十塊錢,那心裏是沒底,腳是邁不進去的。


    錢是人的膽,沒錢!去了也是白去!


    可現在青黃不接的時候,誰家也不富裕呀。


    雲波歎了一口氣:“我家剛賣粉條子,得了八十塊錢,我迴去跟你嫂子商量一下,先拿出來給雲樂看病吧。”


    “我給你湊三十,先用著。”村長也表示一下。


    雲杉扯扯莫其行的衣服,朝他使個眼神,莫其行拍拍媳婦的手,表示明白。


    “堂嫂,你家的粉條子還沒賣吧,你看這樣行不,我都買下來。”


    “還愣著幹什麽呀?還不趕緊去拿!”村長一下子反應過來了。在場的幾家,哪個有侄女婿手頭上寬裕,這是人家在變相主動幫忙。


    最終,莫其行支付二百,破例收了他們家所有的粉條,其中包括預支一百五十塊錢的定金,定下來年的貨物。


    不用自己掏錢墊補,雲康和村長都鬆了一口氣,畢竟他們家要用錢的地方也多,一分錢都是算計著分八瓣花。誰家沒有一兩個要上學的孩子和要吃藥的老人呢?


    白英知道她爸媽心軟的老毛病又犯了,但願堂舅媽這些人,別糟蹋了這一片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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