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七堂伯,雲康家的那小子去後山上玩剛被蛇咬了,這正急著要去醫院呢,能不能請妹婿用車子給他送過去。”來人叫雲波,是白英的一個堂舅舅。


    出了事兒是他二弟的小兒子雲樂,小名叫狗子。他弟弟雲康去外麵打工了,隻剩下弟媳婦在家照顧孩子。


    他本來要出門忙活的,被告知侄子貪玩被蛇咬了,弟媳婦想讓他幫忙送縣醫院去,可他家隻有牛車,等人送到了,還能不能救迴來都難說。


    中午莫其行開著拖拉機過來的時候,是從村中間的土路穿過,大夥坐在樹下聊天,基本上都看到了,一問便知。村長就在這邊辦事兒,所以他直接找到了七堂叔家請人幫忙。


    聽到孩子出事了,村長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急忙的往外走,白英的姥爺坐不住了,幹脆帶著大夥一起跟著去瞧瞧。


    這這些臭小子,真是一刻都不消停!咋就那麽不讓人省心,大中午都不在家裏頭待著睡午覺,這麽熱的天往山上跑啥子啊!


    村裏後山邊的有一塊緩坡,以前聽說以前是亂葬崗。茅草都快一米多深呢,除了人們常常進山走出來的一條小路之外,誰都不敢亂竄,就怕一個不注意都能把人淹著了,魂都丟裏麵了。


    那裏卻是小動物的樂園,蛇蟲蜈蚣更是常見。靠山的鄉村雖然每年都避免不了會出現幾例這樣的問題。大家是能小心的再小心,萬一被咬了,能用土方子能救迴來算是命大,救不迴來的隻能自認倒黴。


    每次開會,他都三令五申的,讓小娃兒沒事兒別往那些深山上跑,這些臭小子咋都不放在心上。


    白英對那片地方印象再深不過,她上輩子唯一一次被姥爺追著打,就是因為她和玩伴一起偷偷的往那兒跑去玩,因為旁邊有一大片野生的板栗林。他們那時候不能理解長輩口中的“野地”是啥意思,當饑餓占據意識的時候,長輩的恐嚇和囑咐就顯得微不足道。


    被咬的雲樂,白英再熟悉不過了,可以說是他從小到大的死對頭。人比白英小一歲,個子不高,可性子一點都不討喜,他爸媽生了4個閨女,才得了這麽一個獨苗苗,自然是寵的厲害,性子也無法無天,養成了一副貓嫌狗厭的模樣。


    白英在姥姥家住的頭幾年,沒少被這臭小子嘲笑和欺負,總說她是媽媽不要的孩子。被豁出去的白英套了一次麻袋後,再也不敢嘴賤了,見著她就繞著走。


    在雲樂的印象中,白英是那一種,人前膽小如鼠,說什麽都不反駁,人後卻下死手坑你的雙麵人.就是後世所謂的黑芝麻餡兒包子性格的做派。


    如今雲樂人已經到了青春叛逆期,行事更加變本加厲,啥不讓他做,偏要做啥。去年在後山水塘去摸河蚌,差點被淹死。把他娘嚇得一個多月都沒敢讓他出門。


    就這,被放出來後依舊像脫韁的野馬,還死性不改,這迴不知道咋的又被蛇咬了!


    真應了那一句話:不作不死!


    眾人趕到的時候,雲樂正被他媽抱著哭的眼淚鼻涕橫流。再也沒有半點平時囂張跋扈的樣子。


    看到村長等人過來了,嚎的更起勁兒了。


    白英看著他那被鞋帶子勒緊的小腿,有明顯的兩個牙洞,周圍的皮膚已經開始泛紫。旁邊的地上躺打死的小蛇,她心裏就有點底,緊繃的神經也放鬆下來。


    是小赤練蛇,農村人叫做“土狗子”,非常常見的一種本地蛇,毒性不是很強,但是咬人特別疼。每年夏天總有那麽幾人,在山上活動的時候被這家夥咬過,白英前幾天還見他小爺處理過這樣的一次被蛇咬傷的事件。


    看樣子,他這也是被別人初步處理過了,雲樂依舊在那兒撒潑哭嚎。


    白英冷漠道:“你要是想早點見閻王,就使勁的哭,哭的越狠血液循環越快,毒素擴散也越快。你嗝屁的也就越快,也省了大家為你跑前跑後的出力。”


    “嗝……”雲樂就像掐住脖子的鴨子,一下子就沒了聲。


    他也正在上初中,基本的生物常識還是懂的。他心裏明白對方說的沒錯。


    背他下山的趙瑞也這麽說的過。他爹村裏唯一的郎中,而且他正在跟他爹學習。


    可傷口疼的厲害,再瞧見他媽在旁邊兒長兒短的叫喚,他心裏那種不管不顧的因子一下子就爆發出來了。


    可他到底是個半大的小子,說不怕死,那是假的。白英的話音一落,他就再也不敢,他哭大喊的折騰了。隻是惡狠狠的盯說話的人,瞧著是白英,他咻的一下子轉過頭去。


    這小丫頭嘴巴可真毒。


    看到白英隻是輕飄飄的一句話,就讓自家侄子啞巴了,雲波忍不住多瞅她了幾眼。自家侄子有多不講理,他可是領教過的。


    這小混蛋,你也有今天!終於有人能治住你了!


    “咋都杵在這兒不請郎中呢?”看到雲樂媽隻知道配合孩子哭,卻撐不起半點事兒的樣子,村長就覺得腦袋上開始冒火了。


    “去請了,趙大夫不在家,不知道啥時候迴來。還是趙瑞把這臭小子帶迴家的,腿上的傷也是他處理的。”


    “那還等啥?趕緊送到縣裏去啊!”說著就村長就想讓人上前把雲樂背起來。


    “縣裏未必有抗血清,土狗子的毒也並不算太厲害,村子周邊有些藥可以解決這個。可唯一知道怎麽處理的趙大夫又出遠門了。”雲康擔心把人送到醫院,醫院裏未必有抗血清。到時候反而更耽誤事情。


    在這窮山溝裏,縣醫院裏也經常缺一些稀有名貴的藥品。更何況來迴一趟將近300多裏了路呢,雲樂就這樣大咧咧的送過去,更容易拖嚴重了。


    “那咋整啊,不能就這樣不管吧!他大伯你想想辦法呀,我家就這一個命根子啊!他要是有個好歹我咋對得起他爹呀。”


    你要是平時舍得管,這孩子未必會有這一遭!可他也不是大夫,她能有啥法子


    “趕緊先拿刀,把傷口擴大一些,再把毒血多擠一擠,這初步處理的手段太過於簡單了。堂舅,你的力氣大,你來吧,一定要把血液擠成鮮紅色。我去找一些藥好給他敷上,上麵的綁帶別鬆了。


    我在的時候正跟我小爺學醫,前幾天見過他處理這樣的傷患。解蛇毒的一些草藥,我也認識一些。”


    人命關天的事情,白英也顧不上那麽多了,盡管她媽不停地對她使了眼色,但是她依舊把自己的想法說了出來。


    在場的也就她懂藥理,識草藥。就從趙瑞處理的手段來看,他也隻是學了個皮毛如果自己就這麽袖手旁觀,也 違背她學醫的初衷。雲樂這小子雖然性格惡劣,不可饒恕壞事兒他還真沒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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