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兵部。


    楊緯十分愧疚地把藥送給了宋小柒:“對不起,宋姑娘,我不知道昨天的人是你,差一點沒有收住槍,還害你受了傷。”


    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低,眼中也帶著一絲愧疚。


    宋小柒笑笑,擺了擺手:“沒事,昨天是我先扮作刺客來嚇你的,你好歹還是認出了我,隻是,就如同衛青將軍所說,你的槍法太過於淩厲,收不住。”


    如果對待敵人是一件實打實的好事,可對自己人,就算不得什麽好情況了。


    怪不得衛青將軍有這樣的擔憂,就連她親自出馬,也不能完全鎮住楊緯。


    想到這裏,宋小柒在心裏輕輕歎了一口氣。


    隻要他這個壞習慣沒有改,她也放心不下來。


    楊緯聽了,心中似乎更加複雜,低下頭,像一隻乖乖聽訓的小狗,一言不發,又令人棘手。


    突然,她眼珠子一轉,提議:“廢話不說那麽多了,我們再來一次,這一次進沙場訓練。”


    “可是……”因為連番失誤,已經讓楊緯對自己產生了不信任。


    宋小柒對他鼓勵地一點頭:“相信自己,我相信你沒問題的,再來一次,我一定要幫你克服難關。”


    他又是感動又是激動,猶豫過後,還是鄭重點了點頭。


    很快,兩人進入了沙場。


    宋小柒道:“你就把我想象成是禹奕辰,是你的敵人,而你要為了阿寬複仇,我要看你能否控製得住自己。”


    楊緯目光一動,阿寬對於他來說就是逆鱗。


    可偏偏宋小柒扮演誰不好,非要讓他看作太子。


    一想到害死阿寬的罪魁禍首,他的眼裏逐漸染上一抹血色,情緒也變得不穩定起來。


    “楊緯,凝神,你要記住,你還不能隨便殺了禹奕辰,這個人你動不得!”她一邊說著,一邊讓眼前人把自己看作禹奕辰。


    楊緯看著麵前麵露關心的宋小柒,又突然恢複了神智,他抿了抿唇,搖頭:“不行,我做不到,我沒法把你看成是他,你們兩人根本不一樣,一個是我的敵人,一個卻是我的恩人。”


    宋小柒麵露憂愁,如果代入不進去,怎麽能行?


    最後,她輕輕歎了一口氣,突然對眼前人挑釁說:“你就是一個懦夫,連把人想象成孤的勇氣都沒有,沒錯,當初就是孤下的命令,孤不僅讓手底下的士兵滅了你全家,還派人殺害了你唯一的弟弟,怎麽,連這點像孤報複的勇氣都沒有,簡直就是個孬種!”


    楊緯目光一凜,宋小柒這是在模仿禹奕辰的口吻,毫不猶豫地往眼前人傷口上撒鹽,讓他痛苦。


    果然,眼前人高傲的口吻,以及全家上下被滅門的經曆一點點擺在麵前。


    那些過往的記憶,那些刻苦的仇恨,都在這一刻被重新喚醒。


    楊緯眼中劃過一抹深深的恨意,死死瞪向眼前人。


    最後,他徹底被激怒,朝眼前人瘋狂揮槍。


    “去死!為什麽要殺害阿寬?他隻不過是一個普通人,他還那麽小,隻是一個孩子而已,還有我的父親母親,你們要為此付出代價!”他一邊說著,一邊朝著宋小柒長槍亂刺。


    宋小柒見他的情緒逐漸失控,忍不住此時喚醒他:“楊緯,夠了,你現在可以醒過來了,看看我是誰,我不是禹奕辰,不要被仇恨蒙蔽自己的眼睛,不要被情緒控製,趕快醒來!”


    可是根本沒用。


    幸好在關鍵時候,衛青及時出現,攔住了楊緯。


    楊緯終於恢複清醒,看著眼前混亂的一幕,痛心不已。


    衛青訓斥:“夠了,既然還是無法解開心結,你就去跟稻草人練習,直到你解開了心結為止!”


    這算得上懲罰,可楊緯沒有一絲不滿,悶悶地點頭:“是。”


    王爺府,兵部指揮使緊急告知禹景楓:“王爺,大事不好,兵部校尉一直空缺,沒有領袖就沒有辦法征戰北上,淺啟國雖然答應幫忙清理流民,可是狼人還是毫無應對之法。”


    見他慌張的模樣,禹景楓一邊梳理自己得到的信息,一邊安撫他:“你先不要著急,先穩住,這可不是一件小事,就算是皇上也不會袖手旁觀。”


    “ 具體的還是要等皇上定奪,這個位置不能隨便派人頂上。”當初他們想要讓安靜變成校尉,都費了那麽大的力,這個位置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他雖然知道指揮使著急在哪兒,但眼下最重要的,是等皇上決定。


    指揮使一聽也確實是這個道理,隻好輕輕歎了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煩躁和沉悶,等著指揮。


    當天晚上,楊緯獨自偷偷練習了一夜,他一心想要改變自己槍法上的弊端,可是越急越沒有章程,反倒不得要領。


    最後,過分疲勞的他暈在了沙場。


    直到第二天一個小兵發現了他的身影,又去告知了宋小柒,宋小柒立刻將其送到太醫院。


    看著暈倒的楊緯,她心裏頭不是滋味:“訓練不好可以慢慢來,沒有什麽比命更重要,為什麽非要拚了命去做呢?”


    她以為對方是勞累過度。


    可是沒有想到太醫檢查後,卻告訴了她一個驚天消息。


    “郡主,楊緯如今深受中毒,毒已經深入骨髓,他已經開始出現唿吸困難的情況,才會暈倒。”


    “什麽?”宋小柒大驚失色,“怎麽會中毒,而且聽你的語氣,已經中毒了不小的時間了,這人一直在我的眼皮子底下,我居然一點都沒察覺?”


    到底是誰,偷偷給楊緯下了毒?


    她生氣歸生氣,但眼下最重要的是解毒,於是問太醫解決的辦法。


    太醫也如實告訴了她:“隻有用玉角鹿茸做藥引,才有可能康複。”


    “行,我知道了,你先幫我好好照顧他,我就去給你找藥。”她沒有停留,二話不說來到藥房。


    可是一聽到玉角鹿茸,掌櫃的也露出了為難的神色:“這一味藥堪稱稀品,像我們這樣的小地方,怎麽可能會出現,不過,聽說皇上曾經賞賜過唯一的幾根給常武將軍,整個夏禹國,或許隻有常武將軍的手上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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