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作棟的話語似乎激起了賀梓彥的鬥誌,他雙目猛然一怔,重新站起,對著陣法中的兩人,緩緩地舉起了右手。


    現場的氣氛緊張到了極致,甚至連繾芍沂也差點想要衝出去阻止賀梓彥。無論如何,她也不能讓繾語琦死在她的麵前。


    便在此刻,尤一輕輕地扶著她的肩膀,笑著搖了搖頭。


    “怎麽?”就在繾芍沂茫然之際,賀梓彥右手一揮,暗道一聲:“撤!”


    頓時,那法陣中的黑霧綠氣,盡皆消失不見!看著繾語琦和章穎重獲自由,賀梓彥淡淡說道:“雖然我非你所出,但我仍當你是我的母親。”


    這一下,除了尤一早已看破外,全場人都驚愕了,一時間,眾人都陷入了沉寂。


    過了半響,夏作棟才迴過神來,往前說道:“陛下,這卸任的機會難得,若錯過了……”


    “我心已決,不必多言。”賀梓彥直接打斷了夏作棟的話。


    “陛下……那你此前給我的……”夏作棟看到賀梓彥已經心灰意冷,知道不好再勸,言語間,態度也沒了之前的殷勤,看了眼手中的安生司令牌,用力地捏了捏拳頭。


    這安生司令牌背後,有一道賀梓彥親自蓋下的血璽印記——隻要水都大帝卸任,他也可以一同自由了。可如今萬事安排妥當,賀梓彥卻在最後一刻放棄了,讓他如何能甘心。


    然而,賀梓彥此時心灰意冷,哪裏管得上夏作棟心態如何,他低下頭,對著繾語琦說了句:“娘親,保重。”便要轉身離去。


    “哼。”不料,一道婉柔的聲音響起,繾語琦在法陣之中怒而站立,憤然說道:“保重?你作為水都城的一方領主,還有何不甘?為何總要迴到陽間?!”說著,往身旁的章穎一指,繼續說道:“你可知道她是什麽身份,可知道她對祥榮大界有多麽重要?便是你的無知幼稚,毀了我萬年道行!”


    “娘親,我……”賀梓彥萬萬沒想到繾語琦會如此記恨,轉過身來,正欲說話,卻見繾語琦雙目如電,身上那千羽衣的羽毛盡數豎起!


    他自小便在繾語琦身邊長大,自然知道,這代表著什麽,詫異地說道:“娘親……你……!?”


    “三奴何在!?”繾語琦一聲唿喊,自天空中那白色漩渦中,瞬間落下了三道人影。


    “啞奴,殺了他。”繾語琦冷冷說著,身上白霞散出,便騰空而起,往那白色漩渦飛去。


    這一切來的突然,繾芍沂本覺得賀梓彥撤去陣法,本應皆大歡喜,沒想到自己的娘親居然如此沒有氣量,簡直到了睚眥必報的地步。繾芍沂本來正打算與之相認,但看到她那滿目兇光,一陣錯愕,待到迴過神來,繾語琦已進入了白色漩渦之中,消失不見。


    而被她喚來的三道人影中,其中兩人抱起章穎也跟了上去,隻剩下一人站在原地,周身散發著陣陣殺氣,相信這便是她口中的“啞奴”了。


    這啞奴身材高大,虎背熊腰,健碩異常,讓人在意的是,他的嘴巴兩旁,各有一道深深的傷疤,從嘴角一直裂開到耳朵,極為恐怖。更為怪異的是,這兩道傷痕被一條黑色粗線縫上,甚至連中間的嘴唇也被一同縫了起來。


    “我們在青衡山的石道裏遇見過他。”尤一看了一眼,淡淡說道。


    “青衡山的石道裏?”繾芍沂眨了眨眼睛,恍然記起,當日在玄鐵石陣門前,那個從陣中擠出,又馬上被尤一一腳踹迴去的彪形大漢。


    “嗯嗯嗯!”啞奴的嘴巴被黑線封住,嗯了幾聲,不知想說什麽,同時雙手從身旁各抓了一個水都城的百姓,便往賀梓彥身上扔去。


    “啞奴叔叔,你真的要殺我!?”賀梓彥站在原地,看著那兩名百姓往自己身上飛來,不閃不避。


    “護駕!”聶森看見此狀,連忙喊了一聲,身形晃動,已經擋在了賀梓彥身前,手中寫有“奠”字的燈籠一揮,便把那兩名百姓甩開到十多丈以外。


    而那兩名百姓剛剛落地,便“轟隆!!”一聲,當場炸開,揚起了陣陣勁風血霧,炸出了兩個偌大的深坑!


    “血刹族人?!”聶森神色一愣,左手已經多了一根白骨哭喪棒,丟下一句:“舞段,保護陛下!”,話音剛落,已經欺近了啞奴身側。


    啞奴“嗯”的一聲,似乎正在冷笑,也不閃避,雙手上發著陣陣暗紅,一左一右,便要往聶森的兩側肋部抓去!


    聶森清楚,如果被他的雙手碰到,自己定會如同那兩名百姓一樣,變成一個人形炸彈,哪裏敢掉以輕心,腳尖一彈,硬生生地退後了十步。


    啞奴似乎早已預料到,雙手一轉,又抓起了兩名百姓往聶森身上扔去!


    這一下,聶森便叫苦不迭了,在這大陣之中,足足有數百萬名百姓,對於啞奴來說,簡直就是用不完的人型炸彈,而若自己近身作戰,又不能接觸到啞奴的身體,一時之間,不知如何進退。


    可雙方交戰,哪裏容得下猶豫遲疑。啞奴雙手動作不斷,霎時間,爆聲四起。而聶森一不小心,便被炸風刮到左臂,頓時鮮血淋漓。


    “我去幫忙!”看到聶森落於下風,一直守在賀梓彥身前的舞段一躍而上,右手的判官筆騰挪翻飛,筆走龍蛇,不停地往啞奴身上戳去。她的動作極其敏捷,啞奴隻覺幾道殘影掠過,身上已經多了數十道墨跡。


    “嗯嗯嗯!”他喊了數聲,便想抓住舞段。可舞段嘴角一咧,已經躍到到了十數丈外,笑道:“陣式已成,你作惡太多,判你魂飛魄散!”說著,翻開左手的生死簿,把剛剛出現的一個名字劃掉。


    啞奴此間才發現,原來舞段已經在自己身上和腳下四周用筆墨畫了一個奇怪的陣式,便在她於生死簿下筆的瞬間,那墨水如同活過來一般,往自己周身勒來!


    “嗯嗯嗯!!”伴隨著一陣慘叫,那墨水赫然破裂,舞段也把生死簿合上,笑了一聲:“來水都城撒野,你還是太嫩……”


    可話音剛落,舞段眼中笑容不再,匆忙往一旁閃去!


    這時聶森也反應過來,大聲吼道:“他是血刹族人,遠古十族,不入輪迴,你生死簿管不著他!”


    果然,“轟隆!”一聲,一陣血霧在舞段身旁炸開,啞奴這一下打的舞段措手不及。待眾人反應過來,啞奴已經躍到了大殿之前,雙手上的圖騰亮著陣陣紅光,向著賀梓彥的頭顱抓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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