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中央控製室那兩把椅子上的人,瞧著被打開的那扇門,心頭一驚。他們兩個人坐在那椅子上,本來以為經過這麽一會兒時間,是門外的人找到了蒸紅的蹤跡,並將她帶了迴來。可惜,兩個人都猜錯了,走進來的人並非是帶來蒸紅的人,不過也不算差別太多,因為那人一路奔跑著過來之後,瞧著幾人說的話都是同蒸紅相關的。按照那人所述,白色城堡的人們除了守門的人之外,全體出動尋找蒸紅的蹤跡,終於找到了蒸紅。


    但他們最開始,也並沒有直說蒸紅的蹤跡在什麽地方。許知念瞧著跑進來的那個人,也沒有第一時間閃現到那人身旁,運用讀心術去探測那人的內心。相反地,許知念隻是瞧了他一眼,看著那兩個眼睛之間的眉頭橫皺,大概也就猜到了,蒸紅的位置一定是讓他們大家都感覺困惑的地方。他們也是笨,明知道蒸紅是想著去彌補白色城堡內部構造的錯誤,那自然會去內部構造錯誤的地方,怎麽能從白色城堡出去之後,不觀察與內部構造相關的地方,而是越走越遠地去搜尋呢?


    等外圍搜了一圈之後,他們才想到原來白色城堡的周圍沒有尋找。所以,他們便沿著白色城堡的外圍向內包裹著找了一番,卻沒想到,蒸紅竟然真的不再外麵,而是就在這白色城堡的一旁。許知念猜測,那現場肯定就如同這樣一般可笑、荒謬。可就是再荒謬又如何,許知念隻要自己一想起來不久之後,那蒸紅就要如同信中所寫的那樣死在這白色城堡內部構造的改變中,許知念就覺得很可惜。


    倒也不是她有些可憐蒸紅,隻是覺得關乎數據、關乎這個白色城堡內部構造的問題,不能一概而論。雖然說蒸紅一點兒責任也沒有,這不對;但若說所有責任,全部責任都在蒸紅身上,許知念也覺得不妥。她可是親眼見到了中央控製室內,自己右手旁那個人,也就是蒸紅她師父的記憶。也正如此,許知念知道數據出錯不隻是一個人的錯。所以,為何要對其中一個人惡意如此之大呢?許知念不懂,也不想懂,因為覺得這些完全無用。


    果然,在那門口跑進來的那人說了這些情況之後,坐在椅子上的兩個人一愣。他們兩個人先是互相瞥了彼此一眼,確認兩個人都覺得很迷茫,很迷惘,很迷惑之後,才又朝向麵前那個人,齊聲地問道,隻一個字:“啥?”許知念確實是瞧見了他們的困惑,同朱四兩個人站在一旁。朱四倒是不懂,也脫口而出問了一句:“啥?許姐,他們說啥呢?”


    許知念轉頭:“啥,說的就是啥。你管他們說什麽幹什麽?有什麽必要嗎?在這曆史的迴憶之中,一切都是按照曆史緩慢發展的。且不說這些都是曆史的固定,我們無可更改。就算能改,你問他們說了什麽又有什麽用?重要的不是別人說什麽,而是做了什麽,為什麽做,做了之後會發生什麽,做之前又已經出現了什麽情形?這些,遠比你想知道的更重要。這中央控製室內,似乎沒有要注意的部分了,我們出去看看吧?”


    朱四聞言一愣,指著中央控製室的那扇門:“我們,出去?現在?不是,許姐你不覺得現在那兩個人和跑進來的那個人說的話,其實是很重要的嗎?我們真的不聽他們說什麽,也不瞧他們做什麽,直接出去嗎?你可別忘了,右手旁的那個人,可是寫下那封信的人。還有你剛剛探究過的記憶,他可不是什麽省油的燈啊,我們真的不用瞧著他們要做什麽,要說什麽嗎?”


    許知念微微一笑,伸出右手的食指然後輕輕地晃動:“非也、非也,朱四啊朱四,你看問題總是太簡單了。你覺得這中央控製室內還能發生什麽呢?你別忘了,寫下那封信,是好幾個小時之後的事情。這半日時間,雖然也過了快一個半小時了,但也剩下不少時間。至少現在,我們都能清楚蒸紅還沒死。可那封信上說蒸紅因為要彌補數據的錯誤,然後為了改變白色城堡的內部構造,於是赴死了。這,這也是毫無異常的?你瞧不出,其中的不合理之處嗎?”


    朱四聞言,這次可真不能再說不字了。他聽了許知念形容的,確實有些不同。不說蒸紅是死還是活,剛才聽那個進門跑來的人說找到了蒸紅蹤跡,這便證明了至少在這一會兒,蒸紅還沒有死。那蒸紅呢,何時死的?隻能是之後這一段時間,再到那封信書寫之前。左不過,還剩下幾個小時了。朱四忽然一怔,這豈不是馬上蒸紅就要死了?難道,接下來更重要的事情是?


    朱四不知道這個情形要怎麽同許知念講出口,還是許知念先和朱四說了:“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你是覺得,蒸紅馬上就死了,所以心中有點兒不得勁?這些都是已經發生的曆史了,至少是這信件的曆史的迴憶,已經發生的事情又何必傷感呢?還有,你別忘了我們剛才討論的內容,從那份記憶中來看,信中記載的內容未必全是真的。換句話說,也有可能,蒸紅沒死。是她那位師父將她藏了起來,然後在心中書寫死了的情況。”


    “還,還能這樣嗎?”朱四不懂,問。


    許知念輕輕一笑:“為什麽不能這樣?沒有人規定,事情一定會按照什麽方式發展,也沒有人規定事情不能朝向什麽方向發展,也正因如此,這一切才不算有定數。不過你也別急,等我們出去瞧上一瞧,曆史的迴憶會完整的告訴我們,都發生了什麽。事實如何,總得親眼看上一遍才知道,不是嗎?至於關於蒸紅的事情,那人記憶中和信中所記載的,有多少出入,等我們親眼瞧上一眼,一切也就水落石出了。”


    朱四聞言輕輕頷首,然後道:“有理,那我們現在就去?”


    許知念輕點著頭,微笑迴道:“自然,不趁著這時候去,我們之後可沒時間這麽悠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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