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冷,濕濕的,這是什麽……?”


    繾芍沂慢慢睜開眼睛,發現嫩白的手上居然散落著兩片雪花。


    天已經亮了,一片片的雪花從天空飄落,有幾片還從半開的紙窗外飄進來,有幾片還落到了她的手上。


    看著手上的雪花,繾芍沂那早已哭幹的眼眶又似乎有點兒濕潤。


    “冬天了麽?原來,我被關在這裏才一年……”


    還記得被神秘人抓走的時候,天還下著鵝毛大雪。然後就一直被關在這裏,這裏是一個老舊的閣樓,卻有一個強大的陣法,她不僅沒有辦法離開,也沒有辦法唿救,因為無論叫的多麽的大聲,外麵都沒有人能聽到。


    這一切都仿佛是一個噩夢,然而比噩夢更加恐怖的,就是繾芍沂她知道自己確確實實活在現實當中,還被一個神秘人關在這破閣樓裏,每天飽受淩辱和虐打。


    而這個半開的紙窗是她能看到唯一的外界——春有落花,夏暴雨,秋有落葉,冬飛雪。


    還記得上一次大雪的時候,她一早就出去采雪蓉菇,好讓她父母嚐一嚐這雪蓉鎮的珍產。


    雪蓉菇是他們鎮獨有的,一種在大雪裏才會出現的蘑菇,聽說極其美味,卻極其珍稀。每年下大雪的時候,繾芍沂都會出去采菇,因為姥姥說過,隻要她采到了雪蓉菇,她的親生父母就會迴來接她——對的,從出生開始,整整十七年,繾芍沂都沒有見過自己的親生父母。


    聽姥姥說,她的父母是行旅的商人,十七年前的冬末,他們路過雪蓉鎮時,她的母親似乎受了風寒導致了早產。姥姥也不是她的親姥姥,她隻是鎮裏唯一的赤腳大夫。


    那天風雪極大,姥姥正想關門,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母親,就趕緊幫她接生。然而不知道是運氣好還是不好,運氣好的是,繾芍沂被健康的生下來了,早產似乎並沒有影響她的身體,而運氣不好的是,她一出生,父母就離開了。


    他們說必須要到南方去做生意,然而風雪太大,怕寶寶受不住風寒,要在明年的冬天才能迴來接她。


    然而繾芍沂等待了整整十七年,她的父母還沒有迴來接她。


    姥姥說,也許是因為附近太過貧瘠,一般商旅都不會路過這裏。


    不過雪蓉菇極其稀有,每次有人采到雪蓉菇,便會舉行雪蓉大會,屆時,所有的商人都會不遠千裏來收購。


    因此,隻要她采到了雪蓉菇,她的父母肯定會迴來的。


    在十七年前,就是為了來采購雪蓉菇,她的母親才會不管身懷六甲,翻山涉水來到雪蓉鎮。如果不是因為雪蓉菇采摘下來後,必須要三天以內烹吃,他們一定不會丟下繾芍沂連夜離開的。


    …………


    “格機,格機……”這踩在破木板的聲音打斷了繾芍沂的迴憶。繾芍沂條件反射般地坐立起來,不安而恐懼地看著樓梯口。


    果然,從樓梯裏露出的又是那一個奇怪的麵具——神秘人又來了。


    神秘人每天都會過來虐待她,每次都會帶著一個奇怪的麵具,似乎是不想讓繾芍沂看到他的臉。


    看到神秘人上來,繾芍沂馬上跪倒在地,哭求道:“求求你不要打我了,你要我-幹什麽都行……”,這一年時間裏,從最開始的反抗,最後的求饒,她嚐試過無數的方法,但是這個神秘人從來就沒有理會過他。


    果然,今天神秘人也是完全沒有理會她,他一腳把繾芍沂踹倒,然後便拿著皮鞭狠狠地抽打。


    “啊!!……啊!!”隨著陣陣的慘叫聲,繾芍沂被打了一鞭又一鞭,身上那剛愈合的傷口又再次裂開,這揪心的疼痛讓繾芍沂不住求救,然而不管繾芍沂如何求救,這一鞭剛過去,下一鞭又如期而至……


    不停的抽打足足持續了一個時辰,繾芍沂聲音都喊啞了,癱倒在血泊當中。神秘人放下皮鞭,一把扯開繾芍沂的衣服,露出那雪白的肌膚——繾芍沂本來就是一個傾國傾城的姑娘,皮膚嬌凝水嫩,美豔不知方物。甚至在這粗暴的皮鞭抽打之下,這撕裂綻開的傷口,也仿佛像一朵朵冬日裏綻開的玫瑰,讓雪白的肌膚,更添一絲美豔……隻是無論如何美豔,此刻繾芍沂也是體無完膚了,全身大大小小的傷口數千數萬個,深可見骨,在被抽打的過程中,鮮血流了又幹,幹了又流,直到一種欲流還止的狀態……


    但看著這盡是傷痕的繾芍沂,神秘人似乎毫無波動,冷冷的眼神看不出任何感情,他放下皮鞭,仔細地觀察繾芍沂的那些重新裂開的傷口。看過一遍後,從懷裏掏出一包紅色的藥粉,熟練而仔細地塗在繾芍沂的每一個傷口之上。


    “啊!!!”這藥粉一敷上來,繾芍沂又再次一聲慘叫,這藥粉就像火一般滾燙,一塗在傷口上,傷口就像被火燒一般。她這全身的傷口上完藥,就像把她整個人扔在火堆上烤一樣,熾熱非常,劇痛萬分。


    看著繾芍沂不停地在地上掙紮,神秘人緩緩站起,拿起旁邊那個裝滿飯菜的狗盤子,換上了新的飯食。冷冷地說了一句:“今天你要是還不吃飯,我就明天開始,一天來打你兩次。放心,你死不去的,你死之前我肯定會把你救活。如果你想餓死自己,我就切開你的胃,把狗食灌進去,你不吃飯也沒用!”


    說完,也不管全身劇痛,不住嘶吼的繾芍沂有沒有聽到,徑直地走下了閣樓。


    大約過了兩個時辰,繾芍沂身上的灼燒感慢慢褪去,繾芍沂緩緩坐起,慢慢把衣服穿上,此時,她身上的傷口如同奇跡一般——幾乎都愈合了,隻剩下淺淺的紅印。確實,這個神秘人醫術高明,每次被虐打完之後,他都會幫她上藥粉,這些藥粉雖然火熱異常,比抽打要難受百倍,但是療效又奇跡般的好,每次敷完藥,身上的傷口總能完全愈合。剛剛那些見骨的傷口,此刻已經不再疼痛,還略感舒泰。


    不過,經過了整整一年的囚禁,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這藥灼燒得多,她感覺自己的身體越發滾燙,胸口中總覺得有一股熱氣,想要噴湧而出。


    她呆呆著看著那些愈合的傷口,迴想著那神秘人的話語,確實,以他的醫術,即使自己如何自-盡,總會被他救活……與其被他切開胃灌進去,倒不如自己吃了,還能少一分痛苦。


    有念及此,繾芍沂拿起狗盤子,慢慢地吃了起來。雖然食物被裝在一個狗盤子裏,但是感覺都是精心烹製,十分美味。


    這個神秘人是什麽變態,為什麽每天都要虐打我,又要給我敷藥,又要給我做好吃的……難道是僅僅怕我死了嗎……


    繾芍沂一邊吃,一邊想著這個問題,這個問題她已經想了整整一年,始終沒有答案……


    “尊上,你來了!”聽到神秘人說的這句,繾芍沂雙眼一亮,趕緊放下了手中的飯菜,趴在地板上細細聽著。


    雖然這裏的陣法讓她沒有辦法向外唿救,但是卻沒有隔絕外界的聲音,所以他總能聽到樓下的聲音。


    這個神秘人應該是一個大夫,因為每天都能聽到病人上門求醫,還能聽到他幫別人如何問診,什麽哪裏不舒服呀,要開什麽藥等等。


    雖然姥姥隻是一個赤腳大夫,沒有多少醫術可以教他,但是她自小聰慧,十幾年過去了,那些藥方什麽的她都爛熟於心。


    所以她堅信樓下的神秘人就是一名大夫,而且醫術還相當高明,甚至她光從他給別人開的藥方裏,就能學到很多高深醫理。


    而他口中的這位尊上大人,每個月都會來一次,可以說是讓繾芍沂一直活下去的一個很大的動力。她知道尊上來了,便趕緊趴在地上,屏息凝聽,生怕漏掉了一個字。


    半響,一個男子說話了:“辛苦了”。


    “辛苦了!”繾芍沂心頭為之一震,這個尊上大人的聲音就像是春日一般,讓人特別的溫暖,特別的安心。雖然隻有短短的三個字,但此刻繾芍沂的心中如同開了滿山的鮮花一般,多日被虐打的痛楚似乎也消失一空,完完全全沉醉在這男子的聲音當中。


    當繾芍沂還沉醉中,神秘大夫卻開口了:“尊主,這個是這個月的……都是給您的……屬下恭送尊上大人”


    這神秘大夫一開口,便把繾芍沂拉迴到現實當中。不過繾芍沂還是繼續趴在地板,希望這尊主大人能再說什麽話,可是靜聽許久,再無聲響,看來是走遠了……


    這個尊上大人似乎是一個大人物,每個月都會來一次,每次這個神秘大夫都會給他一點東西,也許是交房租吧……


    雖然沒有見過這個比神秘大夫更加神秘的尊上大人,但是光聽聲音,便覺得尊上大人是一個英俊瀟灑,器宇軒昂,還非常有正義感的大人物。繾芍沂每天都在幻想,要是這個尊上大人可以發現神秘大夫虐待自己的秘密,對著神秘大夫大吼一句:“你好大的膽子!”,然後一腳把那神秘大夫踢飛,接著衝過來把自己救出去……


    不過這些都隻能是幻想,這個神秘大夫的陣法太好了,一年以來,她已經嚐試過無數次,外界根本發現不了她。


    想到尊上大人遠去,繾芍沂略有失落的坐直了身子,想去吃剩下的飯菜,忽然,聽到尊上大人大吼了一句:“司空衡!你好大的膽子!”聲音很近,似乎就在閣樓的樓梯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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