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盡早查清身世,次日一早,禹景楓和宋小柒就一同去到大昭寺,見到了老主持。


    老主持看見宋小柒也是連連感歎,直到她問起自己的身世。


    “我還記得,那時大家一直都在流傳你是文國公府上丫鬟的私生女。這麽說來,那位當時將你拋下的丫鬟,應該就是你的生母了。”


    居然這麽簡單?


    宋小柒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倘若隻是一個丫鬟生的私生女,那為何皇上要賣這麽大的關子呢?


    但現在想這麽多也沒用。


    宋小柒想了想,又繼續問道:“那您還知道當年那位丫鬟如今的下落嗎?”


    老主持笑了:“孩子,你都已經這麽大了,我也老了。雖然老夫的確很想幫你,但卻也是愛莫能助。”


    即使早就已經做好無功而返的準備,但親耳聽到線索斷了,她的心還是免不了空落落的。


    迴去路上,宋小柒從始至終都沉默不語,隻是時常盯著一處發呆。


    禹景楓見她如此魂不守舍,微微撇眉。


    其實此事也好處理,隻要去問問文國公,她的身世就一目了然了。


    但如果是宋小柒去,他不一定會說。


    於是把她送迴兵部後,禹景楓並沒有迴府,而是拐了個彎,徑直去了文國公府。


    聽到是八王爺大駕光臨,宋槐立馬笑嘻嘻的迎了出來:“八王爺,今日怎麽想著到我這裏來了?”


    禹景楓隻是麵無表情的進去,坐在大堂上。


    “不知八王爺突然大駕光臨所為何事啊?”


    他也不想在這裏浪費時間,於是幹脆直接問:“當年國公府的丫鬟在大昭寺門口遺棄了一個嬰孩,確有此事?”


    誰也沒想到,他居然會問這個。


    原本還笑嘻嘻的宋槐,此刻臉色卻是徹底僵住。


    他強行扯出一抹尷尬的笑,並沒有直接迴答,而是小心試探:“八王爺怎麽會知道此事?”


    “本王是怎麽知道的需要告訴你嗎?”禹景楓冷冽的目光掃過宋槐,“你隻需要好好迴答問題就行。”


    見禹景楓生氣,宋槐魂都嚇掉半條,連話都說不利索了。


    “確,確有此事。”他頓了頓,又立馬補了句,“但那都是好幾十年前的陳年舊事了。”


    “那丫鬟如今住在哪裏?”


    “這我並不知曉。”宋槐無奈攤手,“當時府裏出了如此醜聞,丫鬟我哪裏還敢留,於是直接將她和孩子都掃地出門了。”


    禹景楓的眉頭微微皺起,起身一步步走到他麵前,眯眼看他:“是真的嗎?”


    他渾身帶著一種無形的壓迫力,短短四個字,卻像是四塊巨石一般壓在宋槐身上,讓他喘不過氣。


    宋槐咽了咽口水,早已汗流浹背。


    他小心拿袖子拭去額頭上冒出的冷汗,這才點頭:“當,當然是真的。八王爺您要相信我,我要是說假話,那就不得好死!”


    看來今日又是白跑一趟。


    沒有得到他想要的信息,他一刻也不想在這個府上多待,於是轉身就打算離開。


    剛走出大堂,身後突然傳來一個清亮的聲音:“景楓哥哥。”


    宋粉黛提著裙擺小跑到他身邊,看向他的眼眸裏寫滿了愛意。


    “你今日怎麽過來了?是特地來找我的嗎?”


    “不是。”他的語氣依舊冰冷,甚至都沒給她多餘的眼神。


    這反應讓宋粉黛很不高興。


    她蹙眉撅嘴,有些不滿道:“景楓哥哥就這樣對人家,虧的人家剛才還想把那丫鬟的下落告訴你呢。”


    “你爹不是說不知道下落?”


    在一旁偷偷聽著的宋槐眼看著要引火燒自己身,立馬出言嗬斥:“粉黛,你一個還未出閣的姑娘懂什麽?趕快迴屋待著去!”


    “爹,我怎麽不懂了。”宋粉黛好不容易才見禹景楓一次,怎麽可能放過這麽好的機會。


    “之前我都看見了,你還特地把那地址寫在一張紙條上藏起來。”


    宋槐沒想到這都被宋粉黛給發現了。


    他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她顫抖了半天,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宋粉黛現在一心隻想討好禹景楓,又哪裏去管他的死活。


    “景楓哥哥,我現在就把那丫鬟所在的地址給你。”


    “多謝。”


    拿到地址後,宋粉黛原本還想湊過去摟他的胳膊,沒想到他直接後退一步,跟她拉開的距離。


    “今日之事多謝宋姑娘了,隻是本王還有要事在身,先走了。”


    “哎!”宋粉黛沒想到禹景楓說走就走,還沒來得及挽留,就空餘一個逐漸消失在宋府的背影。


    宋槐看禹景楓離開,立馬氣衝衝的把宋粉黛叫到大堂:“你這逆子,你,你是要氣死你爹嗎?”


    ……


    郊外。


    禹景楓越往前走越覺得宋粉黛說不定隻是隨便編了個地址騙他。


    就在他打算折返時,從不遠處隱約傳來的一聲雞叫吸引了他的注意。


    禹景楓的腳步一頓,快步朝那邊走去。


    隻見這條彎彎曲曲的泥巴路的盡頭,竟然真有一個破敗不堪的房子。


    一個年長的女人坐在搖椅上慢悠悠的喂雞,昏昏欲睡。


    禹景楓走過去,輕聲問道:“你好,請問你是當年文國公府的丫鬟嗎?”


    聽到聲音,女人這才睜眼。


    “是誰來了?”


    禹景楓說明了來意。


    女人渾濁的眸子裏似乎閃過某種情緒,她沉默了片刻後最終無奈歎氣:“罷了,既然你有本事找到這裏來,那我自然要如實相告。”


    “其實那日遺棄在大昭寺外的孩子並不是我親生的,而是替老爺丟的。”


    “替他丟的?”


    事情越來越看不清楚,禹景楓微微皺眉,很顯然並不理解她說的是什麽意思。


    “具體情況老爺並沒有跟我說,我知道的也就這麽多。”


    見問不出什麽,禹景楓隻好作罷。


    他又陪著女人聊了會天,趁她睡著時起身離開,還不忘放幾兩碎銀在她桌上。


    宋槐肯定還有事情瞞著他沒說,隻是他問不出來,就算現在再去一趟文國公府,也無濟於事。


    次日,禹景楓先是跟宋小柒說了他查到的線索。


    “從宋槐口中定是問不出什麽,要想知道真相,也隻能去甲庫尋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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